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清澈，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和孩子怎麼辦？”

 

許清澈聞言轉身，絕情地甩開她的手，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哼道：“孩子？你還有臉跟我提孩子？這孩子是怎麼來的你比誰都清楚！”

 

“要不是你一心想著嫁進許家，那晚在我的酒裡下藥，我們會有孩子嗎？”

 

“你以為你的這些下作手段我都不知道是嗎？”

 

“你為了能嫁進我們家，不惜找人毀了阿願，這些賬我要等阿願回來的時候一筆一筆跟你算清楚！”

 

馮書瑤終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匍匐在地上，埋頭抽泣著。

 

隻留下滿臉錯愕的許父，和臺下一眾吃瓜的賓客。

 

最終，許清澈丟下了馮書瑤，丟下了小宇，也丟下了滿屋子的人。

 

Advertisement

一個人轟踩著油門回到了家。

 

許清澈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清。

 

姜願的衣服，首飾，照片。全都不見了。

 

就連當初兩人一起去畫的卡通畫都一起不見了。

 

姜願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在了許清澈的生命裡，就像她從未來過一般。

 

許清澈頹然地癱坐在地上，掏出手機，依舊不S心地撥打著姜願的電話。

 

無法接通！依舊是無法接通！

 

直到這一刻，許清澈的心底才泛起了巨大的恐慌感，他終於意識到。

 

那個曾經滿心滿眼全是他的女孩，好像真的不要他了。

 

許清澈好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抓起車鑰匙就衝了出去。

 

油門已經被他踩到了最低。

 

車還沒停穩，他就已經衝了出去。

 

這是一個遊樂場。

 

摩天輪下站著一對情侶。

 

女孩正晃著男孩的胳膊撒嬌：“你陪我坐嘛，聽說在摩天輪的最高點接吻，就一輩子都不會分開了。”

 

男孩寵溺地揉了揉女孩的頭發，拉著她走進了摩天輪。

 

許清澈突然有一瞬間的恍惚。

 

曾幾何時，姜願也是這般嬌俏可愛。

 

原來姜願不止一次央求著許清澈帶她來坐摩天輪。

 

“清澈，你就陪我去一次吧。就一次。”

 

可許清澈從來沒有答應過，總是推脫自己太忙。

 

甚至後來直接說姜願幼稚，這種小孩子玩的東西還非要來。

 

隻這一個小小的心願，他竟然都沒有滿足過姜願。

 

“對不起，阿願，對不起。”

 

許清澈又驅車來到了已經拆遷了的小學校園。

 

20年前，姜願就是在這裡，鑑定地張開自己瘦弱的臂膀，把正在被欺負的許清澈SS護在身後。

 

接著，他又來到了大學後門的甜品店。

 

5年前，姜願在這裡，親手拿著勺子喂他吃下抹茶味的冰淇淋。

 

許清澈的腦海中不斷抽析著過往，那些曾經甜蜜又美好的瞬間，就這麼被他親手毀掉。

 

許清澈就這麼開著車，去到了一個又一個姜願可能會出現的地方。

 

但始終沒有見到那個被他狠狠傷害的女人。

 

最後，他來到了那個破舊的廠房。

 

刺鼻的油漆味嗆得許清澈打了個噴嚏。

 

牆角還有一塊破敗的木板，上面還隱約可見絲絲已經幹涸的血跡。

 

那是姜願的。

 

姜願就是在這樣一個地方，被那個馮書瑤找來的男人肆意凌辱。

 

他蹲下身來，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姜願留下來的血跡。

 

他無法想象，當時的姜願是何等的絕望痛苦。

 

姜願在被那個男人暴力地撕扯衣服的時候，會不會也在一遍遍呼喚著自己的名字，渴望著自己能來救她。

 

可是，這一切都是許清澈自己新手造成的不是嗎？

 

許清澈給了自己一巴掌。

 

終還是嗚咽地哭了起來。

 

頹唐之際，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讓許清澈又燃起了希望。

 

“阿願，你沒有走對不對？你在哪裡？我現在去接你！”

 

“小許總，查到姜小姐的登機記錄了。兩天前，她去了米蘭。”

 

是管家的聲音。

 

許清澈激動地衝著電話吼：“訂最近一班去米蘭的機票！”

 

“還有！繼續查姜願的具體位置！”

 

第8章 8

 

三天後，我見到了許清澈。

 

隻三天而已，他就好像三個月沒有睡覺一樣。

 

凌亂不堪的頭發，深陷的眼窩，還有下巴上冒出的青黑色的胡茬。

 

他還穿著婚禮當天的那套禮服，隻是早已髒亂不堪。

 

許清澈喑啞開口：“阿願，跟我回去吧。”

 

我冷哼一聲：“你在跟我講笑話嗎？”

 

他試圖上前拉我的手，被我側身躲開了。

 

他的手就那麼尷尬又局促地停在半空。

 

良久之後，許清澈哽咽道：“阿願，我沒跟馮書瑤結婚。我意識到自己的錯了，你跟我回去，我們兩個結婚，好嗎？”

 

見我沒出聲，他繼續說道：“小宇是我和馮書瑤的孩子不假，但那不是我自願的。都是馮書瑤設的計。如果你不喜歡，我把他趕出去，永遠不讓他出現在你的眼前。”

 

“你如果不喜歡孩子，我們也可以一輩子都不要孩子。隻要你肯原諒我，阿願。”

 

我嗤笑道：“你認為我隻是因為這個才走的嗎？”

 

許清澈慌了神。慌亂的解釋：“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因為那件事。可那不是我的本意。是馮書瑤找的人，我還是愛你的......”

