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傳入我耳朵裡,我自然也覺得沈清婉瘋了。
我與顧珩這樁事,不正是沈清婉一手促成的嗎?如今就算看顧珩有入仕大才,也不用如此瘋魔,連自己做過什麼好事都忘得一幹二淨了吧?
我搖搖頭,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沒想到,沈清婉是真瘋了。
姑父帶人來送聘禮時,她竟攔在二房院子的門口。
「姑父,我想與您商量一事。」她笑意盈盈,「二房勢弱,若是您要給顧珩選妻子,不若選我吧?」
我父親從院內匆匆趕來,剛出來就聽到如此無恥的話語,差點就氣個仰倒,也不顧長輩的體面了,抬手就把沈清婉推到一邊,險些讓她從臺階上滾下去。
沈清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父親,漸漸紅了眼睛。
「有其父必有其子,沈清淺在我八歲時就想推我下湖,將我淹S,如今她父親也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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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家來提親,被沈清婉攔在門外,顧珩父親不解之餘,心下又多了幾分算計。
顧家原本已日漸沒落了,原本顧珩父親能與沈家結親,就是因著皮囊好,將沈家嫡女迷住了,這才讓姑母下嫁。
沈家千金嫁過來做主母,支撐起顧家門楣,不知帶來了多少資源,將裡裡外外都操持得不錯,顧家也隱隱約約有上升的勢頭,就等著顧珩入仕,一飛衝天。
顧珩與沈家沒什麼勢力的二房結親,早先他原本也是不願的,可這是沈家的女兒,不是他能輕易推脫的。
如今連沈家大房的嫡女都出言要嫁給顧珩,他自然是有些動心。
可思索半晌,又反應過來,沈清婉已經與安陽侯府世子定親了!
顧家姑父一蹦三尺高,在沈清婉的靠近中猛地退後一步。
他臉色凝重:「沈小姐,你可莫要玩笑,你已經與安陽侯世子定親了,勿要做出紅杏出牆一事!」
我父親也對顧家姑父道:「我這侄女前些日子從馬上摔下來,神智有些不清,不用管她。親家,我們繼續談。」
他在大伯父和大伯母面前伏小做低,可對小輩沒必要如此,何況這事,天王老子來了都是沈清婉的問題!
沈清婉見兩人忽視她,氣紅了眼:「我可以退婚!姑父,你可想清楚了!我父親是當朝尚書,沈清淺不過是二房庶孽的種,顧珩娶了我,前途不可限量!」
顧家姑父一開始還有幾分動搖,現在看著沈清婉確實像是摔壞了腦子的樣子,連連擺手。
他可不敢要這樣的兒媳婦,紅杏出牆不說,感覺還瘋瘋癲癲的!
最後還是大伯父與大伯母急匆匆趕來,當眾給了沈清婉一個巴掌,將她拉走了。
送走顧家姑父,被紅絲綢包裝好的聘禮全數放在院中,我照著聘禮單子一一核對過去,轉頭就看到父親一臉陰沉。
下午祖父和祖母住的慈安堂就傳來陣陣哭聲。
我父親一個將近不惑之年的大男人,跪在祖父祖母面前,捂著臉泣不成聲。
「父親母親,我好歹是在外頭有頭有臉的人物,在家裡被小輩指著鼻子罵『庶孽』,還當著親家的面,不若就分家吧!給我留些顏面!」
祖父祖母聽了一驚,身邊的人一說,這才知道了沈清婉在二房門前鬧的那一樁事。
祖父大怒,將大房的人都叫了過來,對著大伯父大伯母劈頭蓋臉地一頓罵:「你們是怎麼教養孩子的!之前雲庭欺辱顧珩,滿口的汙言穢語。如今清婉更是不像話!居然對著叔叔大放厥詞!亂了倫理綱常!」
他看向沈清婉,指著她罵道:「身有婚約,還在顧家人面前胡言亂語,若是傳出去,沈家的名聲都被敗壞完了!」
沈清婉有些不服氣地癟嘴。
祖母在一旁放下茶杯,面色有些不自然:「行了,大哥別說二哥,別忘了清淺和顧珩的這樁親事是怎麼來的!」
我站在父親身側,正欲說話,沈清婉卻搶先一步:「當年是我故意設計,顧珩與沈清淺之間,什麼都沒有!」
慈安堂內眾人都傻了眼,就連祖母都失手打翻了茶杯。
10
大房被訓斥一頓,以沈清婉罰跪於祠堂,抄二十遍《女戒》收尾。
為了安撫二房,祖父又讓大伯母給我多添了幾箱的嫁妝。
大伯母掌管公中,府內子女的婚事,置辦聘禮、嫁妝,都要從她這裡過手。
祖父不容置喙道:「清婉出嫁有多少嫁妝,清淺也要有多少!都是沈家女兒,總不能厚此薄彼!」
大伯母的表情有一剎那的失控,笑容都僵硬了:「爹,清婉嫁的可是侯府……」
「侯府?」祖父冷笑道,「你們看清婉如今的樣子,嫁到侯府,也會鬧得家宅不寧,給沈家丟臉!」
再說今日沈清婉大鬧於二房門前,他知道得太遲了!顧家的當家人自然不會亂說,可抬聘禮的人呢?見證的媒人呢?
