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趙意青做作地懊惱道：「唉，是我失言了，沒什麼。」

鍾觀塵拉住我的手，在我耳邊焦急地說：「我可以解釋。」

 

趙意青見我們姿態親密，眼中劃過一絲嫉恨，他狀似祝賀道：「鍾總兜兜轉轉，終於得償所願，真是恭喜呀！」

 

我知道他在上眼藥，雖然我不明內情，但我知道他說這些是為了讓我不痛快，我可不能上了他的當。

 

所以我揚起毫無陰霾的笑，親熱地抱住鍾觀塵的手臂：「親愛的，等我們結婚一定要給趙先生發帖，瞧這小嘴甜的。」

 

趙意青算盤落空，精致的臉綠得比門口的發財樹還要環保。

 

挑撥不成，他假笑告別。

 

而鍾觀塵在他離開後，反手將我拉入他的私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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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聽我解釋。」他茶色的眸子不安地顫動，微蹙的眉頭展露他此時不寧的心緒。

 

我下巴一抬，我當然要聽解釋，我才不會跟偶像劇裡女主一樣喊著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然後飛速跑掉。

 

希望他也能當一個長嘴的男主。

 

「先來解釋下好手段是什麼手段，兜兜轉轉是怎麼兜的吧！」我拽著他的領帶將他拉近。

 

說來慚愧，拉近他的那一瞬間，美妙的男色衝擊撲面而來，我看著他好看的眉眼，有點心猿意馬。

 

他垂著眼不太敢同我對視，解釋道：「幾個月前我去投資的劇組視察，驚鴻一瞥，看到你穿著戲服舞劍。

 

「我覺得有些熟悉，便問了周導舞劍的是誰，我想認識一下。

 

「周導說他會安排你我見面，但後面他安排了趙意青見我。」

 

我聽了怒氣上頭，合著當時周導問我能不能跟大佬吃頓飯接受潛規則，那個大佬是你啊！

 

也怪不得趙意青看我那麼不順眼，各種打壓！

 

你小子是罪魁禍首啊。

 

我按捺著火氣，收緊了領帶：「繼續坦白。」

 

他緩緩地抬眼看我：「我知道不是他，但我找不到你的信息，他們不承認趙意青用了替身。

 

「後面在網上刷到你的視頻，我認出了你，這部分才是蓄意接近。

 

「知道周導和趙意青打壓過你後，我取消了同他們的合作，趙意青是來賠罪的，但並不誠心。」

 

他湊近我，近到我能感覺到他清淺的氣息，「你大概早就忘記我了，但我一直記得你。」

 

這時他目光灼灼，反客為主地問：「那你呢，阿盈，你什麼時候才能記起我呢？」

 

我還沒消化完他交代的事實，就被他貼臉開大。

 

腦子亂七八糟的東西閃過，但最後隻剩一個想法：這個問題問的真是時候啊，幸虧我記起來了。

 

我火速回他：「我記得你，你是在武校被欺負的倒霉蛋，大家口口相傳的中二S裝佛子哥。」

 

他失笑，「人總會有年少輕狂的時候，不中二一把怎麼會遇到你呢？」

 

我捧著他的臉揉搓：「好哇，還騙我說一見鍾情，原來早就認識我了！」

 

他反握住我的手，笑著說：「我沒有撒謊，你從天而降的出場，好像閃著光。」

 

我被撩得心跳加速。

 

天S的誰教他打直球的，這明明是我的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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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升溫，情場得意，直播更是做得風生水起。

 

擦邊元素逐漸減少，正經的武術功力展示越發專業。

 

我的老粉在評論區哇哇大叫。

 

【褲子著火了，你告訴我你一拳能打S我是吧？】

 

【簡單點，騙色鬼學武的方式簡單點。】

 

其中混進幾個不同聲音：

 

【主播是不是做過替身？就熱劇男主那個】

 

【我以為就我懷疑，正主做不來的動作，主播直接完美復刻！】

 

【仔細看看，主播和 ZYQ 身形還怪像的……】

 

這幾條評論帶起了節奏，粉絲紛紛推測我做過趙意青熱播劇的武替，誇得我心神不定。

 

我覺得輿論走向不太對勁，怎麼之前我狂蹭熱度的時候沒冒出來，現在才冒頭。

 

私信裡很多粉絲問我到底有沒有做過趙意青替身，我一個沒回。

 

雖然現在我有足夠的能力承擔保密違約的賠償責任，承認出圈鏡頭是我本人完成，也會給我帶來更大的熱度。

 

但我還是覺得沒那麼簡單。

 

但我沒有暴露，趙意青那邊卻直接承認了！

 

