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前，保姆女兒突然說她才是我爸的親生孩子。

 

「我媽把你生的孩子和隨便一家人的換了，所以這個家裡隻有我和爸爸有血緣關系。」

 

我爸一臉為難地看著我，對媽媽說：

 

「當年是我犯了錯，但笙笙確實是我的孩子，而今蕎也的確和我沒有血緣關系。」

 

我媽面色不改，甚至還笑出了聲：

 

「我知道啊。

 

「我看著她換的，不過在此之前孩子已經換過一輪了。

 

「蕎蕎就是我親生女兒，不過我閨女的爹可從來都不是你，畢竟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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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我家居然還有這等豪門秘辛，我和我哥蹲在牆角咔咔吃瓜。

 

1

 

距離高考不到一個月，我本來應該待在學校安心備考。

 

誰知我爸一通電話打到學校，給我叫了回家。

 

等回到家我才發現，在 A 市讀大學的我哥也被喊了回來。

 

見人到齊了，我媽不耐地催促：

 

「有話快說，別耽誤我時間。」

 

我和哥對視一眼，都沒敢說話。

 

自我記事開始，啊不，自我哥記事開始。

 

我媽和我爸的關系就水火不容，冷嘲熱諷是常事，偶爾還會動手。

 

當然，我媽出身霍家，嫁到高家是下嫁，我爸隻有挨打的份。

 

但凡敢還手，八點動的手，八點五分霍家就來人打斷他的手。

 

這兩人相看兩厭，到底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還造出我和哥兩個孩子？

 

「唉。」

 

不約而同一聲嘆息，我和我哥四目相對，都在對方眼裡看到同樣的想法。

 

按照以往，我爸肯定要和我媽吵起來，這次倒是格外冷靜。

 

他皺著眉：「今天叫你們回來是有一件要事要告訴你們。」

 

他看了我一眼。

 

「這件事跟今蕎有關。」

 

本來還欲損我爸幾句的我媽把話吞了下去，看著我，目露疑惑。

 

我哥也是用眼神問我：「你犯事兒了？」

 

我不道啊！

 

我爸朝一處揮了揮手，說：

 

「笙笙，出來吧。」

 

他話剛說完，一個小白花打扮的女人走了出來。

 

我剛看清她的臉，認出她是前任保姆的女兒葉靜笙，她就梨花帶雨跪在我媽面前。

 

這什麼情況？

 

下一秒，她語出驚人！

 

「媽媽，我才是你的女兒！」

 

哈？

 

不是姐們？

 

我還沒說話，我哥就在一旁驚了一句：「我去！

 

「妹啊，你不是我妹？」

 

我給了一記飛刀，他收斂些，壓低聲音跟我八卦：

 

「咱家也搞真假千金那套？」

 

我瞪他：「你偷看我小說了？」

 

他嘖了一聲。

 

「什麼叫偷看？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

 

「閉嘴，看戲。」

 

我用手肘肘擊他一下，他閉了嘴，聚精會神看著那邊的大戲。

 

葉靜笙哭得我見猶憐，訴說著對媽的想念。

 

「當年是我媽，也就是高家的保姆，把我和醫院隨便一家人的孩子換了，害得我和媽骨肉分離。

 

「媽，我知道您養了姐姐那麼多年，情誼深厚，舍不得姐姐。

 

「但我才是和爸媽有血緣關系的孩子啊！」

 

我爸更是在一旁心疼地落淚：「當年是我犯了錯，但笙笙確實是我的孩子，而今蕎也的確沒有血緣關系。」

 

誰知道我媽卻一臉不屑，一點也沒將二人的話放在心裡。

 

「哦，我知道。」

 

這下輪到我爸和葉靜笙呆住了。

 

我跟我哥也呆了。

 

她繼續說著：「我看著她換的。」

 

哈？

 

媽啊，你心這麼大嗎？

 

2

 

「不過，在她換之前，我已經換過一次了。」

 

我媽繼續說著，大有語不驚人S不休的意味。

 

「高時葉，你以為你那些小心思能瞞住我？」

 

我媽冷笑。

 

「當年你戀慕葉辰兮，兩個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眉目傳情，真當我眼瞎呢？

 

「你和葉辰兮謀算著將我孩子跟你們換了去，我還當真以為你深愛葉辰兮，不過八年就變了心。」

 

我驚，難怪小時候我爸突然就看我不順眼。

 

原來都是「厭屋及烏」。

 

我媽似乎想到什麼好笑的，臉上笑意不斷。

 

