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我們舉辦婚禮的地方。

顧澤川竟感到一絲欣喜，他覺得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

 

可就在他準備驅車急速趕去時，接到了秘書的電話。

 

“顧總，夫人的車墜崖了！”

 

顧澤川如遭雷劈，臉色瞬間煞白，僵在原地。

 

呢喃道：“你說什麼？”

 

“顧總，夫人的車墜崖了！”

 

6

 

顧澤川心跳如擂鼓，差點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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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沒有一點停頓，以最快速度感到現場。

 

可等著他的隻有數次爆炸後隻剩框架的車。

 

顧澤川撲通跪地，嘶吼大哭。

 

年少相識，三年婚姻。

 

真真假假間，他早已深陷其中。

 

飛機穿越汪洋大海，十幾小時後終於抵達。

 

秦明舟沒有直接將我帶回家，而是去了墓園。

 

石碑幹幹淨淨，不染一絲塵埃。

 

我從秦明舟手中接過香，為他們添上後，重重叩頭。

 

隨後秦明舟遞給我一張新的身份證。

 

“歡迎回家，秦念安。”

 

他的嗓音清冽，緩緩撕開秦家的傷疤。

 

我三歲時跟著爸媽回國探親，卻在廟會上走丟。

 

爸媽在人群中找了個遍，也沒見到我的影子。

 

秦家主要勢力在國外，他們找遍了國內的關系，跪著求他們幫忙尋人。

 

他們在國內找了三年，仍一無所獲。

 

可國外的生意不能停，他們隻得不斷兩地往返。

 

後來秦家生意遭受重創，騰不出功夫隻得暫停。

 

媽媽心中有愧，日漸消沉。

 

五年前撒手人寰。

 

媽媽走後，爸爸承受不住打擊，也跟著走了。

 

秦明舟一個人挑起了秦家的擔子，S出了一條血路。

 

一年前，他看到了我結婚的視頻，靠著八分像的臉，一眼認出了我。

 

“都過去了，我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哥哥眼中含淚，在墓前塌下了腰。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秦明舟微笑道：“沈家養了你十幾年，我不想靠人情的籌碼讓你為難。”

 

天色漸暗，他牽著我一步步走向闊別多年的家。

 

恢弘的中式宅院，依舊保持著二十年前的樣子。

 

管家保姆站在兩旁，用中文說著“歡迎回家。”

 

進門後，秦明舟領我上了二樓。

 

站在相連的兩扇門前。

 

“一間從未動過，一切都保留在你離開前的樣子。另一間是我了解你的喜好後重新裝修的。”

 

酸楚爬上鼻頭。

 

我推開跨越時空的門。

 

一切都是那麼幹淨溫馨。

 

床頭擺放著我小時候拍的全家福。

 

7

 

驚懼恐慌後，顧澤川像是瘋魔一般，不相信我已經S了。

 

他看著手機裡的照片，又哭又笑。

 

“樂熙，你在騙我對不對，這些都是你對我的懲罰對嗎？”

 

“我真的知錯了，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就算再難我也會治好你的身體，給你一個寶寶，求你回來好不好。”

 

淚水大顆大顆砸在屏幕上。

 

可無論他怎麼哭喊認錯，也見不到我的任何身影。

 

秘書一批批進來匯報，全城找遍也沒有我的蹤影。

 

所有人都相信我S在了那場事故中。

 

隻有顧澤川不接受。

 

回到空蕩蕩的家，顧澤川被錄音絆了一下。

 

想起了什麼後，他猩紅著眼，衝進了顧家老宅。

 

沈南星正在和厲母逗孩子。

 

厲母咬牙切齒地憤恨道：“我真後悔讓那個災星進門，活著的時候克S我孫子，S了還折磨我兒子，我顧家造了什麼孽。”

 

沈南星安慰道：“S了不正好，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哄著大哥和您對著幹了，要不是她撺掇，大哥怎麼可能和您離心。”

 

這話正好被顧澤川聽到。

 

他眼中再沒有往日的溫情，一腳踹過去。

 

沈南星躺在地上尖叫。

 

