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間久了，朝堂上已經變成了丞相的一言堂。

 

不過幾個月皇上在上朝的時候已經做不了決斷了，而朝堂上的官員空缺也並不是按照規制提拔，而是由丞相為首的大員的兒子填補。

 

丞相的兒子一上朝就展露了鋒芒，皇上每次下朝之後都唉聲嘆氣的。

 

「我現在天天坐在龍椅上都插不上話，有什麼朝政丞相和他兒子就解決了。」

 

「早知道當皇上這麼麻煩，我就不當皇上了，愛當誰當。」

 

「是啊，現在這可咋辦，當皇後也挺難受的，還不如咱們在老家呢。」

 

皇上下朝之後和皇後聚在一起，我到坤懿宮的時候就聽到兩個人在發愁。

 

「皇上，皇後娘娘，臣妾有一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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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有啥你就說吧。」

 

皇後娘娘阻止了我跪下行禮的動作，把我拉到她身邊。

 

「娘娘和聖上起於微末，為百姓謀福，但是娘娘和聖上並無根基鎮不住朝中大臣，雖有兩位皇子，但是皇子亦年幼，眼下文官武官都沒有支持您二位的。」

 

「依臣妾看，若是不想被人掣肘，不如皇上主動退位讓賢，索性讓朝臣們自己推薦個皇帝即位，既能保全皇上和家人，還能免了娘娘和聖上的煩心事。」

 

聽了我說的話皇後面露喜色，皇上也沉思了一會。

 

「也對，我原本就是個屠戶，走了狗屎運才當上皇上，我早就不想幹了，當皇帝又累又麻煩，不如回鄉下。」

 

「皇上和娘娘請放心，若是您主動提出退位，不會有人危及您和家人，反而會主動保護不會讓你們受到傷害。」

 

聽了我說的話，皇上和皇後徹底放下心來，決定第二天一早就提出退位讓賢。

 

第二天早朝時，皇上剛上朝就告訴朝臣自己想退位回鄉，兩個皇子年紀太小不能繼位，想要把皇位讓給真正有才能的人，讓臣子們推薦。

 

由於前面幾個皇帝皇位都是被人推翻的，並沒有合適的宗嗣去繼承皇位。

 

聽了皇上的話，有不少大臣的心思都開始活躍了起來。

 

不過現在朝堂上是丞相為主，丞相在武官中也有自己的人脈，不管別的大臣心思又多活躍，最終還是丞相的嫡子被推薦繼位。

 

大臣們選好了人，皇上很幹脆的就退位了，皇上和皇後帶著一家子人走的那天，皇後拉著我含淚說了很多話。

 

我站在宮門口看著他們一家人遠去的身影眼含羨慕。

 

後宮又隻剩了我一個人。

 

丞相的嫡子登基的很快，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舉行登基大典，直接換上了龍袍。

 

新帝登基的第二天施施然的走進了我的寢宮。

 

「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新帝並沒有讓我起來，而是走向主位坐了下去。

 

「欽天監說你有鳳命，又生在龍腰，誰得到你就能得到天下，可朕看，怎麼得到你的人都沒得到這天下呢？」

 

「臣妾惶恐。」

 

「你不必惶恐，朕也想得到天下，既然都說你有這個命，那你就繼續當皇貴妃吧。」

 

「臣妾謝陛下隆恩。」

 

皇上走了之後我從地上站起來，揉了揉自己微微泛酸的膝蓋。

 

我並不奇怪自己又是貴妃。

 

隻是這位新帝瞧著可比前頭那幾位精明多了。

 

新帝的原配是前太子太傅之女，請安那日我在她的眼睛裡看到了鄙夷和不屑。

 

「喲，這不是皇貴妃姐姐嗎，我在閨中時就聽過姐姐名聲，想不到如今我當了妃子，也和皇貴妃姐姐同堂而坐了。」

 

「妹妹謬贊了。」

 

說話的人是吏部尚書的女兒，皇上登基之後封她為賢妃。

 

我甚至自己如今的名聲有多臭，算上當今，我已經是四朝皇貴妃，京城的百姓都說我是妖妃。

 

聽家中傳來的消息，現在我爹也躲在家裡不敢出門，家門口日日都有百姓丟臭雞蛋。

 

如今我在宮中也舉步維艱，自然是要小心一些。

 

皇上登基之後第一次進後宮去了皇後宮裡，第二次進後宮，去的是我宮裡。

 

侍寢的那晚，皇上看著我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和玩味。

 

「愛妃閱歷豐富，想必會比她人伺候的好些。」

 

他看著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玩具而不是一個人。

 

我看著眼前的人攥緊了手心，知道自己今夜是躲不過去了。

 

6

 

一夜承寵之後，我知道我在後宮中會更成為其他妃子的眼中釘。

 

我叫平安把我所有的衣服都換成了素雅的顏色。

 

用過早膳，平安偷偷端了一碗避子藥給我。

 

「娘娘，您這是何苦，若是這位真是明君，不如您就委屈些。」

 

「他是不是明君現在還看不出來，昨夜我倒是瞧出這位是個陰狠的，下次皇上來你伺候的再小心些吧。」

 

叮囑完之後我漱了漱口就帶著平安去了皇後所在的坤懿宮。

 

