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記得春旺街有一家鋪子，就給你用吧。」

那黃金地段的商鋪，是我外祖留給我的念想，就她也配？

 

5

 

我媽低著頭，依舊不說話。

 

我悠哉遊哉地下樓：「顧玉蘭女士，您是不是今天沒睡醒，啞巴了？」

 

「那處產業，是外祖父臨終前親自點明留給我的，也是在姚律師那裡過了明路的，您該不會忘記了吧？」

 

「還是說，您想眼睜睜地看著外人侵佔自己親生女兒的房產？」

 

我咬重「外人」二字，果然我那好面子的媽，臉色瞬間紅了。

 

眼看我爸還想張口反駁，我轉身抄起茶幾上的水果刀，拔開刀鞘，「砰」的一聲插進上好的金絲楠木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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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狠狠盯著程詩詩：「一刀一百萬，錢到位了，鋪子就是你的。」

 

程詩詩被嚇得瑟瑟發抖，想躲進我媽懷裡，卻發現我媽早就坐到了沙發另一頭，看她被威脅也不為所動，此時正悠闲地欣賞美甲。

 

「別害怕啊，敢想不敢動啊，要不要我幫你啊。」我把刀遞到程詩詩面前，刀刃僅差一釐米，就能劃破她臉上的皮膚。

 

她被我嚇住了，絲毫不敢動。

 

我爸見狀，一拍桌子。

 

「程如意，你想反了天！你還把老子放在眼裡嗎！

 

他一直覺得虧欠程詩詩，更受不了我的忤逆行徑。

 

我媽在聽了我爸的話後，「砰」的一聲放下茶杯：

 

「老程，如意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她轉頭又衝我吼道：「程如意，把刀給我放下！」

 

「你怎麼這麼小氣，你那個鋪子還在你名下，就算給程詩詩用ţú₇一用，又怎麼了！」

 

我氣得胸口起伏不止，渾身戰慄。

 

這話說得，好人全讓你當了。Ŧùₔ

 

她明明也不想把鋪子給程詩詩，自己卻不敢撕破臉。

 

她認定了我就是小氣自私，所以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貶低我一番；因為隻有指點了我，才顯得她足夠聖潔善良！

 

可我才不會任由我媽數落。

 

我一手持刀，一手將茶幾上的桌布掀翻，茶具噼裡啪啦散落一地。

 

手起刀落，刀尖捅破了程詩詩的大衣外套，將她牢牢釘在沙發上，我拍拍手，望向我爸：

 

「要我的鋪子是嗎？好啊，那我這就給姚律師打電話，看看這鋪子到底應該歸誰！」

 

直到這一刻，他們才信了我是「動真格的」。

 

我媽演技爆表，立刻裝作驚恐不已，忙不迭道：

 

「不用，不用打電話，我們不要你的鋪子了。」

 

6

 

在我上次發瘋後，家裡瞬間安靜了不少。

 

我爸、我媽把我當成空氣，不理我但也不敢訓斥我，畢竟他們害怕刺激到我這個「瘋子」。

 

保姆張柔沒有了我爸媽撐腰，更不敢和我對上，反倒是躲著我。

 

不過我爸到底抹不開面子，自掏腰包給程詩詩租下一間店鋪舉辦展覽。

 

「老程，以後就讓詩詩住外面吧，省得如意欺負她；張姐也跟過去，她們母子倆也好有個照應。」

 

我媽並不傻，借Ṭû₎口著上次事情委屈了程詩詩，借此讓程詩詩母女搬出去，徹底以絕後患。

 

我爸常年混跡商場，習慣了爾虞我詐，他當然察覺到了我媽的異常，可依舊沒有點破。

 

他當時是入贅到我媽家的，祖父去世後，他順理成章地接手公司，可他畢竟是個外姓人。這幾年他在公司的地位還不穩，旁系親戚暗中購入低價股，對他董事長的位置虎視眈眈；而我媽，外公的獨生女，就是他在公司的定海神針。

 

至於張柔，他自然也不可能放棄。

 

他答應送程詩詩走，卻沒有讓張柔離開。

 

「玉蘭，張姐這麼多年也算盡職盡責，再找一個用得趁手的保姆也需要一段時間，我不忍心你受苦。」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二人點到為止，各退一步。

 

我媽妥協了，我爸當天就豪擲千金，給程詩詩買下一幢離我家別墅不遠處的公寓。

 

可實際上，從國外拿了科技比賽獎項的程詩詩，被我的未婚夫盧宇軒奉為高知學霸女神。

 

如今二人正情濃，根本沒時間回公寓。

 

那公寓，反倒成了張柔和我爸的「愛巢」。

 

