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是個大孝女,親戚朋友都贊不絕口。
隔三差五,她的朋友圈就會出一套九宮格。
不是帶我媽出去旅遊、泡溫泉、吃大餐,就是帶著我媽打卡《哪吒 2》,我媽笑得嘴都咧到耳根了。
眾人紛紛誇贊我媽生了個好女兒。
可是沒人知道,我媽泡溫泉後過敏了,是我帶著她治了整整半個月,曠工請假,把獎金都扣光了。
她們去看電影前,我不停囑咐一定要戴好口罩,可是我媽還是感染了流感。
半夜她發起高燒,是我連夜送她到醫院。
我在醫院守了三天三夜,撐不住了給姐姐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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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為難地說:「哎呀!我家寶寶太小了,怕交叉感染,我就不去了。」
就這樣,總算我媽脫離危險,退燒了,我媽不說感謝我,還抱怨我太笨,照顧得不好。
「你連個頭發都梳不好,哪點比得上你姐?」
我一怒甩手不幹了。
家族群瞬間炸了,都來罵我這個不孝女。
1
我是家裡的老三,用我媽的話說,是贈品。
我媽生了我姐後,一定要生個兒子出來,接下來發現懷了雙胞胎。
於是就有了我和我哥。
如果不是有我哥跟我在一起,這一胎必定是要打掉的,我能來到這個世上,是託了哥哥的福。
這也成了我媽指責我的理由,她說我狡猾,胎裡帶來的!
出生時,我哥瘦小,我胖乎乎的,他比我早出生十五分鍾。
可能因為先天不足,他總生病,每到這時我媽都會罵我。
「都是你吸收了你哥的營養!都怪你!」
雙胞胎總是一起生病,他們都圍著我哥轉,我是被忽略的那個。
我哥生病必住院,我被扔在家裡自生自滅。
有一次,我實在燒得厲害,我媽隻好把我一起帶過去。
輸液時,我哥哭得天都要塌了,我的家人圍著他抹眼淚,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絕症。
到我這裡,連個看一眼的人都沒有。
護士小姐姐同情地拍拍我的臉蛋,教我看好藥水,她可能猜到了,不會有人管我。
果然,我這邊藥水滴光了,也沒人管我。
我試著叫媽媽,叫了幾聲她才聽到。
她惡狠狠地衝過來,三下兩下把我的針管拔下來,血一下蹿出好遠,我咬著嘴唇,不敢哭。
隨著我們的長大,我和哥哥終於換過來了。
哥哥又高又壯,自信明朗。
我像隻小病貓,不自信,總是弓著腰,眼神躲閃,隨時準備承受打擊。
在這個家裡,姐姐同樣是女孩,但她生活得很愜意。
因為她深諳生存之道。
學校發的一個小水果,她自己不吃拿回家,在媽媽跟鄰居聊天時,獻寶一樣捧過去。
所有人都誇她孝順,我媽在一聲聲誇獎中也迷失了自己。
在她的眼中,大女兒孝順,兒子出息,就是老三啥也不是。
2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混到高三,那一年,我媽砸了很多錢給哥哥補習。
還有半年就高考了,我哥起早貪黑地用功,我還在逃課回家給全家做飯。
「小慶,你好好考,我們家就看你了。別跟那個窩囊廢比,她這輩子是完了。」
這一剎那,好像一道電流穿過我的身體,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
我這輩子完沒完,不能讓別人來說。
從那天起,我偷偷開始用功,也許是我的意念太強大了,高考成績出來時,全家震驚,因為我比我哥多了十分。
我報了一個離家很遠的學校,心裡暗暗希望,可以換一個新的環境,重新開始。
可是意外先到了,給哥哥辦學子宴時,爸爸喝多了,摔進水溝裡,從此臥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
於是,全家人開了一個會,決定讓我去本市的大學,這樣能照顧一下家裡。
「可是,本市的大學沒有合適的專業。」
我還想為自己爭取一下。
