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留在阿克蘇的第七年,麥爾木囚禁了一個女人拴在羊圈。
她坐了五年牢,因為酒駕。
她撞掉了我的孩子,撞S了麥爾木最心愛的小馬。
我走進羊圈想要勸麥爾木放她走。
卻瞧見了一片彈幕:
【這文虐S了,就因為女主害原配不孕,要女主自己用身體償還,賠男主一個繼承人。】
【文雖虐,但肉多,隻要原配病S後,男主就認清自己愛上了女主,結局他們 he 了。】
我停住了腳步,目光落在她吻痕遍布的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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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那個女人出獄了。
我並沒有刻意去留心,隻是答應教我接生小馬的麥爾木消失了一整天。
我獨自給小馬接生,免不了手忙腳亂。
牧場落日倒映在溪水邊,我親自幫小馬剪了臍帶,渾身血腥味,鄰居娜孜熱如一陣香風撲到我身邊。
「美和。我瞧見麥爾木了,他把那個女人帶回了牧場,他是不是要報復那個女人?」
娜孜熱用蹩腳的漢語問我。
我不明所以,一個舊手機舉到我面前。
手機上的女孩憔悴仰頭,倔強破碎,被麥爾木冷臉單手攔住。
牧場上年輕健壯的少年人,莽撞不羈,圍住女孩,強硬請女孩跟他們走,瞧上去真有黑社會尋仇味道。
娜孜熱說:
「你要去勸勸,麥爾木鬧太大,不好。」
我點了點頭。
卻盯著照片發了一會兒呆,因為和麥爾木生活這麼多年,我清楚察覺到,或許這個時候麥爾木並沒有生氣,而是多了幾分興趣。
自從他心愛的小馬去世,我陪他在牧場定居,他對誰都冷冰冰的,似乎這是第一個讓他有興趣的人。
我決定去見那個女人一面。
況且娜孜熱說得對,牧場就這麼大,大家每天都在這裡放牧,抬頭不見低頭見,有點什麼齷齪都藏不住。
麥爾木鬧得太大,影響不好。
五年前的車禍,我失去了未出生的孩子,雖然恨她,但她被暴怒的麥爾木強壓著坐了五年牢。
法律上,我們已經兩清了。
麥爾木不該去找她,去為難她的。
2
可馬離不開人。
母馬剛生育完,我隻能先去給它準備吃食,又用熱抹布把小馬背上的血跡擦去。
那天夜裡,麥爾木沒有回家。
第二天傍晚,我去了麥爾木父親的帳篷。
果然在羊圈瞧見了一個女人身影,她手腕被粗粝的鐵鏈拴著,伏在羊毛毯上沉睡。
她很消瘦,當地流行的長裙穿在身上松松垮垮,若隱若現露出她脖子上的吻痕。
我的目光始終落在羊毛毯上,那是我來阿克蘇第一年,親手編的,為此傷寒大病一場。
從此再沒做過,麥爾木對這唯一的手工禮物格外珍惜,束之高閣。
而現在,它鋪在羊圈的泥土上,雪白的毛毯,髒兮兮。
就在這個時候,我瞧見女孩頭頂有一行行的字。
【這文虐S了,就因為女鵝害原配不孕,要女鵝自己用身體償還,賠麥爾木一個繼承人。】
【上面姐妹,這本雖然虐,但是車多啊,看麥爾木和女鵝在草地嘿嘿,真的刺激。】
【支持,況且原配馬上就要S了,S後麥爾木就認清自己內心,女鵝帶球跑,麥爾木追妻火葬場。】
我盯著彈幕,有點回過味來,按照彈幕的意思,這是本疼痛文學改編的電視劇。
我的丈夫麥爾木是男主。
但女主不是我,而是我腳邊沉睡的女人。
我覺得太過荒唐。
3
她叫姜鯉。
因為戀愛腦,母親改嫁後,遠赴大江南北來阿克蘇和網戀男友結婚。
五年前,姜鯉撞見了男友出軌,酗酒在草原上飆車。
那天傍晚,我和麥爾木最心愛的小馬在草原散步,遭受了無妄之災。
我的孩子沒了,終身不能再有身孕。
麥爾木的職業馬術比賽結束了,比賽將近,新小馬的磨合期又太過漫長。
後來他失意留在了阿克蘇,我也是。
但看到彈幕的那一剎,我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從我骨子裡一點點抽離。
或許又不是。
可能從那天麥爾木沒有陪我給小馬接生,可能在看到髒兮兮的羊毛地毯時。
我已經釋懷。
我伸手想要去解開她手上的鐵鏈,身後卻傳來一道人聲:
「住手。」
我朝著聲源處望去。
麥爾木的父親站在不遠處草地上。
目光冷漠。
他手中是一把獵槍。
他們牧民在牧場偶爾會遇見野狼,獵槍防身並不少見。
但,第一次,獵槍對上我。
意圖明顯,他恐嚇我。
而麥爾木父親身後,我瞧見麥爾木走了過來。
麥爾木的父親說:
「她是我親自找回來的,你不能動她。」
我望向麥爾木。
麥爾木沒有走向我,在暮色中,我看不清他的臉色。
「你怎麼來了?」
我沉默。
他又問:「誰告訴你的?」
沒一句我想聽的,我不想和他兜圈子。
「這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的?你想這樣報復她?
