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時間快到了，我們去看媽給我們準備了什麼午飯吧？」

 

餐桌上放著兩個飯盒，裡面的東西卻並不一樣。

 

「這個是悅悅的，這個是小梨的。」

 

媽媽把裝滿紅燒肉的飯盒推向簡悅，把隻有一個荷包蛋的飯盒推給我。

 

我沉默地接過飯盒，不管在哪個世界，我都對這種偏心的事情習以為常。

 

雙孩家庭本就很難把水端平，再加上簡悅品學兼優，而簡梨成績平平，會偏心很正常。

 

午飯時間，唐琬的驚呼聲，吸引來眾人的目光。

 

「班長，你這麼就吃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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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沈以棠的飯盒裡，隻有白米飯搭配著一些腐乳醬。

 

沈以棠自小父母離異，和祖父一起生活。

 

祖父日常隻會酗酒，不會做飯。所以他除了食堂，隻能吃白飯拌醬。

 

這樣S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報復，也隻有他做得出來。

 

關遠一臉嫌棄地看著盒飯裡的東西。

 

「噫～這東西能吃嗎？

 

「家裡得多窮，才連菜都吃不起啊。」

 

有人附和著說些難聽的話，連一向喜歡圍在沈以棠身邊的唐琬也支吾著不知道要怎麼為他說話。

 

【黑化值：90%。】

 

我眼睜睜看著黑化值上升了一個百分點，連忙及時止損。

 

「白飯拌醬多好啊，很多日料都是白飯拌醬，你們不懂別亂說。」

 

見我出聲為沈以棠說話，關遠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眼，拉著身邊的男生離開。

 

解決完危機，我一臉邀功地看向沈以棠，後者卻臉色不善地起身離開，一個眼神都沒給我。

 

Hello？

 

合著我白幫他了？黑化值也沒給我下降個一星半點。

 

沈以棠匆匆離開，不小心撞到恰好走進來的簡悅。

 

他愣了一下，輕聲道歉：「對不起。」

 

簡悅微笑搖頭：「沒事，我來找小梨。」

 

果然，隻有女主才能讓病嬌講禮貌。

 

沈以棠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簡悅拿著飯盒走過來，跟我的調換。

 

「天天吃紅燒肉，我都膩了，我覺得荷包蛋挺好吃的，我們換一下吧。」

 

我明白她的用意，心裡一陣觸動。

 

「姐……」

 

「別多想，我隻是忽然想換個口味。」簡悅打斷我的煽情，拿著我的飯盒離開。

 

小說裡陽光善良的女主角，她的光不止照亮男主，還會照亮身邊的每一個人，怪不得男主男配都愛她。

 

我目光觸及沈以棠抽屜裡的老式飯盒，心念一動。

 

沈以棠回來後，發現自己原本單薄的飯盒裡被塞滿了紅燒肉，蓋子上貼著一張便利貼。

 

【要好好吃飯哦，沈同學。——簡悅】

 

我偷偷觀察沈以棠的反應，見他露出笑臉，終於松了口氣。

 

【黑化值：90% 下降至 70%。】

 

沒想到一個盒飯居然能降那麼多黑化值，他也太好哄了吧？

 

今天簡悅值日，我在她教室門口等她一起放學。

 

教室裡，許嘉也和簡悅一起打掃衛生。

 

許嘉也很不安分，總是想方設法逗簡悅。

 

不是突然從身後嚇人一跳，就是使壞地在黑板上寫滿簡悅的名字。

 

饒是好脾氣的簡悅也被氣得追著他打。

 

故事裡的男女主看起來很般配。

 

買股文裡，很少有陽光小狗能上位，或許他真的有兩把刷子。

 

「我有三把刷子，你要用哪個？」

 

教室裡，許嘉也拿著三塊黑板刷逗簡悅。

 

我百無聊賴地等在門口，卻看見沈以棠走了過來。

 

「你怎麼來了？」

 

沈以棠看向教室裡打鬧的兩個人：「我來找簡悅還東西。」

 

