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和學姐吵架了？她看上去不怎麼開心。】

陸景川給我發了張截圖。

 

陸景川：【以後少聯系吧。】

 

黎青青：【？你犯病了，陸狗，和爸爸說什麼呢？】

 

陸景川：【……】

 

【我有喜歡的人了，她不喜歡我和別的女生走得太近。】

 

黎青青：【喬阮？？？】

 

【談戀愛就不要兄弟了？陸狗，你吃錯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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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川：【你不是說喜歡喬阮嗎？以後你們可以一起玩，隻不過我們少聯系而已。】

 

【況且你不是總吵著擔心我的人生大事嗎？現在我有女朋友了，你不用擔心了。】

 

黎青青隻回了他一句。

 

【陸景川，你真行。】

 

聊天記錄戛然而止，陸景川給我發了條消息。

 

【不用管她。】

 

沒過多久，這幾條朋友圈都被刪了。

 

黎青青半夜給我打了通電話。

 

「喬阮，你賤不賤？非要盯著別人的男朋友嗎？」

 

我笑了，「你們不是好兄弟嗎？」

 

「好兄弟有了喜歡的人，你不高興嗎？心眼這麼小麼，學姐。」

 

回答我的是電話那頭黎青青尖銳的叫聲。

 

13

 

「學姐，你看看你，怎麼急了？」

 

「我還沒答應陸學長呢，看他表現。」

 

說完，我直接掛斷電話拉黑了她。

 

我今天沒回學校，而是在自己租的公寓。

 

或者說，這公寓之前是我姐姐阮嘉的。

 

我在公寓的窗前站著，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裝了這麼長時間的乖乖女，還真有點累了。

 

不過誰讓陸景川，就喜歡這一款呢。

 

好欺負，好拿捏。

 

我低頭一看手機，十三個騷擾電話。

 

黎青青還真是被刺激到了。

 

最後一條騷擾短信，是她篤定的語氣。

 

【喬阮，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我和陸景川認識這麼多年，他隻能喜歡我一個人，你該S。】

 

我回她：【黎學姐這是怎麼了？是缺愛了嗎？】

 

【不然我讓陸學長去看看你，他睡得正香，這時候叫他會不會不好？】

 

我看著時間打了跨國電話。

 

電話是我媽接起來的。

 

她的聲音疲憊，但帶著一點驚喜。

 

「阮阮，你姐姐說話了！她說想你。」

 

我心頭泛起酸澀，聲音柔和了許多。

 

「你告訴她，我馬上忙完就去陪她。」

 

又和我媽聊了聊姐姐的近況，我才放下心來。

 

我姐大我三歲，從小我們感情就好的很。

 

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也是我們圈子裡別人家的女孩。

 

從小生活在愛裡的女孩，從來想象不到世界上有多少惡意會環繞著她。

 

姐姐上大學那年，我們全家送她來了這邊。

 

她最初也很高興，在學校裡仍然是萬眾矚目的佼佼者，甚至還有了喜歡的男生。

 

姐姐和男生在一起不久後，兩人情到濃時去了酒店。

 

沒想到，第二天，她的私密照傳遍了全校，校園暴力和那些奇怪的眼神幾乎淹沒了她。

 

姐姐輟學，抑鬱，甚至自殘。

 

那是我高二那年，為了不耽誤我的學業。

 

她不讓爸媽告訴我。

 

沒過幾個月，我再見到她時，她像一朵即將枯萎的花，眼底還閃著熟悉的溫柔。

 

我聽見她疲憊又溫柔的聲音。

 

她說，「阮阮，姐姐不想活了。」

 

那一刻，我的心好像碎成了兩半。

 

高考後，爸媽帶著姐姐出國治療，我放棄了更好的大學，轉身報了 H 大的計算機系。

 

我和姐姐不同。

 

她生來是溫柔的玫瑰。

 

可我確實帶刺的，有毒的花朵。

 

睚眦必報，才是我的天性。

 

14

 

私家偵探跟著黎青青。

 

我故意帶著陸景川在她身邊晃悠，甚至叫她和周凌一起出去吃飯。

 

黎青青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學我的穿衣打扮，不倫不類的。

 

飯桌上，我笑盈盈地靠在陸景川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朝著黎青青眨眼。

 

「多虧了學姐這個紅娘，不然我和學長可能還不會在一起。」

 

陸景川笑了笑。

 

「關她什麼事。」

 

這句話成了壓倒黎青青情緒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崩潰掀桌。

 

「陸景川，你看不出我喜歡你嗎？」

 

「都怪你，要不是你這個賤人，我他媽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黎青青撲上來要給我一耳光，被陸景川攔下，狠狠甩了回去。

 

她漲紅了臉，哭著朝陸景川吼：「你打我？你為了這個賤人打我？」

 