「還是想要她親自償還那個孩子?」
麥爾木聲音古怪,異常沙啞:
「夠了,美和,我們沒你所想的齷齪。」
我努力往真善美的方向去想,腦海裡卻始終浮現那女孩身上的吻痕。
「你們這裡的齷齪,或許和我們那裡說的齷齪不一樣。」
即使看不清麥爾木的臉,但我幾乎能想到,他此刻臉色一定難看。
我伸手想要去拽下那鏈子,麥爾木父親出聲呵斥:
「住手。
「滾出去。」
麥爾木父親雖然老了,但是仍舊孔武有力,他冷酷道:
「麥爾木不肯和你離婚,我已經讓步,讓他給我留個種。
「你哪個手敢放跑她,我就打碎你哪個手。」
他用獵槍嚇唬我。
可我並不膽怯。
因為麥爾木在他旁邊。
4
我懶得和法盲辯解,伸手去抓姜鯉,想要叫醒她。
下一秒。
一支飛箭從我臉頰邊擦過。
火辣辣的疼讓我瞬間清醒,飛箭劃破我的臉頰,割斷我的長發,我身體僵硬回頭。
目光定住。
不是麥爾木父親。
麥爾木的身影被藍紫色暮色勾勒,他手中抓著弓箭,眸色沉沉望著我,緩緩放下。
我從前戲稱看他射擊是欣賞藝術,少年意氣風發,像是草原上最狂野最自由的風。
從未想過,為我挽弓嚇跑野狼的少年,也會用箭指向我。
麥爾木頭頂的彈幕瘋狂滾動。
【啊啊啊麥爾木霸氣護妻,太帥了吧。瞧,他手都在發抖,生怕惡毒原配對女鵝下手。】
【惡毒原配嫉妒S了吧,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啊。】
【開始原配生命倒計時了,快點S吧,不然每次他們在一起都要偷偷的,真有點虐。】
無數彈幕的聲音在我耳中吵作一團,嘈雜中我東拼西湊聽清他的聲音。
「別碰她。」
那一刻,我想,或許我真有可能S在他箭下。
5
麥爾木從來不是什麼乖乖小孩。
他有著原始的野性,在草原的賽馬比賽中,他總能拔得頭籌。
他能一箭射穿狼的頭蓋骨。
騎在馬背上奔馳時,仿佛天底下最迅疾的海東青。
我來牧場時,患有嚴重心理疾病。
親眼目睹父親車禍去世,患有嚴重的創傷應激,整夜一閉眼,腦海裡全是人體的殘肢,與社會脫節。
而父親曾在阿克蘇收過藥材,即使後來改業,但和一戶牧民家庭成為好友。
他曾答應在那年夏天去拜訪遠在阿克蘇的好友。
因此我為了完成他的遺願,去了阿克蘇。
牧民家人丁稀少,是一對祖孫,老人已經腿腳不便,而小孩才上一年級,還有一個嫁出去的女兒,隻是多年沒回來。
我們相處很愉快,她們熱情邀請我參加當地的賽馬比賽。
在那場比賽中,我看到了麥爾木。
高大,勇武,又帶著孩子氣的少年人。
在黎明時,人群漸漸消散,白樺林深處,他替我趕跑了大膽求愛的少年們。
狀似無意把賽馬比賽的頭籌拋到我手裡。
「送給你,替那些魯莽的男人替你道歉。」
我喊道:「麥爾木?」
他卻不答話,騎著他的小馬離開。
格外像是落荒而逃。
因為他沒察覺自己的外套遺落在我腳邊。
6
那年夏天,老人的小女兒跟隨丈夫回了牧場。
她叫買買提,腫著臉,手裡還牽著虎頭虎腦的小男孩。
這裡很多女人是這樣的,頭發蓬亂,臉被扇腫了,夜裡在帳篷中被掐住脖子,一拳頭一拳頭砸在腦袋上,散落的頭發狼狽遮住了臉。
就算大白天,大家圍在溪水邊洗衣服,聊天談笑,也有男人衝過來,手裡掂著菜刀,爛醉如泥,嘴裡揚言要把女人砍S。
