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霍北冥三步並作兩步上樓，猛然抱住我。

 

「阿姨說你懷孕了，為什麼剛才不告訴我？」

 

「……不確定有了而已。」

 

其實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潛意識很排斥懷孕。

 

「不過，安全措施都很好啊，為什麼會？」

 

霍北冥很自然地笑道：「說明是孩子與我們的緣分，擋也擋不住。」

 

我將信將疑。

 

霍北冥忽然說：「懷孕這些月裡，就不要一個人出去了吧，以後我盡早下班，陪你去逛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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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張了張口，被人隨口定奪的感覺並不感受。

 

可看霍北冥這般在乎孩子的模樣，原本塞著財經雜志的書架都換成了滿滿當當的育兒書。

 

孩子名無論男女都取了好幾個。

 

甚至請了不少專家，大有徹夜長談之意。

 

我終是心軟了。

 

第八章

 

十個月後。

 

我平安無恙地生了一個女兒。

 

小姑娘剛落地時皺巴巴的，我以為霍北冥會和我一樣嫌棄，他卻如獲至寶，抱她的手都在抖。

 

「小魚，你看看我們的孩子？

 

「我們叫她期悅，好不好？」

 

女兒是在父母期待和喜悅中降臨的，意味著未來將在愛裡長大。

 

我笑道：「好啊。」

 

不過幾日，她就長成了粉粉白白的小嬰兒，眼睛像我，嘴巴像霍北冥。

 

第九章

 

女兒滿月宴上，原本說要出差的林夕提前來了。

 

她接過女兒，跟旁邊的陸昀遲說：「我們什麼時候也生一個？」

 

陸昀遲目光微怔地看著小嬰兒，聞言撇開了頭：「再說吧。」

 

他們氣氛很冷，霍北冥咳了聲。

 

林夕連忙把女兒還給我：「不好意思啊魚魚，我先和昀遲走了。」

 

霍北冥攬著我，比我早開口，語氣淡淡道：「慢走不送。」

 

陸昀遲不情願地被林夕牽起手離開，臨走前似乎往我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霍北冥嚴嚴實實擋住了他的目光。

 

我無奈道：「老公，醋也不能亂吃啊。」

 

霍北冥原本微微繃住的臉，因一聲「老公」松懈下來。

 

「這不怕你跟著野男人跑了。」

 

我錘了一下他堅實的胸口。

 

「淨亂說，以後帶壞孩子怎麼辦？！」

 

霍北冥悶悶地笑了起來，心情頗為愉悅。

 

「不過，我還是很擔心阿夕，你告訴我，她和陸昀遲是怎麼認識的。」

 

霍北冥習慣性地想摸煙，意識到我在這裡，生生忍住了。

 

「一見鍾情，強取豪奪，林夕是主動的一方，你不用擔心她被人欺負了去。」

 

前八個字，讓我一陣頭暈目眩。

 

「那我以前對你，也是這樣？」

 

霍北冥很篤定地點頭：「是啊。

 

「畢竟你和林夕從小就認識，宛如親生姐妹。」

 

第十章

 

闲暇時刻就當奶爸的霍北冥一直任勞任怨。

 

但女兒是先叫的我，奶呼呼的一聲：「麻麻~」

 

我的心就像融化的冰激淋。

 

霍北冥自然鬱悶了很久，但依舊按部就班當奶爸。

 

那聲「爸爸」隔了兩個月才說出口。

 

說的還是「粑粑」。

 

這一天，我憋笑地發了朋友圈：【小期悅今天喊了爸爸和媽媽~】

 

霍北冥瞥到了，忽然有些不自在：「小事情搞那麼隆重……」

 

哼，S鴨子嘴硬吧。

 

朋友圈出現了第一個點贊，備注是大學校友。

 

她評論道：

 

【嘿，眉眼很像你，嘴巴像陸昀遲！】

 

第十一章

 

哪怕這條被那人刪的很快，我還是看得非常清楚。

 

我感到一陣暈眩，腳都站不穩了。

 

「小魚，你不舒服嗎？」

 

「陸……」

 

霍北冥立即危險地眯起了眼睛。

 

理智讓我最後一刻止住。

 

「路滑，下雨天的，明天上班注意安全。」

 

霍北冥「嗯」了聲，看樣子並未多想。

 

我卻遲遲無法松口氣。

 

趁霍北冥不注意，我聯系了那個女生：「我和陸昀遲之前談過戀愛？」

 

那邊回了個「嗯」，就再也沒有回應了，任憑我怎麼問。

 

霍北冥抱著女兒去換尿不湿了，留下手機，屏幕上閃過一個企業消息。

 

是林夕的公司。

 

