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旅遊回來，發現離婚三年的前夫帶著兒子在我家過暑假。

 

父子倆小心翼翼地靠近我，費盡心機地討好我。

 

一個在我床上擺滿高奢珠寶，一個則笨拙地給我端洗腳水。

 

父母不停地勸我和他復婚，讓我回歸家庭。

 

我笑著反問：「哪怕他孕期出軌？

 

「哪怕這個孩子為了那小三差點害S我？」

 

1

 

我環球旅行三個多月，正玩得樂不思蜀時，被我媽緊急叫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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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前，我還在想到底是什麼緊急的事情，我媽要我立刻馬上滾回家。

 

直到我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剛一推開門，就忽然被一個小小的人影撞了個滿懷。

 

下一秒，我聽到一道帶著哭腔的清脆聲音在我耳邊喊道：「媽媽！

 

「媽媽，真的是你，真的不是做夢！」

 

林知瑜抬起頭，露出微紅的眼眶，對上我的視線後，忽然就哭了出來，「是真的媽媽。」

 

而我看著已經快到我肩膀那麼高的林知瑜愣了一瞬。

 

恍惚間，我透過他此時的臉，好像又看到了林知瑜三年前被我養得胖嘟嘟的樣子。

 

可時隔三年再見，我的心裡卻沒有生出半點親近的感覺，隻覺得陌生和尷尬。

 

我想推開他，卻發覺他的力氣很大，SS地抱著我的腰身，像是抓住了什麼稀世珍寶一樣不肯放松一點，好像是怕自己一松手，我就會跑掉。

 

「你先松開我。」我左右手都提著東西，實在是不想腰上再掛一個十歲的孩子。

 

林知瑜抿著唇，裝作沒有聽到我的話，就是S不松手。

 

我本來就剛在飛機上顛簸了快十七個小時，整個人又累又難受，渾身都是黏膩的感覺，隻想快點放下東西休息一下，實在是不想跟這小子在門口玩什麼抱抱的親子遊戲。

 

「我數到三。」我冷聲呵斥道，「林知瑜你……」

 

我話音還沒落下，就聽到有人顫抖著朝我的方向喊了一句：「老婆？」

 

我抬頭，對上了林琛盛滿愛意的眸子。

 

下一秒，我連帶著林知瑜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他緊緊抱住。

 

身上猛地又多了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終於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們兩個怒罵道：「你們是不是有病啊？！

 

「我說松開我，松開我！你們兩個就聽不明白中國話？」

 

「抱歉老婆，剛剛看到你，我有點太激動，是我失態了。」

 

林琛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看向我後又適當地露出一抹苦笑，「我以後不會了。」

 

「媽媽，我也是。」林知瑜小心翼翼地在旁邊加了一句，「你別生氣，我不抱了。」

 

他們兩個人一人一句，嘰嘰喳喳地吵得我心煩意亂。

 

我直接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避免他們繼續說下去。

 

面前的兩父子安靜了下來，視線不約而同地落在我身上。

 

我抬眸，靜靜地掃過三年沒見的父子倆，開口問：

 

「不是，你們兩位是不是中邪了？」

 

我看向林知瑜，皺著眉問，「三年前叫嚷著說不要我這個賤人當媽的人，是你吧？」

 

林知瑜的身子一僵，臉色也由紅轉白，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

 

我卻不管，扭頭看向林琛又問：「三年前跟我說不離婚，就找人開車撞S我拉倒的人也是你吧？」

 

「我不是……」林琛臉色發白，張口想解釋，卻被我打斷。

 

「林琛，我和你早在三年前就離婚了。

 

「所以別再叫我老婆了，太惡心人了。」

 

2

 

我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了屋，把那對神經質父子拋在身後。

 

客廳裡已經彌漫著一股飯香，我把特產往角落一放，摸了摸咕嚕嚕叫的肚子正準備上桌吃飯。

 

我媽從廚房出來，往我身後張望了一下問我：「小林和知瑜呢？

 

「不是說出去接你了嗎？」我媽端著我最愛的啤酒鴨放在了桌上。

 

我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嗅了嗅啤酒鴨飄上來的香味，感覺更餓了。

 

剛伸筷子要去夾一塊，手背就被我媽狠狠地打了一下。

 

「媽，你幹嘛啊！」我吃痛地收回手，委屈巴巴地看向她。

 

「你吃什麼啊，這是我的寶貝外孫知瑜點的菜！他人呢？

 

