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手鏈是我爸媽在山上廟裡求的，要不這周末咱倆去一趟，說不定可以解呢？」

 

19

 

爬了兩小時，才到半山腰。

 

所以說我不愛爬山！又累又受罪！

 

關鍵是，進退兩難！

 

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就很煩！

 

我尋思，這廟建在這麼高的山上，香客應該寥寥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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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頂一看，屬實是打擾了。

 

香客如流，香火不絕。

 

比我小區樓下的菜市場還鬧熱。

 

中國人主打一個來都來了。

 

於是我和黎漾買了香和燭，認認真真地孝敬了廟裡各路神明後。

 

才去到我爸媽求手鏈的那間小廟。

 

說是廟，不如說是一間手鏈專賣店。

 

店裡沒什麼人，中年老板正在藤椅上打瞌睡。

 

就這……

 

不像是可以解除共感的樣子。

 

我喊醒老板，取下手鏈遞過去，斟酌了下稱呼。

 

「大師，這隻手鏈在您這兒求的，它太靈了。」

 

我指了指黎漾：「給我朋友造成了許多困擾，請您幫忙看看，有什麼化解之法嗎？」

 

大師懶洋洋地看了眼手鏈，沒接。

 

又瞥了瞥黎漾，道：「自古以來，劫才需要化。施主身上的不是劫，故沒有化一說。」

 

大師又閉上了眼，悠悠道：「施主不妨買條祈福帶祈福，可得機緣，還請耐心等待。」

 

20

 

剛才我就想說了，這店裡沒人。

 

很大一個原因就是物價賊高。

 

我瞥了眼祈福帶的價標：200 塊！

 

這不明擺著坑人嗎！

 

而且，老板這懶懶散散的樣子，也不靠譜。

 

不想再和他糾纏，我戴上手鏈，拉起黎漾直往外走。

 

誰知走了幾步，這貨竟然回去買了！

 

妥妥的人傻錢多。

 

黎漾拉著我，左拐右拐，來到一株許願樹前。

 

古樹很大，飄滿了祈福帶。

 

「你想寫什麼願望？」黎漾提筆問我。

 

我疑惑反問：「不該寫你的願望嗎？」

 

「那就寫一條我們共同的願望。」黎漾回我。

 

我思考片刻，道：「那就寫，早日解除共感吧。」

 

不然我都擔心這孩子早晚得玉玉症。

 

掛完祈福帶，黎漾帶我去山頂看風景。

 

不得不說，風景真的很好。

 

一覽眾山小，看得我心胸開闊。

 

迎著風，我隨口問黎漾：「怎麼感覺你對這裡很熟悉，以前來過嗎？」

 

一抹慌亂在他眼裡轉瞬即逝：「嗯，以前和爸媽來過一次。」

 

果然，天下爸媽是一家！

 

21

 

做完這些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下山還要走四個小時，走不了一點。

 

好在山上有許多旅店，我們準備休息一晚，明天再下山。

 

誰知這周末上香的人太多，以至於連續跑了好幾家，都訂滿了！

 

絕望之際，剛好有位男士有急事要下山，正在辦理退房手續。

 

我們成功撿漏。

 

進門一看，才反應過來是間大床房。

 

大床房就大床房吧，小時候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我洗漱完，躺在床上玩手機。

 

不一會兒，身邊陷下去一塊，黎漾也躺了下來。

 

我抬眼看他，他耳根又是紅紅的。

 

我嗤笑：「水溫高的話，你不知道調低啊？」

 

網上說，女生的洗澡水溫度普遍比男生的高。

 

黎漾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我。

 

我補充：「你耳朵都燙紅了。」

 

他才反應過來，摸了摸耳朵：「啊……忘記調了。」

 

我：……

 

22

 

剛好刷完腹肌男視頻，我真是太好奇了。

 

腹肌摸起來到底是什麼感覺。

 

放下手機，我轉身盯著黎漾，滿臉寫著不懷好意。

 

「黎漾，就憑咱倆的關系，我想摸摸你腹肌應該不冒昧吧？」

 

說著就要伸手去摸。

 

被黎漾抓住了。

 

嘿，狗男人還挺見外。

 

我立馬伸出另一隻手偷襲，也被抓住！

 

我直喊疼，嚇得黎漾松了松手上的勁。

 

趁他一個不注意，我一個俯衝，直直往腹部咬去。

 

牙齒在肌肉上打了個滑，唇瓣落了上去。

 

怎麼說呢……

 

就，確實很硬，沒其他感覺了。

 

