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姜嫣你他.媽瘋了吧？我不過是照顧一下苒苒，你有必要瘋到燒了我的店嗎？我裡面那麼多動物你也真是下得去手，你是不是還準備S了苒苒母女倆？”

 

這樣的辱罵自柳苒喪夫以來，我沒日沒夜都在聽著。

 

這是我第一次沒有被他的語言刺.激地痛哭，嘴角反而泛起一絲笑意。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要S了她們兩個。

 

連同你和我，沒有一個能背負著樂樂的命苟活在這個世界上。

 

“哦？怎樣，那你報警吧。”

 

我冷冷地回應道，電話那頭的池昭居然罕見的啞了聲。

 

按照他的思路，我應該已經哭著求他原諒，求他不要討厭我，求他不要離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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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苒捏著嗓子在那頭拱火：

 

“池哥，你別生氣了。嫂子也是一時氣昏了頭，你別跟她生氣了，大不了我和瑤瑤陪你東山再起。”

 

然後柳苒居然直接接過了電話對我說：

 

“嫂子，你真是誤會我倆了。我在池哥眼裡就跟個小男孩似的，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還有你啥事是不是？再說了池哥也不是那種會出軌的人...”

 

我懶得聽她那套說辭，毫不客氣地回懟：

 

“那要這麼說，你是個男的？那你的孩子怎麼生出來？你再生一個我看看來。”

 

柳苒一時語塞，語氣裡也染上了幾分委屈，帶著哭腔和我解釋：

 

“嫂子，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啊。你總不能讓我和瑤瑤母女睡大街上吧？”

 

“哦，你爹媽都S了，兄弟姐妹也都人間蒸發了，你也是個身邊沒一個朋友的掃把星，所以隻能找一個有老婆孩子的人幫你是吧？”

 

池昭再也聽不下去，搶過電話衝我吼道：

 

“你他.媽再敢這麼跟苒苒說話試試！不是要報警嗎，我這就報警，你個賤.人蹲牢子去吧！”

 

說罷，池昭掛斷了電話。

 

隔著手.機，我都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我起身，走到我和池昭的房間，盡管他已經很久沒有和我同床共枕了。

 

我在衣櫃深處的文件袋裡翻出一張照片，那是池昭帶著柳苒母女去遊樂園拍的“全家福”。

 

我拿起美工刀，在瑤瑤的臉上劃了一個大大的叉號。

 

“向日葵幼兒園...”

 

我嘴裡喃喃念叨著，手上的動作也不停。

 

最終，瑤瑤精致漂亮的小臉蛋被我劃了個爛，我舉起照片，透過燈光看著她。

 

“瑤瑤，阿姨也不想這麼做。”

 

“可誰叫你也是個天生的壞種。”

 

4

 

樂樂原本是個健康漂亮的寶寶，可他的臉上卻留下了一道可怕恐怖的疤痕。

 

他因為這一道疤，被幼兒園的小朋友們推搡打鬧。

 

對不起樂樂，直到你S後，我才敢為你報仇。

 

我租了一輛車，早晚在向日葵幼兒園附近蹲點。

 

有時被人發現了，我也隻說是來接孩子的母親。

 

門衛大爺早就和我熟絡，看到我時總是笑著和我打招呼，順便問我為什麼樂樂最近沒來上學。

 

我的心仿佛被一把尖銳的刀狠狠攪動著，忍著哭腔告訴他：

 

“樂樂最近回老家了，他奶奶一直惦記他。”

 

假的。

 

就連池昭的父母也格外偏袒柳苒的孩子。

 

柳苒和池昭從小一同長大，在池昭爸媽面前刷足了存在感。

 

我為了見他們認真打扮，柳苒說我一臉狐媚樣子想勾引別人。

 

我給他們買名貴的補品，柳苒說我敗家隻知道花池昭的錢。

 

