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很害怕我嗎？”

“我不會吃人，應該沒有那麼可怕吧”

 

宋懷瑾戲謔的挑破我的想法，我的臉瞬間爆紅，但他不僅說著還故意走向我

 

眼看著他離我越來越近，正當我不知道怎辦時，電梯到了，我忙推開他然後奪門而出。

 

9

 

因為記著宋懷瑾在電梯裡的作為，一進家門我就氣鼓鼓的坐在了沙發上，沒說要招待他的意思

 

他倒也不客氣，熟稔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坐在了我的對面

 

“今天的事，你別太往心裡去，阿閔他性格如此，其實”

 

“夠了”我打斷了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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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事情我真的很謝謝你，其他的我想你就不用過問了”

 

“沈清禾，就偏要喜歡他嗎“

 

“這不關你的事”

 

“你明知道他不喜歡你，你為什麼不看看身邊人”

 

“我說了這不關你的事”

 

提及宋為閔悲傷如潮水般淹沒我，以至於宋懷瑾話的後半段我根本沒聽清

 

他看著眼前的女孩小臉通紅，身體也因為生氣而上下起伏，千言萬語被堵在了嗓子裡面

 

“好，不管我的事”

 

說罷宋懷瑾便起身離開，隨著門被關上，房間裡瞬間變的寂靜

 

我獨自坐在窗前，兩眼凝視著遠方，眼已經哭得紅腫，淚還在流著，雙唇緊閉，任憑眼淚肆無忌憚的順著臉頰滴落在地板上。

 

可誰又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呢

 

10

 

第二天一早，宋家大少爺宋懷瑾參加賽車F1的詞條登榜了各大輿論熱搜

 

我暗自咂舌，不愧是女生們的夢中對象，一舉一動都備受關注

 

同時我收到了宋老爺子的信息，他叫我回老宅一趟

 

宋老爺子早在門口等著我，見我到了老爺子親切的拉著我的手

 

“清禾，你終於來了，我吩咐人坐了一大桌子你愛吃的菜，快來嘗嘗我們邊吃邊說”

 

“好的爺爺”

 

飯桌上，宋老爺子給我夾了許多菜

 

我看見面前堆的跟小山一樣的飯菜，不禁有些哽咽，自父母離世後，那為數不多的溫暖便是來自宋老爺子了，因為父母輩的恩情，老爺子待我如親孫女一樣

 

“清禾啊，你也知道的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不行了”

 

這樣一說，我也才注意到老爺子咳嗽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了，家裡的各個角落也都放滿了常用藥

 

“不會的爺爺”

 

我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

 

“爺爺我的夢想就是在有生之年看見自己的孫子結婚成家，懷瑾他整天就知道他那個賽車，誰都不放在眼裡，但是你喜歡為閔，爺爺我是知道的，我就想著你們早早結婚，好了了我這老爺子最後的心願啊”

 

“爺爺，你說什麼呢”

 

聽見老爺子那狀似遺言的話，我再也忍不住了

 

“爺爺，肯定會長命百歲的啊”

 

老爺子聽了緩緩把手搭在我的手上

 

“爺爺我相信你能照顧好為閔的”

 

“可是你也知道，為閔他…”

 

“這小子自小就是這樣，嘴硬心軟，加上他不滿我總安排他的人生，把情緒發泄在你的身上，但爺爺相信他對你肯定是有感情的”

 

聽見宋老爺子這樣說，我沉默了，我不知道宋為閔心裡可曾有過一絲動搖，哪怕有過一點點，我覺得我就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好，爺爺，我答應你”

 

“好孩子好孩子啊”

 

宋老爺子聽見我這樣說，漏出了久違的笑臉

 

我想怎麼會有捂不化的冰山

 

11

 

回到家中，我掀開了畫布

 

多久了，從上次宋懷瑾衝進來之後，我就沒再畫過了

 

如今，我再次拿起畫筆，手有些生疏，可感覺我依舊熟悉

 

從宋為閔的發絲到他的眉眼和一顰一笑我都熟悉，我開始慢慢描繪他，可當他的臉活躍在紙上的時候，我的心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他的笑從來不屬於我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等我再次回神已經是深夜了，腳邊堆滿了一幅又一幅畫，我的腦子也昏昏沉沉的

 

第一千九百九十九張

 

終於快到了，我那遍體鱗傷的心好像愈合了一點

 

