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婚禮現場，未婚夫當眾悔婚，轉頭跪地求娶我妹妹。

 

他們搶走婚戒，甚至當眾要扒下我的婚紗。

 

未婚夫的哥哥顧澤川及時護住了我最後的顏面。

 

後來，他又親自設計婚紗，為我舉辦隆重的世紀婚禮。

 

婚禮霸榜熱搜，在網友們的羨慕中，

 

顧澤川發誓說要補償我之前的苦。

 

結婚三年，我終於通過試管懷了孕。

 

但孩子一出生便夭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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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再難生育。

 

顧澤川淚如雨下，發誓會用命對我好一輩子。

 

可我卻意外在書房門外聽到他和私人醫生對話。

 

“顧總，您已經如願借夫人的肚子生下了您和沈南星的孩子，為何還要給夫人絕育，她做夢都想有個孩子。”

 

顧澤川嘆口氣。

 

“南星不能生育，這孩子是唯一的繼承人，我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他。”

 

“以前我可以為了南星的婚姻穩固娶樂熙。也能為南星的孩子，掃清一切阻礙。至於樂熙，我會用一輩子補償她。”

 

1

 

“可萬一您做的一切被夫人發現，她本就產後抑鬱，恐怕會想不開……”

 

顧澤川厲聲呵斥道。

 

“閉嘴！你懂什麼，我隻要南星幸福，其他都不重要！”

 

“注意自己的身份，你隻是個醫生。”

 

他的話語化作萬發利箭，瞬間將我扎穿。

 

痛得我幾乎站不住腳。

 

原來這三年的深情都是假象，所有的愛意不過是麻痺我的毒藥。

 

是算計披了救贖的皮。

 

他一邊說愛我，一邊將他和別人的孩子放進我的身體裡。

 

孩子生下後，卻又騙我已經夭折。

 

他甚至以我見到孩子會傷心為由，連孩子的最後一面也不讓我見到。

 

而這一切都是為了順利將孩子抱給假孕的沈南星。

 

他為了永絕後患，又不惜害我再不能生育。

 

我心如刀絞，逃回臥室後終於崩潰大哭。

 

沒多久，顧澤川端著水進來，手上拿著抗抑鬱藥。

 

“怎麼醒了？”

 

他也曾是我難過時唯一的良藥，可如今卻如砒霜。

 

見到我的模樣，顧澤川眼中閃過慌亂，連忙將我擁入懷中。

 

聲音裡滿是心疼，“樂熙，是不是又難過了。孩子沒了不是你的錯，別責怪自己。”

 

顧澤川輕柔地撫摸我的頭。

 

“別怕，老公一直都在，就算不能生育，你也永遠是我的妻子，我們的愛不需要靠孩子延續。”

 

他像捧起珍寶般捧起我的臉，珍重地擦拭我眼角的每一滴淚。

 

餘光中我瞥見他眼下的烏黑，這是他徹夜照顧我留下的。

 

如果是以前，我會感動地撲進他懷裡。

 

可現在我隻有無盡的冷。

 

“孩子的骨灰呢？”

 

顧澤川眉頭一皺。

 

“我已經將孩子的後事安置好了，放心。”

 

我盯著他熟悉又陌生的臉，哽咽道。

 

“我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連送送他都不能嗎？”

 

顧澤川擁住我，“你身子差，白事會衝撞你，我不想讓你受到任何一點傷害，等你身體好了，我就帶你去墓園看他。”

 

可孩子並沒有S。

 

而是被他送給了我妹妹沈南星。

 

我看著他撒謊的樣子，心一點點冰封。

 

這時，顧澤川的手機響了。

 

掛斷電話後，他溫柔地看著我，“明天是厲淮嶼孩子的周歲宴，他遠在國外出差，作為大哥，我需要回去幫他鎮住場子。”

 

“樂熙，你在家安心養身子，有事叫我。”

 

我擠出苦笑，結婚三年，他總有各種理由去找沈南星。

 

以前我隻以為他是想幫在外開拓市場的厲淮嶼。

 

現在才明白，厲淮嶼隻是個幌子，他真正放在心裡的是沈南星。

 

還未等我開口，顧澤川便出了門。

 

一小時後，我看到了沈南星的朋友圈。

 

照片中顧澤川邊抱孩子邊攬著沈南星，我生產後從未來探望一次的養父母也站在一旁，還有逗弄孫子的婆婆。

 

配文，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齊齊。

 

視線被淚水模糊，他們才是一家人。

 

而我，在他們眼裡隻是幸福的障礙，是生育的工具，是女兒丟失後的替代品。

 

