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4

在很平常的一天，元元，突然和我說，她也討厭姑姑，因為姑姑討厭她，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她拉著元元，陰狠扭曲地說：「為什麼生病的不是你？」

 

我後怕極了，原來，小姑子一直嫉妒我孩子的健康，甚至連江承都是，看著自己的妹妹重病，又患上別的病，又眼見著外甥要離世，而我的女兒，健康聰明，能吃能喝，還有精力學各種興趣班，旅遊爬山。

 

這種健康和活力是他們身體缺乏的，是他們從心底妒忌的，在他們這種人心中，就該所有人和他們一起品嘗痛苦，見不得人比他們好。所以要拿我女兒的腎。

 

小姑子有血液病，就算我女兒捐出了自己的腎，到時候，小姑子病了有需要了，還會讓我的女兒捐骨髓，我和女兒在江承看來，就是他們家人的血包，隨時可用。

 

15

 

我好心免掉了江承應該給元元的撫養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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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元元：「你討厭表哥嗎？」

 

「我很討厭表哥，但是我也不希望他S掉。」

 

「那我們就不要爸爸的錢了，媽媽自己也可以讓元元的生活標準不下降。」

 

可是，江承怎麼也不肯給邵家澤付醫療費了。公司已經將他開除，沒了收入來源，口口聲聲的「血濃於水」，在這種時候再好的戲也唱不下去。

 

小姑子去找江承鬧，江承不再拿錢，小姑子在大庭廣眾之下，控訴他，都是這個哥哥要救孩子，拍著胸口要給孩子換腎，結果孩子罪都遭了，這個舅舅不管了，

 

江承覺得丟人，要離開，小姑子拖著他的腿，開始撕破臉皮，說這個家對不起她，憑什麼自己要得病，而這個哥哥還好好的？

 

憑什麼自己的孩子要重病，而哥哥家的孩子就活得好好的？

 

該S的不是她的兒子，就應該讓我女兒去S，一個丫頭片子就應該為了她的兒子乖乖地把腎獻出來。江承作為哥哥，舍不得錢，連親妹妹的孩子都要眼睜睜地看著去S，喪盡天良。

 

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江承掙脫跑路，再沒出現在醫院。

 

邵家澤還是去世了。小姑子找上我：

 

「你怎麼這麼狠心？就差一點，我兒子就能換上腎了，我好恨你。你還拿走了我哥的錢，為了錢，你就要當這個S人兇手嗎？」

 

「你的腦子是晚上就飯吃掉了嗎？怪得著我嗎？當初離婚，我首先就要求分割現金存款，不要耽誤江承出錢給孩子治病。至於腎，你是有個 24K 純金的兒子嗎？這麼金貴，我們要上趕著給個腎？」小姑子氣得說不出話，還要補上一句，咒我們不得好S。

 

「S不S的，總要是走在你後頭的，你活得像個人吧。」

 

16

 

江承沒了工作，求著父母賣了房子，湊了一筆資金，要加盟開火鍋店。

 

店開起來，生意熱火，顧客絡繹不絕。

 

江承找我：「張瑜，現在，邵家澤也走了，你滿意了吧？元元還小，不能沒有爸爸，我可以原諒你的自私，女人優柔寡斷，拎不清，我也能理解。現在跟我復婚，以後你少管我家這邊的事兒，好好當孩子的媽媽，咱們還可以一起過日子。」

 

「江承，我怎麼以前沒看出來你腦子有病，病得還不輕？找機會去醫院看看吧，別耽誤了。」

 

「你不要不識好歹，我這是給你個臺階下。

 

「就你這樣的自私，還帶著個女兒，上哪找人能要你？就我能看在以前的情分上，還肯給你個機會，何況我現在開了店，睜眼就有錢進賬，馬上就要飛黃騰達了。到時候，你再想攀關系，就沒得講了。」

 

「做你的發財夢去吧，好的前任就該像S了一樣。以後，沒事不要找我，有事更找不到我身上。」

 

「好，好，你就犟吧，有你哭的那天。」

 

17

 

我和朋友逛街，遇見了小姑子，晦氣得很，正要掉頭走，她上趕著追過來陰陽怪氣：

 

「這不是我那黑心腸的前嫂子嗎？怎麼氣色這麼差，遭報應了？怕是看著我哥現在賺大錢，悔得腸子都青了吧。」

 

化妝的時候遇不見一個人，沒化妝的時候總能遇見些老「熟人」，誰像她啊，剛S了兒子，就濃妝豔抹地出來吃喝逛街。

 

我朋友看不慣她這嘴臉，就要上前撕爛她的嘴，我拽住朋友：

 

「我是不像你，臉上化得活像猴子腚印上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撞紅對聯上了。怎麼不是你當街罵你哥喪盡天良的時候了？用什麼養的皮膚啊，這麼厚。」

 

小姑子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們兄妹倆哪有隔夜仇，還不是你在中間挑撥？現在我就在我哥店裡管事兒呢。還得是自家人，同甘共苦的，不像外姓人，遇上點事兒就要跑。」

 

「是呢，所以你老公這不是也和你離了嗎？也不知道你一個離婚的女人，好不好找下一個呢？」

 

