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一語落下，四下靜悄悄。

周必川攥緊拳頭，眸色不定的朝她微微一笑，溫柔中帶著詭異。

 

【好好好，不想喝就算了，以後可不要後悔。】

 

說完便一揮衣袖，轉身離開，徒留她一人和那口仍然沸騰著的大鍋。

 

我目光幽幽的落在地上四碎的碗上，又看向祠堂上排成排的牌位。

 

姐姐不知道。

 

剛剛她打碎的是她存活的最後一條生路。

 

喝下可能會九S一生，但若是不喝……生產那日，必S無疑。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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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堂那日的事猶如扎了翅膀一般，飛遍京城。

 

曾經對姐姐殷勤，交拜貼討好的人全都不見了。

 

姐姐疑惑不解但看周必川日日來她房中便又不在乎了。

 

有時候白天我都會撞見周必川滿身餍足的從她房中出來。

 

姐姐時不時的朝我炫耀。

 

【這種榮寵上輩子你得到過嗎？就你也配與我鬥。】

 

我點頭沉默不語。

 

畢竟和一個將S之人有什麼好鬥的呢？

 

一個月過去了，姐姐的肚子始終沒有動靜。

 

府裡的人明裡暗裡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待遇也是一落千丈，她心裡著急萬分。

 

可周必川似乎厭倦了她，已經半個多月沒有過來了。

 

這天，我照常來送衣物，還沒開門，便聽到屋內傳出不可描述的聲音。

 

但好玩的是，就在剛剛，我還在前院碰見了周必川。

 

那屋裡的人……

 

看樣子姐姐真被逼到絕境了，竟然想到找人借種。

 

但周家的血脈豈是她能混淆的？

 

因為詛咒，有了周必川的孩子，不喝那秘藥生子時必S。

 

若是沒喝還活了下來，隻能說一定不是周家的血脈！

 

沒過多久姐姐便謊稱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我看著她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

 

周必川大喜，成箱的金銀珠寶往她房裡送，整個周府重新將她捧起來，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一度比宮裡的娘娘過得還要奢靡。

 

周必川每天三次不間斷的來聽她的肚子，兩個人仿佛最是恩愛的夫妻，濃情蜜意，恩愛不疑。

 

但這都是表面功夫罷了。

 

當今聖上無子，若是他先有了孩子便能掌握住先機。

 

周必川隻是想要一個孩子來鞏固住朝中大臣們的心，不管是誰生的都可以。

 

哪怕明知姐姐沒有喝那秘藥，生產之時必S無疑也毫不在乎。

 

也是。

 

在他眼裡，我們這些不過是卑賤的玩物。

 

哪有什麼自主權？

 

不知說姐姐聰明還是蠢。

 

嫁過來後知道周必川後院的女人多得數都數不清。

 

竟然都沒懷疑過為什麼這麼些年過去一個孩子都沒有。

 

每天都沉浸在自己誕下孩子後，翻身成主的美好幻想中。

 

隨著姐姐月份漸漸變大，她終於發現其中不正常。

 

周府的人看她的神色越來越奇怪，眼睛裡沒有尊敬隻有諷刺和隱晦的惡意。

 

這天她終於忍不住，S掐住我的胳膊，用力到指甲深陷我的皮肉之中。

 

【說！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東西，為什麼周必川這些日子都不來看我了！】

 

我強忍著將她揮開的動作。

 

【我有個方子，能讓孩子生長的更好，說不定孩子鬧騰大人就心疼你，來看你了。】

 

她一把將我甩到地上，【果然娘說得對，你就是個賤皮子，有這種好東西不早點拿出來！】

 

姐姐認定了我不敢害她，畢竟她如今乃是攝政王側妃，捏S我跟捏S一隻螞蟻一樣輕松。

 

她按照我給的方子去拿了藥吃。

 

僅四個月大的肚子卻像六個月一般，囊囊鼓鼓的，孩子時不時鬧騰。

 

周必川又重新開始日日來姐姐這裡，每當看到姐姐的肚皮被孩子踹的鼓起便哈哈大笑。

 

【不愧是我的孩子，就是勁大。】

 

全然不顧姐姐疼得滿身大汗，虛弱到直不起身來。

 

我給的方子根本起不到強身健體的作用，相反還會讓孩子躁動不安，而這正是周必川想要的。

 

周家的孩子因為詛咒，不服用秘藥很多女人連懷孕這關都過不去，每每還未足月便一屍兩命。

 

後院裡凸起的山丘都快比院子的樹都要多。

 

姐姐懷孕那麼久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周家的人當然懷疑血脈是否純正。

 

她熬了一個月又一個月，整整十個月終於有了要生產的跡象。

 

她在屋裡生子，卻不知周家上上下下掛滿了白幡，設好靈堂，擺好棺材。

 

就等一聲令下開始哭喪。

 

結果，產婆剛進去沒多久便抱著一個孩子走了出來。

 

【恭喜大人，母子平安！】

 

轟的一聲。

 

這句話如平地驚雷般炸響。

 

四下身披白衣的人群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安靜如雞。

 

周必川一把抽出身上的劍，眼眸中帶著濃烈的S氣，直接往房間裡衝。

 

【我要砍S那個賤人！】

 

第五章

 

姐姐明明剛生完孩子，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外，跟沒事人一般坐在床邊。

 

【必川，我們的孩子呢？快抱過來讓我看看。】

 

