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靳在答應娶我那一年,跟他的癌症小姑娘偷偷領了證。
他跟別人說:「歡歡隻剩下三個月時間。陪她走完這一程,我再向予婕求婚。」
他們在愛爾蘭的大教堂宣誓。
在跨年夜放全城煙花表白。
還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耳鬢廝磨。
我知道,他想讓小姑娘在最後的時光任性一把。
可他不知道,真正活不久的人,是我。
1
Advertisement
確診白血病的那天,我在醫院門口坐了很久。
醫生說可以找人捐獻骨髓。
但糟糕的是,我是百人中都難得有一個的熊貓血。
我知道,基本上是必S無疑了。
回家的路上,一個陌生人忽然申請加我好友。
看到備注「葉歡」兩個字時,我心裡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剛剛通過,對象就迫不及待地給我發了張照片。
是我相戀 8 年的男朋友於靳,和他第三者的結婚照。
【姐姐,我說我得了癌症,於ẗűₐ靳就和我結婚了。你們領證的時候,他就是二婚啦。
【現在我們才是受法律保護的,小三和正妻的身份是不是對調了呢。
【姐姐,你怎麼不說話?我知道這樣是不道德的,可是人生短短幾萬天,我也要活得盡興啊。
【我說我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於靳答應了會一直陪著我呢,直到我生命的最後一刻呢。】
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我不自覺地發笑,好心提醒:
【那三個月後呢,你沒S被於靳發現是在裝病打算怎麼辦?】
對面的人頓了頓,又很快回復。
【我說自己被治愈了不行嗎?
【姐姐,我們朝夕相處三個月,我有信心讓於靳不再回你身邊。
【你們在一起八年他都沒娶你,我們認識一年他就要帶我去愛爾蘭結婚了,這難道還不足以證明什麼嗎?
【他啊,嫌棄你隻有高中學歷,拿不出手罷了!】
隔著屏幕,我似乎都能感受到這女孩的得意。
不過有句話沒錯。
三個月後,於靳的確不會再回我身邊了。
畢竟,我的病情可能不足以支撐三個月。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遭受了絕症的衝擊,我現在心裡平靜得出奇。
於是隻說:
【你不過是下一個我而已。】
男人的渣,不會因為找了某個女人而改變。
我刪除了她的好友,起身回了家。
路過垃圾桶時,我把撕碎的診斷書丟了進去。
2
回家後,我的體溫就已經燒起來了。
38.9 度,整個人也渾渾噩噩。
我吃了顆退燒藥,躺在被子裡睡了過去。
過去二十幾年的畫面如過電影般在眼前閃過,我甚至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要S了。
從我記事起,家裡就每天都是亂七八糟的。
我爸是個家暴男,對我媽非打即罵。
我媽反抗不過,所以就每次挨打後都哭著扇我巴掌。
後來我 18 歲那年,他們終於離婚了。
我媽有了新家,但我對她來說更像是一把鑰匙。
一把會隨時打開過去幾十年恐怖生活的鑰匙。
她沒要我,我爸也不要。
沒人會負擔我的學費,於是我高中畢業後就輟學打工了。
也是這個時候,我遇到了於靳,一個比我還要可憐的孤兒。
唯一不同的是他還在勤工儉學,而我已經徹底脫離學校了。
兩個被拋棄的孩子湊到一起,惺惺相惜。
三個月後我們就互通心意確定了關系。
於靳白天上課,下了課就會來和我一起打工、兼職。
幾次累得吃飯時都趴在桌上睡了過去。
是我看不下去,提出供他讀書的。
這麼一供就是大學三年半,整整 7 個學期。
畢業時於靳本可以保研的,但他放棄了。
我知道時氣紅了眼:「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不和我商量商量?」
他抱著我,下巴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
「我不忍心再讓你繼續辛苦下去。」
於靳爭氣,畢業後擠破頭地往上爬,兩年後就有了自己的初創公司。
到現在三四年的時間,我們早就已經衣食無憂,條Ṫù¹件富足了。
可不知為什麼,這些年我總是頻繁夢到我們倆吃一桶泡面,互相舍不得吃的樣子。
正睡著,家門忽然響了。
我想睜眼,但眼皮卻愈發沉重。
於靳好像在打電話。
「嗯,公司那邊的事就交給你了,周予婕?她高中學歷哪裡管得明白公司。
「葉歡隻剩下三個月時間。陪她走完這一程,我再向予婕求婚。
「你們瞞著予婕就行,她很信任我,不會懷疑的。」
3
於靳收拾完行李把我輕輕晃醒了。
四目相對時,於靳的眼底還帶著幾分關切。
「臉怎麼這麼紅,病了?」
他用臉貼了貼我的額頭,眉頭瞬間蹙起。
「這麼熱怎麼也不知道去醫院?