媽媽勃然大怒:「你對這個家也沒什麼貢獻,這些年白吃白喝的,現在用到你了,就別推脫了。你要實在選不好專業,幹脆大學別讀了!」
我害怕了,怕大學都讀不成,隻能屈從他們的意見。
我媽去學校哭了一回,悽悽慘慘,好像我爸離了我就活不成了,學校不得已同意我走讀。
我每天起早給爸爸洗漱喂飯,再趕去上學,回到家要做全家的飯,每次都是給爸爸喂完飯才輪到我自己吃一口。
夜裡爸爸會喊我,一會兒要尿壺,一會兒要翻身,半夜還要喂一次藥。
大學四年熬下來,我明顯蒼老了,像個被生活壓垮的中年婦女。
我媽的精神狀態都比我好,我爸爸出事後,我擔下了她應該負擔的責任。她每天負責貌美如花,每天記錄美好生活,感春傷秋,一樣沒落下。
3
我畢業那年,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件事是我爸爸去世了。
這事並不怪我,可是最後成了我還不上的債。
那天我要去公司面試,臨時把我姐叫來頂替半天。
我姐哪裡照顧過人,要喂飯時把我爸爸給嗆住了。她手忙腳亂,忘了急救,我爸爸一口氣沒上來,就結束了痛苦的人生。
我姐哭天抹淚,全家都在安慰她,反過來責備我。
「一個面試就那麼重要嗎?有你爸的命重要嗎?」
本來我以為可以自由了,可是一聽說公司要把我外派,他們又炸了。
「爸爸剛走,你就要離家那麼遠,媽怎麼辦?她怎麼能面對將來的生活?」
在他們的威逼下,我忍痛放棄了工作,找了一個離家近、工資低、時間相對寬裕的。
我繼續做我媽的奴僕。
有親戚誇我懂事。
我媽嗤之以鼻道:「她呀!是沒本事,賺那點錢不夠租房子的,在家啃老!」
我實在忍不住了,反駁道:「那我不啃老了,你放我走嗎?」
我媽當即大哭,把我姐和我哥叫回來,全家批鬥我。
「我勸你識相,就你的能力,出去也要被社會毒打,你就老老實實地在這裡討口飯吃吧!」
我哥自從讀研後,說話越發上綱上線,我在他的眼中,也越來越不堪。
4
我每天上班、下班,洗衣做飯,生活一成不變,一眼看得到頭的人生,好像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直到我 23 歲那年,下班時被鄰居楊嫂叫住。
「小賀,你是不是還沒對象?」
我怔了一下,對象,好遙遠的詞,好像跟我沒什麼關系。
我的臉瞬間紅透了,急忙搖頭。
「我就說嘛!你這孩子太老實了。我給你介紹一個,明天正好周末,見一面。」
晚上吃飯時,我小心翼翼地把這件事說了出來。
「給你介紹對象?」
我姐做了一個誇張的表情,還跟我媽對了一個眼神。我姐已經在談婚論嫁了,她的對象在銀行上班,一家子都是公職,條件很好。
我緊張得頭都不敢抬,不知道下一步,她們要說出什麼樣羞辱我的話。
出乎我的意料,她們竟然同意了。
「你傻乎乎的會看什麼?明天我和媽跟你一起去,給你把把關吧!」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一夜沒睡好,腦子裡盤算的都是結婚,離開這個家,生活好像又有了點希望。
這些年被他們 PUA 下來,我又膽小,又自卑,對這個世界充滿恐懼,早就沒有了獨立生活的能力。
我需要一個契機,把我拉出去。
我提前請了一小時假,早早回到家裡。
翻了一下衣服,才發現這些年我都是撿姐姐的舊衣服,根本不合身。
我姐身高有一米七,高大、豐腴、明媚。
我隻有一米五五,體重剛到 70 斤,長年的辛苦在我的臉上留下痕跡,看上去總是怯怯的,眼神躲閃還帶著憂鬱。
我把我姐的裙子穿在身上,像掛個布口袋,腰身沒有了,人也邋邋遢遢的。
「看看,她還臭美上了。」
我姐已經換好裙子了,在門口嘲諷我。
她扎了一個丸子頭,穿了一條珠粉的蓬蓬裙,同色的口紅襯得人都在發光。
我被她們催得急,隻能匆匆換上一條淡紫的布裙子。
這個夏天,我每天中午回家做飯,曬得黑黝黝的,淡紫很挑膚色,我穿上就後悔了。
果然,我向鏡子裡看了一眼,眼前一黑。
楊嫂看到我們三人同行,笑容有點僵,還是硬著頭皮讓我們去她家。
男方很斯文,個子高高,瘦瘦的。
我姐進屋時,男子的眼睛就亮了,他們相談甚歡,都把我給忘了。
不管楊嫂怎麼暗示,男子的眼睛還是落到我姐身上拔不出來。