「其實我早也料到，畢竟除了葉辰兮還有一個李詩禾呢！

 

「你也是厲害，能讓兩個女人在同一天生孩子，嘖嘖。

 

「同樣是情人，憑什麼她葉辰兮的孩子就能換到高家？李詩禾又差哪兒去了？

 

「哎呀，我這一同情心泛濫呀，就把這事兒告訴了李詩禾。」

 

我去！

 

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了，真是一點都猜不到結局啊。

 

我嗑瓜子的動作不停。我哥更是嘴裡含著西瓜肉問我：

 

「妹啊，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啊？」

 

「我也想知道。」

 

我媽不說，這誰猜得到？

 

葉靜笙已經震驚得忘記哭了，她求助地看向我爸。我爸看都沒看她，上前抓著我媽的手，怒問我媽：

 

「霍晚黎！你什麼意思？你做了什麼？」

 

我媽厭惡地推開，拍拍被我爸碰過的衣袖。

 

「說話就說話，少動手動腳。」

 

「霍晚黎！」

 

「行了，別叫了。」

 

我媽不甚在意：「我什麼也沒做，是李詩禾不服氣，偷偷將她的孩子跟葉辰兮的孩子換了。

 

「葉辰兮再來換，可惜啊，我又換了回去。

 

「蕎蕎就是我的孩子，但葉靜笙可不是她的孩子。」

 

我媽笑容更大：「聽說李詩禾這些年對她孩子不聞不問的，高時葉你真是作孽啊。」

 

我爸已經氣得臉色漲紅，我媽還在持續輸出。

 

「你有句話是沒說錯，蕎蕎確實不是你親生的，我閨女的爹從來都不是你。」

 

媽媽，請說中文。

 

我已經呆了，我哥剛放進嘴裡的西瓜肉驚得掉了下來。

 

「妹啊，你這應該也算我妹妹？」

 

「不一定，說不定你不是親生的。」

 

我話剛說完，我媽就表揚我。

 

「蕎蕎真聰明！」

 

我和我哥：「！！！」

 

葉靜笙轉頭：「！！！」

 

我爸：「你你你！」

 

我媽捂嘴笑著：「別生氣啊，雖然希澤不是你的孩子，但綠帽子是你的啊。」

 

我哥松了口氣，心有餘悸拍著胸口。

 

「還好還好，我是媽的孩子。」

 

我爸無能狂怒：「霍晚黎！你敢混淆高家的血脈！我我我……」

 

「你你你，你什麼你！」

 

我媽站起身指著我爸，不，高叔叔的鼻子罵。

 

「你甩了葉辰兮，人家又釣上一個高富帥，比你年輕比你有錢，你看不慣，就報復她的孩子。

 

「選在今天認親，不就是想讓蕎蕎心態崩壞，高考失利嗎？

 

「高時葉，你就是個廢物！葉辰兮巴不得抹掉和你的過往，李詩禾更是早就把你甩了。

 

「嘖。」

 

她嫌棄地瞥一眼眼前的男人，不再理會，對著葉靜笙說：

 

「李詩禾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跟高時葉比，就是天大的好人。」

 

話說到這兒，她不再管那兩個人，提著包就走。

 

臨到拐角，轉頭對我和我哥喊了一句：

 

「你們兩個趕緊回學校去，好好學習，別學壞了。」

 

3

 

那日過後，我就回了學校，到宿舍時發現對床的床鋪變了。

 

我正納悶，門被推開，葉靜笙提著包出現在宿舍。

 

在她身後，是另外幾個舍友。

 

其中一個小跑過來，低聲跟我說：

 

「不知道怎麼回事，李娜搬走，把她換過來了。」

 

我有點蒙，都快要高考了，學校那邊竟也同意換宿舍。

 

葉靜笙換過來是因為誰，不言而喻，肯定是我那便宜爸指使的。

 

我聳肩，表示也不知道。

 

葉靜笙安靜地整理自己的床鋪，其他舍友拿了東西陸續離開。

 

等人都走了，葉靜笙才主動跟我搭話。

 

「姐姐。」

 

那一瞬間，我腦子裡閃過無數個真假千金小說裡陷害的場面。

 

可她就隻是喊了我一聲，就沒有動作了。

 

我朝她看去，發現她正看著我，等我回應。

 

「啊，你叫我什麼事？」

 

她這才繼續說：「是父親讓我來的，他想讓我在宿舍對你使絆子，影響你高考。」

 

