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調整好情緒開口，「我來是想告訴你們，你們都被徐勇騙了！他和這個老板是一伙的！」

「他拿了老板的好處，讓你們都來這家店吃，可這家店做的是病豬病羊僵屍肉！你們長期吃是會出問題的！」

 

話音一落，我便看到徐勇和老板相視了一眼，臉色紛紛一變。

 

接著隻見徐勇一臉怒容的拍案而起，「你胡說八道什麼！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收老板好處了......哦我知道了，原本李工說你是來砸場子的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

 

「就因為我們不繼續給你騙錢了，你就急眼了張口就來是吧！」

 

老板也在這個時候發話：「怪我把價格做得太低了得罪了某些人的財路！但我自問沒有錯！」

 

「大家都是工人掙點錢不容易，我幫不了他們我少掙點有什麼錯？就是因為有太多像你這樣的黑心商家，一心就逮著窮苦人家薅，所以這個社會才會變得如此烏煙瘴氣的！」

 

「做生意講的不僅僅是利益！還有良心！今天我還就把話撂這了！但凡信我老王的全場免單！不為別的就為了證明我還有良心！」

 

老王一番話說得繪聲繪色，頓時群情激昂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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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想嗤笑他說得再大義又怎麼樣我手裡有證據，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

 

不知誰帶頭說了個：「老板仗義！兄弟姐妹們咱們可不能寒了好人的心啊！」

 

「對！拒絕黑心商家！不能讓有良心的商家寒心！」

 

在老王的三言兩語下，他就成了好人，而我成了黑心的商家。

 

他們似乎忘了曾幾何時，他們也捧著熱騰騰的烤串誇我是個善良的孩子，烤串不僅比外面的肉多新鮮還便宜。

 

也忘了曾幾何時他們滿足地說，這就是他們第二個溫馨的小窩，在這他們仿佛找到了抱團取暖的歸宿。

 

接著幾個中年男人就氣衝衝地朝我走來，先是潑了我一臉的啤酒，冰冷的液體在寒冬的夜裡尤為的刺骨。

 

涼意瞬間從頭涼到腳底。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幾人又紛紛上手推搡著我往外走，動作粗魯甚至弄疼了我身上好幾處。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你們幹什麼！放手！再這樣我就要報警了！」

 

直到聽到我說出報警，老王這才站出來吆喝他們住手。

 

美曰其名說我還是個小姑娘，凡事不要做太絕給我留點餘地。

 

然而實際上隻有我知道，他生怕我叫來警察，畢竟他的後廚絕對是不經一查。

 

可笑的是眾人還紛紛誇他就是心地太善良了，應該給我點教訓，還說有這樣的商家是他們的福氣，他們能在這吃一輩子！

 

我頂著湿透黏膩的發絲，看著他們和樂一團，不動聲色地將原本要拿出來的證據重新塞回口袋。

 

雖然我是個黑心肝的呢，不做點黑心肝的事都對不起他們給我這稱號。

 

他們都那麼愛吃這家的肉嗎，吃去唄，畢竟真肉哪有科技與狠活香啊！

 

5

 

因為這一事，我還著涼感冒了好幾天。

 

可算驗證了那句什麼叫好心沒好報了。

 

以後但凡我再管他們的事，我高低都要給自己兩巴掌。

 

就這樣我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期間也沒再去打聽和工人相關的事。

 

本以為我們之間的交集應該就到這了，但沒想到冤家路窄。

 

這天我去菜市場買心心念念的小青龍，準備晚上做頓好的。

 

經過路邊診所的時候，突然聽到幾個熟悉的聲音。

 

「诶李姐你怎麼也來了？又竄稀了啊！」

 

「是啊蒼天啊，不知道吃了什麼最近，這周都已經第三回了！」

 

「誰說不是呢！昨晚半夜我是又拉又吐，今早一來醫生問我是不是吃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可是我也沒吃啥啊！除了在廠裡吃飯就是去老王的燒烤店......」話說到一半，劉嬸看到我的身影。