接下來,便是一群人去拉去勸。
我也經常被拉去做和事佬。
往往男人越發酒瘋越威風。
而女人通常是默默在角落抹淚。
買買提想要離婚,可很難。
她哭著說她會被丈夫打S。
這裡家暴也是家常便飯。
於是那天,我穿上了買買提的衣服,在帳中等待她爛醉如泥的丈夫。
他可以隨意毆打他的妻子,可打我不行。
如果按照計劃,他會被判故意傷人罪,我會要挾他離婚。
但他沒碰到我,是麥爾木闖了進來。
他瞧見買買提的醉鬼丈夫,也瞧見縮在角落假哭的我。
提起男人便打。
麥爾木紅著眼睛用哈薩克語道:
「你敢碰她試試。
「我都不敢湊近她,你居然敢打她。」
他以為我不懂哈薩克語,實則不然。
當我安排的證人趕過來時,撞見的是麥爾木暴打男人場面。
麥爾木得知了來龍去脈,把男人按在了煮茶的爐火邊。
「打女人算什麼男人。」
男人腫著眼睛犟嘴:「我打我老婆天經地義,你管得著嗎?」
麥爾木猛地抽出刀,朝著他眼睛方向釘去,刀留在爐子上,鐵爐子破了一個大洞。
所有人都嚇一大跳。
麥爾木冷漠道:「你要是不離婚,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託麥爾木的福,買買提成功離了婚。
那天我被麥爾木抓著拉出帳篷時,他一言不發。
我被他看得不自然。
他用袖子一點點擦去我臉上的灰。
「你別動。
「我舍不得你受傷。」
7
來牧場的第二年,我養的小狗和一隻母狼戀愛了,可讓我這個冤種主人倒了大霉。
母狼夜裡在我帳外號叫,把我嚇得不輕。
我哭著抓著手電筒去找麥爾木。
黑夜中麥爾木一把將我摟在懷中。
一箭便射穿了母狼的頭蓋骨。
我從來不知道他力氣這麼大,隻呆呆抓著他衣袖。
他說送我回去。
到了帳篷邊,我回頭想要和他告別。
驀然看到一架慘白骨頭架,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麥爾木哈哈笑,把不知道從哪裡撿的牛頭骨扔了。
我又氣又覺得丟臉。
他忽然湊了過來,青澀地親吻了我的臉頰。
我因此留在了阿克蘇。
8
我格外在意彈幕中的病。
或許我本來就是貪生怕S的人。
去醫院檢查,不算太嚴重,肺水腫。
大抵還是對這片草地水土不服。
最好是回江南老家養病。
我的病算不上是什麼立刻S的絕症,但我還是住了一個星期的院。
帶上抽屜裡出版社寄來的信和飛機票。
阿克蘇那片草原是養人的,健壯的少年和嬌麗的少女肆意在阿克蘇奔跑,牛羊放牧,駿馬飲溪。
可惜我是外來者。
我在市區把回信寄給出版社。
我在阿克蘇寫了幾本書,出版社一直想要邀請我辦一場粉絲籤售會,可惜我每次都辜負了好意。
因為養病這個契機,我答應下來了。
七年前。
我出於年輕愛上麥爾木。
出於文藝青年骨子裡的浪漫情懷,留在了阿克蘇這片牧場。
七年後。
出於文藝青年大多身子骨不好,命賤,而我又怕S,決定聽從老天爺的安排。
離開阿克蘇。
我想,這無可厚非。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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