我看著身上的口袋被塞得滿滿當當,一時哽咽得說不出話來,隻一個勁兒地點頭。
徐瑾之以為我在南京好生待著,他不知道,我已經跟著他們一路到了山西。
在這月圓夜裡,我就在煤礦邊上守著。我想著總能和他們見上一面。
隱隱約約傳來了腳步聲,我循聲望去,瞧見有個男人走來。
他拉著小姐的手,半是誘哄,半是威脅。
「噓,你別出聲,很快就到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夜色下,我掩藏在枯草堆後,他們看不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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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仰頭問男人:「您不是說,您能帶我見哥哥嗎?我怎麼還沒看到我哥哥吶?」
她停在了原地,不肯再往前走。
男人幹笑兩聲,聲音壓得更低:「來,你再往前走一點,就快到了。」
小姐不是傻子,此刻她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僅沒有走過去,反而警惕地又後退了一步,猛地轉身想跑。
男人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一把抓住她。
小姐驚恐地大叫起來,男人捂住她的口鼻,把她往枯草堆這邊拖。
「砰」的一聲,小姐被丟在地上,單薄的身子骨不知道有沒有被摔疼。
我再也忍不住,從枯草堆裡竄了出來,撿起一塊石頭,用盡全身力氣,狠狠砸向男人的後腦勺。
一下,兩下,三下……
「小姐,別看。」我聲音顫抖,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
小姐嚇壞了,但聽到我的聲音,她立刻轉過身,乖乖地捂住眼睛。
一下又一下,直到他的腦袋軟軟地垂了下來,鮮血染紅了地面。
我松了口氣,想把屍體拖進枯草堆裡藏起來。
剛才還沒覺得,現在才發現這男人身子肥大,十分沉重。
我用盡力氣,卻怎麼也拖不動。
身後傳來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煤油燈的昏黃光亮。
隻要再近一點,燈照過來便能看清此刻的場景。
S人,是要償命的。
我心中害怕得不行,拼命地想把屍體拖走。
可還是晚了一步。
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有人舉著煤油燈走了過來。
我驚出一身冷汗,下意識地回頭,與他四目相對。
卻見小姐哭著撲入他的懷中,喊著他「哥哥」。
來的人,是徐瑾之。
8
徐瑾之沒跟我多說什麼。
他沉默地接過我手中的男人,在他身上綁了幾塊石頭,投進了不遠處的湖裡。
「咕咚」一聲,人影很快便沉了下去,沒了動靜。
徐瑾之轉過身,揉了揉妹妹的頭發,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小姐驚魂未定,結結巴巴地將事情說了出來。
「我、哥哥……我隻是……太想你了。」
「他說,他說他能帶我去見你。」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緊緊抱著徐瑾之的手臂:
「他騙我!要不是阿蓁姐姐,我差點、差點兒就……」
徐瑾之沉著臉訓了她幾句,又好聲好氣地哄了好一陣,才將小姐交給夫人。
這才轉過頭來看我。
他沒說話,隻是輕輕伸手,用他的衣角,一點點擦掉我手上的血漬。
徐瑾之的胡茬冒了出來,顯得有些憔悴。
「阿蓁,」他抿著唇,猶豫著問我:「你是不是……跟著我們一路過來的?」
我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布袋子,沉甸甸的。
「這是大家伙兒湊的錢。」
「隻是在南京的時候沒機會給,我就……一直跟到了這兒。」
徐瑾之閉上眼睛,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就算當時你給了我,你也會尋別的借口來吧。」
他定定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阿蓁,我現在不是自由身,你不該這樣的,你該走的。」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朝霞染紅了半邊天,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我低頭看著手裡的銅錢,卜出的卦象讓我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地雷復卦,絕處逢生。
真好。
我心裡懸著的那顆石頭,終於落了地。
小姐還活著。
算卦的人,能預見未來,也能……改別人的命。
所以徐瑾之和夫人,他們不會S,他們都會有光明的未來。
我笑眯眯地看著他,把手裡的布袋子舉得高高的:「少爺到底讓不讓我跟?」
「要是不讓,我就隻能偷偷跟著了。」
徐瑾之靜靜地看著我,好一會兒,他才伸手接過布袋子,彎了眉眼:「阿蓁,謝謝你啊。」
他解下自己那件破舊的薄袄,披在我的肩頭,低頭的側臉,清冷又好看。
我在心裡默默地說:「少爺,你會好起來的。」
徐家還欠著五千銀元的債,我會拼了命地把這五千銀元掙出來,還徐瑾之一個光明的未來。
9