「幹你屁事。」

 

「說得好，你這句話幫我捎給你哥和你媽。」

 

18

 

江承開店沒有半年，突然倒閉，加盟商卷錢跑了。

 

一開始，生意紅火，他家的親戚都來投錢，想著分杯羹。江承被人奉承得找不著北，來者不拒。眼下出了問題，他們都找上門來要債。

 

江承還想找我借錢，我早早就帶著父母和孩子出國旅遊，躲了過去。

 

後來，江承被抓了進去。聽說是有個親戚本來就是個混混，糾集了幾個小弟，就打上門去，要佔下江承爸媽的房子，直到江承把錢還了。

 

江承哪能忍下這種連累父母的氣，就和他們動起手來，對方人多勢眾，幾下就把江承打趴下，踢了他幾腳，就讓他去做飯，結果江承下毒，把幾人毒S。

 

他看著幾人都沒氣了，怒氣轉化成恐懼，就駕車要逃掉，還沒出市，就被警察在高速設卡抓住。

 

審判之後，預料之中的S刑。我長舒了一口氣，籠罩在我頭頂的前世陰影，在判決下來的那一刻，雲銷雨霽。

 

我去監獄見了江承最後一面。

 

19

 

「沒想到如今我們見面都要隔著層玻璃了。江承，你過得還好嗎？」

 

「張瑜，你來見我，就是為了看我笑話是嗎？夫妻多年，你也不必心黑至此吧？」

 

我搖了搖手指，NO NO NO。

 

「太有必要了，看到你過得不好，我才能稍有安慰。」

 

江承，氣得大拍桌子，獄警出聲制止：「江承，老實點。」

 

江承下意識地坐好，又覺得這副樣子在我面前丟盡顏面，怨毒地瞪著我。

 

就這樣，再苦一點吧。我再活一世，不就為了此刻嗎？

 

「先別氣，留一留，更值得氣的還在後面。」

 

想到這兒，不由得捂嘴笑出了聲

 

「江承，邀你加盟的就是那個劉總吧？你和我提過他，剛懷元元的時候，你就想跟著他賺大錢。」

 

「是又怎麼樣？如今到這地步，我認栽了。」

 

「離婚後，我特意去他常去的那家按摩店偶遇過他，透露了我們離婚的消息。當初你想要投資，我也是支持的。出於謹慎考慮，讓你組了個飯局，見上了一面。幾番交談，我看出此人不是正經生意人，讓你絕了心思，少和他來往。

 

「可是你覺得我看不起你的朋友，擋了自己的財路。為此咱們大吵一架，當時你就開始炒股，自己的錢被套牢，我又緊抓著財政大權，你才無奈罷休。

 

「不過你啊，剛離婚，就直直地鑽進人家設好的套裡，真是不負我的期望。」

 

心裡還是對做的噩夢有些猶疑。

 

「「「」獄警瞪了他一眼，江承隻能咬碎了牙，面目猙獰。

 

「怎麼是我害的你？離婚又不是個秘密。開店後，你是多麼囂張，讓我趕緊復婚捧你臭腳，你是忘了自己那副耀武揚威的嘴臉了嗎？

 

「我不理睬你，你還要發消息，隔三岔五地告訴我，自己進賬了多少多少, 讓我趕緊滾回去。

 

「江承, 我沒有拉黑你，就是為了提醒你，應該要在親戚面前揚眉吐氣, 這份富貴人人皆知才能配得上你的人中龍鳳的本色啊。尤其是, 你常提起的，明明隻是初中學歷，卻一直看不起你這個本科學歷的遠房表哥啊，對, 就是被你毒S的那個。」

 

江承再也控制不住, 瘋狂地砸前面的玻璃, 獄警都要壓不住他, 又來了好多人把他拖走了。

 

會見被迫結束。我從逼仄的房間走出來，伸了伸懶腰, 外面的陽光真好。

 

也不知道, 江承還能看幾次太陽。

 

20

 

早上，送元元上學。我看著小小的身影背著書包, 提著水杯, 一蹦一跳地跑向校門, 在進門的前一刻，停下, 轉身朝著我揮了揮手, 我笑著朝她也揮了揮手。

 

她像條靈巧的魚, 扎入到學生群裡, 三五結伴, 嬉鬧聲陣陣。

 

我外出辦事, 經過一個商場的時候, 遠遠看見一個女人, 衣衫不整，頭發亂糟糟的, 精神應該出了問題。

 

看起來正在和人爭執什麼，像是在搶小朋友的烤腸, 被孩子的奶奶一把推倒在地，領著孩子就快步離開了。

 

後來聽商場的員工說，這是一個瘋女人，S了孩子, 靠哥哥養著，但是前不久哥哥成了S人犯，好像被抓了。

 

我問：「那這個女人再沒有親人了嗎？就任由她在外面瘋著？」

 

「有父母的, 不管她, 我們經理還去找過, 被撵了出來，說誰愛管就管吧, 自己老了, 管不起了。」

 

「這家人也是一團亂麻，可憐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經理說, 打聽過鄰居，說這家人心腸不好，遭了報應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