黎漾幾乎是瞬間甩開了我，跳下床，臉紅得緊，結結巴巴道。

 

「你……你……你……」

 

你了半天沒你出個什麼鬼。

 

看他那模樣，我就忍不住想逗他：「我什麼我？」

 

「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先替你未來女朋友把把關。」

 

然後笑得賊兮兮的，假裝又要摸他腹肌。

 

他緊張地後退幾步，一雙眼睛紅得緊，SS纏住我。

 

慣會裝可憐的。

 

我輕笑出聲，目的達成，心滿意足地轉身側臥：「好了，不逗你了，關燈睡覺吧。」

 

爬了一天山，我是真困了。

 

23

 

一晚上睡得迷迷糊糊。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我居然夢見黎漾主動拉過我的手，羞澀地覆在他腹肌上。

 

我上下其手，邊摸邊誇。

 

然後……笑醒了。

 

轉頭一看，床上空空蕩蕩。

 

腦袋正在放空，黎漾開門進來了，提著一袋面包牛奶。

 

他又恢復到了那副有些高冷的模樣。

 

把早餐放上電視櫃，取了杯牛奶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對我道：「早餐。」

 

我盯著他看了幾秒。

 

本就性感的喉結，因為喝牛奶而上下翻滾。

 

再正常不過的動作，此時，卻在我眼前放慢了數百倍。

 

心跳又不自覺快了起來。

 

我連忙撇開頭，起床收拾。

 

雖然下山比上山快。

 

但是，上山容易下山難。

 

我的小腿直打晃，已經廢了。

 

24

 

第二天去學校上課，都是扶著牆，一步步緩慢爬行的。

 

該S的周一，大部分課都在四樓。

 

爬得我叫一個身殘志堅。

 

終於熬到最後一節課，黎漾本來要和我一起下樓。

 

臨時被輔導員叫走了。

 

同學們都走完了他還沒來，我就掙扎著獨自往樓下走。

 

每下一步，我就陣痛一下。

 

「夏也。」

 

突然，有人從背後喊我。

 

轉頭，對上了學長林逸的臉。

 

他笑得滿臉和煦，讓人如沐春風，快步走來扶我。

 

還沒來得及拒絕，他的手已經託著我一側手臂了。

 

我索性不矯情道：「謝謝學長。」

 

我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最後不知怎麼地扯到了黎漾身上。

 

「你和黎漾在交往嗎？」林逸眼裡帶著失落，問我。

 

我頓住，抬眼看他：「沒有啊，學長為啥這麼問？」

 

聞言，林逸眼裡陰霾盡散：「就看你們每天都一起上下學，以為你們……」

 

林逸突然擋在我身前，阻擋了我下樓的步伐。

 

斟酌幾秒後顫抖著開口：「夏也，我喜歡你。」

 

我震驚地對上林逸的視線，腦袋空白了一瞬。

 

怎麼講呢，被人喜歡，有點開心。

 

但這種開心轉瞬即逝，隨即而來的是尷尬。

 

我不知道如何開口，愣在原地。

 

或許是看出了我的窘迫，又或許是別的。

 

林逸開口道：「你不用著急回我，你認真考慮一下。」

 

「我等你的回答。」

 

25

 

林逸說完，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一溜煙跑了。

 

我抬腿準備走。

 

忽地，身體一輕，黎漾將我攔腰抱起。

 

他臉色極差，開口也冷冰冰的：「怎麼不等我？」

 

我剛想回，被他打斷。

 

他盯著我：「你喜歡他嗎？」

 

啊……原來他都聽到了。

 

學長人挺好的，對我也還不錯。

 

但是，聽到他的表白，我似乎沒什麼波瀾……

 

我實話實說：「應該不喜歡。」

 

黎漾臉色一沉：「什麼叫應該？」

 

「這我要認真思考一下，畢竟他人挺好的……」

 

黎漾不滿，腳步更快了：「你不是喜歡有腹肌的嗎？林逸又不喜歡運動，沒有那玩意兒。」

 

我樂了，調戲他：「你倒是有啊，但看得著摸不著有啥用？」

 

「至少林逸臉好看，又溫柔，在一起也不吃虧。」

 

然後，我就發現，黎漾臉黑成了煤炭，渾身散發出冰冷氣息。

 

26

 

回到家，大柱就貼了上來。

 

我順毛捋，它舒服地發出呼嚕嚕的聲音。

 

黎漾喝完水，徑直走來抱開了大柱。

 

