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三十年沒工作的人,怎麼可能吃得了工作的苦。
劉立拓回來後,見到我還在包子店,更氣了:「趕緊把包子店的工作辭掉,現在早飯午飯也不做了,晚上吃的什麼玩意。」
我充耳不聞,脫下外套放進洗衣機。
下午剛去考了科目二,一遍過,就是出了一身的汗。
劉立拓見我不理他,氣急敗壞地拿起酒瓶扔過來,玻璃碎一地。
「跟你說話呢,你聾了!」
我停下來轉過頭看著他,他別過身子瞪著我。
我沉聲道:「你隻是腿腳不好,不是站不起來,你可以自己做飯。」
說來好笑,劉立拓說自己腿腳不好,沒辦法幹家務活,卻報了廣場上的社交舞蹈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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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我在廚房洗碗,透過窗臺就能看到我這個腿腳不好的丈夫摟著女伴翩翩起舞。
我直接走進次臥把門反鎖。
我以前覺得這些都沒什麼,但我最近不這麼想了。
他可以的,我也可以。
「二十歲」說得沒錯:手裡有糧,心裡不慌。
我問「二十歲」最近在做什麼。
她說:【六十歲,你這個模樣可把我嚇慘了,我現在在奶茶店搖奶茶打工賺錢呢。】
【我搖奶茶還被隔壁學院草劉立拓要聯系方式了,你說他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啊!但是算了,他要我不要上班跟他出去玩,怎麼可能!誰都不能阻止我賺錢!】
【你出現之後,我危機感很重啊,你要負大部分責任啊。】
【我最近開始拍短視頻了,還有好多人給我投硬幣點贊呢,說要助力我圓夢。哈哈哈,等我成為大網紅再跟你說。】
【我準備拿著打工的錢去旅遊,我們來比比,誰先去泰山、長城,誰先去天安門看升旗唄。】
我回復她:【好,我們來比比看。】
「二十歲」已經跟我不一樣了。
她或許會再次遇到劉立拓,但也不會再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了。
我每天按部就班,早上三點起床去包子店,中午回來午睡,下午去練車,晚上簡單吃飯洗漱睡覺。
跟二十歲請教如何拍視頻,把自己平時早起做包子賣包子的視頻上傳到網絡。
【沒想到四十年過去了,這些軟件公司居然還沒倒閉,真是常青樹啊。】
我垂眸,「二十歲」太年輕沒有發現。
但是不久前我就已經發現了,她二十歲我六十歲,但是對於我來說,我們是在同一年。
我們不是時間先後關系。
是……平行世界。
可這些……我不知道怎麼跟「二十歲」開口。
凌晨直播上班,人數很少。
在「二十歲」的建議下,我把直播間的標題改成了「六十歲打工一天下班去考駕照」,沒想到一下子就火了。
【六十歲的老頭不足為怪,但是六十歲的阿姨還這麼有精氣神,關注了!】
【和我媽媽一個年紀,每次跟她說多出來走走,她總說自己年紀大了,我要把阿姨分享給她看看,六十歲還能學開車呢!】
關注我的人越來越多,不久就有小一萬的粉絲了!
得到這麼多人的認可我顯然是沒有想到的。
「二十歲」跟我說:【這算什麼,你不是說想去旅遊嗎,到時候把出去旅遊的過程拍成視頻,也一定有人看的。】
我還惴惴不安,覺得這份喜愛來得太快,沒有根基,如空中樓閣,遲早會破碎一地。
她驚訝:【怎麼會!大家又不是傻子,真金不怕火煉,大家透過了事情看到了你的品質,不要方啦!德不配位才會下來,你做的事情,難道是假的,演的?】
當然不是。
隻是我六十歲了,沒有想到有一天會得到來自其他人的肯定和贊美。
有時候早上賣包子,也會被人認出來。
有時候晚上練完車回來,經過廣場邊,還會被粉絲圍住要合照。
劉立拓則是不顧正在播放的音樂,憤怒地把我拉出來。
他的脾氣越來越暴躁。
拿第一個月工資的時候,他嘴角冒泡了。
結算第二個月工資的時候,他急得舞蹈也不跳了。
當我跟老板確認第三個月出勤情況結算工資時。
我接到女兒的電話,外孫女樂樂出事兒了。
7
趕到醫院的時候,樂樂正準備送進手術室,整張臉是血,根本看不清五官。
她眉頭緊擰躺在擔架床上,不見往日的活蹦亂跳。
下一秒,手術室的大門就被緊緊關上。
撞人的自行車車主,則一直彎腰道歉,承諾孩子的一切費用都他來承擔。
女婿一臉沉重地跟我們說,昨天他剛從老家把孩子接回來,樂樂吵著要去看外公外婆,結果一個沒留神,孩子自己跑出來了,過綠燈的時候,被自行車撞到了。
我怔怔地看著手術室門,心如刀割。
怎麼好好地,人就受傷了呢。
女兒突然大吼:「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嫉妒心作祟,樂樂怎麼會回她爺奶家這麼久,怎麼會因為想你偷偷跑出來!」
四周的目光宛如千萬把利劍朝我的胸口射來。
比起孩子受傷給我的痛苦,女兒的指責卻宛如在我滿是傷疤的心髒上澆下了一盆冷水。
肩膀被女兒緊緊扣住,指甲陷進了肉裡發疼。
不是這樣的。
孩子受傷我也難受,罪魁禍首不是騎自行車的嗎?