我爸一有時間就會抽空去公寓裡，等著保姆張柔找借口溜出來，以解相思之苦。

 

可笑上一世，那兩人都是趁我媽外出或者睡著，直接在家裡苟且。

 

這一世，我媽起了疑心，這兩人找到了更刺激緊迫的偷情方式。

 

或許是二人太過激烈，以至於我爸受了刺激。甚至到了對著我媽，無法行周公之禮的地步。

 

要說我怎麼知道的，還不是我那天真的媽，親口所說的。

 

「程如意，你有沒有覺得，你爸最近有點奇怪。」

 

「現在你爸對著我，都提不起興趣了！」

 

這話本不該由一位母親對著自己的女兒說出口，但我媽卻全無顧忌。

 

她那些「知書達理」的言論，其實細細想來，挺可笑的。

 

聽我媽這話，我不贊同了：

 

「您怎麼能這樣想呢，多小家子氣啊，男人在外應酬多不容易，我們女人得體諒男人啊！」

 

這話她曾經對我說過。在我多次發現盧宇軒和異性朋友負距離接觸後，我找到我爸，想解除婚約，可我爸完全把我當成一個「和親」工具，不留半分餘地地拒絕了我。

 

後來還是盧宇軒主動解除婚約，這事才不了了之。

 

當時我媽就在旁幫腔「女人就該體諒男人」，現在我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地還給我媽。

 

「不過您也別太擔心，畢竟我爸可是每晚都回家啊。他總不能在你眼皮底下出軌吧。」

 

我話中有話的「安慰」她。

 

我媽張了張嘴，似乎有大把的話想說，卻吞咽了回去，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保姆張柔過來向我媽匯報工作，她剛一個人採摘了後院 10 畝地的櫻桃。

 

現在整個人被汗水打湿，疲憊不堪；原本保養得當的臉上如今也有了蠟黃之色。

 

但我媽顯然沒打算就此放過她。

 

「張姐，你去把地窖裡的酒全搬出來吧，打掃一下酒窖，酒搬到後院，正好一會兒我們姐妹聚餐。」

 

張柔面露難色，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當然知道張柔為什麼不願意，地窖裡光紅酒就有足足一百多箱，更別提打掃 100 多平米的酒窖了。

 

「太太，您要是著急的話，我找人……」

 

「那怎麼行呢，那些搬運工笨手笨腳的，我可不放心！」我媽大叫一聲，立馬斷了張柔的後路。

 

「張姐，你要是身體不行，那我找人頂替你？」

 

「不不不，太太，我可以的！」聽到要被辭退，張柔漲紅了臉，匆忙離開了。

 

我媽望著她的背影，皺起眉頭。

 

我低頭玩著手機，笑得意味不明。

 

程詩詩啊程詩詩，你倒是灑脫的拍拍屁股走人，可你媽呢，就遭老罪嘍！

 

7

 

與此同時，在程詩詩回家的路上我所僱的「演員」，也早就準備就緒了。

 

「您好，我們是某音平臺的科普主播，聽說您所做的模型機，得到國外大學生比賽中極具含金量的金獎，所以我們想針對您做個採訪。」

 

程詩詩假意推脫：「這，這不合適吧，其實我也沒有做什麼，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帶著我的模型去參賽的。」

 

採訪人員對視一眼，吹捧著程詩詩：「這位小姐，沒想到您長得這麼好看，還為人謙遜，我們是真的想採訪您的。」

 

程詩詩這才驕矜點頭：「那好吧。」

 

「不如就到我的別墅裡採訪吧……」

 

我從電話裡聽到演員繪聲繪色的描述，確認他們已經採訪到程詩詩，遂勾起唇角輕笑。

 

短視頻流傳開來，一時間程詩詩被冠以最美航模天才少女的頭銜，無數網友趨之若鹜地追捧她。

 

程詩詩風頭無限，盧宇軒更是借著這個由頭，向我們兩家公開了他和程詩詩戀愛的消息。

 

他當初和我解除婚約的理由是，不想太早結婚，還想闖一闖；盧家在婚事上極其注重門第家室，但看在不爭氣的小兒子為此奮發圖強的份上，也就退步了。

 

半年多過去了，盧宇軒依舊一事無成就算了，如今還跟一個上不得臺面的私生女戀愛。

 

盧家知道後，肯定會盧宇軒出手的，但這已經不關我事了。

 

……

 

隨著網絡輿論的喧起，許久不敢來我家的程詩詩，也因此再度活躍起來。

 

她來到我家，興衝衝告訴我父母這個好消息，如願以償得到我爸的誇獎，可我媽的反應卻沒有那麼興高採烈。

 