我一愣，完了！

 

簡悅看到沈以棠遞過來的水晶手鏈很驚喜。

 

「原來手鏈是被你撿到了！」

 

「這是那天……」

 

我生怕沈以棠多說暴露，連忙插話。

 

「那天謝謝你及時出現救了我們。」我佯裝一臉崇拜地看向許嘉也。

 

許嘉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舉手之勞啦。」

 

「午飯……」

 

「午飯吃的什麼呀？」我再度打斷沈以棠的話。

 

「荷包蛋，很好吃。」許嘉也說著，意味不明地看了簡悅一眼。

 

沈以棠不耐煩地看向我：「簡梨，你今天的話格外多。」

 

我有些心虛：「呃，是嘛，可能是見到許同學就想跟他多說幾句話吧。」

 

沈以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

 

「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們一起回家吧。」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沈以棠和許嘉也看向對方。

 

沈以棠一如既往地眼神不善，許嘉也仿佛意識到了什麼，看著沈以棠的眼裡多了些警惕。

 

而我們的女主角一點也沒察覺到兩個男生之間的火藥味，提出三人行。

 

「那就一起回家吧。」

 

擁有上帝視角的我默默看著他們。

 

要開始了嗎？兩男爭一女的劇情。

 

5

 

最近，簡悅提起許嘉也的頻率很高，卻很少說起沈以棠。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照這樣下去，沈以棠愛而不得，還是會黑化。

 

睡前，簡悅一如既往地拉著我闲聊，句句不離許嘉也。

 

「小梨，你說許嘉也為什麼總是捉弄我？」

 

「他吃多了闲的。」

 

我想著心事，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她的話。

 

「許嘉也讓我每天放學等他一起回家。」

 

「不行！因為你要跟我一起走。」

 

「今天放學的時候，許嘉也悄悄往我書包裡塞了這個，我還沒打開來看。」

 

「那就看……」

 

我剛想應付過去，忽然瞥見簡悅手上那封粉色畫著小愛心的信紙，心裡一驚，連忙搶了過來。

 

「別看！」

 

許嘉也進度這麼快？都送情書了！

 

簡悅一臉不解地看著我：「為什麼？」

 

「因為，因為……」

 

我在腦海裡拼命想著借口。

 

「因為這是一封詛咒信，現在學校就流行這種用粉色信紙包裝的詛咒信。」

 

「可是，許嘉也為什麼要給我詛咒信？」

 

「因為他討厭你，不然他為什麼一直欺負你？我們以後離他遠一點。這封詛咒信我幫你處理掉。」

 

許嘉也對不起，為了維護世界和平，隻能犧牲你了。

 

「哦，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簡悅很信任我，我心裡反而有些愧疚。她那麼好，我卻對她懷著陰暗的私心。

 

可為了任務，我得助攻簡梨和沈以棠。

 

沈以棠是買股文男主之一，跟他在一起，簡悅一樣會幸福。

 

既然許嘉也可以給簡悅送情書，那沈以棠也可以送！

 

課間操時間，我偷偷躲在廁所裡，沒出操。

 

等人去樓空後，我拿著一封粉色愛心信箋偷偷摸進 1 班。

 

這是我替沈以棠寫好的情書，希望他對得起我的良苦用心。

 

簡悅和許嘉也是同桌，我剛想把情書塞進簡悅桌洞裡，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手中的情書掉在地上。

 

「你在幹什麼？」

 

我轉身看見了情書的主角沈以棠，他手臂上戴著紀檢員的袖章，把逃早操的我抓個正著。

 

「我，我……」

 

我心下慌亂，不能讓他看見情書！

 

沈以棠步步逼近：「你剛才手裡拿了什麼？」

 

「沒，沒什麼啊。」

 

沈以棠走到我面前，俯身看著我。

 

他靠得太近，近到我懷疑他能聽見我怦怦的心跳聲。

 

「那這是……」

 

事與願違，沈以棠還是看見了地上的情書，俯身就要把情書撿起來。

 