正當我想松口氣的時候，我接到了醫院的電話

 

“喂？”

 

“你好女士，請問你是患者宋懷瑾先生的家屬嗎”

 

“他在比賽時出了事故，如今在醫院情況很危險，我看這位先生的手機中你是特別標注，想著你是不是他的親人，這邊有些手續還有費用需要您過來處理一下”

 

“女士？你好女士？請問你還在嗎？“

 

我大腦一片空白，我一瞬間耳鳴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明明前不久他還站在我的身前

 

我穩住了身形，我知道現在慌並沒有用，我把這件事告知了宋老爺子，然後自己動身前往醫院

 

“師傅麻煩再快一點”

 

“客人，這是我們闖的第三個紅綠燈了，真的不能再快了”

 

“人命關天啊”

 

我不敢想這件事要是宋老爺子知道了這會是對他多大的打擊

 

我一路上不停的撥打著宋為閔的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

 

我一直在祈求宋懷瑾接電話，可機械女聲第十二次刺破了我的耳膜，我想可能我的電話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過問的必要吧

 

“小姐，地方到了”

 

我從思緒中抽回，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我快步來到病房前

 

看見手術室門口圍滿了醫生，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衝我搖了搖頭

 

搶救無效

 

我竭力想要平穩呼吸，可肺部卻好似被一雙無 形的手狠狠絞緊，哽咽的聲音在唇齒間徘徊，無論如何都難以說出口。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的心真的好痛，為什麼呢

 

這時一個小護士走過來對我說

 

“請問你是病人家屬嗎，病人在裡面喊著一個叫清禾的人，希望能見上一面”

 

“我是，我就是”

 

我顫抖的發出聲音，為什麼我會如此害怕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呢

 

我跟隨著護士的引領進入了病房

 

我看見了宋懷瑾，他嘴唇發白，身體像是一座被風化的雕塑，靜靜地躺在那裡，曾經的意氣風發現在消失殆盡

 

見我進來，他勉強扯出一抹微笑

 

“過來清禾，到我身邊來”

 

他這樣的稱呼讓我感到陌生，可腳步去控制不住的朝他靠近

 

見我過來，他坦然一笑

 

“我可能不行了吧”

 

“混蛋，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

 

“這是你第一次主動靠近我，我開心啊”

 

我一愣，隨及又說到

 

“現在講這些幹嘛，你知不知道爺爺得多傷心”

 

他突然認真的看著我，神色嚴肅的說

 

12

 

“那你呢？”

 

“清禾，你會難過嗎”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句話，我會難過嗎

 

“騙你的，我怎麼舍得你難過呢”

 

他自顧自的說著

 

“我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因為你自小就愛跟在為閔屁股後面，哪怕被他拒絕了很多次你還是那樣，我就在想怎麼會有一個小女孩能那麼堅持不懈呢？”

 

“那天我路過巷口，看見許多高年級的同學在欺負你，可你卻SS護住一個吊墜，當他們的拳頭落在你身上時，我再也忍不住了，我趕跑了他們，你卻昏迷了是我抱著你回了家，那一刻我真的很想也被你那樣護著啊”

 

“後來我聽見你說開賽車的男孩很帥，你很喜歡，或許你這句是玩笑話吧，但是我卻為之努力了很久很久，就想著哪天你能看我一眼，哪怕一眼呢”

 

提及往事宋懷瑾的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

 

我的眼淚抑制不住的彌漫滑落，聲音止不住的顫抖

 

“原來當時保護我的人是你，對嗎”

 

他隻是溫柔的看著我

 

我的雙手狠狠地握住了心口。一直一直以來積攢的不堪，終於在這一刻盡數爆發了出來，淚水不斷的湧出，劃過了我的臉。

 

“你為什麼不告訴呢”

 

淚眼摩挲間我看見宋懷瑾朝我伸出手，想要拂去我的眼淚

 

我慌忙上前，握著他的手，緊緊的貼在我的臉邊

 

“我在，我在，宋懷瑾，你不要走”

 

他喘息的聲音越來越大

 

我隻得越來越近的貼著他，直到能清楚的聽見他的話，他說

 

“清禾，別哭”

 

“你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可我卻沒有你的勇氣”

 

13

 

話落，他的手也跟著滑落

 

