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我再次回到廟中，卻發現這裡不止老人，竟然還有當年太守的嫡子、某屆的狀元、如今南山郡的主賑災官張慈。

見到我之後，他也俯身叩拜了。

 

「龍神大人，請您出手降雨，救一救這一郡的百姓！」

 

他是知道我有降雨之能的。我應了他，讓他給我準備好活祭，豬羊什麼的，別的便不用他管了。

 

賑災官張慈於青龍潭求到龍神相助，不日便會降下雨水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南山郡。

 

我也將大批食物提前吃了，轉化成能量。

 

是夜，月明星朗，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轉成本體，飛到空中，開始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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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時間，整個南山郡烏雲密布、飛沙走石，幸好是夜晚，要不我的身姿就暴露了。

 

雷聲陣陣，閃電隨之而來。

 

接著雨來了。

 

這場雨整整下到黎明才停下，但我能感知到，有很多老百姓在雨落下的那一剎那已經狂歡起來了。

 

回到廟中，老人一臉淚水地看著我。

 

「龍神大人，您這一場雨救了整個南山郡的百姓啊！」

 

16.

 

自從那天之後，我每隔十天便降一次雨，終於把旱災熬過去了。

 

與此同時，我的神像也立滿了整個南山郡，無數的人前來青龍潭跪謝我。

 

原來夜晚雷光之下，人們已經看到了我。

 

與此同時，我也發現自己又出現了變化。

 

再次和老人告別，他顯得依依不舍，不過還是說會等著我下次回來。

 

我照例回到了山谷之中休養，因為我發現我最近又有熟悉的困意。

 

時光匆匆。

 

我是被一陣痒意弄醒的，總感覺自己的身下有東西要出來。

 

睜開眼之後，我拿身子在山壁上磨，磨著磨著，山壁都被我磨掉了好多，我自己那堅硬的鱗片也被磨掉了，流出了血。

 

終於，我用力一蹬，不痒了。

 

看著身下使我痒的罪魁禍首，我懵了。

 

我長腳了？

 

不，更準確的，應該說是爪子。

 

我變成蚺了，此刻身長已經五十多米，大概有五米粗。

 

同時我也有了新țú⁶的能力，我的血液可以救命療傷了。

 

山中無歲月，也不知道這次我睡了多長時間，是時候該出去看看人間的樣子了。

 

我本以為等我再出來，我會看到香客遊人絡繹不絕。

 

但事實卻是，整個廟宇都S氣沉沉，連老人都不在了。

 

發生了何事？我憑借氣味找到了老人。

 

老人此刻在南山郡城裡，我幻化身形，須臾便來到了老人所在的府邸。

 

路途上，整個南山郡都彌漫著一股S氣，到處都是白色。

 

老人躺在病床上，已經奄奄一息，身邊圍著的醫師已經搖頭了。

 

我能看到已經長大的成為將軍的三娃子就跪在老人身邊。

 

他呼喊著老人。

 

可是老人已經神志不清，嘴裡一直念叨著要回寺廟，等龍神。

 

「爺爺，龍神大人已經十年沒有消息了，這次席卷全國的瘟疫出現了半年，我和張慈多次求見龍神都沒有音信。」

 

什麼！

 

我這次竟然閉關了十年。

 

跪著的三娃子，握了握手，語氣停頓一下，隨後眼神堅定：

 

「爺爺，我相信龍神不會放棄我們，我決定再去寒潭一次。」

 

「我就在這裡。」

 

我現身了。

 

「龍神大人，您……」

 

我打斷三娃子的話語，讓他出去，現在我隻想試試能不能救一下病床上一直喊著我名字的老人。

 

我喂了自己的一滴血給他。

 

果然很管用，老人清醒了，身體也好了不少。

 

見到我之後，他更是驚喜非常。

 

但是我知道我救得了他的病，卻無法延長他的生命。

 

他已經老了。

 

我把真相和他說了，老人豁達一笑：

 

「能在S前，再次和您見一面，這就夠了。」

 

我終究是嘆息了一聲，將空間留給了老人的家人。

 

老人和家人度過了三天時光。

 

這三天我也在遨遊整個大昭國。

 

這次的疫情竟然席卷了整個國家，無數的人因為這場疫病沒了。

 

我一邊觀察著眾生的苦難，一邊聆聽著他們的祈求。

 

因為有很多人都在供奉著我。

 

三天之後，我走完了整個大昭國，又回到了青龍潭。

 

而老人也在家人的護送下回到了這裡，度過僅剩的時光。

 

我也見到了他的最後一面。

 

老人是我來到異世之後的救命恩人，是陪著我度過漫長時光的人。

 

臨S之前我問他有什麼願望，他說自己隻有兩個願望。

 

第一個是希望我能偶爾庇護一下這世間的窮苦百姓。

 

第二個則是，希望我能平安喜樂。

 

17.