楊嫂知道他誤會了,輕咳一聲示意他看向我。
「小賀這孩子害羞,以後你們多了解一下。」
男子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我姐倒是蠻不在乎的樣子,眼波流轉,明媚可人。
男子低聲告辭,匆匆跑掉了。
回家的路上,我媽和我姐走在前面,我跟在後面。
她們兩個一路談笑,到家門口,我姐才停下腳步,等我走上前來,笑道:「我看也沒戲,他就沒看上你。」
我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到此時,我已經明白了。
什麼叫給我把把關?我就是一隻醜小鴨,虧得白天鵝願意給我當配角。
在姐姐的陪襯下,怎麼會有人看上我,除非他是瞎的。
她們沒有在聽說我要相親時打壓我,是讓我自己送上去出糗。
5
楊嫂有始有終,給我回話了,男方不同意。
這是我意料中的事。
偏偏楊嫂好像較上勁了,說什麼也要把我嫁出去,周周安排我相親。
我媽跟著跑了兩次就沒耐心了,反倒是我姐次次都不落下,打扮得花枝招展走在我的前面。
不管楊嫂給我白眼還是冷著臉往外推,我姐就是拽著我不放手。
我被拒絕得多了,也不抱希望了。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姐已經風風光光出嫁,我這邊還沒有一個談成的。
最後是連我媽都看不下去,跟我姐說:「就她那樣,爛在家裡吧!誰要?」
誰知道峰回路轉,就有人越過我姐,看到了我。
來相親的叫林長路。
他進來時,我偷著溜了幾眼,個子不算高,五官清秀。
我姐故意擋在我的前面,他一眼望去,我竟然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失望。
我姐故技重施,跟他聊起來,連我都感覺得到,聊天很尷尬,兩個人不在一個頻道上。林長路幾次向楊嫂使眼色,想離開。
他剛站起身,楊嫂就從後面把我拉出來,推到他面前。
我一個沒站穩,差點扎進他的懷裡,還好他及時接住,扶住我的雙臂。
我登時臉就紅透了。
「這是小賀,今天的女主角,別急著走,你們倒是聊聊。」
林長路這才急忙松開手,呆了呆,臉也紅了。
我姐忙上前,剛要開口,楊嫂說話了:「小敏,你也別什麼事都摻和了,當姐姐的也要有分寸。」
說完不由分說拉著她往外走。
後來楊嫂跟我說了實話:「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你這個姐就沒想讓你好好相親。後來我就想開了,先讓她過一遍,看不上她的,才能認真跟你處。」
我和林長路很容易就走到一起。
我們兩個性格很相像,都是有點內向、務實,喜歡安靜。
林長路有個事業編,收入不高,勝在穩定。他家是外地的,考公後才留下來安家,因為是外地的,被本地人排斥,擇偶上反倒沒有優勢。
他在市中心買了一套房子,老舊的六層樓,是個頂樓,八十多平,贈了一個閣樓。
房子收拾得很幹淨,還有個大露臺,被他種滿了花。
我生日時,他帶我回去。
露臺的花海中,他準備了蛋糕,還下廚做了四個菜。
我還沒喝酒,就有些微醺,是花香燻的。
彼時明月初升,太陽燈一盞接著一盞在花叢中亮起,不知誰家的小提琴聲如流水一般傾瀉,我靠在竹椅上,一陣陣的眩暈,這是我做夢都不敢想的畫面。
林長路的聲音很低,可是我能聽得清。
他說:「我這人也沒大本事,就想著過平淡的生活。這房子是全款買下的,住一家人也夠用了。以後隻生一個寶寶,不拘男女,我們一起帶。我會做飯,做家務,不會讓你吃苦……」
我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我的夢醒了。
我媽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手機裡傳出來。
「幾點了你還不回家,見個男的就走不動路了,你要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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