「說話啊，怎麼出去一趟回來變啞巴了？」

 

我媽叉著腰，手點在我的腦袋上，恨鐵不成鋼道，「人家小林可是每周都帶著孩子過來等你，結果你倒好，在外面都快玩瘋了。

 

「我要是再不叫你回來，你估計都忘記還有個家，要在國外住下了！」

 

我被她戳得往後倒了倒，沉默了一瞬問道：「所以，你說有緊急的事情，讓我立刻停止旅遊趕回來，就是因為他們兩個？」

 

她在電話裡說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勒令我必須在兩天內趕回來。

 

我還以為真的是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掛了她的電話，當晚直接坐上了飛機回來。

 

結果，我現在終於知道，我媽口中那個我必須到場的重要事情，竟然是讓我回來見我的前夫，還有那個雖然是我生的，卻沒有把我當過媽的小孩？

 

我媽眼神飄忽了一下，又為了掩蓋心虛，提高了音量道：「那又怎麼樣？你出去這麼久玩也應該玩夠了，再說了，我和你爸也想你了啊！」

 

我滿腔的怒火被她最後一句話SS壓住。

 

那股火氣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堵在嗓子眼裡，讓我渾身難受。

 

就在這時，我爸樂呵呵地帶著那對父子走進客廳。

 

而我則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不再跟我媽繼續這個話題。

 

我不想發火，可偏偏有人就是不想讓我舒舒服服地吃飯！

 

林琛和林知瑜一左一右地坐在我旁邊。

 

我還沒開始動筷子，那兩父子就同時夾了一塊啤酒鴨放在我的碗裡。

 

「媽媽，你最愛的雞翅。」林知瑜前面兩個字叫得很輕，後面的幾個字倒是提高了聲音。

 

「這塊肉比較嫩。」林琛低聲在我耳邊道。

 

兩人給我夾完肉，都提著一口氣期盼地看向我，希望我能吃了他們夾的東西。

 

而我垂著眼眸，攥緊筷子，突然覺得不餓了。

 

甚至有點，倒胃口。

 

3

 

我借口太累，什麼都沒吃就下了桌。

 

今天這些破事搞得我心力交瘁，我什麼都不想幹，隻想去洗個澡好好睡一覺。

 

希望睡一覺起來，這個噩夢就結束了。

 

我回到自己的臥室，一推開臥室門，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地的珠寶首飾。

 

有金有玉有鑽石，全球頂尖的高奢珠寶從我臥室的門口，一直擺到了我的床上。

 

一開燈，一整個房間好像都在閃耀著奪目的光芒。

 

我額頭青筋暴起，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千萬千萬不要生氣，乳腺要緊。

 

結果在我剛踢開門口的那堆珠寶時，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還是嚇得我心髒漏了一拍。

 

「這些，以前都是你很喜歡的東西。」林琛的聲音裡帶著些許遺憾。

 

「我不知道你現在還喜不喜歡這些，所以每個品牌的東西我都挑了一部分最好的。

 

「你，覺得怎麼樣呢？」林琛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我的臉色。

 

我閉了閉眼睛，再次深深吸了口氣，然後扯了個垃圾袋，蹲下來把地上的珠寶收拾了起來。

 

林琛不明所以，看了好幾眼我的表情，確定我沒有生氣，幹脆也蹲下幫我一起撿。

 

直到十分鍾後，我和林琛終於把這散落一屋子的珠寶都收拾幹淨了。

 

我直起腰來，直視林琛的眼睛，將垃圾袋遞給他。

 

「你記錯了，我不喜歡珠寶，是沈燦喜歡。」

 

林琛似乎不記得了，因為沈燦的一句喜歡，我首飾盒裡面所有的首飾，都被他眼巴巴地送到了沈燦的面前。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再戴過什麼首飾了。

 

「帶回去給她吧。」我看著臉色越來越白的林琛，十分平靜。

 

「不是，這些就是給你的。」林琛神情復雜，伸手要來拉我。

 

我沒躲，他倒是猛地被身後的人撞開。

 

「媽……這是外婆泡的艾草泡腳水，能驅散疲勞，你快試試。」

 

林知瑜像是看不懂我和林琛尷尬的氣氛，硬插進來。

 

他抱著冒熱氣的腳盆，熱得滿臉是汗，看向我時臉上卻掛著大大的討好的笑。

 

