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知道昨天林琛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嗎？”

 

我繼續切著面包，沒有理她。

 

“因為我比你有意思。他說，你在他的身下卻聽不清他的情話，可沒勁了。”

 

“林琛昨晚像沒開過葷似的，你平時是得有多S板呀？不過男人嘛，總是喜歡新鮮的，其實也怪不得你。”

 

她每多說一個字，我的理智就少一分，手指狠狠地扣進了面包裡。

 

看著她那張得意的臉再想到昨晚林琛身上的香氣，衝動的血液讓我的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

 

下一秒我就被林琛推倒在了地上，林琛接住趔趄的蘇桃，瞪著我，聲音裡帶著怒氣，

 

“大清早的你打她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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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她的保護欲讓我的心徹底涼了下來，我苦笑著，

 

“你問我？你們昨晚做了什麼你應該比我清楚吧？”

 

林媽看到蘇桃紅著的臉，指著我大罵，我甚至都不用側耳聽都能聽清楚每個字，

 

“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早就對你不滿意了，我和阿琛說，你一個聾子以後保不齊對後代就有影響，還隻會給他的工作拖後腿，但是他就是不聽我的，說你是個好女孩。”

 

“這次一來，我對你就更不滿意了。阿琛和桃桃才是最配的，她就是我認定的兒媳婦。”

 

蘇桃在他懷裡哭得梨花帶雨，眼前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索然無味了。

 

“我們分手吧。”

 

耳聾正好是我的優勢，丟下這句話後，我拿起耳塞堵住右耳徹底隔絕他們的聲音，開始收拾行李。

 

出門的時候，搬家師傅已經到了，我的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搬完了。

 

林琛攔住我，取掉我的耳塞，

 

“你要去哪裡？”

 

“回我自己家，免得耽誤你們一家人其樂融融。”

 

他依舊是沒有讓我走的意思，我用力推開他的手，

 

“你還沒有打夠是嗎？我們已經結束了，我再也不想和你有瓜葛了。”

 

他冷笑一聲，

 

“你想清楚了？你離開我去哪裡找不嫌棄你的人，你真的就這麼舍得嗎？”

 

他的話像一盆冷水從頭上澆下來，我冷了個徹頭徹尾。

 

我保持著語氣的鎮定，對上他的眼睛，

 

“林醫生，你對自己也太自信了，不如把紅包備好，等我給你送我的結婚請柬。”

 

在他充滿了怒氣的眼神裡，我離開了這個曾經我以為最溫暖的地方。

 

收到一大筆錢後，我看著空蕩蕩的房子心裡還是很鬱悶，出門走進了酒吧裡。

 

這次為了不被音樂震得耳鳴，我早早戴好了耳塞，點好酒後找了個角落的空位坐下。

 

一瓶酒下肚，心裡舒坦了不少，但胃裡火辣辣的，臉上也火辣辣的，腦子也跟著不清醒起來了。

 

想起身回家，腿一軟栽進了旁邊人的懷裡，我隻記得他嘴巴一張一合在說什麼，但是完全聽不清楚。

 

等到再聽到聲音的時候，我竟然躺在一張陌生的床上，身邊還有…一個正看著我的光膀子男人。

 

5.

 

男人撐著手，眼神裡全是探究，目光在我身上來來回回。

 

腦袋裡的昏沉瞬間消散了大半，早知道就不應該喝酒，我見鬼一樣往被子裡縮。

 

“我是第一次。”

 

他的聲音是慵懶的，像在說什麼很平常的事情。

 

我心一橫，一咬牙，

 

“我耳朵是聾的，聽不清你在說什麼。”

 

他又湊得離我更近，語氣裡有笑意，

 

“別裝了，你的右耳聽得見。”

 

我更震驚了，我不記得我認識他這號人。

 

“昨晚我發現的，在你右耳邊說話，你的反應很勾人。”

 

昨晚的回憶突然湧上心頭，想到我像個強盜一樣纏著他，我的臉就像發燒一樣，更加不敢看他了。

 

“對不起啊……”

 

床頭的手機響了，我才響起來今天要去參加訂婚宴。

 

隻能硬著頭皮讓他先跟著我去飯店，再繼續“商量”對他的賠償。

 

到地方時我愣了一瞬，我本想叫他在外面等我，但是他竟然恭敬地和爸爸打起了招呼。

 

我才知道他就是我的訂婚對象，一時間更囧了。

 

訂婚宴上，他仿佛變了一個人，處處周到。

 

給我夾菜，剝蝦，甚至在我有時候聽不清別人的話時，他敏銳地察覺後在我耳邊小聲轉述。

 

兩家的家長在講些我討厭的客套話，我問他叫什麼名字，

 

“秦時。”

 

我還沒有說我叫什麼名字，他就先說出來了，我心裡的好奇又多了一分。

 

秦時爸爸媽媽對我都是帶著笑容，講話嗓門也大，我本來懸著的心漸漸安穩了下來。

 

訂婚的流程走得很快，結婚日期也敲定了下來。那頓飯後秦時沒有提起過我醉酒的那一晚，而是開始關心我的耳朵。

 

“你的那位醫生技術不行，我給你找個更厲害的。”

 

我又想到了在林琛家的種種，自卑的感覺又湧了上來。

 

“你要是不想再動手術也沒關系，我也不在乎這個。我隻是想炫耀一下我的神通廣大而已。”

