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攥著手裡的離婚證,天空開始下起了小雨。
我和他第一次見面,也是這個天。
在蕭瑟的秋天。
那個時候公園裡流浪貓太多了,天氣逐漸轉涼,我帶著些工具準備搭個小窩。
也好讓它們挨過冬天。
到公園時,一個留著利落短發,穿著清爽的男生已經開始搭了。
不少貓咪圍在他身邊轉圈,看樣子經常投喂。
“你在做貓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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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抬頭看我一眼,笑了下:
“對,不然冬天他們該凍S了。”
當時我對這個人印象就不錯。
後來有隻貓咪生病,我們輪流照顧,一來二去,加了聯系方式熟絡起來。
在一次漂流途中,我又碰見他。
那次船在漩渦處倒扣了。
我嗆了好幾口水,在湍急的水流中,甚至不會遊泳。
差點以為自己要S在那了。
岸邊有人遞來杆子,我看著那根杆,卻抓不到。
江宇可以抓到,但他不接,嘴裡一直喊我的名字。
用手在水裡摸索,企圖找到我。
水流真的很急。
沉浮間,我扯住他後背的衣服,開口:
“我在這!”
江宇立馬轉頭看來,穩穩拉住我後,才去握那根杆子。
我們聯系得越發頻繁。
一起出去的次數越來越多。
在一個晚上,他問我,“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
江宇從背後拿出一束玫瑰。
我輕輕點頭。
......
很多個瞬間,我都會想到那次漂流。
就原諒了他。
6
我已經聯系好國外的康復中心。
在機場準備登機,飛往國外。
手機關機前,收到一張未知號碼的照片。
是林清的臉,鎖骨處有密集的吻痕。
她看著鏡頭,眼角滿是笑意。
“謝謝姐姐的成全。”
“哦對了,他靠著你賺的錢,在賠完品牌方後還剩一大筆。”
“拿著你的錢,養我。”
忘了還有你了。
她們都在罵江宇,也不知道小三是誰。
我引導輿論,讓林清出現在眾人眼前。
不知道林清的心理素質,能否承受千萬的異樣目光。
最後給我發信息的,是我父親。
“好好的家,就被你弄散了!”
“你以後別說是我的女兒!”
“我們斷絕關系。”
我指間在鍵盤上停留很久。
最終隻打了個好字。
飛機一落地,我就看見了沈逸。
他一如記憶中謙和溫潤。
曾經是我的搭檔,高中時,腳受傷就沒接著跳。
這次的醫生,也是他給我推薦的。
“好久不見。”
他語氣溫和,琥珀色的眼睛裡閃著細碎的光。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的腳怎麼樣了。
為什麼沒有跳舞了。
可又擔心戳中痛楚。
“嗯,好久不見,最近過得怎樣?”
他眼睛彎了彎,“不錯。”目光下移,“這個醫生不錯的。”
“我的腿當初那麼嚴重,也治好了。”
我心下一喜,沒忍住問道:
“那你怎麼不跳了。”
沈逸停頓一下,接著說,“找到真正熱愛的事物了。”
他現在在醫療行業工作,聽說發展的不錯。
沈逸跟著我一起去看醫生,時不時買幾個果籃過來看望我。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聽醫生的話開始康復訓練。
一開始拄著雙拐,走幾分鍾就覺得累。
現在倒是好一些。
今天我試著,能不能走久一點,再久一點。
我吃力向前走,額前的汗珠沁出,落到眼睛了。
再堅持一分鍾,我對自己這麼說。
可能還是太著急了,我一個沒站穩向前撲。
熟悉的痛感沒有傳來,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頭頂沈逸關切著說:
“你別急,凡是都要個時間。”
我太急了,我迫不及待要重回舞臺,就算當背景板,也樂意。
“嗯。”還差一點點,下次繼續。
沈逸扶我坐回床上,詢問我膝蓋的傷怎麼樣。
這些天老摔跤,不過學舞蹈的哪有怕痛的。
“一點不痛。”
他熟練地把蘋果削皮,遞到我手裡,然後按摩我的雙腿。
手法比護工還要專業。
橘黃色的日光打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襯得人更加柔和了。
7
在日復一日的康復訓練中,我從雙拐到單拐,再到去掉拐杖。
我雙腳不靠任何支撐踩在地上。
這一刻,幸福難以言表。
激動的淚水,糊了滿臉。
“擦擦眼淚。”沈逸眉眼帶笑,“到時候記得給我最前排的票。”
“好!到時候給你vip座!”
