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他笑了笑，問我：「要不要嘗嘗，我做的。」

 

李南初是婆婆的得力助手，大家有傳過，太子扶不上牆，他就是未來的總經理。

 

出於禮貌，我夾了一個放進嘴裡，味道的確不錯，工作出色，廚藝又好的男孩子實在不多。

 

李南初關切地說：「林總特地囑咐過我，讓我關照你，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你盡管開口。」

 

我客氣地點了點頭。

 

我沒打算讓任何人幫我，我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我已經很幸運能在人生低谷迷茫的時候，婆婆給了我緩衝學習的機會，剩下的路，我要自己踏實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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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楊姐孩子重感冒，她急著去醫院陪護，央求我幫她核對一下數據，明天早上要用。

 

我了解孩子生病的揪心，於是欣然答應。

 

這次的財務數據關系到接下來的投資預算，正確性讓我心裡捏了一把汗，不一會兒，就頭昏腦漲。

 

我伸了個懶腰，就看到李南初拿了杯咖啡走進來。

 

他把冒著熱氣的咖啡放到我面前：「我親手調的，正缺一個品嘗的人。」

 

李南初的目光在電腦屏幕上一瞥，又看看我前面的資料，笑著指點：「你這種方法太慢了。」

 

他給我指出一些關鍵數據，又說明了這些數據所關聯的資料，還有一些快捷鍵的使用。

 

他一教，我就事半功倍。

 

我笑著問：「你有什麼不會的東西嗎？」

 

以前我從婆婆嘴裡聽過他不少的優秀事跡，名校畢業，見多識廣，除了工作上的遊刃有餘，他還用心肺復蘇法救了一個突發急症的大客戶，給公司籤了筆大訂單。

 

他還是個運動健將，網球、遊泳、籃球樣樣出色，現在又見識過他的廚藝，連磨咖啡這樣的文藝情趣，都淋漓盡致。

 

我打趣他：「你太太一定也是個非常完美的人。」

 

李南初更正：「我沒有太太，大學的時候談過一個女朋友，後來分手了，就一直忙到現在。」

 

我發現他說話的時候，目光卻聚焦在我身上。

 

我趕緊低下頭，心卻被擾得怦怦直跳。

 

他對我有好感？

 

我不敢相信。

 

雖然他還比我大兩歲，但他未婚，而我是一個離異帶著兩孩兒的媽，二婚市場上最不待見的那一類。

 

他這種鑽石王老五級別的男人，閉著眼睛挑，也挑不到我身上吧。

 

還好，他沒有一直待在這裡，鼓勵了我兩句，就回辦公室去了。

 

我 12 點鍾才到家，一打開門，林敘就坐在客廳沙發上，對著我橫眉冷眼：「你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嗎，當媽的人了，半夜還在外面鬼混。」

 

自從喬徐徐搬出去之後，林敘也跟著搬出去了，今天在家，估計是吵架了，回來避耳根清淨。

 

我沒好氣地回應他：「總比有些人強吧，當爸的人啦，工作沒能力，出軌，缺德事兒都佔全了，還這麼沒自知之明。」

 

我還從來沒用惡言嗆過他，林敘一時適應不了，站了起來，憤怒地說：「江十月，你要造反嗎！」

 

「我幾點回家，又去做了什麼，關你屁事，我就是出去找個男人，也是天經地義！」

 

林敘氣急敗壞：「媽把你留下來，就是讓你繼續當林家媳婦的，要不然早讓你走了。」

 

我停下上樓的腳步，看向他：「我覺得媽不會像你這樣厚顏無恥。」

 

9

 

接下來的日子，我經常得到李初南的關照。

 

我不知道這種關照是婆婆的授意，還是他發自內心的關懷。

 

他會發短信告訴我，今天食堂的肉末茄子不好吃，街對面的涼拌茄子味兒更好。

 

為了不被公司的同事傳闲話，他會點了讓外賣小哥送給我。

 