 

秦時恰到好處的補充熨平了我心裡泛起的褶皺，我答應讓他給我再找個醫生，畢竟，我也想要做一個正常的人。

 

院長答應接手我的手術，秦時回國以後也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隻能我自己去林琛那裡走一趟拿資料，很多資料都是他私下整理的。

 

我掛了號，等到我時他已經要下班了。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推門而入，曾經進入這裡是歡喜雀躍的，現在就隻想快點離開。

 

我說明來意後，林琛把手中的病歷本摔在桌上，轉動椅子到我右側，

 

“許憶，你又在鬧哪一出？再不懂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吧？”

 

“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跟進你的情況，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比我了解你。我要是隨便答應你，那就是對你不負責。”

 

的確沒有人比他了解我，也正是如此，也沒有人比他更懂怎麼傷我最深。

 

我面無表情地堅持著我的意見，他卻看著手表說自己下班時間到了，不理我往外走。

 

我把結婚請柬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出門看見他和蘇桃的背影一起消失在了拐角。

 

最後還是院長找到他協調，這件事才算完。

 

轉眼，我的生日就到了，隻是這次我又回到了沒有人陪的狀態。

 

6.

 

秦時敲著我家的門，把我塞進車裡，說是給我帶我過生日。

 

車停在水族館門前，但是走進去裡面並沒有人，安靜的隻能聽見魚群翻動的水流聲。

 

我不由得發問，

 

“你包場了？”

 

他挑了挑眉，點點頭。

 

秦時陪我慢慢地在裡面走著，我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藍色讓我最近焦躁的心也安靜了下來。

 

看著他越來越近的臉，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的外套在他手裡，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幫我接了起來。

 

我沒看清那是誰都電話，但是在水族館門口看到了林琛，手裡還拿著一個蛋糕盒子。

 

林琛盯著我和秦時，語氣很不悅，

 

“阿憶，這個男人是誰？從他懷裡下來，你們才認識不久吧，就敢讓他抱你？”

 

水族館太大了，而我很少出門逛這麼久，腿累的不行，秦時就不由分說地把我抱著走。

 

林琛的話說完，秦時的手收得更緊了。

 

我抿了抿嘴，再也不想像以前那樣對林琛百依百順，

 

“他是我的未婚夫，林醫生連我的私事都要管嗎？”

 

林琛的身體僵了一瞬，很顯然不相信我。

 

“你才和我分開幾天就訂婚了，你以為我會信嗎。別鬧了，我抽空給你做了蛋糕，給你過完生日我還要趕回去上班。”

 

我的目光從他手裡的蛋糕滑開，明明已經不愛我了，現在又來替我過生日是什麼意思呢。

 

我也不想探究了，和他開門見山：

 

“上次來找你時，我已經把結婚請柬都放在你的辦公桌上了，你不信就算了。林醫生日理萬機，還是早點回醫院，免得有人要說我拖了你的後腿。”

 

在秦時抱著我和他擦肩而過時，林琛手裡的蛋糕啪地掉在了地上。

 

我把頭靠在秦時的懷裡，強迫自己不要回頭看，已經結束了。

 

到家後，我收到了蘇桃的好友申請，在我忽視她後，她直接在群裡給我發消息。

 

“許憶姐，我上次去林老師桌上拿材料，太急了就沒有發現你給他的請柬也夾在裡面。”

 

“後來我怕林老師傷心就沒有給他，是我做得不對，對不起，你不要生我的氣。”

 

群裡頓時炸開了鍋，大家都在安慰她，見我沒有回應，有人甚至開始攻擊我，

 

“沒想到她看著文靜，竟然是個渣女，這才幾天就要準備結婚了，真替林琛感到不值得。”

 

林琛給我私發消息，

 

“蘇桃給你道歉你沒看見？做人不要這麼小氣。”

 

我攥著手機的指節用著力，指尖隱隱發麻，

 

我沒有猶豫退出了群，第一次覺得林琛的寬容讓人感到反胃。

 

再和林琛見面是在院長的辦公室門前，他拉住我，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是瞞著我，隱瞞你是許家的千金小姐來我這裡博可憐，這樣很好玩嗎？”

 

他的話像刺一樣，扎得我的心裡泛起密密的疼，我的確沒有和他提過我的身份，這個身份帶來的從來都隻是利用和傷害。

 

我冷冷開口，

 

“你說得對，我就是喜歡博可憐。出生就沒媽，被後媽謾罵長大，出車禍耳朵聾了都沒人管，還要被前男友一家人嫌棄，眼睜睜自己的男友在家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這些夠讓林醫生大發慈悲可憐我一下了嗎。”

 

把心裡的傷口撕裂後竟是久違的暢快。

 

7.

 

下樓的時候碰到了蘇桃，她扶著樓梯扶手一臉痛苦的樣子。

 

我本想忽視她離開，她卻拉住了我的衣角，

 

“我肚子好疼，你能不能扶我去廁所，我生理期來了。”

 

樓道裡很安靜，我能聽出她的聲音很虛弱。

 

同為女生，我生理期也會肚子痛，我咬了咬牙還是扶著她進了廁所。

 

送到門口，我轉身時，頭發被她拉住，一股很大的力氣拖著我往後拽，我被她按在了牆上。

 

她拿出手機貼在我的耳邊，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巨大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了出來，我的頭瞬間被翁鳴聲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