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狠狠地甩了甩腦袋。

我得保持清醒。

 

他們這種公子哥一般都是見色起意。

 

我承認我確實有幾分姿色。

 

但是我也很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要是陷進去了再被甩，S得可就太難看了。

 

越想越清醒。

 

我坐在梳妝臺前鼓搗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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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齊腰的長發卷成大波浪，煙燻眼妝烈焰紅唇，踩上 10 釐米的高跟。

 

今晚我就要做酒吧裡最靚的仔！

 

姐現在也算是個富婆。

 

今天必須得讓腹肌弟弟們給我哄高興了。

 

洋酒果盤陸陸續續地端上來。

 

酒已經喝了一大杯，卻還是不見弟弟們來。

 

結果一回頭，看見了滿臉黑線的肖時序。

 

現在的我滿腦子就一句話：有點小錢心高氣傲，點了男模是生S難料。

 

「寶寶你怎麼來啦？」

 

「來看看你點的弟弟，幾塊腹肌。」

 

呵呵。

 

我就知道人不能太得意。

 

11

 

我被肖時序用西裝裹著扛出了酒吧。

 

他直接把我扔進了賓利的後座。

 

「寶寶你別生氣啊，我就是來看看這環境咋樣，我覺得一般，不是很推薦。」

 

很明顯肖時序不滿意。

 

冷冷地崩出來兩個字：「開車。」

 

但是車不是往他家的方向開，也不是去我家。

 

不是吧。

 

腦子開始循環播放法醫秦明的片段。

 

車子停了下來。

 

是海邊。

 

更嚇人了。

 

下了車，他拉緊我身上的西裝外套。

 

「那個，咱們來海邊幹嗎呀？」

 

「你不是想看海邊焰火嗎？今晚給你看個夠。」

 

肖時序對旁邊的助理點點頭。

 

三秒之後，煙花開始在天空中綻放。

 

美輪美奂，非常漂亮。

 

「你，你怎麼知道我想看這個？」

 

「我看到你給那條視頻點贊了。」

 

我的心好像被棉花撞了一下。

 

今天的月色也很美。

 

我轉身抱住了肖時序。

 

「謝謝你，我好喜歡。」

 

頭上傳來一聲傲嬌地反問：「是焰火好看，還是男模弟弟好看？」

 

這不就是送分題？

 

「當然是寶寶最帥啦！」

 

我說著，雙手不斷在他的腰間摸索。

 

今晚花了錢沒摸著腹肌，那就揩揩他的油。

 

「摸腹肌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回旋鏢，鏢鏢致命。

 

12

 

時間很快，肖時妍的留學 offer 已經搞到手了。

 

我約她出來吃飯，為她慶祝。

 

她問我最近和我哥相處的如何，應該沒打起來吧？

 

我手中的筷子一頓。

 

這二十多天，肖時序跟變了個人一樣。

 

體貼溫柔，還喜歡逮著我就親。

 

走哪都帶著我。

 

奢侈品像不要錢一樣的往我家送。

 

我很難說我們相處的不好。

 

「其實吧，我哥挺不錯的，你要是真能成我嫂子就好了。」

 

我把牛肉在麻醬碗裡蘸了又蘸。

 

不敢說我好像也有點動心了。

 

「對了，這周末我小姑姑過生日，正好在海天酒店辦宴會。」

 

「你不是愛吃那的醉蟹嗎，我帶你去。」

 

我連忙擺手，說不去了。

 

見家長可使不得。

 

但肖時妍說她哥出差了，我以她朋友的身份去就行。

 

……

 

生日宴這天，我和肖時妍一起到了現場。

 

華燈初上，紙醉金迷。

 

這種場合壓根不是我這種階層的人能來的。

 

遠遠地看見柳月月和她的爸爸。

 

父女倆都笑得大方得體，和對面的成功人士交談甚歡。

 

我一時間心口好像被堵住。

 

不知道是嫉妒她顯赫的身家，還是羨慕她身邊有爸爸陪伴。

 

給小姑姑送完禮物，我閃到了角落裡。

 

這種場合我確實玩不轉。

 

還不如乖乖吃東西。

 

我是一個棄嬰，被年邁的奶奶撿回來撫養長大。

 

大二那年奶奶因病去世。

 