我再也忍不住嘶聲大叫了起來，鋪天蓋地的痛苦將我整個人席卷，我不敢相信，原來我一直以來都愛錯了人

 

突然大門被人用力撞開，再看清來人是宋為閔和送老爺子時，我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再次睜眼，我看見了泛白的天花板，我動了動手指，側目望去

 

我看見宋懷瑾了，他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激動的叫出聲

 

“懷瑾”

 

“沈清禾，看清楚我是誰”

 

在聽見我喊出自己哥哥的名字的時候，宋為閔眼裡多了份隱忍的克制

 

“哥哥，他….走了”

 

一滴淚從我眼角無聲滑落

 

我抿唇不再說話，這時宋為閔的電話響了，他避著我轉身去陽臺接起了電話

 

“喂”

 

是宋為閔的兄弟打來的，他們戲謔著叫宋為閔出來喝酒，宋為閔不耐煩的皺皺眉

 

“我最近沒空”

 

“怎麼？宋二少最近要忙著應付那個狗屁膏藥嗎，你不會真想娶她吧”

 

“不是，怎麼可能會”

 

那邊嗤笑道

 

“誰不知道你宋二少自小就跟我們吹噓沈清禾如何跟在你的後面”

 

“不過就因為當年她弄錯了，以為是你保護的她，她也真是幼稚的緊”

 

就算是宋為閔聽見這些話，臉上也有一些掛不住，正當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陣聲響打斷了他

 

宋懷瑾快速轉身回頭望去，不知什麼時候我站在了他身後，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沈清禾，一雙眼睛失了神，呆滯的望著自己

 

“沈清禾，你…”

 

“你一直都知道是嗎”

 

“不是，沈清禾，你聽我說”

 

“我就問你是不是！”

 

我瘋狂地絕望地喊叫，混雜著鹹澀的液體。似乎有一股無形之力，要在一瞬間拍幹我的全部血液

 

“是，我知道，可不是你把我認錯的嗎，我看你也樂在其中”

 

我臉上的血色盡失，整個人仿佛被冰水從頭到尾澆個湿透，那一瞬間我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男人，心涼的徹底

 

我顫抖著開口

 

“滾出去”

 

“好，沈清禾，你別後悔”

 

宋為閔怒不可遏的摔門離開了

 

14

 

嘈雜的酒吧中

 

宋為閔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眼神空洞的看著自己的手機屏幕

 

上面是十幾通未接來電，是自家大哥病重時沈清禾打來的

 

之前沈清禾把自己惹生氣不出三天就會打來電話道歉，可如今已經過去一個星期了，手機的電話都沒再響起過

 

這時林靜姝端著酒杯湊了上來

 

“怎麼，為閔，我怎麼看你最近總是在發呆”

 

見宋為閔沒理自己，她的目光朝著手機屏幕看去

 

因為沈清禾，林靜姝陰惻惻的想

 

她又往宋為閔身邊挪了挪，雙手攬過他的胳膊，柔聲的說

 

“為閔，是因為沈清禾嗎，這些都是她的新手段罷了，你不要被她騙了”

 

聽林靜姝這麼一說，宋為閔漸漸回過神來

 

是啊，沈清禾跟在自己後面那麼久，自己隻是因為這一件隱瞞了她，她怎麼可能真的對自己生氣呢

 

這樣想完他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宋家

 

因為宋懷瑾的突然離世，常年在外的宋家父母也趕了回來，但還是沒能見上孩子的最後一面

 

這幾天我跟著他們一起為宋懷瑾料理了後事

 

我不敢讓自己停下來，隻要一停下來我的腦子裡就浮現起宋懷瑾那溫柔的帶笑的臉

 

他真的很小氣，因為我把他認錯了，所以他把自己關在小盒子裡再也不理我了

 

宋母正在整理宋懷瑾生前的物品

 

曾經那個打扮的光鮮亮麗的宋夫人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疲態的中年婦女

 

我輕輕攬過她的肩膀，說到

 

“阿姨，總會過去的，人要向前看”

 

我的話在安慰宋母，也在勸告著自己，它好像開關一樣打開了悲傷情緒的閥門，宋母在我的懷裡低聲抽泣著

 

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半晌宋母擦了擦眼淚，強撐著起來

 

“謝謝你，清禾，這幾天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阿姨，我有個請求”

 

15

 

我看向宋母的眼神溫柔卻堅定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