我在城中支了個攤子算卦,心裡卻總惦記著徐家。
我偷偷塞給礦上做飯的劉嬸一些錢,拜託她平日裡多給徐家母子三人加些菜。
劉嬸笑眯眯地把錢揣進懷裡,打趣著讓我給她也算一卦。
我看著她,認真地說:「劉嬸,回去路上是不是要經過一段山間小道?」
劉嬸點點頭,有些疑惑:「怎麼了?」
「正值化雪,道路湿滑,千萬小心,最好能換一條路走。」
其他商販聽了直笑話我多管闲事,說那條路劉嬸天天走,閉著眼睛都知道怎麼走。
劉嬸沒說什麼就走了。
結果沒過多久就聽說出了事。
有個年輕人好好地在路上走著,竟被山上掉下來的石頭給砸S了。
劉嬸又來了,拍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要不是你提醒我換條路,S的怕就是我了!」
這事兒很快就傳開了。
我又預言了幾件事,一時間來找我算卦的人絡繹不絕。
預測未來,聽著玄乎,收費自然也高,這錢賺得容易。
有個富商,甚至花了一千大洋讓我給他全家算卦。
徐瑾之因為有文化,當上了礦長的秘書,工資也漲了不少。我們的日子都越過越好了。
賺了錢,我託劉嬸給徐瑾之捎了信,定下了去看他們的日子。
小姐瞧見我來,歡天喜地地拉住我的手。
我給她頭上別了一枚漂亮的發卡,又往她手裡塞了許多好吃的糕點,抬頭看向夫人。
夫人穿著粗布麻衣,一雙手糙了許多,臉上也添了細紋。
她卻心疼地看著我:「阿蓁,放著好好的城市不待,何苦來這偏遠地方受罪?」
「好好的姑娘,都瘦脫相了。」
「哪有,我這是變結實了。」
我笑著安慰夫人,把買來的用品交給她。
跟夫人寒暄過後,又等了一會兒,才看見徐瑾之從外面回來。
隻是他身前,還站著一個男人。
是礦長,林正。
他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視線,目光落在我身上,忽然轉了個方向,朝我這邊走來。
在我面前站定,他冷聲問:「你就是那個沈半仙?」
「不敢說會,隻是略通一二罷了。」我連忙低下頭,恭敬地回答。
他的目光在我和徐瑾之之間來回打量,忽然咧嘴一笑:「都說你是活神仙,我早就想找你了,今天正好,你幫我也算一卦。」
卦象剛一顯現,我的手就猛地一抖,銅錢散落了一地。
這卦象,晦澀難明,卻透著兩股極端之氣。
一邊是榮華富貴,一邊是性命之憂。
我還是第一次在一個人身上看見兩種截然不同的未來,不知道哪個才是他的歸宿。
他催促我:「愣著幹什麼?快說!」
我強扯出一抹笑容:「林礦長,對不住啊,這卦象有些復雜,一時半會兒我還看不出來。」
頭頂傳來一聲輕笑,他雙手抱胸,滿臉鄙夷:「哼,看來隻是個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罷了。」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就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打心底裡不喜歡。
徐瑾之把我拉起來:「阿蓁別怕,林礦長平日裡就是這副嚴肅的樣子。」
我連忙收回思緒,看著他長滿繭子的手:「我這次來,給你帶了新出的日版圖書。」
「你不是最喜歡看書了嗎?闲暇時正好用來打發時間。」
徐瑾之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久才啞著聲音說:「阿蓁,你對我這麼好,我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心裡慚愧。」
他似乎忘了,是他幫我葬了父親,又照顧了生病的我,我們頂多算是互相幫助罷了。
夫人還留我吃晚飯。
她親自下廚,做了四道家常菜:「阿蓁,託你的福,劉嬸也讓我在礦上做飯,我這廚藝應該是精進了不少,你快嘗嘗。」
一張小小的圓桌邊,坐著他們一家三口和我。
夫人給我夾菜,小姐咬著包子在一邊樂呵呵地看著。
至於徐瑾之,他跑進了後廚,不知道在忙活些什麼。
好半天才出來,端了一碗長壽面遞到我面前。
他看著我,眼睛亮晶晶的:「阿蓁,生日快樂。」
我這才想起來,徐瑾之特意選在今天,而今天恰巧是我的生日。
上一次吃長壽面,還是爹還在的時候。
我閉上眼睛許願時,我爹破天荒地也在一旁對著蠟燭許願:「我的小蓁兒,一定會活過十七歲,活得長長久久。」
爹走後,我以為再也不會有人記得我的生日了。
可今天,小姐畫了幅畫送我,夫人給我納了一雙厚厚的棉鞋。
他們看著我吃長壽面,嘴裡說著好多祝福的話。
徐瑾之藏在桌子下的手,隔著衣袖,輕輕地包住了我的手。
我的一顆心狂跳個不停,抬眼就撞上了他含笑的眸子。
徐瑾之往我的掌心裡塞了個荷包。
分別後,我解開荷包,看見裡面裝著二十塊銀元和一枚平安符。
銀元是他一點點攢下來的,平安符是他親手縫的。
我扒拉著床底下的儲錢罐。
算了半天,發現離五千銀元還差三千三百八十塊。
我铆足了勁兒想好好掙錢,第二天早早就出了攤。
誰知早有警察候著我,一見我來,就把我給銬住了,還砸了我的攤子,不許我再擺攤。
「接林礦長舉報,這有個裝神弄鬼的騙子,不知道騙了老百姓多少錢了,走,帶回局裡調查去!」
10
被拖進警察局的時候,我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幸好,家裡藏著的那一千六百二十塊銀元還在。
想到這,我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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