我生下樂樂精心呵護他成長，柳苒卻說樂樂的眼睛和池昭不像，怕是和別人生的野種。

 

就連我把親子鑑定書放到池昭爸媽面前時，他們也斜著眼狐疑地看著我。

 

因為柳苒說：

 

“小姜每次去醫院都濃妝豔抹的，在人家醫生辦公室裡一待就是幾個小時。都是有孩子的人了，還是檢點一點吧。”

 

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我看見了遠處池昭的車正向幼兒園駛來。

 

我和門衛告了別，側身從小路回到了車裡。

 

池昭下車，紳士地給柳苒打開了車門，挽著柳苒的腰有說有笑。

 

他們牽著瑤瑤的手，歡聲笑語著往學校走去。

 

這幅模樣，誰能認同他們兩人毫無瓜葛。

 

到了幼兒園門口，池昭俯身，在瑤瑤的額頭上輕輕留下一個吻。

 

我的眼眶有些湿潤，他什麼時候這般溫柔地對待過樂樂？

 

抹幹眼淚，我在自己的小筆記本上記下他們送瑤瑤上學的時間，然後悄悄駛離了這裡。

 

接下來一連三天，我每天都在不同的位置蹲點，發現了他們送瑤瑤上學的大致時間。

 

我看著筆記本上的時間，淺淺露出一個微笑。

 

幼兒園的下課時間是五點，但每周四有一個手工時間，會推遲半小時放學。

 

手工時間會有某一位學生家長帶著小朋友們一起做手工。

 

下周四，是我動手的最好時機。

 

從幼兒園老師的家裡走出時，她還一個勁地堆著笑想要送我。

 

我和她來回“謙讓”幾個回合，說了一堆車轱轆話，她終於肯放我離開。

 

下周四手工時間的家長必然會是我，30分鍾，足夠我動手了。

 

我給幼兒園老師包了紅包，她隻要一捏，就能知道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坐在她家沙發上，嘆著氣和她說：

 

“老師，我們樂樂臉上有道疤，小朋友們害怕不願意和他玩。這不，現在連學都不肯上了。”

 

她點點頭，眼神有些躲閃，一幅不敢直視我的樣子。

 

我懶得計較，握住她的手繼續說：

 

“下次手工時間，我給孩子們帶點餅幹和零食，跟孩子們好好說說，讓他們以後和樂樂一起玩，您看行不行。”

 

說罷，我就把那個鼓鼓囊囊的信封帶給了她。

 

她佯裝推辭後還是收下了，藏在身後的靠墊裡，像是怕我反悔一樣。

 

這樣一個在樂樂被欺凌時無動於衷的老師，想要攻破真是太簡單了。

 

不僅如此，我還觀察了她的社交動態，託人搶到一張她偶像的內場演唱會門票，一並塞在了信封裡。

 

不出意外的話，周四的那半個小時，隻會有我一個成年人在場。

 

5

 

回到車上，我啃起昨夜沒吃完的面包來，在我的筆記本上寫寫畫畫著什麼。

 

看了眼日期，距離樂樂去世已經有四天了，池昭寵物店失火的真相也改查個七七八八了。

 

是時候回家會會池昭了。

 

走到家門口，我掏出鑰匙想要開門，卻在大門上看見一個漂亮的卡通貼紙。

 

是一隻小熊，樣子很是眼熟。

 

池昭寵物店的logo，就是一隻小熊，和這隻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我停下開門的手，走近一步，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著。

 

是女人的聲音，是因為捏起嗓子而聽起來格外費力的聲音。

 

柳苒，已經住進我家了啊。

 

我沒有選擇開門，而是轉身像賓館走去。

 

我給自己開了一間房，洗漱過後躺在床上，打開我的筆記本寫下第七條：

 

“小熊。”

 

合上本子，我便馬上進入了夢鄉。

 

池昭是個很摳門的男人，他和我在一起時，連我喝一杯奶茶也要叫我撈女。

 