顧澤川欺身而上，揪起沈南星的衣領，噼啪扇了幾巴掌。

 

大吼道：“為什麼要把所有的事告訴樂熙，她本就精神崩潰，為什麼還要刺激她！”

 

“是不是你，故意刺激她尋S！”

 

“她到底哪裡招惹你了！”

 

沈南星終於搞清楚狀況，瘋狂否認。

 

顧澤川梗著脖子掏出錄音機扔在她臉上。

 

沈南星聽到自己聲音後，才慌了神。

 

她不再掩飾，惡狠狠道。

 

“對，我就是想讓她S，你以前眼中隻有我，可娶了她後，一切都變了，我不允許！”

 

顧澤川眼神冰冷。

 

“你得到了厲淮嶼和孩子，還不夠嗎？連我對她不多的關心也要剝奪嗎？”

 

沈南星笑得癲狂。

 

“你不也一樣，在她那沒吃飽，非要像餓狼一樣往我床上爬！”

 

“傷害她的事，樁樁件件哪個不是你做的，冤有頭債有主，她就算做鬼報復的也是你。”

 

顧澤川瞬間暴怒，拳頭雨點一樣砸在沈南星身上。

 

厲母反應過來沈南星和兩個兒子的關系，大叫著家門不幸。

 

她害怕出事，上前拉開顧澤川。

 

卻被顧澤川一把推到。

 

沈南星恨極了，吐出一口血。

 

“你打S我也沒用，沈樂熙已經S了，她是被你害S的。”

 

孩子被吵醒，嗚哇大哭。

 

顧澤川盛怒中，走向孩子，抱起便要往下扔。

 

婆婆不顧扭傷的腰再次去搶。

 

其他佣人聽到呼喊也趕忙上前阻攔。

 

顧澤川這才清醒，停了下來。

 

8

 

再醒來時，入目是冷冽的白。

 

我竟昏迷了兩天。

 

秦明舟坐在一邊，眸中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顧澤川那個禽獸竟然這樣糟蹋你的身體，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哥哥會找遍全世界最頂尖的婦科醫生，一定會治好你，你也要加油，不要做傻事。”

 

說著，他突然哽咽，眼角劃過一滴淚。

 

我擠出笑，虛弱地抬手替他擦淚。

 

“我會加油，爭取早日康復。”

 

秦明舟會心一笑，招呼佣人將流水般的菜端進來。

 

“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把附近有名的特色菜都點了一份。”

 

我噗嗤笑出聲。

 

秦明舟不放心，押著我在醫院住了一周。

 

無聊時，我刷起了國內的新聞。

 

竟然看到了一條熱搜。

 

#老牌豪門厲氏爆出驚天醜聞！#

 

我好奇地點進去。

 

全是吃瓜的人。

 

我留給顧澤川的音頻和視頻泄露，引發了軒然大波。

 

豪門桃色醜聞一向能勾起路人的興趣。

 

更何況是借腹生子。

 

評論紛紛咒罵顧澤川和沈南星。

 

提到我的皆是心疼。

 

更有人激情發帖：沈樂熙活著的時候被枕邊人和家人算計，如今S了顧澤川還不讓她安生，滿天下找人，裝什麼深情。賤男人要點臉，無論做人還是做鬼，人家都不想見你啊。

 

想讓顧家隻有一個後代就給自己絕育啊，給老婆絕育算什麼男人！

 

網友不解氣，紛紛跑到厲氏和沈氏官博下留言發泄。

 

嚇得官博連夜注銷。

 

厲淮嶼得到消息後才知道自己不但被綠，甚至連娃也不是他的。

 

連夜包機回國。

 

兩兄弟大打出手，即使厲母也無法阻止。

 

盛怒之下，厲淮嶼一把摔S了孩子。

 

對家得到消息，連夜將人送進了監獄，更是將消息放了出去。

 

厲氏股價瘋狂下跌，股東紛紛緊急撤資。

 

厲母難以接受接二連三的打擊，一氣之下暈S過去。

 

顧澤川早已沒了拯救公司的心思，一味地瘋狂打壓沈家。

 

沈家家底薄，承受不住，先宣布了破產。

 