我去的比較早，皇後還未梳洗好，其他嫔妃也陸續過來了。

 

面對其它妃嫔的嘲諷我也隻是平靜相對，我看著這些年輕的臉心下暗嘆。

 

嬌花雖美，隻是不知能開到幾時。

 

新帝登基之後朝堂上有丞相父親輔佐，卻也不是很順利。

 

丞相雖是百官之首，武官中亦有人信服，但終究沒有掌握軍權。

 

如今天下軍權三分，大部分的軍權都掌握在邊疆大元帥林正豪手中，京畿巡查營握在李氏一門，隻有金吾衛統領何平是皇上的人。

 

皇上雖然坐上了皇位，卻還沒坐穩皇位，以他的疑心恐怕現在最大的敵人就是邊疆大元帥。

 

隻要在朝堂上不順心，皇上就會召我侍寢，連番幾次，縱使有避子藥我也還是懷孕了。

 

皇上知道我懷孕的時候很開心，嘴裡念叨著天下以後是他的了。

 

我再次懷孕的消息傳出去，不僅讓後宮嫔妃更恨我，就連以往對我不屑的皇後看著我的眼神都變了，不過這個孩子的意義不一樣，沒幾個妃嫔敢動。

 

我知道，總有蠢的會做出頭鳥，這個孩子很快也會從我的肚子裡消失。

 

「娘娘，青桃在您的膳食裡看到了查出了毒藥，是紅花，不過劑量小，要多服幾次才會小產。」

 

「是誰做的。」

 

「是賢妃那邊的人買通了御膳房的小宮女。」

 

「你告訴青桃，控制好劑量，這孩子本宮要當著眾位嫔妃的送他一程。」

 

果然沒過幾日就有人動手了，隻是手段拙劣了些，還要我替她遮掩，不過這樣也好，日後出事了查的也更快。

 

平安退下去之後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在心裡說了聲對不起。

 

現在局勢動蕩，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背上妖妃之子這樣的名聲。

 

連著吃了幾日加有紅花的膳食，我知道時間已經到了。

 

這天早上請安的時候，我故意晚到了一會兒。

 

「喲，貴妃姐姐來的真早，還以為今兒個看不到您了呢。」

 

「賢妃妹妹說笑了，我今日身子有些不適，所以才來晚了些。」

 

「賢妃，你少說兩句，貴妃如今身懷龍嗣，若是身子不舒服就不必日日來請安了。」

 

皇後聽說我身子不是神情微微一動，阻止了賢妃繼續說話。

 

但賢妃的性子一貫囂張，並沒有就此停止，反而變本加厲的說了起來。

 

皇後並未制止，我的臉色也越來越差。

 

很快我的肚子開始隱隱作痛，我知道藥效已經發作了，今日就是最佳的時機。

 

「看來賢妃妹妹今日心情不佳，臣妾也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宮了。」

 

我站起身來行了一禮就要往外走，賢妃立馬從她的椅子上站起來拉住了我。

 

「貴妃姐姐別走啊，這才剛來不過說了幾句話怎麼就要回去了。」

 

「賢妃妹妹，我有些乏了，改日在找你聊天吃茶吧。」

 

我作勢要向外走，賢妃不依不饒的拉著我，掙脫之間，我順著賢妃的力道撞向了一旁的茶桌。

 

肚子正好撞在桌角上，剎那間我的臉色就變得蒼白冷汗從額角滲出，我跌在地上捂著肚子哀嚎。

 

這一瞬間的變故嚇到了其他的嫔妃，皇後也慌亂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快，快請太醫。」

 

我躺在地上，沒有人敢碰我，鮮血慢慢的從裙子下滲透出來。

 

看著我裙子下面的鮮血，賢妃終於不再說話了，而是面色蒼白的癱坐在地上。

 

我疼的昏了過去，再醒來時轉頭看到的是跪了一地的太醫和妃嫔，皇後跪在首位，站著的是正在發火的皇上。

 

「皇上。」

 

聽到我的聲音，皇上立即轉頭。

 

「臣妾的孩子...」

 

「孩子沒了。」

 

皇上的話音剛落，我立馬落下淚來閉上眼睛。

 

「太醫，還不快上來為皇貴妃診脈。」

 

「回皇上，貴妃身體康健，這胎本是極穩的，可不知為何突然會小產，恐怕是誤食了什麼陰毒之物。」

 

皇上聽了太醫的話，立馬讓人下去查驗，很快御膳房下毒的宮女就被查了出來。

 

御膳房的宮女被提上來時渾身顫抖，跪下去之後還沒等皇上審問就全都招了。

 

是賢妃身邊的大宮女，讓她在我今日的早膳裡下了紅花。

 

宮女指認完之後，賢妃立馬跪趴著拽住了皇上的衣擺說自己沒有做過此事

 

可任憑她怎麼喊冤，皇上也隻是一腳踹了過去，這一腳直接踹在了賢妃的心口，賢妃趴在地上，半晌都沒能起來。

 

最終賢妃賜S，賢妃的父親雖然留了一條命卻再也不能做官了，皇後也因此得了個監管不力的罪名被禁足。

 

7

 

各宮妃嫔和太醫都退下去之後，寢宮裡隻有我和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