我徹底成了孤身一人。

 

好在這一路上有肖時妍的陪伴，日子過得還不算太難。

 

一直知道她是富二代。

 

但直面肖家的地位和財富，今天是第一次。

 

我就說我對肖時序動心，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放下蛋糕，我去陽臺上吹風。

 

正巧看見肖時序站在大廳裡。

 

他一身昂貴熨帖的西裝，威壓逼人，氣質清冷。

 

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一面。

 

柳月月一襲華美小禮服站在他身側。

 

兩人有說有笑，般配非常。

 

沒想到啊，這麼古早言情的情節都讓我碰上了。

 

我趕忙把手機拿出來，看了眼銀行卡餘額。

 

「還好，還好，我不算大富大貴也算小康水平，高低不用為後半生發愁了。」

 

我可是新時代女性，最識時務了。

 

如今任務完成，money 到手，我也該功成身退了。

 

到時候真讓柳月月堵上家門，確實名聲上不好聽。

 

我正思考該去哪裡旅行。

 

思緒被高跟鞋的聲音打斷。

 

柳月月抱著胳膊站在我身後。

 

「山雞飛進鳳凰窩，不能真以為自己就是鳳凰吧？」

 

笑S，還真以為老娘稀罕當鳳凰？

 

「那你是山雞還是鳳凰？」

 

柳月月一下子被噎住，開始氣急敗壞。

 

「告訴你，我們兩家已經開始商量婚事，總之你別妄想嫁入肖家！」

 

我的媽我的姥，我的褂子我的袄。

 

快來聽聽吧，什麼時代了還搞這種雌競發言呢？

 

「好好好，你倆結婚那天記得喊我來摟席嗷。」

 

「那你隨禮嗎？」

 

呵呵呵，我肯定是要……

 

好熟悉的聲音。

 

我僵硬回頭，對上肖時序的帥臉。

 

還沒等我狡辯，肖時序拉著我就走。

 

果然出來混還是要謹言慎行。

 

你看，我就是很好的例子。

 

「寶貝走慢點，我有點跟不上你啦。」

 

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轉身。

 

我直接撞進了他懷裡。

 

「要參加我和柳月月的婚禮？準備隨多少份子？」

 

「就是開個玩笑嘛，別生氣啦。」

 

很顯然他生氣了，攥著我手腕的力氣都變大了。

 

「我要是不出現，你是不是還得說咱們一會就分手？」

 

一會分手倒是不可能。

 

因為我準備明天分手。

 

肖時序臉上少見的嚴肅，我也不敢犟嘴了。

 

見我不說話，他將我抱進懷裡。

 

頭上傳來了他喃喃的聲音。

 

「江初，我們別分開。」

 

13

 

回到家。

 

我躺在床上，開始思考。

 

柳家和肖家是世交，兩家聯姻也是必然的事情。

 

那我豈不是早晚要成為炮灰？

 

但想到他今天動容的樣子, 我又有一些猶豫。

 

抓抓頭發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有些事情還是早點謀劃的好。

 

兒女情長耽誤我行走江湖。

 

看著微信上肖時序的消息。

 

我選擇性失明。

 

第二天我就登上了去瑞士的飛機。

 

看著機場裡肖家偌大的廣告牌子, 我轉過了頭。

 

這世界太大了, 我還是出去看看吧。

 

在瑞士的第五天, 我接到了肖時妍的電話。

 

「姐妹你知不知道我哥去哪了？」

 

「不知道啊，我現在人在瑞士，已經跟他分開了。」

 

電話那面先是一聲低呼, 接著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哥好像生氣了。」

 

我踢著腳下的落葉。

 

「你哥估計就是礙於面子, 沒事過幾天就好了。」

 

話還沒等說完, 我身後傳來了一聲中氣十足的「江初」。

 

我猛地回頭, 肖時序就站在後面離我不到五十米。

 

「那什麼姐妹, 你哥找到了，就在我身後……」

 

掛斷電話。

 

肖時序氣衝衝地朝我過來。

 

有那麼一瞬間我, 竟然有點期待被他抱進懷裡。

 

「搞不辭而別這套, 以為我抓不著你？」

 

我尷尬地搓著手，納悶為什麼他能找過來。

 

「玩欲擒故縱是吧？買機票刷的還是我的卡！」

 