陸景川忍無可忍。

 

「你瘋了吧？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和潑婦有什麼區別？」

 

「我喜歡的是喬阮，不是你！」

 

他連忙來查看我的情況。

 

我委屈地縮在陸景川懷裡，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對黎青青做了個口型。

 

「小醜。」

 

她破大防。

 

黎青青臉色蒼白，臉上的妝容都花了，她哭著哭著就笑了，SS地咬著嘴唇。

 

「陸景川，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說完，她轉身跑了出去。

 

陸景川擋在我身前，男友力十足。

 

他沒有理會黎青青，而是低聲安慰我：「她就這樣，瘋瘋癲癲的，別管她，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有些擔心地看著黎青青離開的方向。

 

「沒事，你要不要去看看學姐。」

 

「感覺她狀態不太好。」

 

陸景川深情款款地看著我。

 

「你才是我女朋友，我看她去幹嘛？」

 

我溫溫柔柔地「嗯」了一聲。

 

男人啊，喜歡你的時候好像天都要給你。

 

不喜歡你的時候，比路邊的狗都要絕情。

 

再等等，馬上就輪到你了。

 

15

 

有些事，一回生，二回熟。

 

私家偵探送來的照片裡。

 

黎青青在網上找到了一伙人，給他們轉了賬。

 

要求很簡單，拍我的私密照片。

 

她會想辦法把人送到酒店。

 

果然，隔天，黎青青就叫我和陸景川，還有周凌一起吃飯。

 

說是為前幾天的事情道歉。

 

黎青青走過來挽住我的胳膊。

 

「學妹不會生我的氣吧？我那天也是喝多上頭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我和景川認識這麼多年，當然為你們高興了。」

 

陸景川沒有說話，而是等著我的回答。

 

周凌在一邊幫腔，「哎呀，大家都是朋友，喬阮是個好姑娘，不會在意這些的。」

 

這些高帽子一扣，黎青青臉上笑意更深。

 

我無奈地笑笑，松開了陸景川的手。

 

「你們都這樣說了，我怎麼會小心眼呢？」

 

陸景川松了口氣，有些討好地給我夾菜。

 

「阮阮真大方，有這樣的女朋友是我的福氣。」

 

我裝作被他逗笑，又牽住了他的手。

 

黎青青一反往日的嫉恨，而是帶頭打趣我們。

 

「看看他們小情侶，關系多好啊，一會吃了飯我們帶學妹一起去打遊戲吧。」

 

陸景川有些猶豫地看著我。

 

我鼓勵地點頭。

 

「可以啊，反正我明天也沒什麼事。」

 

「隻不過我不會打遊戲。」

 

黎青青給我夾了一隻蝦，臉上帶著笑。

 

「沒關系，學妹覺得沒意思了就去旁邊開個房睡覺就行，我們也不是一直打遊戲的。」

 

到了酒店，黎青青開了兩間房。

 

說是一間給我睡覺，一間給他們打遊戲。

 

大家都沒什麼意見。

 

我也跟著先去了他們的電競房，裡面幾個電競椅。

 

我好奇地在一邊看。

 

黎青青自告奮勇地下樓買飲料。

 

回來時，她手上拎著兩個杯子，一杯遞給了我，面上帶著歉意。

 

「前幾天的事是我不對，學妹不介意就好。」

 

我接過了飲料，卻沒喝，而是真誠地看著她。

 

「沒關系的學姐，你們先玩吧。」

 

黎青青目光不自覺地落在杯子上。

 

直到他們玩了幾把後，她瞧見我還沒喝飲料，有點著急，連連勸我多喝水，困了就回去睡。

 

我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兩口。

 

沒過一會，我看見黎青青打了幾個哈欠，才捂著頭，做出困倦的模樣。

 

「景川，我有點困了，想先去睡了。」

 

黎青青連忙放下手中的鼠標。

 

「我和景川送你過去吧。」

 

「學長，她一個女孩也不大方便，我們送她過去。」

 

陸景川應了下來。

 

16

 

黎青青說晚上酒店沒有房，她隻能定了兩個樓層的房間。

 

因此我們仨還要坐電梯下去。

 

在電梯裡時，黎青青看上去有些奇怪，上下眼皮不住地打架。

 

陸景川眼神也有些混沌。

 

我看著他們倆，聲音柔柔。

 

「學姐，你困了嗎？」

 

黎青青神志不清地「嗯」了一聲。

 

我讓陸景川扶著她，「那景川你先送學姐去睡吧，我回去告訴周凌，讓他不要再點宵夜了。」

 

說完，我送他們出了電梯，自己進去了。

 

等到我回去找周凌的時候，他已經沒意思的開始玩單機遊戲了。

 