我試了密碼，是我的生日，點進去後卻發現不是工作內容。

 

【江餘就是這麼懷上的？】

 

上一條是霍北冥的回復：【byt扎洞就行。】

 

我如遭雷擊，雙手顫抖地把手機放回原位。

 

下一刻，阿姨就進來了，手裡拿著我的女士維C。

 

「太太，您怎麼不吃啊？」

 

阿姨笑得很溫和，我卻感到後背發寒。

 

為什麼霍北冥會每次讓我按時吃營養品？不吃就生氣？甚至會冷落我。

 

細思極恐。

 

在無人知道的洗手間，我把東西都嘔了出來。

 

如此持續了兩周，我發現我從前的記憶不斷湧現。

 

我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騙局。

 

記憶裡，我和陸昀遲在大學相戀三年，甜蜜幸福。

 

他與我在畢業後，創業之路中道崩阻，我們誰也沒怪彼此。

 

後來去國外旅遊時，他為了護我，擋下了小混混的刀，鮮血淋漓。

 

而從小就在孤兒院一起長大，後被家裡接走的大小姐林夕，早早與我分道揚鑣，隻是維持面上的情分。

 

直到她認識了陸昀遲，那時，我已經與陸昀遲定情。

 

她接近我，與我重新建立友誼，在我對她沒有防備之時，帶走了重傷的陸昀遲。

 

以他住院的家人為威脅。

 

最後把我推給了霍北冥。

 

從來沒有我S纏爛打霍北冥。

 

全是霍北冥對我的徵服欲和佔有欲。

 

而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我沒敢再回想下去。

 

現在的我，隻慶幸發現真相時，還裝作與平常一樣，沒讓霍北冥發現端倪。

 

深夜，我加上了陸昀遲的好友。

 

【我都想起來了，昀遲。】

 

我緊緊攥住手機，霍北冥就在我背後休息，我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陸昀遲很快回復：【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我兩眼一黑。

 

手機摔倒在地。

 

林夕曾在病房裡對陸昀遲說過：「你以為創業是過家家？江餘那個孤兒能給你什麼？你父母現在的住院費都是我掏的！

 

「隻有我！我是林家唯一的千金，隻要你和我在一起，我答應你，把能給你的東西都給你！

 

「想想你得了癌症的父母，他們急需要手術費！」

 

那時我拎著保溫盒，聽著陸昀遲壓低的喘息聲。

 

最後，陸昀遲低聲說：「好。」

 

原來，這段回憶不是我臆想的……

 

現實中，霍北冥攬過我的腰，忽然用力掐住——

 

「江餘，你的演技，真的很差。」

 

這一刻，我隻覺得別墅坍塌都不比此刻來得驚恐。

 

第十二章

 

他吻住我，惡魔低語：

 

「這就後悔了麼？

 

「可我們的期悅快半歲了，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我赫然想起當初為什麼要和霍北冥離婚。

 

我暗地裡存了很多款，想著有朝一日遠走高飛，可都被霍北冥看在眼裡，但他不說。

 

而他讓我「意外」懷孕，想用孩子牽絆住我。

 

若不是S對頭季家派了不少女人給霍北冥添麻煩，我還真不一定有流產的時機。

 

「想想期悅，我們的女兒，老婆。

 

「你不是一直想有個家嗎？」

 

我悶聲抽泣起來。

 

霍北冥給我的傷害，不可能一筆勾銷。

 

當年我與陸昀遲分開後，他將我綁上了私人飛機，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國外。

 

隻能依靠他，仰仗他的鼻息。

 

如果我不聽話，他會把我關在精美包裝過的地下室，最長時間達到一個月。

 

後來我學乖了，霍北冥便讓我出去工作，但也僅限於他的公司。

 

我鬧過自S，也想過半夜裡S了霍北冥，卻都被他及時發現。

 

「霍北冥！我不想和你玩這種遊戲了……你讓我用命償了吧，求求你……」

 

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霍北冥執念那麼深。

 

直到他說：「還記得孤兒院裡那個自閉症小孩嗎？」

 

我愣住了。

 

「那是我，是你在頑童手下救了我，我就一直想著，找到你，佔有你。

 

「你注定要屬於我，知道麼？」

 

就因為他的一念之私，毀了我的全部。

 

我如墜冰窟。

 

大概在國外待了一年，回國後，霍北冥立刻與我登記了結婚。

 

婚禮上，他邀請了很多認識我的人。

 

像是和我一路走來的人，一直是他霍北冥。

 

也邀請了陸昀遲和林夕。

 

他們的祝賀聲，如同利刃那樣刺入我的心脈，喘息不得。

 

後來，因為不斷自我妥協和懷疑，我確證了抑鬱症。

 