處於興奮之中的程詩詩，沒有發現我媽態度上的轉變。

 

我爸沉浸在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之中，也沒有發覺這一點。

 

我媽的小情緒得不到安撫，卻看到我爸用贊賞的目光注視著程詩詩，心中更為賭氣。

 

我去洗手間時，程詩詩跟了過來。

 

她狀似無意經過我身邊，衝我挑釁：

 

「嘖，你肯定嫉妒S我的成功了吧？」

 

我玩味一笑：

 

「我怎麼不知道，你一個科技白痴，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航模了？」

 

程詩詩有些心虛，下一刻卻握緊拳頭，臉色漲的通紅：「這跟你有什麼關系！」

 

說完，程詩詩扭頭就走，轉身更賣力討好我的父母。

 

看著他們其樂融融的樣子，我隻覺得好笑。

 

努力吧，多努力點，這樣日後摔下來，她才知道疼！

 

8

 

在程詩詩忙著她樹立學霸女神形象時，我也沒有闲下來。

 

我買通一個開鎖師傅，偷偷替我配出那幢公寓的門鎖鑰匙。

 

麻利地將針孔攝像頭安裝在房間的各個角落後，我功成身退。

 

真相何時揭曉，就得看我爸和張柔給不給力了。

 

9

 

第二天，我爸和張柔前後腳出門後，我以替媽媽準備生日禮物的理由，一大早就將媽媽的密友李姨約到公寓附近的商場見面。

 

我們剛到奢侈品櫃臺不久，我爸果然領著保姆前來了。

 

我瞅準時機，拒絕櫃姐的 vip 私人展示，引導著李姨在後面櫃臺不緊不慢地跟著，等她自己發現。

 

「把你們這兒最好的粉寶石拿出來，讓我挑挑。」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姨的視線便跟了過去。

 

恰好張柔背過身衝我爸撒嬌，所以李阿姨沒有看到保姆張柔的臉，但卻將我爸掩耳盜鈴戴著墨鏡的臉，看得一清二楚。

 

我裝沒看見，還在拿手鏈對比：

 

「這兩條都不錯，我順便幫我爸也買了吧，他最近早出晚歸的，肯定沒時間給我媽選禮物。」

 

「你爸在公司！」

 

「是啊，我爸這幾天一直都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全天看不到人。」

 

我一臉無辜。

 

李阿姨的臉色變了又變，快速掏出絲巾，蒙在頭上。

 

「如意啊，阿姨今天阿姨有事，得先走了，改天再陪禮物買你爸哈！」

 

說完，她急匆匆地走了

 

我乖巧點頭，看著李阿姨匆忙離去的背影，勾起一絲冷笑。

 

回到家中，我媽正在和小姐妹們喝下午茶。

 

原定的是昨天下午小聚，張柔好不容易搬上來的紅酒，又被我媽吩咐搬了回去；今天張柔倒是聰明，直到要和我爸出門，一大早就偷偷叫人把紅酒搬了出來；可她沒料到，我媽她們根本就不喝酒，張柔逛完街回家後，又搬了一次。

 

陪我爸逛街本來就累，回來還要幹體力活，張柔這次是徹徹底底被榨幹了。

 

40 歲的面容，一下子老了 20 歲。

 

隻是沒想到，程詩詩竟然也在。

 

她特意敲開我臥室的門，衝我得意地搖晃著她那雙手爪子。

 

她手上大顆的綠寶石，確實閃耀。

 

「眼熟嗎？眼熱嗎？」

 

「宇軒哥哥已經跟我求婚了，」

 

上一世，我也遇到了同樣的情況。

 

但我那一世將事情鬧大，鬧得盧家不得不承認，將綠寶石戒指送給程詩詩做禮物。

 

也讓我媽指著我的鼻子數落我，讓她在貴婦人中間丟臉。

 

「我怎麼養了你這麼個拎不清的女兒？男人在外面想怎麼玩都可以，有本事的男人，能不心野嗎？你怎麼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造謠一張嘴，我的名聲在圈子裡一下子就臭了。

 

直到S後我才知道，那傳家寶是盧宇軒偷出來穩定程詩詩的。

 

隻因為程詩詩跟她說的一句，」拿顧家當嫁妝」，他就像條傻狗一樣，為程詩詩跑前跑後；如今程詩詩憑借【科技大賽】一舉奪冠，名氣，就是利益，盧宇軒徹底沒了後顧之憂，更是S心塌地地對程詩詩好。

 

隻是盧宇軒低估了盧家對名聲的可不容忍，程詩詩再怎麼說，都是個私生女；就連【科技大賽】的作品都是抄襲的。

 

更別提，她還是個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