Vocal！

 

大意了。

 

見我一言不發。

 

肖時序逼問：「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突然離開？」

 

「我尋思著柳月月她家和你家正在商議婚事, 我要是還摻和就不禮貌了。」

 

肖時序恨鐵不成鋼地點點我腦門。

 

「跟誰商議婚事啊？我奶奶都不同意的事情你倒是先同意了。」

 

啊？

 

「我和柳月月是不可能的, 而且奶奶也知道你了。」

 

「我本想著帶你回去見見她, 沒想到你竟然跑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一臉的不可思議。

 

「老板別開玩笑了, 我沒有想高攀你家的意思……」

 

「那你喜不喜歡我？」

 

我被這句話噎住了。

 

我能說喜歡嗎？

 

抬眼看著他, 他的眼裡全是期待。

 

可是，人得有自知之明啊。

 

「我們不是一個階層的人，還是……」

 

話沒說完就被他堵了嘴。

 

……

 

「江初，我喜歡你, 拜託你跟我談戀愛。」

 

番外

 

肖時序隻知道江初是妹妹的同學。

 

但不知道她追自己，是為了幫妹妹完成惡作劇。

 

在江初猛烈的「追求」下, 他進了好幾次醫院, 還洗了一次胃。

 

身邊的朋友都說，實在不行就答應了這個小土豆吧。

 

畢竟命隻有一條。

 

肖時序就這樣答應了。

 

後來小土豆主動請纓，說要照顧他的飲食起居。

 

於是。

 

洗廢了他的 3 套高定西裝。

 

刷廢了 2 雙手工皮鞋。

 

碎了 2 個古董花瓶。

 

順帶澆S了 1 棵發財樹。

 

不知道是真蠢還是故意的。

 

但她的ťų⁼出現，確實給他枯燥的人生加了點樂趣。

 

他喜歡和這個小土豆插科打诨。

 

喜歡看她氣得咬牙切齒又不敢反抗。

 

她喜歡錢，那就給她多多的錢。

 

然後江初會給他回禮。

 

比如 29.9 的胸針、18.8 的領帶等等。

 

……

 

肖時序的朋友們問他, 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江初她了。

 

他笑笑說，不知道。

 

也許是真的喜歡上了吧。

 

不然為什麼會看到她就開心。

 

直到有一天, 肖時序聽見了妹妹和她打電話。

 

原來這小土豆的深情款款都是裝出來的。

 

沒多久, 又看見了她那些「大逆不道」的某書動態。

 

肖時序情緒莫名。

 

不知道憤怒多一點, 還是失落多一點。

 

他想, 他必須好好收拾一下這個小混蛋。

 

他找到了肖時妍, 告訴她把江初給找回來。

 

這件事不能就這麼完了。

 

很快, 江初又來找他了。

 

她笑嘻嘻地湊上來說好話。

 

肖時序心跳得很快, 還得裝高冷。

 

兩個人再次開啟了舔與被舔的追逐戰。

 

可是在那個海邊看焰火的晚上。

 

小小的人兒撲進自己懷裡說謝謝。

 

他壓抑的感情終於壓不住了。

 

也許是因為江初的甜言蜜語，也許是因為她眼裡終於流露真情。

 

肖時序覺得她這次應該是認真的。

 

他興奮地回了老宅, 告訴奶奶自己有了Ţų⁼心儀的女孩。

 

還發了消息告訴江初, 他要帶她回家。

 

但第二天他發現江初走了。

 

走得瀟灑，沒有一絲猶豫和遲疑。

 

他慌了。

 

他找到肖時妍, 問她是不是早就預謀好了這一切。

 

又去找柳月月，義正詞嚴地告訴她不要來沾邊。

 

隻是他心中的沮喪壓都壓不住。

 

如果……

 

如果江初真的不喜歡他怎麼辦？

 

肖時序萎靡不振的時候，接到了奶奶的電話。

 

奶奶說：「江初家沒錢咱家不是有錢嗎？三十歲的人好不容易動心一回, 還不趕緊追？」

 

他訂了去瑞士最近的航班。

 

坐在飛機上，肖時序暗下決心。

 

這次不管怎麼樣，都要說清自己的心意。

 

他真的不想再被這個小混蛋搞得徹夜難眠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