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
他緊張地握住我的手腕。
我朝他粲然一笑:「我把他的血還給他,從今往後我是趙芷薇,與他再無瓜葛了。」
「趙芷薇,你瘋了嗎?」
他斥責的話還未說完,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夢裡不知身是客。
我記得自己不知怎的中了毒,大夫說要一味極其珍貴的藥材解毒,才能保住性命。
而那味藥材,京都的藥材鋪子裡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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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不住地哀求沈青松,請他想法子救救我。
「芷薇是你的頭生女,你說過要護她一輩子的。」
沈青松唯唯諾諾,看向文嘉縣主。
文嘉縣主抬著下巴,道:「我可以去求一求宮裡的明妃姐姐,不過……」
母親深深看了一眼痛苦呻吟的我,屈膝下跪:「妾身願將所有的嫁妝都交給縣主打理。」
沈青松了口氣,虛扶了母親一把:「你總算是想通了,早該如此的。
「縣主在京都人脈深,你的嫁妝交給她打理,定能有更高的收益。」
母親,你看到了嗎?
我用自己的雙手,用你留下的證據,讓那個負心人付出了代價。
母親,你瞧,我長大了。
你放心去吧。
下一輩子,你定要擦亮眼睛,莫要再所託非人了。
醒來時,我發現自己的頭枕在慕謹的腿上,眼淚濡湿了他的衣衫。
我抬眸,恰好對上他凝視我的眸子。
他迅速挪開目光,臉上閃過慌亂的神色:「你說了夢話,我並非故意偷聽。」
我擦幹眼淚坐直身體,擠出一絲笑容:「多謝。
「前些日子我與公公提了和離之事,他似乎不太應允。不過我嫁入慕家,本就是為了給母親報仇,如今事情已了,你若想和離,我……」
慕謹否決:「我沒有。」
見我抬眸看他,他梗著脖子解釋:「沒有你,父親母親還是會為我娶旁人。
「他們是不會允許我娶素素為正妻的。
「你如今也無處可去,往後我們便……」
就在此時,他的貼身小廝來了:「公子,奴才有重要的事情匯報。」
「說!」
小廝瞧了我一眼。
慕謹道:「沒什麼需要瞞著夫人的,你說便是。」
小廝低頭,小聲道:「小院那邊的嬤嬤剛才過來,說是素素姑娘診出了兩個月的身孕。」
26
慕謹猛地看向我,臉迅速地白了。
「恭喜你!」
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後話語在喉頭滾了又滾,還是咽了下去。
他站了起來,艱澀道:「我去看看她。」
「去吧,這是應該的。」
素素是慕謹在遊學時遇到的女子。
她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女子,因為父兄犯事,便將她送給上峰做妾,以此換得生機。
那上峰已年過六十,素素不甘願,在過門當日逃跑。
被夫家人追逐。
為保清白,她跳河自S,被慕謹救起。
慕謹見了她身子,其後多日相處又覺脾性相投,於是將她帶回京都,想要娶她為妻。
但她父兄是罪臣,且慕謹早就與周家姑娘有婚約。
公公和婆母施加壓力,強勢讓他娶了正妻。
但他三年都不曾與周姑娘洞房,並且屢次促成她與真正的心上人永安侯世子相見。
素素有孕,讓公公震怒。
請了家法,重責慕謹三十大板,打得他都下不來床。
「請個大夫,去落了這個孩子。」
婆母則有些不忍。
「到底是慕家的血肉。」
最後還是我勸說的:「父親,母親,與其讓夫君日日心系外面,不如抬了素素姑娘過門。
「總歸是慕家的血脈,沒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且坊間一直傳聞夫君身體有恙,待到這孩子生下來,流言自可不攻而破。」
……
婆母紅了眼:「可這太委屈你了。」
她將我拉到一旁,低聲道:「有些話,從前我總端著婆母身份,沒告訴你。
「其實當初沈家的兩個女兒,我便是瞧中了你的。
「那是你嫁過來前半年,有一回我去逛綢緞鋪子,想買些結實耐用的面料,給府內的下人們換些新衫。
「見你與那老板討價還價,有理有據,不卑不亢。
「你那些嫂嫂們你也知道,個個知書達理,但打理起生意來,卻是不行。我當時便想,若是你來打理,定是行的。
「我後來問過老板,說你是太常寺沈家的女兒。
「我心裡便記住了,後來文嘉縣主來與我說你,我是極樂意的。」
她摸著我的頭發:「好孩子,我知曉你一路走來不容易,也大概能猜到你心中所思所想,終究是慕謹沒福氣,晚了一步。
「但這正妻之位,隻要你不嫌棄,便永遠是你的。
「你若是……將來有了心儀之人,便與娘說,娘風風光光送你嫁人。」
慕謹得知我為他爭取了素素的妾室之位後,沉默良久,問:「我與你,再無可能了是嗎?」
27
燭火跳躍,照亮他晶瑩的眼眸。
我淺淺回應:「你與素素許下過共白頭的諾言,若你從此與我琴瑟和鳴,那你同我父親,也沒什麼分別。」
「我知道了。」
素素是個謹慎守禮的好姑娘。
唯一一次失態便是她生產時難產,以為命不久矣,拉著我的手哭著說:「姐姐,對不起。
