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熟悉妹妹孟雅欣這是明擺著打算替姐姐背這個鍋。
「別說了!我們家的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時候人群外一道聲音響起。
像是疲憊又像是暢快。
「他說的是實話,孟雅欣,日記是我寫的,你替我瞞什麼?」
12
所有人都對這樣的孟雅沁感到陌生。
孟媽媽更是愣在了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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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啊沁沁,你再心疼你妹妹也不能撒謊啊,你不是這樣的人你平時多乖啊。」
旁觀者都忍不住吐槽,這心簡直偏到沒邊了。
孟雅沁面無表情地撿起地上撕碎扯散的活頁本日記。
「4 月 1 日,學校來了一個轉校生,叫林簡禾……」
「不要念了。」
孟媽媽瀕臨情緒崩潰的邊緣,仿佛方才按著孟雅欣念日記的人不是她。
當出醜的人換成自己一直寄予希望的大女兒,她開始受不了了。
可孟雅沁仍然是不肯停下,自暴自棄地念著自己的日記。
將自己剖開在眾人面前。
「7 月 30 日,林簡禾又圍在孟雅欣的身邊,我聽到他跟孟雅欣約定,要一起考去 A 大……」
一巴掌直接扇在孟雅沁的臉上,扇得她整張臉偏過去,未說完的話斷在口中。
孟媽媽那張歲月蹉跎的臉上,頭一次出現了痛苦的神情。
「你是故意的嗎?你們兩姐妹,就是要逼S我。就是要逼S我你們才滿意了是嗎?」
最後老師出來調停,將看熱鬧的學生都趕回教室上課。
孟雅沁被給予留校察看的處分。
孟媽媽卻執意要給孟雅沁退學。
孟雅沁從學校離開的時候,妹妹孟雅欣從教室跑出來。
一把拉著她跑到了我店裡。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姐姐就這樣退學。
「一定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解決的,你不能就這麼退學。」
已經高三了。
隻差一年就可以離開這個小鎮。
隻要離開了這裡,今天發生的這一切都不再會有人記得。
多年後回憶起來也不過是一個青春期的小插曲而已。
孟雅沁卻一把將她的手甩開。
「解決什麼?你現在應該罵我知道嗎?」
她看向妹妹的眼睛裡滿是屈辱與憤恨。
「罵我為了一個男人就跟你吵架,罵我為什麼敢做不敢當,罵我為什麼明明知道媽媽的偏心還從來都不改變,罵我想上個補習班,媽媽就要把你的頭發賣掉。
「你應該罵我的,應該恨我的,你從前不是做得很好嗎?憑什麼你現在不罵了不恨了,那留下的我該怎麼辦?」
不是一直被謙讓的那個人,就一定幸福的。
有時候要背著雙重的道德枷鎖往前走。
坐在補習班的每個鍾頭,她都會想起妹妹的頭發。
跟她用同一瓶蘭花味的洗發水,枕在同樣一張繡了十字繡的棉布枕巾上,最後剪斷在滿是灰塵的瓷磚地。
那些頭發會在夜裡瘋長,扎穿她的咽喉。
她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再發出自己的聲音。
她隻能更努力,努力成為一個好女兒好學生好姐姐,努力地舍棄自己。
她不敢再說想要什麼東西。
似乎每次想要的,都需要犧牲妹妹來得到。
就連她喜歡一個人,都需要妹妹讓給她。
「所以那天我沒有將日記本留在教室,而是放在書包裡帶回了家。」
既然她沒有資格開口結束這一切,就讓媽媽來開口。
13
那是我第一次認識真正的孟雅沁。
藏在那些其他人規訓期望的形象下,真正的孟雅沁。
不聽話不溫順不謙讓。
她也想要亮晶晶的發飾,想要無用的沙漏擺件,想要痛扁那些盯著她發育部位的男生,想要反駁媽媽的話,想要喜歡的男生看到自己,想要擁有搞砸一切的權利。
她瘋狂嫉妒著擁有這一切的孟雅欣。
又瘋狂厭惡著那個佔盡便宜,還要嫉妒妹妹的卑劣的自己。
她找不到解決的辦法,隻能一走了之。
孟雅沁坐在去縣城務工的大巴車上。
任憑媽媽跟介紹她去廠裡的員工討價還價,用十幾塊的時薪買下她的青春。
我站在大巴車另一頭的窗口,小聲叫著她的名字。
「孟雅沁!」
她低頭看到了我,卻匆忙移開了視線。
我嘆了口氣,將手中一整個玻璃罐子的紙星星舉起來。
「你就不想知道,在妹妹孟雅欣的眼中,你到底是什麼樣的嗎?」
14
作為旁觀者的我,站在上帝視角的我。
是最有資格來說出這一切的。
兩個人都認為,是對方擁有的比較多。
都想要通過自己的退讓,來讓對方過得好。
「你失望是認為,所有人對你的愛,隻是愛那個裝作乖巧的你,並不是真正的你,在你將這一切搞砸後,真正的你暴露出來,所有人都會離你遠去。
「你認為沒有人看到你,沒有人了解真正的你。你悲觀失望。
「可是我想要告訴你,有的。」
玻璃罐口的軟木塞被拿開。
一顆顆折好的紙星星倒在她的衣擺上。
粉色藍色黃色,有些凹陷不平,有些鼓鼓的,有些墨漬滲透出來。
她一顆顆拆開,是妹妹的字跡。
「沒別的意思,就是把星星賠給你。
「反正你想要也說不要,反過來想,那你說不要就是想要,不要我賠就是要我賠嘍。