去公司下面的實體店調研財務情況，他會發短信告訴我，每個店長的性格，該用什麼樣的方式溝通會更容易。

 

下班高峰期地鐵太擠，他會把車停在公司不遠處的一條巷子口等我，送我回家。

 

我有點感觸，也有點感動。

 

我猛然發現，這些關懷的細微末節，婚後的林敘一次也沒有為我做過。

 

我說想吃小龍蝦，他說下班後給我帶。

 

下班後他卻雙手空空地回家，還會說：「那玩意那麼髒，有什麼好吃的！」

 

去幫林敘取訂制的西裝，找不到店面，打電話問他，他會不耐煩地說：「這點事兒都辦不好，要你有什麼用！」

 

大寶生病，我帶孩子去醫院，讓他來接一下，他會果斷拒絕：「打個車就行了，我又不是你的司機。」

 

我把李南初講給閨蜜聽，她激動得仿佛在看一幕霸道總裁和二婚女的童話故事。

 

閨蜜充滿期待：「你一定要跟他在一起，狠狠打林敘的臉。」

 

我還沒打林敘的臉，喬徐徐一家人就跑到公司來鬧，狠狠打了林敘的臉。

 

喬徐徐的肚子已經四個月了，卻始終沒有盼來理想的盛大婚禮。

 

一家人跑到公司門口來大鬧，想逼著婆婆出錢將喬徐徐風光地迎進門。

 

一些同事跑到大門口來看熱鬧。

 

林敘跑來拉住喬徐徐：「不是說好了去領證嗎，你來鬧什麼！」

 

喬媽指著林敘罵：「一毛錢不想花就領證，你倒是想得美，我女兒可是高才生，還是頭婚，你要是不拿 88 萬的彩禮，我跟你沒完！」

 

說完，喬媽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我漂亮的女兒被林家給騙啦，你們要給我做主呀！」

 

喬媽指揮喬爸：「你拿手機把這些錄下來，我要讓他們曝曝光，看他們是怎麼仗勢欺人的。」

 

婆婆沒有出來解決，直接報了警。

 

警察來的時候，婆婆直接派了秘書出來說明情況。

 

林敘出軌，喬徐徐知三當三，還跑到林家來逼宮，喬徐徐還偷林家的商業機密賣錢等等。

 

秘書還警告喬家人：「如果你敢捏造事實，制造輿論，我們也會拿起法律武器。」

 

秘書還特地申明：「總經理說了，林敘要跟你結婚，她決不阻攔，她不會給你們一毛錢，也不會出席你們婚禮，過得好與不好，你們自己掂量！」

 

喬家沒討到一點便宜，還出了一頓糗，臨走時讓林敘拿 10 萬塊打胎費來，否則就打斷他的腿。

 

林敘成為了公司員工茶餘飯後的笑柄。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已經成為自己母親的棄子，大家笑起他來有點肆無忌憚。

 

沒過兩天，林敘就搬回家來住了。

 

他隻說跟喬徐徐徹底分開了，孩子也處理掉了。

 

以他的身份，借個十萬並不難。

 

估摸著他也看出喬家父母不是好惹的人，他要是滿足不了喬徐徐的物質要求，接下來的生活肯定會雞飛狗跳，天天被那對沒素質的父母擠兌。

 

10

 

第二天，林敘破天荒地早起，給兩個孩子做了三明治，陪孩子吃完早飯，問我要不要一起送孩子去學校。

 

我果斷地拒絕：「今天你送孩子去學校，我早點去公司。」

 

他拽住我：「我是在給你臺階下，你拽什麼！」

 

當著孩子的面，我不想跟他起衝突，掰開他的手，淡淡地說：「我先去公司了。」

 

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給閨蜜打電話：「我想離開林家。」

 

再住下去，就免不了林敘的騷擾。

 

我更害怕婆婆會默認我們又是一家人了。

 

閨蜜問：「那你有沒有問過李南初的意見，你搬出來，他會陪著你嗎？」

 