如今隻能後面跟著封口!
祖父看到這一大家子氣都不順,揮揮手讓我們離開了。
離開慈安堂,沈清婉追著跟上我。
「沈清淺,你自願退婚吧。」她依舊高傲,「從小到大,你什麼時候從我手裡搶到過東西?」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又對顧珩執著起來,又為她的自作多情感到好笑。
「你憑什麼認為,顧珩會願意?你對他做過什麼,要我提醒你嗎?」
沈清婉的臉色又陰沉下來,而後似乎又想到什麼,她揚起一抹笑:「你憑什麼認為他不會願意?我父親可是尚書,一個庶子,背後沒有得力的家族支撐,有現成的高枝,為什麼不攀?
「沈清淺,你也很害怕吧,怕顧珩不要你。」
又下雨了,我坐在窗邊,抬手去接冰涼的雨水。
「我就說這顧珩,若是不早些下手,一定會招人惦記,如今就連沈清婉也這樣,她可是已經和安陽侯世子定親了!」父親在我耳邊絮絮叨叨。
耳邊又浮現起那日沈清婉對我說的話。
「沈清淺,你也很害怕吧,怕顧珩不要你。」
顧珩會不要我嗎?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姑母是一定會動心的。
父親嘆了口氣:「為父雖這些年一直藏拙,但也不能叫你的親事也被人搶了去,你且瞧著吧!我不會讓沈清婉好過的!」
藏拙?
我沉默了。
我父親哪裡有東西可藏?
過幾日,我便知道了父親說的要如何不讓沈清婉好過。
那日沈清婉堵二房門的事情,到底還是傳出了沈家。
我祖父和大伯父到處塞錢封人的口,S命捂著,但架不住我父親刻意往外漏風。
他還特意找了酒樓裡的說書先生,將此事說得繪聲繪色。
不出幾日時間,沈家大小姐有婚約在身還想紅杏出牆,揚言要嫁給自己準妹夫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
安陽侯府世子怒了,派人調查過後,得知此事屬實,即刻就S到沈家退了婚。
安陽侯世子不退婚還好,一退婚,原本半真半假的消息就變成了真的,沈家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笑料,大伯父與大伯母在各自的圈子裡都抬不起頭。
沈家沒查出此事背後有我父親的手筆,畢竟當時還有許多顧府的人在,人多眼雜,一個封口沒堵好也是有的。
我偶然在房外聽見父親對母親道:「我就清淺這麼一個女兒,已經有了著落,沈家的名聲,那是大哥大嫂該操心的事。」
我爹對「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話嗤之以鼻。
榮都沒分到二房頭上,損自然也不該我們操心。
按照禮法,我與顧珩成婚之前,不能見面。
何況顧珩近日在準備會試,外頭這些風言風語不能亂了他的心神。
可禮法是一方面,人之常情又是另一方面,他上考場,我作為未婚妻,不能不有所表示。我做了一對護膝送到了顧家,還寫了一封簡短的信。
信送過去幾天,直到顧珩應試那天,我都沒收到回信。
不知為何,我心中驟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事實證明,我的預感沒錯。
顧珩在考場中待了九日,一直到出來後半個月,我都未收到他任何信息。
我在房中繡著紅色的嫁衣,在紅色的錦衣上用金線繡著成雙成對的鴛鴦。
嬤嬤說了,新娘子要親自繡嫁衣上的花樣,日後同夫君才能鹣鲽情深,比翼齊飛。
我天生手不靈活,不愛針線,但我盡量學著繡,十個指頭扎破了七個,勉強將整個流程順了下來,才敢上手繡嫁衣。
再次聽到顧家的消息時,我正像往日一樣繡著嫁衣,我的貼身丫鬟走到我面前,神情有些不忍。
「姑娘,顧家老爺,上門退婚了……」
我愣住,繡著嫁衣的手一頓。
手指被針刺出血珠,我也像是感覺不到似的,怔怔地看著她。
怎麼會退婚呢?