「其實他雖允諾要娶妾身,卻一直克己守禮。自你嫁給他後,妾身便漸漸感覺他的心變了。他待我依舊很好,卻不再是男女之情。可天大地大,妾身無處可去,唯有他這一個倚靠。
「所以這個孩子,這個孩子是我用了些手段得來的,孩子是無辜的,妾身、妾身若去了,請姐姐……」
我握緊她的手:「你會活著的,我亦不會為難孩子。
「為自己掙一分前途,你也沒有錯,是他不該變心。
「若非說錯,便是不該將一腔真心,全部交給男人。」
這世道於我們女子本就艱難,我們的命運受太多的束縛,我們能改變的事情太少。
但至少有一點我們可以做到。
那便是守住自己的心,別輕易愛上他人。
或許是鬼門關上走過一遭,孩子生下來後,素素突然就想通了。
她不再執著於慕謹的心,而是跟著我一起學習打理家族庶務。
是的。
其實我自己也忘了從何時開始,慕府的對牌就到了我手裡。
或許是繼承了外祖父經商的天賦吧。
在內,我將慕家的田莊鋪面都好好治理了一番。
在外,我與表哥聯手,將各項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條。
當初向公公承諾過的慈幼局、書堂、女學這些,從京都鋪往各地,一直有在做。
慕家進賬連年翻番,哥哥嫂嫂們的月銀也一直在漲,每年年底還有一大筆分紅的錢。
大嫂記掛的砚臺已收入囊中,二嫂惦記的首飾也戴在了頭上……
幾個叔叔的院子也翻新過,種上了名貴的花草樹木。
慕謹在家根本不敢與我大聲說話。
因為他說我一句,會有十幾張嘴幫我說回去。
我二十五歲生辰這日,慕家好好為我熱鬧了一番。
那時慕謹改換了心性,一心讀書,高中探花。
入了翰林院,很得陛下看重。
他飲了不少酒,雙面酡紅。
眾人散盡後,他問我:「芷薇, 今年你可有心上人?」
「不曾。」
「那不如你我……」
「不行。」
他眼底閃過失落, 其後又釋然:「如此也好,那今年你也繼續待在慕家吧, 等你明年生辰時我再問你。」
其後三年,公公致仕。
慕謹則從六品小官, 一路官拜宰相。
有許多同僚都為他遺憾。
位極人臣,府內卻隻有一妻一妾。
如此多的女子前僕後繼想要當他的女人, 他居然不為所動。
且隻得一個孩子, 子嗣太過單薄。
甚至坊間還有傳聞:其實慕大人就是不能人事, 妻子和妾室都是裝點門面用的, 那個孩子也是從族裡抱來的。
然而這些都與我無關。
他不再納妾,是他自己的選擇。
正如我此生都不想愛上任何男人, 更不想生孩子, 也是我的選擇一樣。
後記
父親被絞S後不久, 樂安縣主的十六歲生辰宴,特意給我下了帖子。
我見到了文嘉縣主和沈若若。
她們被貶為奴後, 被樂安縣主買下來帶入府中。
我見到母女兩人時, 她們正在洗恭桶。
我幾乎認不出她們了。
文嘉縣主看上去至少老了十幾歲,臉色蠟黃,臉上布滿了斑點和皺紋。
頭上也全是斑駁的白發。
而沈若若則瘦了一大圈,臉色蒼白, 眼神麻木。
壯實的嬤嬤用皮鞭狠狠抽在兩人身上,罵道:「動作快些,還當你們是金尊玉貴的夫人小姐呢。
「這些恭桶要是沒洗幹淨,今天你們就不用吃飯了。」
文嘉縣主偏頭在衣服上蹭了蹭頭上的汗珠,唯唯諾諾:「好的好的。
「嬤嬤, 我女兒已經好些天沒吃飽了,煩請嬤嬤今日定多拿些吃食。」
已然入冬,母女倆的手整日泡在水裡,發白發馕, 上面滿是傷口。
樂安縣主微笑著:「你們倆看看是誰來了?」
兩人一抬頭, 便看到了衣著光鮮,抱著暖爐,披著狐裘, 身後跟著四個嬤嬤的我。
文嘉縣主SS盯著我看了良久, 然後低頭繼續刷恭桶。
一邊刷一邊唱:「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唱著唱著, 她哈哈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又哭, 越來越大聲:「女之耽兮,不可脫也。
「沈青松, 明明是你先撩撥的我,是你負我!
「來世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吼完這一句,她突然「嘔」出一口鮮血, 直挺挺朝後倒下。
而從頭到尾, 沈若若都在麻木地刷著恭桶, 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回去路上,小萍輕聲道:「原來沈青松也騙了她。
「可恨之人亦有可憐之處。」
下雪了,前路茫茫。
我落下轎簾:「我們或許翻不了這天, 可同為女子,決不能當男人的幫兇和劊子手。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大雪兆豐年,開春後一切將會是新的開始。」
- 完 -
"男朋友的嫂子麥圓圓是個學人精。 我和男朋友談婚論嫁,見面紅包,三金,聘禮......"
"男朋友讓我幫他關電腦。 結果我看到了他的聊天記錄。 一個名叫青青的女孩兒問他:「所以,你什麼時候來娶我?」"
"上一世,謝度屠了三個人渣,救了我的命。 自己被卻押往刑場。"
"方世安對我恨之入骨,因為我殺了他的母親。 為了報復我,他打掉我們的孩子,把我送給一個又一個男人肆意欺辱,逼我一夜一夜跪在他母親靈前懺悔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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