我松了口氣,躺在床上,刷手機。
來這之後,我就沒刷過手機了。
是時候放松一下。
從那上百條消息中,我得知了江宇與林清的現狀。
他們在我離開後,好過一陣。
可也就僅僅一陣。
林清習慣了大手大腳花錢,沒多久就把江宇的存款揮霍得所剩無幾。
外面的人認得林清,為了不挨罵,她不願出去掙錢。
隻有江宇帶著口罩外出跑外賣。
一次趕時間,他闖了紅燈,被車撞飛。
躺在醫院昏迷好久。
這期間沒錢請護工,萬事靠林清。
林清做的飯,沒炒熟的豆角,本就虛弱的江宇吃了幾口,上吐下瀉。
讓她幫忙擦個身子,水溫都可以用來燙豬毛,差點把江宇燙傷。
醫院的人懷疑林清,還偷偷問過江宇要不要報警。
江宇微微蹙眉,“不用了,我會和她談談的。”
他開始交林清一些常識,可她根本聽不進去。
一心要江宇早點出院掙錢,給她僱個保姆,不想再做飯了。
“你鬧夠了沒有!”江宇朝她大吼。
“成事不足,敗事綽綽有餘。”
“你要是有嫋嫋半分懂事就好了。”
白月光變成了衣領的一粒白米飯。
開始了無休止的爭吵。
我翻看某個社交軟件時,看到一個人給我發了999+的消息。
那個頭像,是當初我和江宇一起救助的流浪貓。
我點開對話框。
“嫋嫋,聽說你去國外看病了。”
“你跳舞的樣子真的好美,希望你的雙腿能恢復如初。”
“從前的事,很抱歉。”
“還有,我想你了。”
“我想見你。”
......
翻來覆去,無非就那幾句,字裡行間訴說著後悔,想復婚。
8
“你要復婚嗎?”
身後陡然傳來一句低沉的聲音。
嚇得我手機都拿不穩。
“不,我已經向前走了。”
從前的舞蹈老師聽聞我能站起來,也發來了信息。
問我情況如何,要不要重回舞臺。
當然要。
又過了一年,我受到老師邀約,重新站在舞臺上。
雖然隻是個背景板。
臺上燈光一片柔和,我身著粉紅紗衣,撐著淡黃的油紙傘,翩翩起舞。
隨著笛聲漸急,我踏著碎步,身姿舞動得越來越快。
一舞畢,臺下掌聲如潮水久久沒有停歇。
我看著第一排的沈逸,揚起笑容,笑得暢快。
回到後臺,舞伴們投來贊許目光:
“你好厲害。”
我回復,“你也不賴。”
沈逸手裡拿著捧花,一步步走來:
“恭喜。”
我張開雙手,抱住了他:
“謝謝你幫我找的醫生。”
“謝謝你這幾年的鼓勵和陪伴。”
不知道什麼時候,老師走到了邊上,她看見沈逸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你怎麼樣,腿好些了嗎?”她問沈逸。
我松開了手,有些迷茫。
原來高中那次意外,沈逸再也跳不了舞了。
所以他投身醫療行業,希望能幫助更多受傷的舞者。
“你那個時候很不自信。”
“所以我說我的腿好了,希望能給你些信心。”
沈逸目光溫柔,嘴角含著一抹淡淡的笑。
......我一度哽咽,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晚上一起吃個飯?”
“好啊。”
我換好衣服跟沈逸一起出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出口處。
正是江宇。
他比從前消瘦了多,眼窩深陷,颧骨也有些突出。
衣服不再是品牌,皺皺巴巴的,用的極差的布料。
江宇手裡也有束捧花,他小心翼翼遞過來:
“跳得很好。”
那花都有些蔫巴了,和沈逸的一比,好醜。
我扯過丟進垃圾桶。
“沈逸,我們走。”
我拉著沈逸衣袖往外走。
“嫋嫋......我有話對你說。”江宇拉住我的手。
手指粗糙,膈得我生疼。
我本來覺得厭煩,想罵幾句,餘光卻瞥到了角落的林清。
一點惡趣味爬上心頭,我挑了挑眉:
“沈逸,你在車上等我,待會就來。”
沈逸動作一僵,好半天吐出,“好。”
又過了一會兒,“那你早點過來。”
......
沈逸走了,我盯著江宇問道:
“什麼事?”