「予婕,你不是小孩子了,身體有問題不能拖知不知道?」
說這話時,於靳不自覺地出了神。
像是透過我想起了那個隻剩下三個月的葉歡。
想起他和別人甜蜜的樣子,我坐起來躲開了於靳的手。
「大概是回來的路上吹了風。
「沒事。」
於靳抿唇:「不行,我陪你去醫院看看。」
他拉著我的手臂,臉上難得浮現出了幾分執拗。
隻是我還沒來得及拒絕,他的手機就響了。
他掛斷,那邊又打了進來。
無奈下,於靳隻好調小音量接了電話。
「我現在有事。」
電話那邊嬌滴滴的聲音傳來:「可是於靳,現在不出發就錯過飛機了。」
我默不作聲地看向了放在門口的行李箱。
差點忘了,他們要去愛爾蘭的教堂為愛情宣誓。
於靳看我一眼,又看了看腕間的表。
「馬上到。」
掛斷電話後,他看向我時眼中就飽含了歉意。
「予婕,你聽話自己去醫院好不好?
「咱們求婚、訂婚、結婚,中間的過程一個都不能少。
「這些事太瑣碎了,我必須去忙。你等等我,我一定給你一個最盛大的求婚。」
我點點頭,但還沒等說話鼻孔卻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溫熱。
鼻血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綻出花。
於靳看到了,臉色瞬間白了。
可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時,他猶豫了一秒,還是拿起了行李箱。
「予婕,我真的來不及了,你照顧好自己。
「別讓我心疼。」
我沒理他,快步去了衛生間,血很快就浸透了幾張紙。
該S,怎麼就止不住啊。
4
高燒不退,我不得不去醫院退燒。
但醫生卻嚴肅地告訴我:「你的病發現得晚,已經不剩多少時間了,必須馬上住院。
「家屬呢?熊貓血難遇,建議你找個同血型的非直系家屬來陪床。」
輸了液後我感覺好多了,腦子終於不那麼混沌。
「我家屬不會來的。」
醫生皺眉,苦口婆心地勸了我十分鍾。
我看著醫生憂心的樣子心裡有些感動。
「試試吧,萬一同意了就能多一線生機。
「小姑娘你還不大,大好世界你不想看看去?」
我被醫生說動心了。
其實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S。
於是我撥通了那個幾年都沒打過的電話。
「哪位?」
「媽,是我。」
此話一出,電話對面的人就崩潰了。
「你還來找我幹什麼,我把你養到 18 歲已經仁至義盡了,你爹毀了我的前半生,現在好不容易我有新家了,你還想毀了我的後半輩子是不是!
「周予婕,我這輩子都不想聽到你和你爹的消息,S了都不要告訴我!」
我訕訕地看著醫生,這次醫生也語塞了。
他沉默良久才說:「那我去幫你聯系一下……」
我打斷了他的話,隻問:「不用了。
「醫生,請問我還有多長時間?」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回家後,我訂了最快去瑞士的機票。
然後刪去了原本和於靳有關的一切,打開購物軟件退掉了蹲了幾個月才幫於靳搶到的首發相機。
三個月也足夠我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了。
我不想繼續圍著於靳轉了。
5
第二天一早,手機就發出了提醒。
【倒計時三個月。計劃 1:去瑞士旅居。】
於靳雖然心不在我這裡了,但錢都還在。
他初創公司時,我拿出了所有積蓄陪他賭了一次,賭成了,公司的股權我直接佔了大頭。
但前幾年節約慣了,我到現在都不敢大手大腳地花錢。
這次,我以最快的速度辦好證件,然後就坐上了飛機。
站在雪山腳下時,身體的不適似乎都減弱了。
看到夢幻山坡的一瞬間,我被美到失語。
童話世界似乎在此刻具象化了。
當然,如果不會一直流鼻血的話就更完美了。
累了我就躺在房間裡曬著陽光,腿隨意搭在床邊慢悠悠地晃著。
我放松地刷著手機,但一條視頻卻忽然打破了愜意。
一個賬號叫生命倒計時的博主,用視頻記錄著她生命「最後」的時刻。
【距離變成中微粒子的第三個月,有愛的人陪著,S亡也變得不可怕了。】
視頻裡,是一對甜蜜的戀人在教堂裡宣誓。
正是我相戀八年的男友和葉歡。
【我們把婚姻視作終生的承諾,隻有S亡能將我們分開。】
視頻拍得浪漫又唯美,引得不少網友都在下面紅了眼。
【嗚嗚,信女願用我前男友的壽命,換博主長命百歲。】