 

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確實是馮書瑤找的人，但，你也默許了不是嗎？你甚至還幫著她一起來騙我，那男人的辛苦費，不也是你出的嗎？”

 

許清澈突然言辭激烈：“是她蠱惑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主意，我是被她蒙蔽了雙眼。”

 

我沒說話，就那麼靜靜地盯著他的眼睛。

 

許清澈緊緊咬著牙齒，半晌之後才開口：“阿願，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現在道歉你覺得有用嗎？”

 

許清澈哭著說：“我知道晚了。但我會用餘生來彌補自己的過錯。阿願，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我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聲音還是止不住顫抖：“彌補？你拿什麼來彌補？我受到的那些委屈和凌辱，你彌補的了嗎？我失去的子宮，你彌補的了嗎？”

 

“許清澈，我們回不去了。別再來找我。”

 

第9章 9

 

許清澈默然回國，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許父把房門砸開的時候，地上堆滿了酒瓶，許清澈的身邊盡是煙頭。

 

許父一個巴掌抽過去：“我培養你這麼多年，就養出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為一個女人要S要活，簡直把我們許家的臉都丟盡了！”

 

“現在有瑤瑤這個現成的媳婦兒，還有小宇這個孩子。你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就不行嗎？”

 

“就非要找那個姜願嗎？”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把許家的家業交給你！”

 

許清澈任由父親打罵，始終癱坐在那裡一動不動，眼神空洞地盯著原本掛著他和姜願婚紗照的白色牆壁。

 

幾天來，許清澈一直不吃不喝，隻是一味的抽煙喝酒。

 

直到管家端著一碗肚絲湯走來。

 

每次許清澈應酬完，她都會親手做一碗肚絲湯給許清澈養胃。

 

當初為了學做肚絲湯，姜願還被燙傷了好幾次。

 

許清澈盯著那晚湯，終於開口：“陳伯，你說阿願是不是真的不會回來了？”

 

管家長嘆了一口氣：“小許總，我一早就跟你說過了不要那麼做，可你偏不聽。”

 

“姜小姐的心已經被你傷透了。”

 

“唉，曾經你們是多麼的恩愛。怎麼馮書瑤一出現，你就好像被迷了心智一樣。她這麼做都是有目的的，她無非就是想要嫁入豪門，她心術不正啊，非要把姜小姐毀了才算完。”

 

“唉，可惜我怎麼勸你都不聽啊。可惜了姜小姐，那麼好的一個姑娘......”

 

許清澈早已淚流滿面。

 

他隻恨自己沒有早點聽管家的勸說，隻恨自己沒有早點清醒過來。

 

正巧這時，馮書瑤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這些天馮書瑤一直都在給許清澈打電話，他都沒有接過。

 

現在他接了起來。

 

“什麼事？”

 

電話那頭開始叫囂：“許清澈，我為了一個姜願這麼久都不接我的電話？”

 

“姜願早就已經髒了！她子宮也沒了！她已經是個廢人了！”

 

許清澈聽到這個始作俑者還在肆意辱罵著自己心愛的女人，不禁滿眼脹紅，渾身顫抖。

 

馮書瑤還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著。

 

“我才是你兒子的親媽，你必須對我們負責！”

 

“現在，你要麼把我們母子倆風風光光接進門，要麼給我們兩千萬撫養費！不然我就去法院告你！”

 

許清澈深吸一口氣，平靜到幾乎沒有任何感情：“你們在哪兒？我現在去接你們。”

 

馮書瑤聞言，馬上換了一副面孔，迫不及待地報上了位置。

 

管家緊張地拉住許清澈：“小小許總，你還要去找那個女人嗎？她不是個好人。”

 

許清澈用力拍了拍管家的手，擠出一個難看的笑：“放心吧陳伯，我不會再被她迷惑了。你照顧好我爸。”

 

第10章 10

 

許清澈開著車出了門。

 

遠遠就看到馮書瑤抱著小宇站在路邊，滿臉期待地衝他揮手。

 

此刻的馮書瑤，一定對嫁入豪門後的生活憧憬不已。

 

但許清澈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大腦，他怒目圓睜，緊緊咬著牙，雙手SS握住方向盤。

 

許清澈沒有減速，反而用力踩下了油門，朝著馮書瑤狠狠撞了過去。

 

汽車翻騰著滾向路邊的綠化帶，車頭已經被撞得不成樣子。

 

許清澈被匆匆趕到的120從駕駛艙拉出來的時候，手裡還SS攥著那枚被姜願丟在窗臺的心形鑽戒。

 

他手裡不斷重復著：“阿願，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小宇當場S亡，馮書瑤經過兩天的搶救，命雖然保住了，但雙腿截肢。

 

後半生都要在輪椅上度過了。

 

許清澈因為醉酒駕駛導致車禍，一S一傷。被判了無期徒刑。

 

許父為許清澈找了一個又一個律師團隊辯護，都被許清澈拒絕了。

 

入獄當天，他終於開口說話了。

 

“我想見姜願最後一面。”

 

管家給我打來了電話：“姜小姐，這是小許總最後的心願了。”

 

我淺笑道：“陳伯，我不想再見他了。他是S是活，以後都和我再無半點關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