 

我實現了老人第一個願望，通過觀察疫病，前世是中醫的我配出了解藥，把方子交給了三娃子。

 

當然其中最重要的藥引子是我的血，不過我將自己的部分血液融進了青龍潭，隻要從中取水制作便可。

 

可能是變成蛇之後，我的感情越來越淡薄，確定藥房管用之後，我便又回到了山谷開始閉關。

 

也就是睡覺。

 

一夢醒來，我身體又有了變化，我頭上開始鼓包了，同時我迎來了傳說中的天劫。

 

我以為的天劫會很嚴酷，可是我的天劫雖然看起來兇悍無比，落到我身上，卻被神秘金光擋住了大部分威力。

 

殘餘的威力劈到我身上，我的角也被劈出來了。兩隻短短的角在我頭上，就像小包。

 

不是吧？我記得傳說中的龍角都長長的而且有分岔，就像鹿角一樣。

 

好吧，我目前還隻是蛟。

 

不過我內心有一種感覺，我得去走江。

 

不過走江入海之前我得先到青龍潭看一眼。

 

青龍廟中香火鼎盛異常，來往的人絡繹不絕。

 

廟裡也有個人在迎接香客。

 

長相有點像老人，我隱身上前一看，是已經衰老的三娃子。

 

我記得三娃子不是做了將軍嗎？

 

現身之後，再次見到我的三娃子很開心。

 

他說自己本來以為這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了。

 

哦，原來我這次竟然休眠了五十年。

 

三娃子已經辭官了。

 

三娃子也算我為數不多的熟人了，我和他待了一會兒。

 

他很是開心，和我說了很多東西。

 

我終究離開了青龍潭，進入了昭江之內，這是我由蛟變龍的必備步驟。

 

這條走江入海之路，我才剛剛開始。

 

18.

 

三娃子視角番外。

 

我出生於一個很普通的村子，幼時生了病，家中為我掏空了積蓄，各種邪門的法子都用上了。

 

大昭二一八年五月初五，最疼愛我的爺爺，離家兩天之後，回來了。

 

他帶回來了一條長仙兒，我生命中的貴人。

 

她救了我兩次。

 

我應召入伍後，爺爺為神龍守廟。

 

我在軍營中，也每天為她祈福。

 

爺爺每個月的家信除了報平安就是訴說神龍。

 

再次聽到她的消息，她已經名動南山郡了，名聲甚至傳到了戰場之上。

 

就是她現身降下甘霖的那次，軍營的人都說是南山郡的人們以訛傳訛。

 

但是我知道不是，為此我還和一些兄弟友好交流了下。

 

我成了大將軍，榮歸故裡，大昭國卻遭了瘟疫，還是神龍大人出手。

 

從那時起我便決定退出朝堂後，和爺爺一樣做神龍大人的守廟人。

 

對了，我本名姓李，名李世。

 

後來我的名字叫李世綠，是有「人屠」之名的李世綠，是大昭國第一個靠軍功封王的李世綠。

 

我的封地就在南山郡。

 

張慈視角番外。

 

我本是太守嫡子，三歲開蒙，五歲讀書，天資斐然。

 

我不信鬼神，隻信自己手中的聖賢書。

 

可是就在大昭二一八年，我信了。

 

那年我被人拐走了，昏暗之地，我早已蘇醒，聽到神龍開口說話，隻不過我裝作自己還暈著。

 

後來我考上新科狀元，南山郡百年大旱，身為一地賑災官，我想盡辦法，卻沒有絲毫成效。

 

直到我不顧隨行官員怪異的眼神，一路三跪九拜到青龍廟，終於求到龍神大人出手。

 

那年整個南山郡的百姓都活了過來，而我也由於賑災有功，一路晉升。

 

直到我成為最年輕的首輔。

 

我正值壯年，野心勃勃，準備好好發展我大昭，結果卻出現了瘟疫。

 

那時我慌了，這不是人力所能解決的，S者無數。

 

我多次回到南山郡，卻求神龍無果。

 

但是某天，神龍突然出現，降下神藥，救了全國百姓。

 

那年全大昭都信奉起了龍神，多地都建立了龍神廟，這背後自然有我和那位大將軍的手筆。

 

臨終之前，家族眾人跪拜我，城內百姓身穿素服爭相送我，就連新帝都抓著我的手。

 

可是我隻有一個願望：再見龍神一面。

 

大昭國野史。

 

大昭歷三一八年，距離那位神龍出現已經一百年了。

 

可是昭國百姓依舊信奉她。

 

各地都是她的神廟，無數她的神奇故事被人們口口相傳。

 

朝堂之上，昭國百年以來唯一一位谥號「文正」的首輔，張慈，就是神龍的擁護者。

 

京都的龍神廟就是張家所立。

 

這也是昭國第二大的龍神廟。

 

第一個自然是開國後，唯一一個封王的大將軍李世綠建立在南山郡的青龍廟了。

 

這位將軍一生S人無數、桀骜不馴，兵權之盛，就連皇帝都得敬他三分。

 

可他放棄萬千權貴富貴，隻為了當那條神龍的守廟人。

 

李家後人每代都出大才，但是大才終會回到青龍廟內守著，這是李家家訓。

 

更不用說，現在昭國通用的貨幣——皇商唐家打造的銀票，其上便印著一條小蛇。

 

據說這是那位唐家的胖家主，也是帶領唐家走上第一商會的人所制定的銀票。

 

他好像也被神龍救過。

 

除此之外，關於神龍的傳說和商品更是層出不窮。比如有人利用青龍潭的水，制作酒水，取名為綠蛇酒，暢銷各地。

 

當然流傳最廣的莫過於，神龍在大昭國留下了寶藏。

 

就比如如今昭國最強的三個家族，都得到過神龍的寶藏，所以他們每代都出人才。

 

世代有人當首輔的文官清流張家。

 

每輩都會出一個大將軍的李家王府。

 

還有生意越來越好的第一富商唐家，家族中經商奇才絡繹不絕。

 

寶藏？

 

我確實在離開之前見了這三家的小伙子，不過我隻給他們留了一句話啊！

 

人定勝天。

 

這也是我這次走江的信念，即使困難重重，我也必能勝天半子，化蛟為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