【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總是不能讓相愛的人走到最後啊,能不能讓那些渣男賤女去S?】
我看到這條時笑了一下。
我們看到的,隻是別人想讓我們看到的而已。
渣男賤女,誰說他們倆不是呢。
躺在雪山下時,我本想著S在這或許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
我今年才 26 歲,和於靳在一起了 8 年。
算算時間,我這輩子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浪費在了他的身上。
我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值。
我想利用最後的時間,遊玩更多的地方。
我不能被疼痛絆住了腳步。
可惜國外醫生拒絕給我一直開止疼藥。
於是,在我終於忍受不了渾身抽搐疼痛的時候,我飛回了國。
直奔醫院去取了藥。
我卻意外地在醫院見證了一場喜事。
不少人都在醫院的院子裡圍著。
我以為是在搶救病人,還快走了兩步。
將S之人嘛,對S亡多少還有些回避。
但經過時人群中卻傳來了歡呼聲,回頭一看我這才發現,竟然有人在醫院裡求婚。
一個面黃肌瘦的女孩子坐在輪椅上,懷裡抱著鮮花,頭上還頂著一個漂亮的頭紗。
她男朋友笑著,給所有人展示著女孩無名指上的戒指。
「給大家介紹一下,李西西,以後就是我的老婆啦。」
他眼裡閃著淚光但卻不敢讓女孩看見。
隻能趁著風大的時候揉一揉,把眼淚擦幹。
正感慨的時候,一個拍立得忽然被塞進手裡。
「小姐姐,幫我們拍一張結婚照好嗎?」
我愣了下,欣然答應。
但女孩子的頭紗卻……
我在想著怎麼委婉提醒,但女孩子卻自己用手按住了頭發。
「像我這種頭發少的,連頭紗都戴不住的新娘是不是第一次見?
「小姐姐麻煩幫我拍得漂亮一點哦,最好看不出來我是個禿子~」
女生笑著,男生卻再度紅了眼睛。
後來,我幫他們拍了好久的照片,把掛號時間都錯過了。
直到拍立得沒有了相紙,女生上揚的唇角才緩緩放了下來。
「沒了。」
她和我對視一眼,眼底帶著幾分悲切。
我心裡莫名跟著一緊。
他們感情很好,拍照也好漂亮。
可惜,相紙沒了。
6
倒計時第 30 天,我回到了和於靳的家裡。
一進家門,發現家裡遍布一層細密灰塵。
兩個月,看來於靳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我的身體已經不足以支撐自己走那麼遠了。
也好,那我就留下來給自己預處理一下身後事好了。
結婚半年的時候,我親耳聽到裴衡和他 好朋友的對話。「我和她結婚,不過是 為了反抗我爸。」
"我是京圈太子爺嬌寵的金絲雀,卻在上位當晚覺醒了惡毒女配身份。 知道自己會因此慘死後,我嚇得直接帶球跑路。"
"我和男友蘇深的遊戲 ID 合起來是一句詩。 他叫【日落長亭晚】,我叫【山門步障青】。 本來這沒什麼的。 直到有天和他的小青梅五排的時候,我發現女漢子小青梅的 ID 名叫:落長亭晚。 趙青青嬉皮笑臉發語音。 「兄弟們,不要斷錯句了,是日落,不是日。 「姜姐姐也不要誤會呦!我和深哥隻是好哥們。 「我們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哪裡還能輪到你?」"
我隨將軍歸京。卻得知他早已娶妻。將 軍夫人一掌拍碎門前的石獅子,冷冷地 盯著將軍:「你說,她是誰?」
為了追江白,我一個每月幾十萬零花錢的小公舉,足足裝了三年窮光蛋。 隻為蹭他吃,蹭他喝。 但現在他的白月光卻突然回來,還嘲諷我是個窮逼。 好!好!比錢多是吧? 我不裝了!
"我頂著所有人的目光,把情書送到校霸的手上。 「你能現在看完給我回答嗎?」 校霸打開情書,大聲念道:「親親寶貝小行行,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地愛上了你,無法自拔,MUA~MUA~MUA~」 他劇烈咳嗽了幾聲,繼續念:「我想對你說,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也像你媽打你,不講道理……」 「巴山楚水悽涼地,Baby can you kiss me?」 校霸:「看在你這麼愛小爺的分上,滿足你!」 話音未落,校霸突然吻了我。 我??? 可我是幫室友送的情書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