唯獨不是愛人，不是家人。

 

我心如S灰。

 

既如此，我離開便是……

 

我翻出了秦明舟的號碼。

 

“帶我離開吧，我願意跟你去澳洲。”

 

2

 

秦明舟是在一年前找到的我，親緣鑑定確定他是我的哥哥無疑。

 

但他當時被對家針對，不願給我帶來危險，於是秘密和我相認。

 

如今地位穩固，他再次希望我去澳洲。

 

可我之前因為顧澤川和孩子一直在拒絕。

 

消息發出後，秦明舟幾乎立刻打來電話。

 

“你出事了？”

 

我看著那張和我八分像的臉，心中升起一絲溫暖，搖搖頭。

 

“你不願說，我便不問。我最快後天趕到，等我。”

 

他眸中閃爍著無法掩飾的喜悅和急迫。

 

我拜託他查個東西後才掛斷電話。

 

已近深夜，顧澤川發來消息。

 

“乖寶，今晚我先不回去，照顧好自己。明天滿月宴你在家好好休息，這邊人多雜亂，對你養病不好，而且你見到南星的孩子，難免會傷心。”

 

我冷笑一聲，打著為我好的幌子，真正目的是讓我回避。

 

虛偽至極。

 

這時，沈南星的聊天框閃了閃，發來一條視頻。

 

我下意識點開。

 

顧澤川正目光柔情似水地逗著懷中的嬰兒，不斷呢喃，“叫爸爸。”

 

懷中嬰兒手臂上的紅痣和我在產房時餘光瞥見的一模一樣。

 

我剛想仔細看，視頻卻突然被撤回。

 

沈南星：哎呀，發錯人了，姐姐不會介意吧。

 

沈南星：明天小寶滿月，姐姐一定要來哦。雖然姐姐的孩子夭折，但小寶是健康平安的，姐姐可以把所有的愛寄託給侄兒嘛。

 

我沒有回復她。

 

心一陣陣尖銳的刺痛，痛得我無法呼吸。

 

雖然孩子是她和顧澤川的，但畢竟在我肚子裡住了十個月。

 

即使決定離開，我也想再見見他。

 

次日一早。

 

我去了顧家老宅。

 

所有人見到我，均是一怔。

 

婆婆臉上閃過厭惡，譏諷道：“不下蛋的母雞真是沒有一點眼力見，今天是我顧家長孫滿月，你來幹什麼，要是把病氣和霉運帶給我孫子，我饒不了你。”

 

她一向不喜歡我也看不起我隻是不受寵的養女。

 

覺得是我抓著顧家兩兄弟不放，為了嫁進豪門什麼都做的出來。

 

養父母臉色陰沉，“不好好在家養病，跑來幹什麼，真是不懂事。”

 

自從沈南星被找回後，我這個養女便成了最礙眼的人。

 

當初能縱容沈南星搶走我的未婚夫，我不信這次借腹生子他們毫不知情。

 

沒有他們的幫忙，怎麼可能瞞過厲淮嶼。

 

這時顧澤川從沈南星的房間走了出來。

 

見是我，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似乎是怕我鬧事，他又換上關切的神情將我護在懷裡。

 

語氣近乎寵溺卻又充滿試探，“乖，怎麼來這了。”

 

我幾乎哀求道：“我想看看孩子。”

 

婆婆立馬尖叫反對，“你已經害S我們家一個孩子，還要害S我的長孫嗎！”

 

顧澤川瞪了婆婆一眼。

 

隨後彎腰將我抱起，進了他結婚前的房間。

 

在以前，他總找各種借口阻攔我進去。

 

現在為了不讓我見孩子，竟也不在意了。

 

“乖，聽話，老人比較在意這些，別讓我為難好嗎。”

 

他在我眉心輕輕烙下一吻，不舍道：“好好休息，外面還需要我。”

 

說完便關門出去。

 

門外，他立即吩咐管家。

 

“看好她，不能讓她見到孩子，要是她發現任何異常，我饒不了你。”

 

可他拼命掩蓋的真相我已經知道了。

 

我疲憊地扶住書架，難過幾乎將我掩埋。

 

手邊卻無意間壓到一個擺件，倚著的牆面竟是一扇隱形門。

 

一踏入，我愣在原地。

 

牆面上密密麻麻全是沈南星的畫像。

 

落款時間最遠是十八歲她被找回那天，最近是昨天。

 

整間密室藏著的都是顧澤川洶湧壓抑的愛。

 

隻是對象是沈南星罷了。

 

我輕輕翻動。

 

看到顧澤川作為伴郎站在穿著婚紗的沈南星身邊的照片。

 