趙意青發博：【某博主的確曾經做過我的武替，這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但也隻是替了一小部分，重頭戲是我親身完成，劇組工作人員作證，希望對方不要頂著我的替身名頭做危害我名譽的事，否則我方將依法維權。】

 

粉絲紛紛誇他真性情，又剛又誠實，是內娛難得的活人，坦坦蕩蕩沒再怕的。

 

還不忘拉踩我一番：

 

【藏頭露尾，靠著跟他相似的身形蹭熱度，敗壞哥哥形象，一定是見不得人的醜八怪。】

 

【也就是哥哥心善，隻是警告，希望他能識相點兒！】

 

這賤人！我好氣！讓不準暴露的是他，主動暴露的也是他，還茶言茶語一番，引導粉絲又來網暴我！

 

趙意青的反常行為很快有了解釋。

 

營銷號爆出幾張照片，照片裡立單身未戀人設的趙意青在包廂裡，同一個中年男人親密地摟抱在一起，最勁爆的是另一張照片裡，他跪在男人腳下，一番討好的姿態。

 

雖然隻拍到背影和他出包廂的半張臉，但這種程度足夠粉絲認出她們親愛的哥哥。

 

神通廣大的吃瓜網友已經扒到中年男是 xx 娛樂的老總，已婚。

 

網友們對這種桃色八卦完全沒有抵抗力。

 

頂流男星和已婚老總，潛規則傍金主上位，討論度熱的，連趙意青的粉絲都控不了評。

 

我還在看熱鬧呢，結果被一盆髒水潑到身上。

 

12

 

趙意青工作室火速發布聲明，說照片裡的人不是他，矛頭直指向了我。

 

甚至不講武德，直接扒下了我的馬甲！

 

他們說我才是照片上的人，還直接在公告裡稱呼我為「俞女士」！

 

我被他們顛倒黑白倒打一耙的行為驚呆了。

 

但不明真相的網友們可不管這個，我的賬號下面擠滿了看熱鬧的網友和質問的粉絲。

 

【弟啊，你是女的？？？？】

 

【欺騙粉絲你很得意啊！】

 

【日尼瑪，退錢！】

 

【金主沒有喂飽你嗎，讓你來幹擦邊主播？】

 

【小三兒滾遠點兒！】

 

【哥哥被你害慘了！怪不得哥哥前陣子就警告過你！】

 

……

 

人在氣急的時候真的會無語地笑出來。

 

公司的公關團隊在第一時間上報給鍾觀塵，鍾觀塵問我：「需要我做到什麼程度？」

 

我毫不客氣地提要求：「我要讓趙意青退圈！讓造謠謾罵我的人吃牢飯！」

 

鍾觀塵拿走我的手機，「第二個要求需要等輿論發酵，便於取證，你先不要看了。」

 

「報警，發布律師函，開直播澄清。」鍾觀塵有條不紊地安排，握住我冰涼的手指給予我力量。

 

「不要怕，不要生氣，對面跳梁小醜而已。」他抱著我輕聲安慰，眼神卻冰冷無比。

 

我開了直播回應這件事，剛開播就湧入大量觀眾。

 

我面對鏡頭，先深深鞠了一躬。

 

「這一躬是給我的粉絲鞠的，我欠你們一句對不起，當初為了起號，隱瞞了性別。

 

「為表歉意，直播打賞的收益我將如數退回。」

 

道完歉，我雙目如刀，劈向不斷跳動的彈幕。

 

「接下來我們好好掰扯掰扯網上沸沸揚揚的，關於我的黑料。」

 

我掏出一張報警回執單。「關於趙意青工作室對我的誹謗造謠，我已報警取證，誹謗信息點擊量超 5000 次，轉發超 500 次可立為刑事案件調查。」

 

「我其實不太懂，為什麼趙意青要以身試法，世界並不能圍著他這種法盲轉。」

 

我的疑惑發自內心，大概他被粉絲捧得不知天高地厚，覺得自己超凡脫俗了。

 

這時我看到幾條謾罵的彈幕飛過，罵我是沒有浮木的婊子，連忙補充道：「對了，還有最近罵過我給我造黃謠的網友，你們我也沒有忽略哦，一視同仁，都會告的。」

 

滿屏的謾罵彈幕在我這句話過後少了一半。

 

13

 

「先說說照片拍攝時間吧，營銷號爆出來的時間是 3 月 23 日，我那天請假沒有開播，所以被懷疑也能理解，但我當時整天都在 A 市第二人民醫院給親屬陪護，如果需要證人，醫院主治醫師和護士可以作證。」

 

「再來說說武替事件。」撕破臉就撕大一些，保密合同的違約金，我付得起。

 

我直接拿出當初劇組讓我籤的合同。

 

然後點開在劇組拍戲時被打壓錄制的音頻。

 