怎麼就變成了我的錯了呢?
我想不明白,腦子發疼。
她猛地搖晃我,聲嘶力竭地哭喊:「你沒有心,如果不是你為了什麼破生意,我哥怎麼會S?我奶奶說得沒錯,你心裡隻有你自己,永遠裝不下我們。你對我們劉家來說,就是一個外人,養不熟的白眼狼。」
女婿:「冷靜點,怎麼跟媽說話的!」
我別過頭,忍著鼻酸不讓眼淚掉下來。
大兒子在他奶奶家被大貨車撞到沒了的時候,劉立拓也是這樣責怪我的。是我為了工作,把孩子丟給了老人帶,孩子出事去世了,就是我的錯。
她奶奶一開始還哭個不停,後面見到有兒子撐腰了,站起來破口大罵,說我沒責任心,隻會轉移責任。
明明肇事者已經在現場,不停地彎腰道歉,可是她還是當沒看到,一味將責任全推在我身上。
眼前聲嘶力竭的女兒,此刻成了我的丈夫,又成為她的奶奶,守衛著他們劉家,而我這個生她的養她的,卻成了她口中的「外人」。
劉立拓姍姍來遲,剛好醫生做完手術出來,他連忙上前追問:「孩子,孩子怎麼樣了!」
醫生說,孩子跌倒擦傷,萬幸內髒沒事,但是有點腦震蕩,需要住院觀察。
劉立拓見到我就開始嘲諷:「就為了你那個什麼破夢想,連孫子都不看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就開心了?」
我反駁:「所以呢?你覺得我有錯,你就沒有錯嗎?你帶過一天孩子嗎?喂她吃過飯嗎?她發燒驚厥難受的時候,你不還在公園跳舞?劉立拓,你有什麼資格,站在什麼立場反駁我?」
劉立拓勾起嘴角嘲諷:「至少我沒讓孫女受傷過。」
他得意洋洋細數我的過錯,可是話到一半,戛然而止。
「就是你這個老頭,害得小女孩著急過馬路沒看紅綠燈,我才剎不住車的。」
8
跟著女婿去交醫藥費的自行車車主回來,一把抓住劉立拓的手,憤怒地將他拽起來。
我倏地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自行車車主憤怒地解釋當時的情況。
當時人行道紅燈已經亮起了,他這邊綠燈通行。他騎過去的時候紅燈已經數一會兒了,人行道上的人都很規矩,沒有想過闖紅燈。劉立拓在對面人行道不停地招手,大聲跟小孩說「趕緊過來,車不敢撞你的」這樣的話。
小孩慌了神,突然跑進斑馬線,他也因此剎不住。等到撞了人起身,發現起哄的劉立拓已經不見了。
樂樂當時看起來滿頭是血,根本不敢耽誤時間,他也立馬跟過來。結果忙前忙後到現在,正準備去派出所報警呢,劉立拓就出現了。
「撞到小孩,算我倒霉,但是這老頭心懷不軌,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我看向站在一旁的女兒,她愣怔站在原地,呆呆地看著一切。注意到我的目光時,卻別過了頭不敢跟我對視。
所有事情掰扯清楚後,最終不用賠償醫藥費,對方撤銷報警。
我盯著劉立拓的眼睛:「為什麼?」
他瑟縮了下肩膀,不敢看我,也不敢看女兒女婿,言語含糊:「我當時想著讓孫女早點過來,忘記紅綠燈了。」
「剛才車主都說了,當時人行道的紅燈已經不是開始階段了,是你一直在對面大喊,樂樂才急了!」
他被說中,惱怒:「現在事情都發生了,你就是事多,總是要抓著別人犯下的錯。」
「劉立拓,你別顧左右言他,你到底抱著什麼心態才能做出讓孩子闖紅燈的行為」
他沉默了一會兒,不耐煩地說:「對!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我就是看著自行車來了,想著擦傷而已,也不會很重,才催促了樂樂。」
我愣住了,陌生地看著自己這個枕邊人。
嘴巴幹幹地追問:「為……為什麼?」
他眉頭緊皺冷笑道:「這麼多年了,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你一有時間就想要跑出去兼職打工,我劉立拓是養不起你,你要出門給我丟人現眼?」
他越說越上頭:「你不聽話,外孫女就是個教訓!」
心裡的怒火此刻積攢到極點。
為了給我一個教訓,就罔顧安全,讓小孫女涉險。
我抡起胳膊,揚起手,直直往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女兒在一旁驚呼:「媽……」
我轉過頭冷冷地看著她:「怎麼,你也想來一巴掌!」
她呆呆搖著頭後退。
劉立拓反應過來,捂著臉破口大罵:「反了反了,你敢打我?」
我呵斥他:
「劉立拓,我忍夠了!