「媽，你快坐下，我給你按按腳。」林知瑜滿臉期望，「我跟外婆學了按腳的手法，肯定很舒服的。」

 

我卻後退兩步，皺著眉看他，視線從他的臉上慢慢轉到林琛的身上。

 

然後，我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問對面道：

 

「你的男人要送你珠寶，你的孩子說要給你洗腳。

 

「不過他們現在都在我家，你有空過來把人領走嗎？」

 

「宋師寧！」

 

「媽！」

 

兩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抬眸對上他們氣憤的表情，終於露出今晚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

 

「對，西城路 26 號，你現在過來吧。」

 

4

 

我掛了電話，回頭就看到兩父子一副痛苦的模樣。

 

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演什麼新戲，我指了指門口示意道：「麻煩你們二位往外面走走，我看見你們兩個腦袋就疼。」

 

還犯惡心，渾身不舒服，心裡堵著一股氣，什麼都不想幹隻想罵人。

 

當然最後這句話我沒有說出口，但是我相信我臉上的表情已經完美詮釋了我內心的想法。

 

我把兩人推到門外，正要關門，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卻猛地卡在了門縫裡。

 

我挑挑眉，在開門和關門之中選擇了用力關門。

 

下一瞬，林琛吃痛的叫聲連帶著林知瑜的哭喊聲一起奏響。

 

「媽媽求你別關門，爸爸的手出血了！」

 

林知瑜越哭越大聲，這聲音終究還是把我爸媽給引了過來。

 

「哎喲，這是在幹嘛啊！」我媽急匆匆地過來把我的門拉開。

 

她低頭看到林琛血肉模糊的手背，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發瘋了！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說，你看看把人家小林的手夾成什麼樣子了！」

 

「怎麼了？」我雙手抱在胸前，認真打量了一下林琛的手，漫不經心地評論道，「這種程度也好意思叫？

 

「連我當初受的最輕的痛苦都沒有達到啊。」

 

我意味深長地看著林琛，盯著他愈發慘白的臉，不知怎麼的又回憶起了當初。

 

和所有爛俗的故事劇情走向一樣。

 

我和林琛是高中同學，在大學相知相戀，然後幸福地走向婚姻殿堂。

 

林琛趕上了時代的東風，事業越做越大。

 

彼時也有不少朋友語重心長地在我耳邊說：「男人有錢就變壞，你可得看好你家那位啊。」

 

那個時候的我年輕氣盛，對林琛那是百分之百的信任。

 

猶記得當初，我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回道：「放一萬個心吧，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軌，隻有我家林琛不會出軌的。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們更清楚。」

 

當時我懷著林知瑜，滿臉幸福地跟朋友們描述著林琛對我的好。

 

我孕吐到什麼東西都吃不下的時候，林琛會每天風雨無阻地從公司趕回來，隻為給我做我能下咽的菜。

 

在我孕期腳抽搐，疼得說不出話來時，也是林琛大半夜地起來，滿臉心疼地幫我按腳。

 

有一次林琛給我塗妊娠油的時候，看見我肚子上一道道黑黢黢的痕跡後沉默良久。

 

然後他伸手，SS地抱住我，哽咽地對我道：「師寧你太辛苦了，我們隻要這一個孩子吧，以後再也不要了。」

 

我當他是心疼我，滿臉幸福地回抱住他，甜蜜地應了聲好。

 

其實，那時候的我不知道，他在這個時候就已經出軌了。

 

林琛看上了公司新招來的前臺沈燦。

 

十八九歲的姑娘，高挑漂亮，整個人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林琛一下子就陷了進去，在我的孕期他一邊和沈燦打得火熱，一邊又裝成好丈夫的樣子回家照顧我。

 

他給沈燦在我們隔壁買了一棟別墅，嬌養在家裡。

 

林琛陪著孕晚期的我在小區散步時，沈燦還曾穿著緊身的運動服，香汗淋漓地從我們身邊跑過。

 

林琛本來目不斜視地和她擦肩而過，卻在幾分鍾後一臉焦急地接了個電話，借口有事要去公司一趟。

 

那個時候的我蠢笨如豬，真以為他有要緊的事情要去處理，還催促他不用管我快點去公司。

 

事實證明，太關心男人的女人，一般沒有什麼好下場。

 

5

 

林琛和沈燦的婚外情從我的孕期開始，持續了很久。

 

我一直沒有發現，他們兩人可能熱愛扮演遊戲。

 

一個在我面前演好丈夫，貼心好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