他特地裁掉了厲淮嶼，騙自己他才是新郎。

 

我這才明白，結婚時，他給了我全部，卻唯獨不願和我拍婚紗照的原因。

 

隻因他從未把我當成新娘。

 

最後一張是一家三口，背後寫著大大的“家”。

 

我以為是救贖的三年，從未有過一絲真情。

 

3

 

牆壁後傳來陣陣響動。

 

那是沈南星和厲淮嶼的房間。

 

可現在卻傳來曖昧動情的聲音。

 

沈南星婉轉地笑著。

 

“昨晚沒喂飽你嗎，怎麼還這麼急，你老婆可在隔壁呢。當初你把牆砸薄一半，就不怕她聽到。”

 

顧澤川聲音沙啞，“隔著密室她不會發現，再說這樣不更刺激？”

 

“南星，別再說她是我老婆，你知道的，我想娶的隻有你，我心中的妻子是你。”

 

“當初把你讓給厲淮嶼，你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如果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放跑你。”

 

“你知道嗎，當初那件婚紗我本是為你設計的，煙花也是為你點燃，可這一切我永遠無法名正言順捧到你面前。”

 

沈南星突然驚呼一聲，喘著粗氣道：“可這些年你對姐姐的的寵愛我看著不像假的，在床上……”

 

她的話像是被吻堵了回去。

 

片刻後，顧澤川悶哼道：“小妖精，我娶她還不是為了你。我所有的愛都是給你的，她無趣又S板，如果不是蒙上她的臉，把身下的人想象成你的樣子，我可真的要憋S了。”

 

“以後我的一切都給你，我隻有你一個妻子，隻有這一個孩子。”

 

沈南星突然抽泣，“我不信，姐姐那麼喜歡孩子，你怎麼可能忍心看她日日傷心，之前還說讓她再不能生，都是騙我罷了。”

 

顧澤川柔聲道：“她生產時，我已經讓醫生為她做了絕育手術，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說完，他再次堵住沈南星的唇，吱呀聲充斥房間。

 

我再也沒有力氣聽下去，狼狽地逃出密室。

 

胃底翻滾，我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每一次呼吸都像凌遲。

 

不知過了多久，世界安靜下來。

 

陽光落在我身上，仍覺得冰冷徹骨。

 

門吱呀打開，沈南星眉眼含笑站在門口。

 

她一步步逼近，居高臨下地盯著我。

 

“好姐姐，怎麼把自己折騰成了這幅樣子。”

 

我的下巴被她掐住。

 

“赝品終究是赝品，以前你沒法和我搶沈家千金的身份，現在你依舊無法和我搶顧太太的地位。”

 

“認清自己的身份，你隻是個沒人要的野種。不要奢望不該奢望的東西，爸媽是我的，顧家也全是我的。”

 

我掙扎著甩開她的手，“我從沒想和你搶。”

 

她大笑出聲。

 

“可你的存在對我就是威脅。”

 

說著，沈南星故意拉下衣領，露出點點吻痕。

 

“別以為傍上顧澤川你就有和我相爭的底氣，他可從未愛過你。”

 

“他娶你隻是為了穩住你，隻是為了不讓你和我爭厲淮嶼。”

 

她嘴角勾著瘋狂的笑，像個魔鬼般湊到我耳邊。

 

我拼命堵上耳朵，可還是聽到了她可怖的聲音。

 

“姐姐，替我懷胎十月的滋味怎麼樣啊，真是謝謝姐姐了。爸媽還說養了你十幾年，總算有用了，沒白養。”

 

耳邊似響起炸雷。

 

他們果然知道。

 

心像被撕裂，眼淚已經哭幹。

 

一瞬間，我隻想逃離這個噩夢。

 

可沈南星卻SS抓住我的胳膊，不讓我離開。

 

她像惡魔在我耳邊低語。

 

“勸你省省心，別想著生個孩子和我爭。我隻是哭一哭，顧澤川就真的給你絕育了呢，你老公真聽話。”

 

“我的好姐姐，你可真是個沒人愛的可憐蟲。”

 

“活著這麼難，不如……”

 

我拼勁全力終於掙脫開，“我不。”

 

我慌張跑出門，可門剛打開。

 

背後響起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隨後是一聲悽厲的尖叫。

 

4

 

沈南星右臉通紅，跌倒在地，捂著腳腕痛哭。

 

顧澤川聽到東西，從前廳飛奔而來。

 

撞開我撲到沈南星身旁，眸中皆是心疼。

 

沈南星哭得梨花帶雨，滿臉淚痕。

 