「沒有，我也沒打算問他的意見。」

 

我感覺跟李南初在一起的感覺很微妙。

 

看似無微不至，充滿了愛意，卻沒有實質性的表白。

 

我認為真心喜歡一個人，至少得鄭重地表白，而不是曖昧地暗示。

 

閨蜜說：「那你就主動點唄，俗話說得好，女追男，隔層紗。」

 

正好臨近我生日，我主動約了李南初吃飯，感謝他近來對我的照顧。

 

下班後，剛坐上他的車，林敘就出現了，攔在車前：「江十月，你偷人都這麼大膽了嗎？」

 

我嘲諷他：「你還真當自己是碟子菜呢，你這種垃圾，隻能蒼蠅才會喜歡圍著轉吧。」

 

林敘不甘示弱：「我媽才不會同意你跟他在一起，除非你們倆都走人，李南初，你不過是我媽養的一條狗而已，還有你，江十月，就你這水平，除了我家的公司，誰會要你，你不夾著尾巴做人，哪來的臉這麼高調。」

 

林敘畢竟是老板的兒子，李南初不方便言語回擊，是我讓他處於如此尷尬的境地，於是道歉：「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沒處理好。」

 

我下了車, 對著林敘斬釘截鐵地說：「那我們現在就去媽面前說個明白，如果婆婆讓我留在公司的條件是跟你復合, 我會馬上辭職，跟你劃清界限。」

 

到了婆婆的面前，林敘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跟母親告狀：「媽, 你好心地給江十月臺階下，她卻一點不領你的情，她既然接受了我們家的幫忙，就該一心一意地等我回來, 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 她現在勾搭上李南初了, 想拋棄我們這個家！」

 

我也表明態度：「如果你把我留下來，是為了等林敘回頭，我就隻能離開，我不想拿我後半身的幸福來賭一個狗改不了吃屎的人。」

 

「你……」林敘也沒想到他在我心裡會變得如此惡劣。

 

婆婆的態度和情緒永遠都是平和的, 她看著我：「我當初說把你當女兒，一來是為了孫子孫女, 二來是感謝你對這個家的付出，你要怎麼選擇, 我無權幹涉, 你能不能在公司繼續幹下去, 也是憑你自己的能力，你將來要嫁什麼樣的人, 也得你自己去感受。」

 

「至於你！」婆婆的目光瞟向林敘，「等你做好一個好丈夫、好兒子、好爸爸, 再去要求別人！」

 

末了，婆婆提醒我：「李南初是不是良人，希望你自己多長個心眼，你當了十年家庭主婦, 對人和事的看法比較單純，多看一看，總是好的。」

 

我請李南初補上了那頓生日餐，他送了我一條玫瑰項鏈。

 

我認真地問他：「這項鏈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

 

他笑得很溫柔：「隻是單純地覺得你戴上很好看，所以就買了。」

 

李南初問我要不要飯後一起看場電影。

 

我搖搖頭：「表姐特地過來看我，下次約吧。」

 

他很惋惜：「那下次約吧。」

 

從餐廳出來, 他把我送上出租車，我讓司機開出一段後又調頭, 守在餐廳的車庫門口。

 

等李南初的車出來後, 跟在他的後面。

 

半個小時後，李南初的車停在了一家商場的門口, 一個高挑靚麗的女孩子擰著大包小包等在那裡。

 

他下車後，給了女孩子一個吻，然後幫她把東西放進車裡的後備廂。

 

女孩子挽住他的胳膊，笑得很燦爛。

 

是的, 多長個心眼, 很多事就能看明白。

 

我對司機說：「走吧，送我回家。」

 

回到家，兒子拿了成績單像隻快樂的小鳥跑到我的面前：「媽媽，我這次英文進步得很快, 考了第一名。」

 

我拍拍兒子的頭：「媽媽的大寶真聰明，媽媽獎勵你這個周末去遊樂園。」

 

女兒也跑過來抱住我的腿：「好，我們叫上奶奶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