 

「诶那不是小珠嗎，這孩子現在見面連招呼都不打了，真沒禮貌！」

 

李嬸倒是沒接她的話，而是若有所思：「你這麼一說我可想起來了，之前咱們在小珠那吃了這麼久都沒事，這去老王那才吃了一星期就跑幾趟診所了。」

 

「你說老王不會真像小珠說的那樣，給我們吃什麼僵屍肉吧！」

 

兩人相視一眼就達成了意識，不一會就兩人就小跑著擋在了我的前面。

 

「哎喲小珠這是上哪啊！好久沒見李嬸都有些想你了。」李嬸最先開口，臉笑得跟朵花似的，和那日咄咄逼人的樣子判若兩人。

 

我板著臉問她們有什麼事嗎。

 

李嬸斟酌著開口 ：「嬸子知道你心裡還有氣，但這事你確實也有錯，你但凡不掙我們那麼狠，也不至於搞成這個地步......」

 

我都忍不住想為她的厚臉皮拍掌了，「李嬸你也是經常去市場的人，市場上肉價怎麼樣不用我說吧，我到底掙多少你算不著？」

 

李嬸嘟囔著開口：「那哪能一樣，你開店的批量進貨肯定比我們買得便宜多了！」

 

得，有的人哪怕你分毫不賺她也會覺得你心懷鬼胎，很顯然李嬸她們就是這樣的人。

 

我不願再多說一句，扭頭就要走。

 

李嬸連忙攔住我說：「上次你說老王家的肉是什麼僵屍肉是真的嗎？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當然是我胡說八道的咯，畢竟誰讓我是黑心商家！」

 

這一次我要再多管闲事都是我活該，誰知道我要是說點啥出來會不會又被他們歪曲成什麼樣子！

 

但兩人非纏著我不放，還給我上綱上線的道德綁架。

 

「小珠你的心怎麼就這麼狠啊！怎麼說你也是我們從小看到大的，你就忍心我跟你劉嬸遭老罪嗎！」

 

在李嬸的極力賣慘下，我這才知道原來最近廠裡的人都接二連三的請假，要麼是竄稀要什麼是嘔吐。

 

請假一天就要扣一百塊錢，這就跟要了他們命一樣，但偏偏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嘖，本以為他們還要再吃上一段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人吃出問題了。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系？是我逼著他們去吃那僵屍肉了？我不是沒提醒過他們，可是我換來什麼結果？

 

為了省幾塊烤肉錢搭上好幾天工錢，挺好的。

 

6

 

兩人輪番上陣依舊沒從我嘴裡得到半個字，看著她們這架勢我合理懷疑但凡我今天說一句肯定的回答。

 

她們都會接著我的話去鬧事，要真查出老王燒烤有事她們能得賠償，要沒事那就又成了我這個黑心肝的挑事唄。

 

說來說去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啊。

 

眼見拿我沒辦法，李嬸眼珠子一轉：「小珠你說要是我們去他後廚來個突擊檢查怎麼樣？新聞裡查那些黑心企業不都是這樣嗎！」

 

李嬸盯著我的眼珠子都在發亮，仿佛隻要我說一個對字，她就能立馬名正言順地去。

 

我對她這點小九九真的很嗤之以鼻，下一秒我對著她身後喊了一聲：「李叔你怎麼來了！」

 

趁李嬸轉身之際，我直接一溜煙逃走了，反應過來的兩人氣得在原地直跺腳。

 

隻是沒想到就這樣，我還是免不了被殃及一波。

 

第二天一早我迷迷糊糊的還沒睡醒，就聽見門被敲的震天響。

 

我從貓眼看去，好家伙來了至少有五六個人，為首的兩個我認出來了，正是老王燒烤的老板和他的弟弟。

 

原本不想開門，但大清早的不想造成擾民，於是就把門開了。

 

結果門一開，還沒等我問怎麼回事，幾人就進來把我家亂砸一通。

 

