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中秋節我女兒吃了嶽母家的五仁月餅，導致食物過敏。

 

女兒的葬禮上，她悔恨交加，尋S覓活說要給女兒償命。

 

晚上她卻躲在房間，對小姨子說道："我和你姐通過氣了，這事千萬別讓你姐夫知道，女娃S就S了，你沒事就行。"

 

後來我才得知，那五仁月餅，是小姨子強迫我女兒吃下的。

 

1

 

中秋節前夕，我和妻子周薔帶著女兒萌萌回嶽父母家團聚。

 

因為要去祭祖掃墓，嶽母張蘭就讓剛上大學的小姨子周莉看著萌萌。

 

張蘭一直偏愛小女兒，對周莉百般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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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不放心，但周莉拍著胸脯保證："姐夫，我會照顧好萌萌的！"

 

周薔也勸我："就一會兒的事，不會有問題的。"

 

我蹲下身，叮囑扎著小辮的萌萌："乖乖聽小姨的話，爸爸媽媽很快就回來。"

 

才四歲的萌萌懂事地點點頭，揮手道別："爸爸媽媽再見。"

 

沒想到，這竟成了我們最後的告別。

 

回來時，周莉慌張地跑出來，說萌萌吃壞了肚子，一直在嘔吐，還竄稀。

 

我心裡頓時升起不祥的預感，衝進屋裡，看到萌萌蜷縮在沙發上，臉色慘白，呼吸微弱。

 

客廳裡一片狼藉，周莉一臉嫌棄地說："我讓她別亂吐，她不聽，我隻好把她弄到沙發上了。"

 

我顫抖著抱起萌萌，發現她全身紅疹，體溫異常，急得大喊："快叫救護車！"

 

"小孩子鬧肚子很正常，別大驚小怪的。怪嬌貴的。"張蘭阻止周薔，"給她喝點熱水就行了，何必大動幹戈。"

 

周薔猶豫了一下，真的放下手機去燒水。

 

我怒不可遏，一把搶過手機撥打了120。

 

"都說沒事了，你非要小題大做。"張蘭不滿地嘟囔，"叫救護車多浪費錢啊。"

 

我沒理會她，轉向周莉厲聲質問："到底怎麼回事？她吃了什麼？"

 

周莉支支吾吾地說："萌萌非要吃月餅，我不讓她吃，她還打我。"

 

她伸出手，上面確實有紅掌印，"我實在沒辦法才給她吃的。"

 

"這孩子怎麼還打人呢。"張蘭心疼地看著周莉，"早知道會這樣，就不該讓她看孩子。"

 

周莉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大聲說："她還抓我呢！"

 

我心裡升起一陣疑惑。

 

萌萌向來乖巧，從不會有這種行為。

 

而且她對堅果過敏，我們平時都很注意，她怎麼會主動要吃五仁月餅呢？

 

救護車很快到了，我抱著萌萌上車。

 

臨走前，我看到周莉躲在張蘭身後，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

 

在這種情況下，怎麼會有人露出這樣的表情？

 

醫院裡，萌萌被緊急搶救。

 

洗胃後情況仍未好轉，甚至出現了過敏性休克。

 

我在急診室外來回踱步，心如刀絞。

 

搶救持續了一整夜，萌萌幾次病危。

 

我顫抖著在病危通知書上籤字，淚水模糊了視線。

 

張蘭也趕來了，不停地嘮叨："早知道是食物過敏，喝點洗鍋水催吐一下就好了，哪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上醫院來洗胃？"

 

我無力與她爭辯，隻是跪在地上不住地祈禱。

 

可老天爺並沒有眷顧我們，萌萌最終還是離開了我們。

 

我癱坐在地上，張蘭尖聲質問醫生："不就是吃壞肚子了嗎？怎麼會S人？你們是不是沒盡力救治？"

 

醫生無奈地解釋："過敏性休克非常危險，特別是對幼兒來說。你們怎麼能讓對堅果過敏的孩子吃五仁月餅呢？而且還附帶著霉菌感染，可能月餅是劣質發霉的。"

 

聽到這裡，我的世界轟然崩塌。

 

"不就是吃了點變質五仁月餅，我們那時候什麼沒吃過！哪有這麼嬌氣的！"嶽母張蘭還在叫囂，"一定是你們醫院的問題，看我們是小地方來的就敷衍我們！"

 

我耳膜嗡嗡作響，連滾帶爬地衝進急救室。

 

萌萌小臉慘白，雙眼緊閉，渾身插滿了管子，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

 

我整個人崩潰了，一遍遍呼喚著女兒的名字。

 

沒有回應。

 

本該是闔家團圓的中秋節，老天爺怎麼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窒息般的痛苦壓得我喘不過氣，眼前陣陣發黑。

 

我顫抖著撫摸萌萌冰涼的小手，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2

 

外面，嶽母和醫生還在爭吵不休。

 

周薔攔住母親，然後也哭著跑了進來，"老公，都怪我妹，她太大意了，竟然給萌萌吃了帶堅果的月餅。"

 

去年萌萌就因為不小心吃了花生差點送醫院，沒想到這次還是栽在了五仁上！

 

"媽真的不是故意的。"周薔拉著我的手，淚如雨下，"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沒看好萌萌。"

 

我猛地甩開她的手，聲嘶力竭地吼道："滾！都給我滾出去！"

 

"你怎麼跟我老婆說話呢！"嶽父也衝了進來，怒氣衝衝地指著我，"萌萌出事，你這個當爸的沒教好她，現在還想賴上我們家！"

 

"爸，你別這樣。"周薔哭著攔住父親，"這事確實有我們的責任，我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薔薔，你別這麼說，孩子吃壞東西誰能想到呢，不關我們的事。"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我胸口疼得厲害，喉嚨泛起一股腥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我搖晃著倒在地上，意識逐漸模糊。

 

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我聽到周薔顫抖的聲音："老公，我媽都道歉了，你別這樣......"