「孟雅沁,我真的很討厭你,但想想也不是你剪的我頭發,你也是我頭發被剃完了才知道的。可我沒辦法,隻能討厭你,你應該也是吧。
「我會一直討厭你,你也會一直討厭我嗎?」
眼淚打湿了滿是折痕的便利貼。
……
我拉著她跑向哎呀呀精品店,我跟孟雅欣約好了,將孟雅沁帶回來。
她會在哎呀呀精品店等我們。
可當我衝進玻璃門,卻怎麼也找不著孟雅欣的影子。
孟媽媽發現我們逃跑,已經追了上來。
我隻好擋在了孟雅沁面前。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我也是個成年人了,可每次面對孟媽媽的時刻,我總是忍不住發抖。
「阿姨,您冷靜一點,這樣鬧開對大家都沒好處。」
眼見著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躲在我身後的孟雅沁也越來越難堪。
我終於說出了第一次見到孟媽媽時就想要說出口的話。
「小孩也是需要被尊重,也是需要留面子的。」
孟媽媽卻仿佛被踩中了痛腳。
「小孩要什麼面子,我在外面為了你們低聲下氣賺錢,我有過面子嗎?」
她指著我,情緒越來越激動,像是面對仇人。
「我知道了,我說沁沁怎麼突然學壞了,肯定是你教唆的,肯定是你指使她學壞的,你怎麼這麼歹毒啊。」
她搬起旁邊的小豬存錢罐,就砸向了我的玻璃櫥窗。
劇烈的碎裂聲響起。
我在碎裂的玻璃折射中,看見我自己的樣子。
我長著一張跟孟雅欣一模一樣的臉。
我是誰?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裡……真的隻是一本青春疼痛小說的世界, 我真的……隻是個 npc 嗎?
強烈的疼痛讓我閉上了雙眼, 我感到周遭的人聲都漸漸遠了。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我發現我蜷縮在劍麻地毯上。
手邊散落著一地的手稿。
那是孟雅沁的筆跡。
已經去世的我的姐姐孟雅沁的筆跡。
15
我是孟雅欣。
記憶中原書那些劇情,才是我現實的經歷。
高中時上課化妝不好好學習,處處嫉妒自己的好學生姐姐孟雅沁。
後來跟姐姐喜歡上同一個男生林簡禾,不惜反目,最終身敗名裂, 遠走他鄉。
直到收到姐姐自S的S訊,才從外地趕回來。
媽媽因為姐姐的自S,精神受到打擊,要長期在醫院接受治療。
她看到我後,立馬豎起那副指責的姿態。
「我知道了,我說沁沁怎麼突然學壞了, 肯定是你教唆的,肯定是你指使她學壞的, 你怎麼這麼歹毒啊。」
類似的話, 在我十七歲的時候她跟我說過。
我那時難過崩潰。
除了遠走他鄉之外, 想不到什麼辦法。
可是外面的世界也沒有那麼好。
我貧窮失意,心裡卻攢著一股勁, 不熬到出人頭地不肯回頭。
回來後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聽鄰居說,我當年離家出走之後,姐姐孟雅沁就更加沉默寡言了。
原本考上了外省的重點大學, 結果媽媽改了她的志願,逼她留在本地考了個師範。
「你已經把你妹妹都逼走了,你還不肯留在我身邊嗎?」
這麼多年, 媽媽都是這樣。
從來不反思她自己的問題。
從來都隻將湿答答的情緒綁在我們身上。
真好,一點都沒有變。
這樣我也不用再有什麼愧疚。
「希望您明白, 我這次回來不是來哄您的, 我隻是來走一下流程,盡一下義務而已。」
籤署了同意書後,我就將她送進了療養院。
坐在車後座, 看到後視鏡裡逐漸遠去消失的媽媽的身影。
好像終於聽見了她的哭泣和抱歉。
16
我在外地組建了家庭, 這棟祖宅也隻能賣掉。
我在整理重要物品的時候,翻出了這份手稿。
手稿上重寫了我們高中的故事,虛構出了一個哎呀呀精品店的老板。
她出現安慰了當年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的我。
救下了因為不懂生理知識,買內衣差點被猥褻的我。
陪著我認識了林簡禾。
在這個故事裡, 林簡禾喜歡的人是我, 獲得了更多愛的人是我。
而差點遠走他鄉的人, 成了姐姐孟雅沁。
原來那些都是孟雅沁的遺憾。
遺憾青春期的我們沒有反抗的能力。
遺憾她沒有勇敢拉住我的手。
之後我遠走他鄉, 隻有她留在原地。
書稿裡掉出來我離家前為她折的紙星星, 五個角都被摩挲得起了毛邊。
房間裡的藍色沙漏已經落灰,錫管風鈴還在叮當作響。
都是我那年送給姐姐的禮物。
「我將來要開一間最大的哎呀呀精品店,給每一個頭發被剪壞的小女孩編辮子。
「我還要在精品店裡賣內衣……」
「誰家精品店賣內衣啊, 你很土哎, 孟雅欣。」
「賣內衣怎麼土了,不知道睡覺要脫內衣的人才土。」
我們笑鬧成一團,在某個周末沉沉睡去。
以為明天醒來還會是同樣的日子。
直到某天滿街的精品店倒閉,折紙星星都扔進垃圾堆。
報刊亭消失不見, 承載少女心思的雜志停刊,社交軟件的上線咳嗽聲再也沒響起。
千禧年結束了,我們的少女時代也結束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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