被趙意青針對時，我可是留了個心眼，想著早晚找機會給他爆出去，這不，機會來了。

 

音頻裡，趙意青的聲音跋扈又嫌惡：「系什麼威亞，她不是厲害嗎，自己跳下來啊！

 

「什麼？她腿受傷了，讓我上？跟我有什麼關系，說好的我隻負責文戲和擺 poss，其他累人的打戲我可不拍，下午還有通告呢！」

 

彈幕瘋了一樣，【AI 合成！捏造虛假音頻犯法！】

 

【哥哥才不會這樣！】

 

【哇，原來都是人設，裝那麼好啊？】

 

【我就說趙意青那一攤根本做不出那些動作！粉絲還噴我呢，出來挨打！】

 

【嘖嘖嘖，還兩幅面孔呢。】

 

【不是，他這個角色除了打戲出彩還有其他戲份嗎？結果打戲都不是他自己上的？】

 

【惡毒的S gay，油頭粉面，我早看出不是好人！】

 

我直面鏡頭：「我想說的就是這些，剩下的交給警方查證，最後我想借這個機會跟趙意青說，偷雞不成蝕把米，惡性緋聞上升到刑事案件，您可是第一人。」

 

我對屏幕外可能觀看的趙意青豎起大拇指，嘲諷道。

 

下播後，鍾觀塵遞給我一杯溫熱的奶茶，「放心，都處理好了。」他蹙眉問我：「受這些委屈，為什麼不告訴我？」

 

「都過去了，再說當武替哪有不受傷的，我還能像小孩子似的告狀啊。」打工人受職場打壓可太正常了，再說這不是已經報復回去了嘛。

 

我自小沒有父母，早就習慣了遇事要麼忍著要麼自己動手，我不想給老叔惹麻煩, 也沒人能聽我倒苦水。

 

鍾觀塵卻很不贊同, 他抱住我，撫著我的發絲，鄭重地說：「那我作為男朋友的意義在哪裡？我希望你遇到不開心的事都能告訴我，你現在並不是孤身一人。」

 

我心一酸，又一熱，抱著他就吻了上去。

 

天S的, 這小嘴真甜！

 

有的人說「別那麼要強，你的強來了」，這就很油很拉胯。

 

但有的帥哥說「那我作為男朋友的意義在哪裡」，這就很動聽了。

 

14

 

這場鬧劇很快就出來結果，趙意青工作室誹謗侮辱，證據確鑿, 在調查中，趙意青偷稅漏稅也被爆出, 金額高達一個億, 直接被帶走調查。

 

全平臺下架他的作品, 各節目的剪輯部門邊加班大罵邊給他打碼。

 

罵我最狠的幾個小粉頭在收到律師函後火速滑跪，在 v 博公開發布了千字道歉信。

 

鍾觀塵告訴我：「他被金主拋棄, 也補不了稅，沒有翻身的餘地了。」

 

我問他：「他偷稅漏稅的事，是你做的嗎？」

 

他默認, 怕我覺得他不擇手段，解釋道：「隻是之前沒被爆出來，我僅僅推了一把。」

 

我松口氣, 他不是法制咖就好。

 

我還打趣他：「是誰之前說看不得別人受苦哇？」

 

他含笑看我，低聲說：「我不是聖人, 我隻是看不得你受苦。」

 

我直接被撩到頭昏腦脹, 被親得五迷三道。

 

風波過後，我再次露臉直播，心想如果大家接受不了, 我這次就直接宣布退網。

 

最難的一段時間已經過去, 我還有無限可能。

 

但我卻發現開播後比之前更火了。

 

【這就是傳聞中的女弟弟吧，果真有幾分姿色。】

 

【帥哥是一種感覺，不是一種性別。】

 

【熱劇「男主」都擦邊給我們看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你早說你是女的啊, 整天蹲你直播我都怪愧疚的, 覺得對不起男朋友, 現在好了！】

 

天S的, 下輩子我還和她們當網友！

 

後來我進入正經劇組混了個角色, 一炮而紅，成為業內出了名的「打戲女王」，但我沒有放棄直播這部分。

 

我成了正經演員裡最懂直播的, 玩直播的網紅裡內容最專業的。

 

誰說直播來的粉絲就低內娛粉一等呢。

 

小孩子才做選擇, 我全都要！大家一律平等！

 

鍾觀塵雷打不動地佔據我榜一的位置，還成了我的粉絲後援會的會長。

 

後來我被營銷號爆出私聯榜一，他火速注冊賬號前去認領。

 

觀塵：【容我澄清一下，這不是謠言, 我們每天都在私聯，但我是她合法配偶@俞盈】

 

我緊接著發：【嗯，的確是合法私聯@觀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