沈家父母不斷求饒，隻求瘋了的顧澤川能放過沈南星。

 

顧澤川完全不理睬，將沈南星送進了精神病院，私下折磨。

 

剛看完爆料，秦明舟開門進來了。

 

我一挑眉。

 

“背後有你推波助瀾？”

 

秦明舟本就沒想隱瞞，大方承認。

 

“他們對你的傷害就算S一百次也不能彌補，我不會讓我秦明舟的妹妹白受委屈。”

 

“今後，誰也不能傷害你。”

 

我剛想道謝。

 

秦明舟攔住了我。

 

“我們是家人，不需要謝。”

 

心底升起陣陣暖意，逐漸驅散積鬱的寒。

 

秦明舟遞來一個剝好的橙子。

 

“今後想做些什麼？”

 

我看向窗外正撲著蝴蝶的貓，微笑道：“繼續我的老本行，救助野生和流浪動物吧。”

 

秦明舟寵溺地揉揉我的腦袋。

 

“做什麼都行，哥哥無條件支持。”

 

9

 

一年後，我創立的荊棘動物救助中心獲得了澳洲頒布的最高榮譽。

 

媒體採訪與報道接踵而至。

 

我不願露面，將副院長推出去接受採訪。

 

可還是意外被拍到發在了網上。

 

好在有秦明舟及時刪帖。

 

一天，我再次帶隊去救助一隻誤入人類城市被車撞傷的袋熊。

 

回基地時，卻在門口遇見了一個憔悴而瘦削男人。

 

他攔在車前，無論怎麼驅趕都不離開。

 

那人抬起頭時，我才發現竟是顧澤川。

 

一年不見，他竟成了這般模樣。

 

同時，他也發現了我。

 

僵持下，袋熊出血越來越多，我隻得先下車，讓隊員送袋熊去手術。

 

顧澤川趕緊上前，張開雙臂想要抱我。

 

我趕緊退後。

 

顧澤川眼眶通紅，嘴微微發顫。

 

“樂熙，我終於找到你了。”

 

“還好我一直堅信你沒S，不然，我們真的就要錯過了。”

 

我冷眼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顧澤川似乎被我的眼神刺傷。

 

“樂熙，我知道錯了，這一年，我吃盡了苦頭，我對你做的一切惡事都遭到了報應。”

 

“看在我被老天懲罰的份上，你原諒我好不好。”

 

“我可以什麼都不要，隻求你能回到我身邊。”

 

他的演技真好啊。

 

全是真情，竟看不出一絲假意。

 

可這些鬼話，我再也不會信了。

 

我平靜開口：“先生，你找錯人了，這裡沒有樂熙。”

 

“不，你是樂熙，你是我的妻子。”

 

我冷哼一聲，掏出我的身份證。

 

“看清楚，我叫秦念安。”

 

顧澤川難過得幾乎要哭出來。

 

“我知道這都是你對我的懲罰，我都接受，無論你變成誰，我的心永遠屬於你。”

 

“以前是我太傻，沒察覺到我早已愛上了你，知道失去後，我才明白你對我有多重要。”

 

“我用盡全力才找到你，今後我再也不會輕易放棄。”

 

聞言，我皺起眉。

 

我早已和過去告別，不能再被他拽回地獄。

 

趁他不注意我緩緩後退，快到院牆柵欄時，顧澤川反應過來。

 

他不斷搖頭。

 

“不，我不能再失去你。”

 

說完撲了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棒球棍砸到顧澤川頭上。

 

秦明舟來了！

 

他眼神狠厲，怒視著抱頭的人。

 

“你敢找來！”

 

顧澤川視線不斷在我和秦明舟身上打轉。

 

臉色越來越冷。

 

“才一年，你就忘了我轉投別的男人懷裡嗎？”

 

秦明舟再也無法壓制怒氣，呵斥道：“你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下爛嗎！”

 

說完抄起棒球棍再次揮去。

 

顧澤川想反抗，但憔悴的他不可能是秦明舟的對手。

 

棍棒拳腳一下重過一下。

 

片刻，顧澤川便被揍得鼻青臉腫。

 