等東西都砸的七七八八了，老王才神氣在在地對我說。

 

「就是你慫恿那群蠢貨來我後廚突擊檢查？」

 

我這才知道原來李嬸兩人回去後越想越覺得老王燒烤店不對勁，於是兩人一拍即合想了個餿主意。

 

就是當面去質問老王燒烤店的肉有問題，要求老王私下賠償她們的損失費，否則她們就把他的店曝光，讓他開不下去。

 

老王好說歹說又花了錢堵住了她們的嘴，還從她們嘴裡得知這方法是我提供的。

 

「告訴你別想著報警，我看過了你們這樓是老樓沒裝監控。就算你報警了隻要我們不承認警察就不能奈何我們，但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們可是知道你住在哪裡！」

 

「以後要是再多管闲事，可就不是這麼簡單的下場了！」

 

直到幾人揚眉吐氣地走出我家，我才反應過來，背後已經完全被冷汗打湿。

 

比起害怕內心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我從來沒有想過人居然能像李嬸那樣卑鄙無恥到這種地步！

 

即使我什麼都不做，她們依舊能把所有的事推到我的頭上。

 

既然如此，也別怪我不顧情面了！

 

調整好情緒後，我先是拿起手機給家裡的一片狼藉拍了照片，接著打了報警電話。

 

「我要報警，有人私闖民宅還肆意破壞我家財產。」

 

老王說得沒錯，我們這一片是老工業園，根本沒有攝像頭這種先進的設施。

 

但我可是新時代獨居女性，裝監控是我們最基本的安全意識。

 

我瞥了一眼花瓶裡的攝像頭，正好大廳的全方位都能照得清清楚楚。

 

7

 

警察很快就來到我家，我把監控和上次沒拿出來的錄音一並交到警察手裡。

 

沒錯，但凡上次工人們再晚一步制止我，我都會將錄音放出來給他們聽。

 

我這個人向來警覺性很強，那天在聽到老王和他弟弟說到徐勇的時候就立馬打開了錄音。

 

警察根據我提供的證據很快就出發去了老王的燒烤店。

 

在出發前，我特意去了爸媽的房間，在抽屜裡拿出了一個舊的發黃的筆記本。

 

我說了，既然他們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等我們去到的時候，恰好趕上工人下班點。

 

老王燒烤店裡雖然也有人，但明顯沒有一開始的那樣多。

 

見我帶著警察來了，有人不善地開口。

 

「怎麼又來了，才消停了幾天啊，從我們身上賺的黑心錢就花完了？」

 

「這次還像模像樣地帶警察來了？來來來，正好讓我和警察好好說道，看看警察到底是我們平民的警察，還是你們黑心鬼的警察！」

 

我隻是冷冷地翻了個白眼，並沒有和他們多費口舌的打算。

 

倒是警察叔叔出聲喝止他們別打擾辦案。

 

「誰是王泉湧？」

 

正好王泉湧端著燒烤從後廚出來，一見到我和警察，隻在原地愣了三秒。

 

而後拔腿就跑。

 

「诶跑什麼！站住！」

 

兩位警察自然不是吃素的，二話不說邁開大長腿就追去。

 

眾人被這一出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在很快王泉湧就被兩位警察揪了回來，全程耷拉著頭不敢看人。

 

「王泉湧是吧，有人舉報你私闖民宅破壞他人財產，還舉報你販賣病牛病羊僵屍肉，侵害人民群眾的利益。」

 

這話一出，人群中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僵屍肉！」

 

「我的個娘親啊，我說最近怎麼老是拉肚子，我還當是廠裡的伙食不好！沒承想居然是你害的！」

 

「我就說他家的東西怎麼那麼便宜！這是要把我們往S裡害啊！到底是誰說他家好！」

 

「是徐勇！對！徐勇你這個王八羔子你快點滾出來解釋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怒氣衝衝，動不了警察手裡的王泉湧，動一下徐勇還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