江宇低垂著眼,聲音顫抖:
“當初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
“這個錢,是我對你的補償。”
他拿出一張卡,塞進我手裡。
這張卡我知道,是當初我和他寶寶基金。
那個時候還不富裕,我們平時節省下來的錢,就會打進這卡裡。
等到孩子生出來的時候用。
......誰能想到最後因為錢,把孩子犧牲了。
我看了眼角落的林清,晃晃手裡的銀行卡:
“這張卡,林清知道嗎?”
江宇面露嫌棄,“不知道。”
“她不像你這樣懂事,有多少錢就要花多少錢。”
角落的林清面含怒氣,陰沉沉站在那,一雙眼睛SS盯著他。
再也忍不住了,衝出來扇了他一巴掌。
“你有沒有良心?”
“我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外面再多人罵我,我也厚著臉皮出去工作。”
“昨天產檢,問你要點錢,你說沒有!”
“現在給前妻送錢?”
兩人在我面前吵得不可開交。
林清下手越來越重,拉扯間江宇一把將她推到在地。
紅色的血液從她身下緩緩流出。
江宇站在一旁,冷漠的像個陌生人。
9
這一幕,和我當初一模一樣。
我聽著林清的叫喊,蹲下身來:
“他當初能那麼對我,現在就會那樣對你。”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江宇還在耳邊喋喋不休,訴說著後悔。
我無視他的復合請求,拔腿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
“你來了?”沈逸看起來有些緊張。
開車的時候心不在焉,“你們要復婚嗎?”
他好像很在意這個問題。
“沒有,我這個人從不回頭。”
“愛的時候愛,離了就是離了。”
沈逸僵硬的身體松懈下來。
接著很自然地跟我討論下一場演出。
“諾,vip座,可得來看。”我把票遞過去。
沈逸嘴裡輕哼著歌,眼角眉梢盡是笑意:
“你每一場演出我都會來看的。”
後來我聽朋友說,林清的孩子沒了。
她發瘋把房門反鎖,把房子點了。
那場火災,林清S在了裡面,江宇這個禍害倒是活了下來。
......
一天晚上,我在家樓下碰見江宇。
他半邊臉被火燒得猙獰,看起來可怖極了。
我的心開始突突的跳,不安感朝我襲來。
於是我把手伸進包裡,給剛剛離開的沈逸打電話。
“嫋嫋,林清S了,沒人阻礙我們復婚了。”
“她真該S,要不是她,我們就不會分手。”
我嗅到一絲不尋常,“什麼意思?”
江宇一步步逼近,一隻手撫上我的臉:
“她一點都不乖,所以我送她離開了。”
“就是我這張臉......不小心燒毀了。”
“不過沒關系,我會去修復的。”
他看起來不太正常。
我伸手進包裡,按下‘通話錄音’鍵,誘導他說出S害林清的細節。
江宇趴在我肩頭,潮湿的呼吸打在我身上,引得一陣戰慄。
他緩緩開口,過程殘忍到令人發指。
“她有錯,但你也沒必要害人啊。”
江宇漆黑的眸子像毒蛇,靜靜看著我。
樓道的聲控燈滅了,隻有月光照進來。
“誰叫她拆散......”
“你包裡發亮的是什麼?”
我瞬時捂住包。
一個成年女性的力氣,終究抵不過成年男性。
他摁斷了電話,一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那麼愛你。”
“你這是幹什麼!”
窒息感將我淹沒,眼前發黑,五官漸失。
生前記憶如走馬燈一樣,從眼前一幕幕劃過。
最終停留在我雙腿恢復後,第一次站上舞臺的畫面。
早知道......就不救江宇了,那樣還能多跳幾年舞。
我沒想過我還能再次醒來。
看著眼前的一切,有種不真實。
在我失去意識不久後,沈逸就趕到將人制服。
通話記錄也還在我手機裡好好保存。
我們將證據整理交遞,江宇終於是進去了。
沈逸又在我床頭削蘋果:
“來,吃個蘋果。”
我接過咬一口,“我跟你說!”
“這次之後,我真的是要把每一天當最後一天過!”
“我要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我要好好跳舞!”
沈逸猶豫片刻,幾次想開口又停住。
“怎麼了?”
他說,“我知道跳舞對你來說很重要。”
“我非常支持。”
“但你,有沒有點別的......”
“就是,別的要珍惜的?”
我看著他糾結的臉,大聲說:
“當然。”
“還有你呀。”
和周以笙結婚的第三年,他有了新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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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到良民證的第二天。 我和花樓姐妹被帶到屍橫遍野的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