秦明舟還想繼續。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顧澤川眼中滿是欣喜。

 

“樂熙，你還是心疼我的對嗎，我猜的沒錯，你果然放不下我。”

 

我厭惡地瞥了他一眼，翻了個白眼。

 

“就你，也配。”

 

“哥，別為了不值當的人，髒了自己的手。”

 

秦明舟冷靜下來，點點頭。

 

隨後找來十幾個保鏢，押著顧澤川，將人送回了國。

 

然而一月後，養父的電話打進了救助中心。

 

養母查出癌症，性命垂危，隻希望離世前能見我一面。

 

他們曾真心養育我十幾年，突聞噩耗，我心中還是隱隱發痛。

 

秦明舟沒有攔我，反而勸我回去看看。

 

“爸媽去世前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見到你。”

 

“安全你不用擔心，我會陪你一起。”

 

10

 

回國趕到醫院時，養母剛從監護室轉出。

 

一年不見，原本烏黑的青絲竟都變成了刺目的白。

 

養母臉色煞白，幹癟的手緊緊抓著我。

 

“是爸媽對不住你，我們總覺得虧欠南星，一心想著彌補，卻把她縱容地無法無天。”

 

“爸媽不求你原諒，隻求你能救救你妹妹。隻要你去找顧澤川，他一定會放南星一條生路的。”

 

我看著她渾濁的雙眼，自嘲笑出聲。

 

“即便搭上我下半輩子。”

 

養母沉默一瞬，祈求道：“顧澤川愛你入骨，他一定會對你好的。”

 

“難道以前顧澤川不愛南星嗎？”

 

養母虛弱至極，早就沒什麼力氣。

 

我輕輕一扯，將手抽了出來。

 

“我從未想過和沈南星爭什麼，也沒想過針對她。這些年是她一直不放過我。”

 

“早在你們一起決定借我的肚子給沈南星生孩子時，我們之間的情分就斷了。”

 

隨後轉身離開。

 

養母不斷呼喊，我再沒有回頭。

 

離開醫院時，顧澤川堵住了我和秦明舟的路。

 

秦明舟和保鏢立刻將我護在身後。

 

聲音帶著慍怒：“你還敢來。”

 

顧澤川臉上帶著討好。

 

“上次是我誤會，哥，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隻想求樂熙再重新回來。”

 

“我以性命發誓，今後絕不會辜負她。”

 

看著他認真的樣子，我胃底泛起一陣惡心。

 

“這些話，還是留著騙你自己吧。”

 

我無意糾纏，拉著秦明舟離開。

 

突然，顧澤川掏出一把水果刀。

 

他眼神哀戚，“樂熙，你真的要拋棄我嗎？”

 

圍著我的保鏢有十幾人，顧澤川不至於蠢到和他們對上。

 

下一秒，他將刀刃對準脖子，劃出一道血線。

 

“樂熙，沒有你，我不想孤單活在世上。”

 

我冷哼道：“威脅我？”

 

急診醫生迅速趕來，勸顧澤川不要衝動。

 

顧澤川一眨不眨盯著我，企圖用生命威脅我留下。

 

我淡然一笑。

 

“自便。”

 

頭也不回地離去。

 

顧澤川到底沒下得去手。

 

那日以後，他再沒了精氣神，整日買醉。

 

沒多久，厲氏便宣告破產。

 

沒了錢打點，精神病院也將沈南星放了出來。

 

沈南星遭受非人折磨，對顧澤川恨之入骨。

 

一日在顧澤川醉倒在家門口時，拿刀捅了上去。

 

可惜，被顧澤川反S。

 

救護車趕到時，早沒了氣息。

 

顧澤川被抓進了監獄，等著他的是一輩子的牢獄。

 

這天，袋熊迎來了最後一次檢查。

 

它已完全康復，所有指標均達到了放歸野外的標準。

 

風輕輕吹過。

 

袋熊深深望了一眼，離開籠子奔向了大自然的懷抱。

 

陽光正好，碧空如洗。

 

我吹著微風，放下過去，走向了屬於秦念安的明媚而耀眼的未來。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