下一秒，他一隻大掌握住我手腕，一隻手撩起衣角，將我的手覆了上去。

 

登時，男人溫熱的觸感襲來，熨燙著我的四肢百骸。

 

動作太過突然，我慌了，想逃。

 

手卻被他SS捉住。

 

他面紅耳赤，嗓音低啞：「你……你不是一直想摸嗎……給……給你摸。」

 

活脫一副豁出去的模樣。

 

你要這麼說的話，我可就不慌了。

 

我索性自己動手，把他衣服撩得更高。

 

嘖……

 

胸肌、腹肌、人魚線……

 

硬硬的，滑滑的。

 

我摸得不亦樂乎。

 

還沒摸夠呢，黎漾就把我的手推開了，臉紅更甚：「好了，不然搞得我像變態似的。」

 

我識趣地收回手，笑嘻嘻道：「今天這是怎麼了？主動給我摸，是不是有事求我？」

 

我不相信天下有免費的午餐。

 

果然，他點了點頭，眼神閃躲許久才緩緩開口。

 

「那個……我好像找到解除共感的方法了。」

 

我大喜：「那好啊，具體說說，怎麼解？」

 

他接：「但是我也不確定，因為我是昨晚做夢，夢裡有人告訴我的。」

 

「管他夢不夢的，試試不就知道了？」我回。

 

27

 

我承認，我有點慫了。

 

黎漾拉上窗簾，開了個昏暗的落地燈。

 

和我並排坐在沙發上。

 

氣氛危險又尷尬。

 

「那個……要做嗎？」

 

黎漾的聲音劃破安靜的客廳。

 

我心跳得怦怦怦的。

 

想到黎漾那碎了的樣子，我一咬牙道：「來吧。」

 

然後，黎漾就在我的注視下，拉開了褲子拉鏈，把二弟掏了出來。

 

我坐過去貼著他，伸出左手，讓手鏈碰上那處。

 

冰涼的觸感，令黎漾不由得顫了顫。

 

他低喘著氣，臉紅地撇過頭去。

 

我乘勝追擊，纖細白皙的手指覆上去。

 

把它握住。

 

登時，原本軟軟的手感，變得飽滿起來。

 

驚得我立馬撤回一隻手，抖著嗓子道：「好了。」

 

然後腳底抹油，跑去抱來大柱。

 

再摸它尾巴時，共感已經解除了。

 

28

 

沒想到，大師說的機緣，竟然是黎漾的夢。

 

夢裡，那人告訴他：

 

解鈴還須系鈴人，要想解除共感，就要讓共感回到原本的地方。

 

簡單來說，就是，轉移到二弟身上，抵消了，共感自然也就解了。

 

我們又找各種物體嘗試了好幾次，最終確認，共感真的不在了。

 

哈哈哈哈哈，我高興得跳過去一把抱住黎漾。

 

「解了解了！」

 

黎漾也如釋重負，回抱著我的腰。

 

屋裡依然昏暗著。

 

兩具身體熱辣滾燙，低沉的呼吸聲打在耳畔。

 

曖昧極了。

 

意識到這一點，我抽身出來，轉身想走。

 

腳下不知道被什麼絆了一下，一個踉跄，倒在了沙發上。

 

而摔倒的瞬間，本能地去抓離我最近的黎漾。

 

所以此刻，他整個人覆在我身上。

 

冷冽的男子氣息撲面而來，撞得我心花怒放。

 

黎漾雙手撐住沙發，沒有起來的意思。

 

黑色深邃的眸子裡，情欲密布。

 

一開口，啞到不行：「小也，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們，在一起試試吧？」

 

猝不及防的表白，讓我的心跳得震耳欲聾。

 

又輕飄飄的，像雲朵一樣，浮起來了。

 

幾乎沒有猶豫，我點頭答應。

 

下一秒，吻，落在唇上。

 

柔柔的，滑滑的，熱熱的。

 

隨即蔓延到脖頸、鎖骨……

 

呻吟聲，不絕於耳……

 

29

 

都怪黎漾啃得太狠，今早起來，嘴都腫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戴著口罩上課。

 

黎漾像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一路上，和我十指相扣。

 

引來不少同學們打量的目光。

 

果然，才到中午，我倆在一起的事情就傳到了學校論壇。

 

掛的是一張，學校香樟樹的小路上，我和黎漾手牽手，他低頭看我的照片。

 

那雙深情眼，瞬間出圈。

 

說什麼的都有。

 

【啊啊啊，我S了，黎漾這雙眼，誰懂啊？】

 

