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萬眾矚目的七周年專輯裡的主打單曲,歷時前後將近兩年,再謹慎卻夏也完全理解,隻想著等專輯上市後就去買張來聽。
沒想到在它問世前,她就成了主創團隊外,第一個親耳聽到的人。
卻夏還沉浸在那截初次就勾起過她對音樂少有的全部的興趣的前奏裡,有些失神的時候,就聽見低而清越的嗓音,從某個方向響起。
'多少年我走在人海幢幢裡'
'像誤入他鄉客異'
'多少年我點璀璨華燈漸次起'
'回首孤影孑然一身無依'
'花盈滿野青草依依春日不吝惜'
'我想就眠於春日……'
低歌輕述裡,卻夏腳步匆忙的急。
她提起的長裙在木屋的折角被經年的木刺勾掛,她顧不得解,攀著歌聲轉向屋後,然後慢慢收停。
木質的圍欄前,遠處是青翠的山坡,白襯衫上掛著微型的麥,那人雪白碎發被山風吹得輕拂,他從圍欄前回身,垂眸望住她,
像是從一場長夢裡方醒,冷淡寂然褪去,他眸裡波瀾泛起,望著她抬手,低輕一笑。
'……卻不期而遇'
'像茫茫宇宙裡'
'逢見它唯一的奇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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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卻夏不知道為什麼,短短幾步路,知道他就在這裡,但她找得那麼急,跑得那麼急,好像幾步就掏空體力,讓她氣喘籲籲的,熱淚盈眶的,傻子似的。
提著裙擺就跑過去,撲進那人懷裡。
“陳不恪。”
卻夏輕聲念他名字。
'……'
'……'
'我曾想眠於春日'
'卻見夏至'
'我曾想眠於春日'
'卻夏已至'
“……”
一曲終畢。
卻夏聽見陳不恪摘下耳麥,擱在一旁,然後回手牽起她,他拉著她翻下身後的木質圍欄,躲開木屋前的無人機和攝像頭。
後面MV制片氣急敗壞地喊“陳不恪!!”
白毛禍害在她肩上笑得直顫,一邊笑還一邊要來吻她,尤其是擦她眼角的淚。
“這是嚇哭了麼,卻總?”他聲音不知是笑得還是唱得,微微發啞,“以為我丟下你了?”
“……”
卻夏正赧然,惱恨地想咬他,卻沒舍得下口。
她就仰眸無聲望著他。
直望到白毛“投降”,抬手遮了她眼睛,低低湊下來啞著聲祈她:“別這樣看我了。”
卻夏撥開他手,拿淚湿潤過的淺咖瞳子故意威脅他:“就要這樣看。”
她又恨著聲磨著牙:“厲害你就再唱一遍——你想睡哪兒?”
陳不恪啞然地笑㛄婲:“是曾經。”
“曾經也不行!”卻夏踮起腳,兇狠地把人壓在後面的護欄上,然後落回踝跟就跳起來,撞得那人在護欄上磕得悶哼,她纏上他腰腹,抑著微顫的尾聲威脅。
“從今天起,就睡在我旁邊,哪兒也別想去。”
陳不恪輕託住她腰臀,忍著啞聲低眸笑,“嗯。”
“夏天都來了,我哪也不去。”
卻夏咬了下嘴唇,還是不太信任地,她湊上前,放輕力度,很輕地親了下他的。
“說好了?”
“說好了。”
“但這首歌,你以後不許在我面前唱了。”
“那你忘了怎麼辦。”
“…不會忘。”
這個人,這首歌,這場盛大景色,卻夏想她一輩子也不會忘。
在世界盡頭最孤獨的小島上,天空碧藍,長海無垠,海鳥在海風裡掠起潔白的羽翼,花草如茵地鋪展在她的眼底。
天海之間,她知道這是是陳不恪隻獻給她一人的告白曲。
她永生難忘。
“其實最後還有一句,不在歌裡,”陳不恪低輕著聲,像哄她又像謔弄,“你要聽麼。”
“什麼?”
“Estoy enamorado de ti,Senorita.”
“?”
又被某人句尾上翹的音撩撥到,卻夏猶疑地回憶著,“第一句好像不是飛機上那句的發音?”
“嗯。”
“那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
陳不恪啞聲附耳:“我愛你,卻夏。”
卻夏一懵。
幾秒後她才驀地回神,臉頰以可見速度漫染緋紅,然後木著臉的女孩嚴肅地繃了許久。
“卻總?”有人耐性,低著聲哄騙。
“……”
“卻夏?”
“…………”
還是遭不住,尤其白毛變態貼到她耳心啞著嗓音撩撥地說話。
卻夏低下頭,抱住他,緊闔上緊張得微顫的眼眸。
“我也愛你,陳不恪。”
“——”
風聲忽起。
白毛禍害卷著他的小狐狸,在狼狽的抑不下的笑聲中滾進了綠草如茵的山坡裡。
她枕著他鼓噪的心跳,聽著它和自己的合在一起。
日光潋滟,天在眼底,海在耳旁。
盛夏被他抱在懷裡。
《關於陳不恪沒有說完的尾記》
我愛你,卻夏。
春日是我對這個世界的唯一渴望。
而你是這場春日裡我全部的狂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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