情急之下，我隻能把旁邊桌上的水杯推倒，水哗啦撒一地，淋湿了情書一角。

 

沈以棠撿起情書，拆開信封，看見了上面的內容。

 

落款處的字跡剛好被水漬暈染，沈以棠的名字被糊掉了。

 

我松了口氣。

 

沈以棠皺眉開口：「你喜歡許嘉也？」

 

「啊？」

 

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就站在許嘉也的位置上，怪不得他會這麼認為。

 

於是隻能咬牙應下。

 

「對。」

 

沈以棠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你不是恐男嗎？」

 

回旋鏢終究扎到了自己身上，我隻能不斷圓謊。

 

「在我眼裡，他跟其他男的不一樣。」他是姐妹！

 

沈以棠緊緊捏著手裡的信紙，顯示著他的怒氣。

 

「他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你們都喜歡他？」

 

許嘉也除了性格開朗，其實處處都不如沈以棠。

 

成績吊車尾，做事不著調，可偏偏是這樣的人，卻從小在寵愛中長大。

 

沈以棠對許嘉也厭惡到了極點，估計是接受不了別人喜歡他的事實。

 

「我……」

 

沈以棠氣到極點，一掌拍在我旁邊的桌面上，發出巨響。

 

我被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戾氣嚇到了，僵著身體，不敢出聲，滿臉驚恐地看著他。

 

【黑化值：70% 上升至 80%。】

 

氣氛僵持著，直到傳來早操結束的聲音，其他人要回教室了。

 

沈以棠神色陰沉地看了我一眼，漠然離開。

 

脫離桎梏的我跌坐在座椅上，拍著胸口安撫因為驚嚇而狂跳的心。

 

這天之後，沈以棠沒再跟我說過一句話。

 

簡悅聽了我的話，開始刻意疏遠許嘉也，每天放學都跟沈以棠走在前面。

 

而不敢靠近沈以棠的我落在後面，和不甘心跟著的許嘉也成了搭子。

 

許嘉也不解：「你說你姐為什麼突然疏遠我？」

 

罪魁禍首的我很心虛：「不，不知道啊。」

 

許嘉也暗自嘀咕：「我是不是不該給她那封信？」

 

傻孩子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

 

我有些愧疚，試著勸他。

 

「幹嘛總跟在我姐身邊，想和你玩的漂亮女同學那麼多，你……」

 

「你姐跟其他人不一樣！」許嘉也打斷我的話。

 

「大多數接近我的人都陽奉陰違，貪圖我的錢卻又背地裡瞧不起我成績差，隻有你姐姐，她隻是單純地看我不順眼，所以總是糾正我的行事作風。」

 

我啞口無言地看著許嘉也，想不到他居然是個 M！

 

我不想再跟他闲談，轉頭卻正好和往後看的沈以棠對視上，忙又把頭轉回許嘉也那邊，繼續尬聊。

 

「你可能隻是太寂寞了。」

 

「你不懂，你有姐姐陪著你，我家裡就隻有我一個孩子，要是我也有兄弟就好了。」

 

「……」

 

我確實不懂許嘉也作為獨生子，獨享百萬家產的悲傷。

 

真給你一個兄弟，你又不高興。

 

一路上總能感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掃射在我身上。

 

許嘉也被簡悅疏離的第二天就受不了了，心灰意冷地不知道躲在哪個角落傷感。

 

我看著相談甚歡的簡悅和沈以棠，覺得很欣慰。

 

算算日子，劇情該走到下一個節點了。

 

沈以棠 18 歲生日快到了，但他這次生日過得並不好。

 

雖然從小父母離異，但沈以棠始終對親情還抱著一絲期待，於是他在生日這天給父母打了電話。

 

沒想到電話卻被接連掛掉。

 

借口很忙沒時間的母親，被找過去的沈以棠看見她正在給同一天生日的繼子慶生。

 

沈以棠對親情的最後一絲期待被徹底掐滅，黑化值暴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