【臭丫頭，快快快，讓我演兩天。】

 

【聽說兩人是青梅竹馬，好配啊。】

 

【郎才女貌，祝 99。】

 

【這女的誰啊？居然勾搭上了黎漾。】

 

【這得傷了多少女人的心。】

 

……

 

就連在食堂，我都有種被人盯得後脊背發涼的感覺。

 

這就是，當公敵的滋味嗎？

 

我在佔位置，黎漾在打飯。

 

忽然，眼前一暗。

 

我抬頭對上林逸的視線，心裡一咯噔。

 

他坐了下來，臉色很差：「夏也，論壇上傳的是假的吧？」

 

一雙眸子黑黑的，被頭頂的白光映得發亮。

 

正期待著我的回答。

 

也好，趁機說清楚吧。

 

食堂人多，有些熱，我自然而然地取下口罩。

 

來不及說話，就被他的眼神盯得害怕。

 

他的視線重重地落在我的嘴唇上。

 

反應過來時，我尷尬地想遮掩，想了想，沒必要。

 

這就是最好的拒絕了吧。

 

他張開嘴，還想問點什麼，身後卻傳來黎漾的聲音：「夏也。」

 

黎漾把餐盤遞給我，和林逸對視了一眼。

 

最後的希望也被打破，林逸什麼都明白了。

 

30

 

周末的時候，消失許久的閨蜜終於想起我。

 

說是慶祝我脫單，要單獨請我吃飯。

 

我尋思，哪位好人請這種飯，隻請一個人的。

 

一下午，閨蜜眼神都躲躲閃閃。

 

直到晚上去 KTV，推開包廂門那一瞬間, 我懂了。

 

原來她隻是個幌子。

 

包廂裡飄滿了氣球, 地上布滿了鮮花。

 

燈光明明暗暗，灑在黎漾身上。

 

此刻, 他正坐在高腳凳上，抱著吉他。

 

見我進來, 低沉好聽的歌聲響起。

 

我站在原地，幸福得有些頭腦空白。

 

隨後, 自覺地跟著朋友們一起打著節拍。

 

歌畢, 他緩緩走來，抱住我：「夏也, 謝謝你願意和我在一起。」

 

哎呀，這是幹嘛。

 

害得我都不自覺矯情了一下。

 

「不用謝，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黎漾番外

 

1

 

我一向不拜神佛。

 

但在喜歡夏也這件事上，我破例了。

 

作為她的竹馬，是一件很幸運, 又有些不幸的事。

 

幸在，近水樓臺可以先得月。

 

不幸在，兔子不吃窩邊草。

 

意識到喜歡夏也，是在高三下學期。

 

伴隨高考而來的，是離別。

 

那段時間, 玩得好的朋友, 都在約定要一起上某所大學。

 

一開始, 我其實並沒有很在意這件事。

 

畢竟我和夏也，住得近。

 

就算不在一所大學，放假也會見面。

 

直到填志願的前一晚，我突然慌了。

 

一想到在大學裡，會有別的男生追她, 我就莫名其妙地不舒服。

 

想到時時刻刻坐在她身邊說說笑笑的人，不是我, 我就嫉妒。

 

即使是現在, 隻要想到, 那時候若是沒有及時和她報同一所大學。

 

我都心有餘悸。

 

2

 

上大學後,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試探她。

 

她似乎隻把我當兄弟, 還愛和我開一些黃腔。

 

網上說, 如果一個女生喜歡你, 她在你面前應該是害羞的、腼腆的。

 

一瞬間, 我如墜冰窖。

 

不過好消息是，她也不喜歡其他人。

 

還拒絕了所有給她表白的男生。

 

……

 

我很想捅破那層窗戶紙, 但捅破後被拒絕的陌生，令我膽戰。

 

我不敢。

 

我束手無策。

 

……

 

後來, 我爸媽要上山燒香。

 

我不打算去的。

 

可他們說, 那座山上，求姻緣最靈。

 

誰誰誰家的孩子嫁了個好人家，誰誰又和喜歡的人終成眷屬。

 

說實話，我心動了。

 

所以, 我去了, 拜完了所有神佛後。

 

我站在那棵系滿紅色祈福帶的古樹下，再次許下心底的願望。

 

擔心全世界同名同姓的人太多，我甚至還在心中默念了身份證號碼。

 

……

 

知道和她手裡的象拔蚌共感的那一刻, 我就明白，奇跡發生了。

 

那個心願，終究被心軟的神明聽見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