「這三十年來,你做了多少對不起我的事,又打了我多少次!」
每次我找到工作,他就會到我的打工地點鬧。
回家就冷暴力甚至毆打我。
我想報警,他用女兒來威脅我。
「我要是進去了,女兒就有了個坐牢的父親,這樣你就滿意了?」
旁邊的女兒還一臉急切,眼前的男人卻有恃無恐。
我閉上眼睛苦笑。
「劉立拓,離婚吧!」
9
他呆了,反復念叨著:「你說什麼?」
女兒也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我深吸一口氣,確定自己腦子比過去六十年還清楚。
再次重復道:「離婚吧。」
我轉身離開。
劉立拓在後面和女兒吐槽:「都活到這歲數了,還說什麼離婚。
「要我說,就是心野了。」
如果是三個月前的我,絕對是沒有這個勇氣的。
但是……
我看了手機裡銀行卡到賬的工資提醒。
心裡突然沒有了擔憂。
我……
好像知道二十歲的意思了。
「手裡有糧,遇事不慌。」
「二十歲」還特地過來安慰我。
【首先,你已經明確跟你女兒說了,你這段時間不能帶孩子。其次,誰能想到你丈夫為了阻止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真的惡心S了。他不僅老還壞,你提出離婚是對的!最後,你沒有錯!你沒有錯!】
其他人都清楚的道理,他們卻一而再再而三地覺得是我的過錯。
回家收拾行李的時候,櫃子裡掉落劉立拓幾個月前的體檢報告。
我目光愣怔地落在已經空了的藥瓶上。
快收拾好的時候,身後傳來開門的聲音。
除了女婿在醫院陪床,女兒和劉立拓都已經回來了。
劉立拓挺著脖子直勾勾地盯著我:「你這是要做什麼?真要鬧到離婚的地步?
「趙臻,我們都不小了,風風雨雨四十年也走過來了,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我越過他的肩膀,看向了站在後面的女兒:「他害了你的孩子,你就這麼算了?」
女兒緊咬嘴唇,低下頭,隻聽見細微的聲音:「可他終究是我爸啊。」
我冷笑:「呵。」
她臉上血色盡失。
劉立拓臉上掛不住,衝上前抬手給了我一巴掌,即使我反應快,但是額頭還是受到了衝擊。
「賣了幾個月包子,真覺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吧?
「兒子沒了,我怪過你嗎?
「上次打你打兇了,這次不是讓你去包子店打工補償你了嗎!是你貪心,玩玩就算了,還想一直幹下去!我才生氣的!」
我冷笑:「這麼多年了,我每次出去找工作都能被你弄掉,你居然還說這是補償!
「你媽害得大寶沒了,你有什麼資格怪我!」
我撕扯著喉嚨吼:「我唯一後悔的,就是遇到你這個人渣。」他怒了。
上前想要扇我巴掌,被我低下身躲開。
可他立馬追上來,抬起腳就往我身上踹。
女兒上前阻攔,卻也被狠狠甩開。
慌亂中,我掏出手機,連按五下電源鍵。
他看到後,冷笑一聲,拍開手機,SS拽著我的頭發就想往樓下拖。
被拉出門之前,我看了還待在原地的女兒一眼,又看了已經撥通報警電話的手機,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頭皮被扯得生疼,被拖下樓時,身上的骨頭被樓梯碾得生疼。
我扒著他的手,試圖擺脫。
他手腕一轉,頭發被纏得更嚴實了。
一下又一下往牆上砸。
他瞪大著猩紅的眼睛質問我:「知道錯了沒!
「包子店還敢去嗎!
「還想出去嗎!」
悽慘的叫喊聲回蕩在樓道裡。
"侯爺對夫人情深似海,是京都有名的痴情種。 夫人為考驗侯爺對她的愛有多深,不時會送些貌美如花的丫鬟到他床上。"
年少結發,我陪謝詔走過刺殺,平過叛亂。他卻在我毒發時將唯一的
"我綁定了心想事成系統。但代價是,我恨的人都會得到雙倍。 我說:呵,那簡單,我每天睡六個時辰,體重維持在九十五斤即可。 系統:……活閻王。 這種明顯有害人意圖的願望是無法通過審核的。 我:那不明顯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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