我一早猜到便宜爸還沒S心，他報復不到我媽和我哥，隻能針對我了。

 

不過我沒想到葉靜笙會主動告訴我。

 

「你告訴我不怕他生氣？」

 

她聽了隻是微微一笑：「我是他親生女兒，他不會輕易生我氣。」

 

我了然，說得也是。

 

她又道：「我告訴你，隻是想提醒你，就算沒有我他也會繼續找你麻煩。」

 

我默然流淚，無語，就逮著我一個人薅唄。

 

心下嘆氣，我跟她道了謝。

 

收拾好東西，我離開宿舍回教室上晚自習。

 

路上經過籃球場，我驚訝，現在還有人在籃球場打球呢。

 

走到球場附近的時候，一個籃球滾到我腳下。

 

「麻煩幫我們撿下球。」

 

少年清潤的嗓音傳來，我回頭望去，夕陽餘暉下少年背光對我招手。

 

看不清臉，輪廓看著是個帥哥模樣。

 

我撿起籃球給他扔了過去。

 

「謝了。」

 

我擺擺手，朝教學樓跑去。

 

球場內，少年抱著球看了一眼女孩奔跑的背影。

 

有人上來頂了頂他的肩膀，調侃：「黎近，剛沒看錯的話，這球是你故意失手掉的吧？」

 

「不愧是黎大學霸，角度、力度把握得剛剛好。」

 

黎近將球拍到他懷裡：「你很吵。」

 

那人吃痛，嘴上還不忘調笑：「到底是我吵，還是你的心吵啊。」

 

「不打了。」

 

黎近抓起地上的包往肩上一甩，頭也不回地離開球場。

 

有人抱怨：「唉，就知道。」

 

「次次這樣，真受不了他。」

 

「悶騷。」

 

4

 

過去幾天，葉靜笙果真如她所說，沒有尋我麻煩。

 

我在學校的生活並無變化，其實還是有一點變化的。

 

比如闲下來時會忍不住想我的親生父親是誰，竟能迷得我媽紅杏出牆。

 

不會是什麼小白臉，沒有好身份，我媽才瞞著高叔叔將我們安在高家吧？

 

唉，豪門啊……

 

我正在腦洞大發，沒注意眼前的路，轉角就和人撞上。

 

我哎喲一聲，面前的人退後幾步。

 

「碰瓷？」

 

呵，我堂堂高家千金（雖然是假的），霍家外孫女，還能碰你的瓷？

 

我抬頭，剛想要跟這個一米八幾，身材不錯的男孩好好說說道理。

 

一張清雋秀雅，輪廓和眉眼都極為出色的臉映入眼中，左眼的淚痣因皺眉更顯得生動。

 

「我沒錢。」

 

他見我不說話，像怕我真碰瓷他一樣補充強調。

 

我冷笑：「黎近，我不信你不認識我，我會碰瓷你麼？」

 

黎近是學校有名的高冷學霸，因著成績好，容貌好，雖然家世普通但很受歡迎，就在我隔壁班。

 

霍家有名，我哥還高中時，跟我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我不信黎近不認識我。

 

我都認識他呢！

 

黎近看了我一眼：「哦，記起來了，萬年老二。」

 

不說還好，一說我更氣了：「黎近，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的！」

 

俗話說，人隻會記得第一名，不會記得第二名。

 

但如果一直是第二呢？

 

好S不S，我就是因為常年排第二而被人記住的倒霉蛋！

 

我最討厭別在我面前提「二」這個字！

 

黎近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嘲諷我！

 

對於我的話，黎近沒什麼反應，淡淡吐出兩個字。

 

「加油。」

 

可惡！我好像被無視了！

 

「黎近，主任找你。」

 

一道女聲從身後響起，黎近應了一聲，越過我走了。

 

從頭到尾沒將我放在眼裡。

 

好氣！

 

身後那女生又喊了聲：「高今蕎？你也在啊，主任也找你呢，省得我再走一趟。」

 

我跟在黎近後頭，氣還沒消：「黎近，你剛竟然敢無視我！

 

「哼！我告訴你，沒有人會是永遠的第一！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他瞥了我一眼：「你現在的任務是卸載西紅柿。」

 

噢？西紅柿？

 

我眼睛一亮：「黎近，你居然知道西紅柿？」

 

黎近：「……」

 

我：「黎近黎近，你是喜歡看後宮文還是純愛番？」

 

黎近：「……」

 

我：「黎近黎近……」

 

黎近：「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