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也是，當務之急是顧多餘、顧二爺和楚娘，沒工夫細想別的，我得去給他們制造麻煩。

8

 

因著醉春樓的事情，我又派人給顧多餘透了個消息，說顧二爺很早之前就是楚娘的入幕之賓。

 

顧二爺手裡的人面玉是楚娘給他的。

 

顧多餘眼看長公主將至，還沒拿捏住我，而且楚娘那邊也不得安寧。

 

顧多餘忙著搞清楚顧二爺與楚娘的關系和接待長公主，終於沒工夫再管我。

 

翌日，翠竹帶著長公主來顧家見我。

 

“聽說你是狀元郎家的童養媳？”長公主勾著我的下顎將我的頭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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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顧家嫡子的童養媳。”

 

“你要和本宮搶人？”

 

“長公主千金之軀，應當配更好的。”

 

“小姑娘，你很是有趣！”說著她扔下跪著的我，帶著翠竹走了。

 

這位長公主做事一貫隨心，毫無邏輯可循，隻知道是位正直的公主，見不得任何腌臜事。

 

過了幾日，翠竹來跟我道別，說她不日就要跟長公主回京。

 

她說長公主收到一封信之後大發雷霆，查探一番便準備回京了。

 

走之前還說：“狀元郎人品不正，不嫁狀元郎了。”

 

長公主收到的信是我找人遞過去的，詳細地說明了他非顧家嫡子，他侵佔顧家嫡子身份、與醉春樓的楚娘不清不楚，還與男子有所糾纏的事情。

 

看來長公主是個拎得清的人。

 

攪渾了這攤水，僅僅是想看清楚長公主是否可以是個助力。

 

在這裡，沒有人會得罪狀元郎，我想要扳倒顧多餘隻能借助長公主的勢力。

 

我偷來了顧多餘手邊的人面玉，呈給了長公主：“這個東西，想來長公主比民女知道得多。民女隻求給顧家一個公道。”

 

9

 

顧氏夫婦回京途中遭遇叛賊的偷襲，皇上忽視了顧氏夫婦的求援，就是因為顧二爺帶著人面玉的物證告御狀說：“顧氏夫婦收藏人面玉，有謀反之心。”

 

皇帝疑心顧氏夫婦的忠誠，沒有及時派人救援，顧家軍全軍覆沒，顧家隻剩下留在家中的顧言辭和顧言辭的童養媳。

 

上一世，我也是S後才知道，顧氏夫婦的S根源是人面玉，人面玉是楚娘給顧二爺用來誣陷顧氏夫婦的物證。

 

顧二爺手中還有書信一封，可以證明顧氏夫婦收藏人面玉完全是子虛烏有，想要謀反也盡是汙蔑。

 

想要徹底扳倒顧二爺和楚娘，我必須找出這封信。

 

可是這一世我的人一直沒有找到這封信，我不敢確認長公主是否相信了我的說辭。

 

但是長公主延遲了回京的時間。

 

不過我還有機會，我派人找過了顧二爺、顧多餘、楚娘的所有住處，這封信還是毫無蹤跡。

 

這日，我攤在躺椅上冥想，想起來上一世顧二爺曾經說過一句：“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最危險的地方是跟顧家有關的地方，顧家宅院我已經裡裡外外翻過了，剩下的就是顧家老宅的祠堂。

 

最有可能的是顧氏夫婦的牌位裡。

 

非顧家人私自去祠堂，是要被沉塘的，我不會上一世S在水裡，這輩子還S在水裡吧。

 

但我不能放過這個能為顧氏夫婦沉冤昭雪的機會，這一世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顧夫人平反，為他們報仇。

 

我趁夜潛入了顧家祠堂，果然在牌位裡翻到了書信。

 

正當我洋洋自得的時候，周圍亮起了火光。

 

顧氏族長、顧多餘和顧氏的其他幾個叔伯兄弟站在門外。

 

“陳惜，顧氏祠堂是你能隨意進出的？”

 

“你不是顧家的人！”

 

看著圍著一圈的人，我慌了，以現在的情況，我根本不可能帶著這封信順利地離開。

 

我不怕沉塘，但我怕沒辦法給顧氏夫婦報仇。

 

“應當按法處置。”

 

“應該沉塘！”

 

說著就有人要來抓我，突然一聲呵斥：“都住手！”

 

一群人轉頭看著來人，都愣住了，一張與顧多餘相似的臉，卻比顧多餘更沉穩。

 

“各位叔伯兄弟，惜兒是我娘認下的女兒。”

 

“是堂堂正正的顧家人，你們想將她沉塘，是何道理！”

 

族長對著顧言辭和顧多餘仔細地瞧了幾遍，對著顧言辭說：

 

“是言辭嗎？”

 

10

 

看著兩張相似的臉，族人們都愣住了，一時不知哪個才是真正的顧言辭。

 

我趁亂躲到了顧言辭的身後，顧多餘見勢不妙搶先道：“陳惜，我不過是說了你幾句，你就想找個相似的人替代我？”

 

“顧多餘，你少賊喊捉賊！”

 

聽我叫出他的名字，顧多餘有了一絲警惕，他不知道我到底知道多少。

 

但此時也由不得他猶豫：“是因為之前皇上將長公主賜婚給我，你怎麼還在置氣？”

 

他怕我真的有能夠證明他是假顧言辭的證據，隻一個勁兒地想營造出我想汙蔑他的假象，讓大家不要相信我說的話。

 

“顧家嫡子出生時都會在背後紋上一個狼頭，為了紀念顧家祖上被狼群養大的老夫人。”

 