霍北冥難得不再逼緊我，像是個耐心的獵人，等到他的獵物重新健康，再玩弄於股掌。

 

霍北冥是瘋子，拿槍指著他，沒用。

 

他隻會笑我槍都拿不穩。

 

隻有在我一口一口吃芒果，渾身發紅疹時，他才籤下了離婚協議書。

 

可冷靜期都沒過，他就命佣人在我飯菜裡下失憶藥。

 

然後，聯合眾人上演一出大戲，讓我對他S心塌地。

 

這麼個瘋子，我根本無從抵抗，連S都是一種奢侈。

 

現在，我還生下了他的孩子。

 

在霍北冥膩掉我之前，我沒有任何選擇。

 

所以，他什麼時候可以玩膩我？

 

第十三章

 

霍北冥依舊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模樣。

 

他沒有對我的沉默發怒，甚至沒有把我恢復記憶當回事。

 

就因為霍期悅，他便認定，我會妥協。

 

他誘哄著我：「你追我逃的遊戲不好玩的，老婆。

 

「你乖乖的，以後我都不關著你了，好不好？」

 

「……好。」

 

我別無選擇。

 

霍北冥仍然沒有放下戒備。

 

一邊限制我的活動範圍，一邊抱著女兒在我面前扮演父慈女孝。

 

我看著笑得甜美的霍期悅，心裡對她道歉了無數次。

 

可媽媽必須先是自己，再是母親。

 

所以，對不起。

 

一直到霍期悅的周歲宴，霍北冥因為有事出差，我才有了可趁之機。

 

陸昀遲給我發了消息，告訴我逃跑的路線。

 

我相信他，雖然與他再也回不去從前。

 

很多不甘和遺憾早在回憶中消泯。

 

【謝謝你，陸昀遲。】

 

【江餘，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嗯。】

 

我上了他安排的車，幾近周轉，一路甩掉後面的保鏢車。

 

林夕忽然給我打了電話：「江餘！你恢復記憶了？」

 

我淡淡回應：「不用試探了，直接說明你的目的吧。」

 

我真的很累了。

 

「霍北冥他很愛你的，吃喝從來沒少過你，你是沒吃過社會上的苦，江餘，換別的女人早就——」

 

我打斷她：「掛了。」

 

「等一等！」

 

林夕急忙喘氣。

 

三秒後，她哽咽道：「我懷孕了……陸昀遲也覺得孩子是無辜的，他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所以你別再糾纏他了，好嗎？」

 

我捂住嘴巴，望著不斷倒退的景物，覺得一切荒誕無稽。

 

「那祝你幸福吧。」

 

我按下了通話鍵。

 

頁面上，出現數十條來自霍北冥的未接電話。

 

我直接把手機關機，扔進了路邊的荒草。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忽然拐了一個彎，來到一處荒蕪的倉庫。

 

司機停車後，將我請了進去。

 

我自知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沒有人逼我，S也要走完。

 

但還是後知後覺地開始害怕。

 

「江小姐，淡定點，都是自己人。」

 

一個穿著隨意的男子坐到了我面前，手裡點著煙，我嗆了好幾下。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霍北冥的S對頭，季家家主。」

 

來人三兩句解釋好了前因後果：「陸昀遲用林家機密和我們做了交易，幫你逃離霍北冥的魔爪。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送你出國，但保不準哪天霍北冥就找到你了。

 

「要麼，你就真真正正地『S』在他眼前。」

 

我輕輕笑了一下。

 

「謝謝你，我選擇第二種。」

 

對方差點被煙燙嘴，嗤笑一聲，開玩笑道：「你可真是夠辣的。」

 

第十四章

 

我被季家家主帶到了一個潛水基地。

 

「你有三天時間，能學多少就學多少，到時候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有深海恐懼症，一度邁不下去第一步。

 

沒有一個人催我。

 

隻有季家家主插著兜過來，笑著提醒我：「還有六十六小時~」

 

我深吸一口氣，最終換上了潛水裝備，爭分奪秒地開始學。

 

我不清楚具體是個怎麼樣的「S」法。

 

直到時間到期，季家家主將我送上了船，一邊和霍北冥接了視頻。

 

「看著，我要親手S了你老婆哦。」

 

視頻關了聲音，我聽不到霍北冥的聲音。

 

於是我下意識回頭，看到他幾夜未眠的面容。

 

嘴唇發白，發絲凌亂。

 

旁邊，是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哭得不能自已。

 

季家家主忽然拍了拍我的臉，對我說：「哭一個，笑一個，都行，你總得證明是你本人。」

 

我一巴掌扇開了他的手：「離我遠點！」

 

他眼裡閃過一絲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