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邊界遊戲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我是小暖。"

他如夢初醒般鬆開手："對不起，我們...上去吧。"

那個夜晚之後，我開始偷偷在浴室裡對著鏡子練習林妍的舞姿，嘗試重現她標誌性的微笑。某個可怕的想法在我心底生根：或許相似的外表，能換來不一樣的注視。

我開始悄悄改變自己的形象。

網購記錄裡多了幾瓶茉莉香調的香水——那是張建國在影音室裡提到林妍最愛的味道。我把及肩的短髮留長，學著老照片裡林妍的樣子紮成低馬尾。

週五下班回家，玄關處放著一個精緻的紙袋。

"這是什麼？"我拿起袋子問正在客廳看報紙的張建國。

"打開看看。"他的目光從報紙上方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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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袋裡是一張"天鵝湖芭蕾舞培訓班"的會員卡，還有一套嶄新的練功服。

"我查過了，這是城裡最好的成人芭蕾班。"他放下報紙，"老師是林妍當年的伴舞。"

我的手指撫過光滑的舞鞋面料："為什麼要送我這些？"

"你那天在影音室看得很入迷。"他走過來，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我想你可能會喜歡。"

週日下午，我穿著新舞裙在更衣室鏡子前轉圈。手機震動，是張建國的消息：「下課我來接你。」

教室裡，我笨拙地跟著老師做基本動作。落地鏡裡，我恍惚看到林妍的影子在模仿我的動作。

"第一次跳就能找到重心，很有天賦。"下課時老師笑著說，"您先生眼光真好，特意來諮詢過您的課程安排。"

"他不是我..."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推開培訓機構的大門，張建國的黑色奔馳已經停在路邊。他靠在車門上，手裡拿著一杯熱可可。

"你丈夫真貼心。"一起出來的學員小聲說。

這次我沒有糾正。

張建國接過我的包："跳得如何？"

"老師說我有天賦。"我故意用林妍照片裡的角度仰頭看他，"你覺得呢？"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回家給你看段視頻。"

晚餐時，張睿突然放下筷子："你最近怎麼開始學芭蕾了？"

"爸給我報了班。"我往嘴裡塞了口米飯。

"挺好的啊。"張睿的筷子在餐盤上敲了敲，"我爸難得有興致，你多陪陪他。"

我抬頭看張建國，他正專注地切著牛排，刀叉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轉眼到了公司週年慶。團建選在城郊的溫泉酒店，可以帶家屬。

"我不去了，項目要趕進度。"張睿頭也不抬地說。

"爸有空嗎？"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

張建國從財務報表中抬起頭："幾點？"

深夜十一點，宴席散場。我喝了太多香檳，走路都有些搖晃。

"讓你家屬來接吧。"同事扶著我說，"這樣沒法叫代駕。"

我迷迷糊糊撥通電話，二十分鐘後，張建國的身影出現在酒店大堂。他穿著休閒西裝，髮梢還帶著浴後的溼氣。

"怎麼喝這麼多？"他接過我手裡的包。

"哇，小暖你丈夫好帥！"女同事誇張地感嘆。

代駕車裡，我頭暈得厲害，不自覺靠向身側的肩膀。這個肩膀比張睿的更寬厚，帶著熟悉的雪松香氣。

"到了。"張建國輕聲說。

我睜開眼，發現他的手機屏幕亮起。鎖屏壁紙是一張對比照片：左邊是穿著芭蕾舞裙的林妍，右邊是上週我在舞蹈教室的抓拍——同樣的角度，同樣的姿勢。

"這是什麼？"我指著手機。

張建國迅速按滅屏幕："睡吧，你醉了。"

第二天早餐桌上，張睿翻著手機突然笑出聲："你昨天靠在我爸肩上睡覺的照片上公司群了。"

我的勺子掉在碗裡。

"緊張什麼？"張睿奇怪地看我一眼，"我爸這人最講究分寸，肯定是看你醉得厲害。"

我偷瞄正在喝咖啡的張建國，他的表情平靜如水，彷彿昨晚什麼都沒發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