族長聽到顧言辭說出這話，他便知道了誰才是真的顧言辭。

 

畢竟這是隻有顧家族長和顧家家主以及顧家下一代家主才知道的事情。

 

族長指著還在跳腳的顧多餘：“你到底是誰？”

 

“他是顧二爺的私生子顧多餘！”

 

“他佔了顧家嫡子的名頭，佔了顧家的宅院，還妄想S了顧言辭。他罪該萬S！”

 

到底是顧家的血脈，族長隻是將顧多餘軟禁了起來，並未下S手。

 

我也順利跟著顧言辭離開了顧家老宅。

 

一直很溫和的顧言辭突然發難：“惜兒，你不要命了？”

 

“我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能活著，我隻想給顧夫人報仇。”

 

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徹底惹怒了顧言辭，他沒再理我直接走了。

 

看著我手上的信，我沒再理會顧言辭，而是直接將信送到了長公主的住處。

 

11

 

看完信的長公主一臉嚴肅。

 

過了一會兒她問：“顧侯爺、顧夫人是你什麼人？”

 

“救命恩人！”

 

之後長公主沒再開過口，過了兩日，我在街口聽到有人說。

 

“聽說顧二爺和醉春樓的楚娘被抓起來了。”

 

“聽說楚娘是前朝餘孽。”

 

“聽說七日後問斬！”

 

“聽說他們汙蔑朝廷重臣！”

 

顧二爺和楚娘被處斬了，顧言辭也拿回了自己的身份回到了顧家。

 

我隻剩下一個仇人顧多餘，聽小七說他氣病了，臥床不起。

 

“喲，怎麼病了？”

 

“陳惜，少黃鼠狼給雞拜年，我有今日不是拜你所賜嗎？”他撇開臉不看我。

 

“顧少爺說笑了，我可沒讓顧少爺頂替別人的身份？”

 

“陳惜，我低估了你，以為你是個隻會賺錢沒心眼的鄉下丫頭，沒想到養了條白眼狼在身邊。”

 

“你怎麼好意思說我是白眼狼的？”

 

“顧言辭看你被父親責打，被同伴奚落嘲笑，求了父母把你帶在身邊，你怎麼對他的？”

 

我揮了揮手上的鞭子打在他身上，“你打斷了他的腿，佔了他的身份，還把他活埋了。”

 

“顧言辭有什麼好，不過是有個好爹。”

 

“他確實有個好爹，光明磊落，不像你爹是隻白眼狼。顧侯爺處處看顧他，他卻誣蔑顧侯爺想要造反。”

 

“長得不如我好看，學問也不如我。”

 

“他比你長得好多了，至少表裡如一。”

 

“我就不該把他活埋了，應該直接弄S他的，他S了就不會有今天的事了！”

 

“別再吠了！怎麼樣都改變不了他才是正統的顧家繼承人，而你隻是下水道見不得光的耗子。”

 

“小時候沒人看得上你，你隻是個小野種，長大了，你佔著顧言辭的身份中了狀元，還是沒人看得上你，在眾人眼裡，你不過是個喜歡男人的二椅子，在長公主眼裡，不對，你根本入不了長公主的眼。”

 

“對了，你爹和楚娘都被問斬了，他倆一起上路的哦，不帶你。”

 

我聽見身後傳來嘔血的聲音。

 

幾日後，傳來了顧多餘的S訊。

 

我重生以來所有的執念都已完成，人好像一下就沒了精氣神。

 

12

 

看著我身子一日差過一日，顧言辭有一天抱著一個箱子來找我。

 

“惜兒，這兒有幾封母親的信。”

 

顧言辭將箱子遞給我，裡面是一封封被揉過又好好撐平的信。

 

“辭兒，我從邊關回來的路上偶遇了一個有緣的小姑娘。我說把她買來當女兒，她母親不賣，說要賣去青樓，我假說買來給多病的兒子衝喜，當童養媳，她母親卻同意把她賣給我。兒子你不要生氣，母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辭兒，我知你肯定不贊成我說給你買個童養媳，但我別無它法，我不買下她，她父母就要將她賣去青樓，她是個可愛的小姑娘，隻是怯生生的，以後你要像照顧親妹妹一樣照顧她，你不是一直想要個妹妹嗎？”

 

“惜兒，惜兒是個敏感的姑娘，不相信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她好，我隻能騙她，我對她好是為了回家以後讓她幫我照顧我多病的兒子，你可不要說漏嘴哦！等她適應了我們再告訴她，她不是顧家的童養媳，她是顧家的掌上明珠。”

 

“辭兒，我給她取名叫顧言惜，希望所有人都珍惜她的意思，希望她快快樂樂平平安安地長大！等回家以後要讓她入族譜，她就是正正經經的顧家人了。”

 

“辭兒，母親可能不能親自帶她回家了，她回家以後你作為哥哥要好好保護她，讓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情，而不是被當成商品一樣被人挑來挑去，被人反復估價。”

 

看完這幾封信，我滿臉淚水，我以為顧夫人買下我是為了給他多病的兒子衝喜，結果她根本沒有一個多病的兒子。

 

“如果你願意，你可以是我父母的女兒，是我顧言辭嫡親的妹子，顧言惜。如果你想走我也不攔著。”

 

“母親大概也更願意你按照自己的意願選擇未來。”

 

後來我成了顧家的女兒顧言惜，之前在醉春樓的美人姐姐成了我的嫂子。

 

一切塵埃落定以後。

 

“哥，我想去外面看看。”

 

顧言辭和美人姐姐給我收拾了行囊，帶足了盤纏。

 

“惜兒，這裡永遠都是家。嫂子和你哥一直會等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