他總是和柳苒吐槽我，柳苒也接著她的話茬說：

 

“嫂子真有錢，平常的化妝品一買就是好幾百。我真比不上嫂子，活得像個男人一樣，天天妝也不化就去上班了。”

 

“但我還是覺得女人要勤儉持家，男人上班多不容易。我們做老婆的，還是要節省點。”

 

“我就舍不得花錢，總想著這是老公的錢，我就是個送貨的，那裡需要那麼多錢。”

 

我也曾因為這些聊天記錄和池昭吵了無數次，可結果就是池昭愈發覺我比不過柳苒，被柳苒三觀不正的發言帶著走。

 

這次他的店面被燒了個淨淨，裡面還沒賣出的小貓小狗也被盡數燒S。

 

他才不在乎小動物們的S活，他心疼S他的錢了。

 

他絕不會就此放過我，以他的氣性，非要給我把寵物店裡每一筆錢都算的清清楚楚，要我賠給他才是。

 

可他居然悄無聲息的過了四天，沒有跟我提過一點賠償的事。

 

隻有一個原因。

 

他已經知道了寵物店失火的原因，不過是因為他的一個煙頭。

 

越是到這種時刻，越是不能打草驚蛇。

 

他越沉溺於柳苒的溫床，我的勝算就越大。

 

看著柳苒的動態，她和池昭似乎過的很滋潤。

 

我悉數著每一張照片裡兩人的開銷，一筆筆記在了我的小小筆記本上。

 

昂貴的西餐餐廳，名牌手表和定制項鏈，甚至身後的車都換了一輛。

 

我想想，卻覺得脊背發涼。

 

池昭似乎有著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在身上。

 

池昭的寵物店已經是他的全部財產，就連啟動資金都是我給他出的。

 

他一句喜歡小動物，我就給失業的他盤下了店面。

 

那時候看著他抱著小貓悉心呵護的樣子，我就覺得吃再多的苦也都值了。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居然也是裝出來的。

 

他不懂經營，也並不愛護小動物。

 

好多次我去店裡查看，都發現幾隻小動物身上有著受傷的痕跡。

 

我質問他，他卻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所以到後期，我上班之餘，還要去店裡照顧那些受傷的動物。

 

他根本沒法靠寵物店掙錢，這我是知道的。

 

可柳苒一個老公出車禍意外身亡還帶著女兒的婦女，又怎麼過得起這樣奢侈的生活呢。

 

他們的錢是哪裡來的？

 

我憑著記憶在網上找了一整天的新聞，終於在地區晚報上找到一行小小的字：

 

“今日富強街發生一起車禍，一輛紅色轎車失控撞向街邊。”

 

這池昭告訴我的事件有些出入，看樣子柳苒老公並不是遭遇了普通車禍。

 

而是自己的車子出現問題，失控導致的S亡。

 

看到新聞詳情後，我渾身都在發抖，在上翻看和池昭的聊天記錄。

 

果然，是8月8號。

 

柳苒前夫意外S亡那天，池昭第一次沒有回家過夜。

 

那天，他的微信步數更是達到可怕的三萬步。

 

我回憶起池昭向我提起柳苒的每一句話，現在想來居然全是深意。

 

柳苒五年前結婚，一年後生下瑤瑤。

 

瑤瑤滿月時，池昭去參加了她的滿月宴。

 

那天回來，池昭喝的爛醉，在家裡哭成淚人。

 

柳苒的丈夫家暴。

 

可那天過後，池昭再也沒跟我提起這件事。

 

偶然一次我感慨柳苒的傷痕，想著要不要託人送她點補品，卻被池昭大罵一頓。

 

後來，他就和柳苒聯系緊密。

 

柳苒丈夫出事前，池昭總是找我要錢。

 

那時他說他要去和兄弟喝酒，我也沒有多去過問。

 

現在想來，恐怕一切都有跡可循。

 

我在本子上寫下了自己大膽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