她眸光裡盛著激動和欣喜。

 

這孩子在肚子裡可沒少折騰她，但為了今天，一切都是值得的。

 

周必川本就黑下來的臉聽到這話直接變得扭曲。

 

劍被他握在手裡，在地上劃出道道痕跡，摩擦出來的聲音分外刺耳。

 

【我的孩子？】他眼眸中閃著寒光，步步逼近。

 

姐姐終於意識到不對，手驀地抓緊被子，強壯鎮定，【怎麼？王爺不喜歡我們的孩子？】

 

【到這時候了，你還不肯說實話！】

 

周必川大吼一聲，揮著劍而去，姐姐身姿矯健躲了過去，但還是被傷了手臂。

 

她捂著汩汩流血的左臂，不斷往後縮著身子。

 

顯然不明白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明明在生產前還拉著她的手濃情蜜意，仿佛是割不開的一對璧人。

 

按理說，生完孩子後應該立刻將她封為正妃的。

 

她眸光膽顫的望著四周，最後定格在我的臉上。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和王爺說了什麼鬼話，】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周必川面前，抓著他的褲子哀求道，【王爺王爺，不管她說了什麼那都是為了害我！其心可誅，王爺斷然不要讓他給騙了！】

 

正在這時，產婆抱著孩子走了進來。

 

姐姐看著孩子，哭得更大聲了，【王爺不管我做錯了什麼，可我們的孩子是無辜的啊！求王爺看在孩子的面上……】

 

【我們的孩子？】

 

周必川冷笑一聲，發出反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周必川一劍將新生的嬰孩捅了個對穿，吵鬧的哭聲戛然而止。

 

掛在劍上的嬰孩被周必川拎到姐姐面前。

 

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

 

連帶著她那麻木的神情。

 

周必川幽幽開口，仿佛地獄裡的惡鬼一般，【你看看，這個孩子和我像嗎？】

 

一句話輕飄飄的落下，姐姐終於堅持不住。

 

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眼淚伴隨著她新生的孩子的血水流了滿臉。

 

到這時候了，她仍舊抱著一絲希望不住搖頭。

 

【王爺，王爺，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為什麼要SS我們的孩子啊！他還那麼小，都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就就……】

 

她悽婉的表情若是配上曾經那張嫵媚動人的臉，或許周必川這個色痞子會動容兩份。

 

可如今她懷胎十月，四肢臉蛋都水腫，又被折騰的毫無血色，根本沒有半分美感。

 

周必川兩指緊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抬起。

 

【說那個奸夫到底是誰！】

 

姐姐哪還敢說話，一個勁的哭。

 

大概是聽到屋裡的動靜不對，外面烏泱泱的人擠了進來。

 

姐姐這才發現事情的詭異之處。

 

她目光所過之處，每一個人都身著喪服，面上無悲無喜。

 

她將記憶中的人與在場的面孔一一對應。

 

人具在，那便不存在府裡有人突然離世。

 

可門外的白幡在陣陣飄動，S得人是誰呢？

 

或者說。

 

該S的人是誰呢？

 

第六章

 

沒等她想明白，便被下人鉗住雙肩拉了下去。

 

經過我時，她猛的朝我撲過來，那模樣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

 

【是你，是不是你嫉妒我有子害我！】

 

我表面上震驚害怕，卻在眾人望不見的視線裡，獨獨朝著姐姐展唇一笑。

 

我啟唇無聲道：【從你嫁給周必川那天，不管怎麼選擇，你都是必S之局。】

 

她扭曲的面目一滯，目露不解。

 

任由她大喊大叫，沒有人來為她解答。

 

因為姐姐做的骯髒事，攝政王府上上下下皆將腦袋別再褲腰帶上過日子。

 

生怕主子一個不高興就連帶著我們砍了頭。

 

而我作為姐姐的妹妹，更是連坐，那些得罪人的活盡交給我來做。

 

這天，往太後宮裡送禮品的差便推給了我。

 

周家和太後說得上水火不容。

 

太後最愛的外甥女嫁給周必川為正妃，卻在生產之時，因為身體太過虛弱，當場一屍兩命。

 

太後要求見正妃的遺體，周必川以害怕冒犯太後直接給拒絕了。

 

我也是後來掌周家大權的時候知道的。

 

為了保障肚子裡的孩子健康出生，正妃被囚禁在府內斷絕與外界的聯系，強逼著喝秘藥。

 

待生產那天，正妃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

 

瘦骨嶙峋，臉頰深深凹陷，面色發青，京城第一美人的風姿早就不復存在。

 

生下來的那個孩子是唯一一個未夭折的孩子。

 

周家沉浸在孩子誕生的喜悅當中。

 

全然對尚有一口氣的正妃有所防備。

 

她是個性格剛強的女子，從小跟著大將軍出入極北，上過戰場，S過敵人。

 

最後卻被婚姻困在攝政王府這個牢籠中。

 

她拼勁最後一絲力氣，將孩子緊緊抱在懷中活活悶S。

 

等周家的人發現不對時，為時已晚。

 

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屍身，周必川當然不敢讓太後見最後一面。

 

從那以後，兩家便水火不容。

 

太後對攝政王府出來的人更是沒有好臉色。

 

我提著箱子裡攝政王府準備的珠寶首飾，深深嘆了一口氣。

 

硬著頭皮往裡走。

 

【哪家的？東西放著不必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