 

當我在家中醒來時，周薔守在床邊，眼睛哭得通紅。

 

"你再休息一下吧，萌萌的後事...我會處理好的。"

 

我沒理她，掙扎著要起身。

 

她連忙按住我，聲音哽咽："老公，我知道你心裡難受，萌萌是我們的女兒，我何嘗不難過。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姐她...她也不是故意的，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讓萌萌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

 

我冷笑一聲，猛地推開她的手。

 

"周薔，從頭到尾都是你媽在那哭天搶地，我有說過一句話嗎？"

 

"我...我是怕你怪我媽。"周薔小心翼翼地說，"她年紀大了，難免有些糊塗，我妹年紀還小，不懂事。萌萌走了，她心裡也很難過，你就別再......"

 

"我再什麼？你妹都快成年，要上大學了！還小？"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緒，聲嘶力竭地吼道，"周薔，萌萌是你親生女兒！從你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現在S了，你怎麼還能說出這種話？"

 

"那你還想讓我怎麼樣！"周薔也激動起來，"事情已經這樣了，人S不能復生，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人S不能復生？多麼冰冷的一句話！

 

我渾身發抖，跌跌撞撞地推開她，朝門外走去。

 

我要去找那個害S我女兒的罪魁禍首——我那可惡的小姨子！

 

周薔追上來，聲音帶著哭腔："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萌萌的後事我來處理，你就——"

 

"滾開！"我怒吼一聲，猛地推開她。

 

我衝進客廳，看到周莉正悠闲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一塊蓮蓉月餅，吃得津津有味。

 

我一個箭步衝上前，搶過她手中的月餅，憤怒地質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我什麼事！"周莉尖叫著撲過來搶月餅，"這是我媽特意給我買的高檔月餅，還給我！"

 

特意給她買的？

 

那萌萌呢？

 

我心中的怒火更盛，不顧周莉的哭鬧，用力掰開月餅。

 

裡面的餡料香氣四溢，顯然是新鮮優質的。

 

周薔衝過來拉住我，"老公，你冷靜點！"

 

我甩開她的手，把月餅狠狠地砸在她臉上，怒吼道："特意給你妹妹買的高檔月餅，萌萌就隻配吃便宜的劣質貨是嗎？！你妹妹不知道萌萌對堅果過敏嗎？"

 

"你胡說什麼！"周薔氣得臉色發白。

 

周莉躲在姐姐身後，大聲嚷嚷："萌萌就喜歡吃那種廉價月餅，再不吃就過期了，而且還是萌萌她自己選的五仁味。我媽說了，這些貴的隻能給我吃！"

 

我渾身發抖，一把揪住周莉的衣領，"當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給我說清楚！"

 

周莉尖叫起來，拼命掙扎，"姐，救我！姐夫瘋了，他要S人了！"

 

我眼睛發紅，整個人處於崩潰的邊緣，"快說！你到底對萌萌做了什麼？！"

 

突然，一記耳光重重地扇在我臉上。

 

3

 

是周薔的父親，他怒吼道："萌萌已經不在了！你還想幹什麼？！"

 

這一巴掌打得我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響。

 

周莉在一旁幸災樂禍，"爸，你太帥了！媽說得對，女婿不聽話就該狠狠教訓！"

 

我晃了半天才緩過神來。

 

周薔看到父親的舉動，慌忙過來扶我，"老公，對不起，我爸他一時氣昏了頭......"

 

"姐，你幹嘛啊？"周莉不滿地嚷嚷，"哄男人多晦氣！"

 

我推開周薔，聲音顫抖，"萌萌在哪裡？"

 

"這件事我們家會處理，你不用操心了。"周薔的父親冷冷地說。

 

"萌萌是我女兒！什麼叫我不用操心？"我猛地揪住周薔的衣領，"她到底在哪裡？！"

 

周薔的表情瞬間變得不自然，"萌萌......萌萌已經被送去火化了，我媽陪著，你就別去了......"

 

"什麼？！"我如遭雷擊，渾身發抖，"你們居然瞞著我把萌萌火化了？！"

 

"醫生說你需要休息。"周薔的父親插嘴道，"你要是醒著，指不定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這樣處理是最好的，萌萌已經走了，早點火化對她也好。"

 

我紅著眼睛，轉身就要往外跑。

 

萌萌和我分別再見的樣子還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我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連她最喜歡的小裙子都沒來得及給她換上，他們怎麼能這樣草率地就把我的女兒火化了？

 

周薔攔住我，"你現在去也晚了，放心吧，一切都安排好了。"

 

"你們這群畜生！"我瘋了般地推搡著周薔，聲嘶力竭地質問，"誰允許你們這麼做的？誰允許的？！"

 

周薔一邊躲閃一邊喊道："人S不能復生，火化又有什麼關系？！"

 

"老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怎麼變得這麼不講理了！"

 

"你們在幹什麼？！"張蘭推門進來，看到眼前的混亂場面，破口大罵，"沈軍，你瘋了嗎？！"

 

我看到她手裡捧著的骨灰盒，一陣天旋地轉。

 

我連滾帶爬地衝過去，從她手中奪過骨灰盒，緊緊抱在懷裡。

 

盒子冰冷刺骨，沒有一絲生命的溫度。

 

我的萌萌，就這樣被裝在一個小盒子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