“我隻是想請姐姐去看看小寶，安慰姐姐，可她卻說我是故意炫耀，甚至咒小寶也早夭。”

 

“姐姐，小寶也是你的侄子啊，你怎麼這麼狠的心，你抑鬱難道也要搞得全家不安生嗎？”

 

顧澤川顫抖地撫上沈南星的臉上的巴掌印。

 

瞪向我時眼底全是怒氣，閃著寒光。

 

“沈樂熙，你太過分！不就是失去一個孩子竟然變得如此惡毒。”

 

我剛想反駁，帶著風的巴掌扇在我臉上。

 

火辣辣地疼。

 

爸媽也迅速趕來，一腳將我踹倒。

 

“你怎麼這麼善妒，那是你妹妹，是你侄子，當初找到南星之後我們就該把你送走！”

 

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用你們趕了，我自己會走。

 

然而還沒等我起身，顧澤川便命保鏢將我送回了家。

 

“回去好好反省。”

 

到家時已近黃昏。

 

秦明舟發來一段視頻。

 

“查到的都在裡面，我已經將一切安排好，明天帶你走。”

 

關掉手機後，我起身收拾東西。

 

我不願帶走任何東西。

 

也不想把這虛假的回憶留給顧澤川。

 

我將三年來買的各種情侶掛件和情侶杯全部打包扔掉。

 

又燒了家裡我所有的照片。

 

一個人的婚紗照早就不該出現，虛假的婚姻也是時候結束。

 

次日早晨。

 

門鈴被敲響。

 

配送員站在門口，手上拿著一份賀卡，身後堆滿了奢侈品。

 

顧澤川適時發來消息。

 

“樂熙，今天是我們結婚四周年，我已經替你向南星道歉，為了彌補她們母子，我會將名下厲氏所有股份轉給她們。今後我們專注自己的生活，別再為難她們了好嗎？”

 

餘光中，我瞥見賀卡上的燙金大字。

 

“SLX”

 

究竟是沈樂熙還是沈南星。

 

我冷笑一聲。

 

扔掉賀卡，拉黑刪除。

 

這時，秦明舟發來消息。

 

“準備就緒。”

 

將準備好的賀禮放在照片架上後，我開車駛向懸崖。

 

5

 

秦明舟早已在半山腰處等候。

 

這裡沒有監控，不會留下任何人為操作的痕跡。

 

一見到我，他眼中閃爍著淚光。

 

“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個樣子。”

 

我本想裝作沒事，卻發現淚水早已奪眶而出。

 

秦明舟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將我攬入懷中。

 

天光大亮，顧澤川皺眉盯著沒有下文的消息。

 

心底升起不安。

 

他推開懷中熟睡的沈南星，作勢要走。

 

沈南星睜開眼，努嘴道：“這麼著急去找她？”

 

顧澤川揉揉她粉嫩的臉頰，“她是個病人，總要安撫一下，不然逼急了咬你怎麼辦。”

 

沈南星不語，手一味地向下伸去，眉眼挑逗。

 

這時秘書打來電話，顧澤川得知我扔了賀卡，臉色一變，心中直打鼓。

 

他不顧沈南星的撩撥，迅速趕回去。

 

早高峰將他堵在了車流中，鳴笛聲催得他越發急躁。

 

不安幾乎將他包裹。

 

趕到家時，禮物依舊對方在院中。

 

顧澤川顫抖著手打開門。

 

空無一人。

 

懸著的心終於炸了。

 

他慌亂地找遍所有房間，回到客廳才發現最大的婚紗照消失不見。

 

櫃子上放著一個錄音筆和一個U盤。

 

他顫慄地打開錄音筆，呆住了。

 

昨日他和沈南星的忘情的話語不斷播放，又響起沈南星找我挑釁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顧澤川不知所措地打開U盤。

 

是他偷換孩子的視頻。

 

一瞬間，顧澤川入墜冰窖，發出悽厲的嘶吼。

 

“不！”

 

他這才發現，事情脫離了他的掌控。

 

他自以為將我控制地極好，可以隨意左右我的情緒和行為。

 

不讓我對沈南星造成一點點威脅。

 

他也以為從未對我產生哪怕一絲愛情。

 

所有的溫情不過是欺騙我的假象。

 

可事情敗露後，他第一時間不是暴怒，而是對失去我的害怕恐慌，是心如刀割。

 

顧澤川一遍遍撥打早已關機的號碼。

 

立刻召集所有助理和保鏢全城搜查我的蹤跡。

 

順著監控，發現我獨自開車出門，駛向了城郊的朗山。

 

那裡有處斷崖，直面大海，風景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