見我回來，他有些疑惑。

 

「景川和青青呢？」

 

我無奈地笑笑，「學姐有點困了，我讓景川先送她去睡，一會我下去再開個房間吧。」

 

「他們之間好像還有點誤會，我讓他們好好說清楚。」

 

周凌沒再說什麼。

 

我關上門，又戴上口罩，坐電梯去前臺。

 

到一樓時，進來了幾個男人。

 

我沒有停留，而是到前臺那讓他們幫我辦理入住，然後躺到房間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時，我聽到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接了起來，電話那頭是周凌驚恐的聲音。

 

「喬阮，你快上來，怎麼回事啊！」

 

掛斷電話，我慢條斯理地穿上衣服。

 

樓上已經亂了套了。

 

黎青青的房間，到處都是混亂不堪的衣服，不明液體，陸景川躺在地上，身下還有一片血花。

 

黎青青露出的部分到處都是痕跡，整個人縮在被子裡，一看見我她尖叫出聲。

 

「是你這個賤人幹的對不對！一定是你！」

 

「是你把我和景川害成這樣！」

 

周凌扶起來地上的陸景川，他看上去神情痛苦，面容扭曲。

 

我叫的聲音更大。

 

「你們……你們怎麼能這麼對我！」

 

周凌神色有些古怪, 他又過來扶崩潰的我。

 

「喬學妹，你先別急, 他們兩個沒有發生關系。」

 

我捂著嘴哭得不能自己。

 

「都這樣了，你還在安慰我。」

 

「我早上來的時候，房間裡有幾個男人, 分別和他們……」

 

一陣讓人惡心的腥味從陸景川身上傳出來。

 

原來黎青青找的人竟然男女通吃。

 

按照黎青青的計劃，這幾個男人應該是找給我的，至於陸景川的藥, 隻是為了讓他們倆上床。

 

我皺了皺鼻子, 看著周凌。

 

「那你怎麼還不報警！」

 

黎青青SS咬著牙盯著我。

 

「報什麼警？！不能報警，這種事傳出去我還怎麼活？」

 

「陸景川, 他們之前可是……你難道想報警嗎？」

 

陸景川沉默，但顯然也是這個意思。

 

他身體不斷抽動。

 

我憐憫地看著他們倆。

 

「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不過景川, 我實在接受不了這件事, 我們就這麼算了吧。」

 

陸景川臉色灰白，似乎想起身說什麼, 但因為撐不住還是坐了回去。

 

他一向是個直男，昨晚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幾乎擊垮了他所有的自尊心。

 

「阮阮，我是真的喜歡你……」

 

「我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我有些嫌棄地看著他。

 

正如他當初對我姐姐那樣。

 

「我對髒了的東西，真的沒興趣。」

 

17

 

大概是黎青青受了太大的刺激。

 

以至於她忘了自己囑咐對方的事情。

 

還沒出酒店，她的照片已經傳遍了整個學校, 甚至整個 H 市的人都在吃這個瓜。

 

她做的孽，最終還是報應到自己身上。

 

黎青青接受不了這一切, 又去找那些人質問他們。

 

但他們本來就是亡命之徒，做完這一切都出國了，她想找也找不到。

 

於是我好心地替她報警了。

 

警察來時, 黎青青還在狡辯，說他們隻是朋友。

 

我「哦」了一聲。

 

「那我舉報他們聚眾開淫趴。」

 

我將那晚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其中包括我不小心拿錯了飲料, 黎青青喝的飲料，一直都是她為我準備的。

 

黎青青和那些人的交易照片都被私家偵探拍了下來，我一並交給了警察, 並表示自己當時也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說白了，隻是男女感情的事，誰知道她會這麼惡毒？

 

最終黎青青被關了起來，數罪並罰，判了十年。

 

陸景川將鍋都扔到了她身上, 黎青青狗急跳牆，說出了當年她對我姐姐阮嘉做了同樣的事情。

 

「競賽時阮嘉的能力更強, 甚至壓過了陸景川的風頭, 他自然不願意, 早在那之前他就發現我要做的事情。」

 

「甚至那間房，還是他親手送阮嘉進去的，我手機裡還留了證據。」

 

「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他合該進來陪我！」

 

黎青青面目猙獰, 瘋了一樣在監獄裡罵陸景川。

 

如她所願, 陸景川進去陪她了。

 

判決書下來那天，我買了出國的機票。

 

陽光不錯，我錄下了陸景川和黎青青猙獰的面容, 以及狗咬狗的畫面。

 

等到姐姐好了，再給她看。

 

下了飛機，我特地讓爸媽不要來接我。

 

但一個溫柔的聲音還是在我的身後響了起來。

 

「阮阮。」

 

我笑了起來。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