11
我父親下了一步臭棋。
沈清婉被安陽侯府退婚,名聲毀了。
安陽侯府是什麼樣的存在?
當今聖上子嗣不豐,唯一的皇子纏綿病榻,時日無多,無數大臣上折子請封聖上弟弟襄王為皇太弟,以安陽侯府為首,都是襄王的忠實護擁者。
眼看著皇位就要後繼無人,無數人押寶襄王,安陽侯隱隱約約有其中為首的意思。
沈清婉被安陽侯世子退婚,得罪了安陽侯府,下半輩子算是毀了。
大伯父與大伯母疼愛女兒,自然不忍她無人可依,便真的將主意打到了顧珩身上。
偏生能為顧珩做主的人又是顧家姑母,她向來喜愛沈清婉,不喜於我。
兩邊一拍即合,顧家姑父考慮良久,還是上門退了顧珩與我的婚事。
顧家姑父滿臉歉意,對著我父親道:「唉,也是兩家孩子沒有緣分。」
我父親沉默著一言不發,眼裡是沉沉的怒意,我坐在堂下,隻覺得渾身發冷。
「姑父,」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難又晦澀地道,「此事,是顧珩同意的嗎?」
姑父一愣,看著我的眼裡多了些什麼,沉沉呼出一口氣,點了點頭。
「是。
「他還讓我,將此物給你送過來。」
身邊的小廝將盒子送上,打開盒蓋,裡面裝著一副護膝,正是我在他考前,為他送去的那一對。
我努力向上看,撐著眼皮,不讓眼中的淚水落下來。
送走顧家姑父,我父親一掌拍在桌子上,咬牙切齒道:「本以為你大伯父是體面人,如今連臉面都不顧了!厚顏無恥!」
我沉默著看著那對護膝,讓貼身丫鬟將東西收起來。
父親看到,大喝一聲:「還收著幹什麼?拿去燒了!」
我重重呼出一口氣,轉頭紅著眼沉默地盯著他,直到把他盯得別過臉去。
我道:「您現在去找祖父哭吧,沒準又能撈得個一官半職。」
他聽了,倒真像是找到什麼啟發似的,噌地坐了起來。
「你說的是,大哥大嫂如此無恥,我得找你祖父做主!」
這回哭也沒用了,畢竟婚都退了,大伯父又是整個沈家的當家人,祖父除了能訓斥他兩句,還能如何呢?
果然沒多久,我父親又在大伯父的運作下,連跳兩階,成了正五品的京官。
收到消息後,我想笑,卻連提起嘴角的力氣都沒有。
梳妝臺中,我將那兩支玉簪同這護膝放在了一處。
兩支玉簪,一支他買的,一支他送的。
父親雖在此事中下了步臭棋,但我知道,即使沒有我父親,安陽侯府與沈家的婚事也是要退的。
沈清婉並不蠢,也不自作多情,她隻是有底氣,有底氣我能帶去的價值不如她。
是啊,我一開始就知道,顧珩是和我一樣,同被欺辱過的人,給他一點機會,他就會拼命地拽住,而後往上爬。
這世上的婚姻,大多是資源互換罷了。
我突然對沈家這宅院感到深深的厭倦。
顧珩與我退婚,又要與沈清婉成婚,我與沈清婉又是堂姐妹,這關系,太近了。
日後他二人成親,徒增尷尬與笑料。
我對父親母親說,想回松府老家一段時間。
父親沉思一會兒,去請示了祖父祖母,得到了肯定的答復後,松了口。
「讓你母親同你一道去吧,剛好你有個族兄母親病重,也要回松府老家,一起去,路上也安全些。」
我點點頭,開始打包收拾行囊,決定於半月後啟程。
十日之後,會試放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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