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曾經的她每個月三千，支撐起這個家。

後來一起變好後，沈晏清恢復後，憑借著聰明的頭腦一飛衝天，月薪千萬，而她隻有五千。

 

兩人之間或許早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隻是她一直不信，不願意面對。

 

蘇眠一時分不清是腳下的疼痛還是心裡的疼痛。

 

她回到了家，把最後的東西都收拾好。

 

一連三天，沈晏清和沈林都沒有回來，兩人倒是發了不少信息過來。

 

蘇眠大致看了一下，無非就是蘇玉又得了什麼急性腸胃炎，需要吊水，離不開人。

 

等到今晚的時鍾敲響，蘇眠就可以選擇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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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空蕩蕩的家裡，一時間還有些恍惚。

 

十年的痕跡好像一點點都被抹S掉了。

 

輪椅已經送回來了，外面的風雪更大了，大概連著今晚也不會回來了。

 

蘇眠看著最後的半個小時，正打算拿起手機，編輯最後的一段話。

 

沈晏清和沈林兩人冒著風雪推門進來了。

 

“眠眠……”沈晏清看著空蕩蕩的家裡，直接來到了蘇眠身邊，‘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他紅著眼眶，狠狠給了自己一巴掌！

 

“你為什麼要清空家裡！眠眠，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愛你，我隻是想要幫助她……當初也是你說的，蘇玉可憐自強，我們能幫的就幫一把，對不對？”

 

蘇眠愣了一下，她深呼出一口氣。

 

“你以為我說的離開，是耍著小性子等著你回來挽留？還是搬家到別的地方去？”

 

“不管你搬到哪裡，我都會找到你，眠眠，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第7章 再也不見

 

沈林意識到了問題嚴重性。

 

他撲過來想要抱著蘇眠，結果蘇眠卻直接躲開了。

 

沈林撲在了沙發上，從委屈變成了傷心的責罵，眼神恨恨地，扯著嗓子罵著。

 

“媽媽壞！媽媽，你為什麼不抱我！我討厭媽媽了，蘇玉媽媽才好，她會帶我去吃漢堡！媽媽隻會在家裡！媽媽根本不愛我！我要去照顧蘇玉媽媽！”

 

沈林嚎啕大哭著，一邊哭著一邊看著蘇眠的臉色。

 

要是從前，他說出這些話，蘇眠一定會蹲下告訴他。

 

‘沈林是他在這個世界最愛的寶寶’

 

“我已經不是你最愛的媽媽了，你當然也不是我最愛的寶寶，沈林，你覺得哭有用嗎？”

 

沈林眨巴著眼睛，他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很多，自然也懂得很多道理。

 

他癟著嘴，目光環視了一圈，終於在角落找到了上次蘇玉過來沒拿走的玩偶。

 

沈林把玩偶抱在了懷裡，直接去扯著還跪在地上的沈晏清。

 

“爸爸，我們走！蘇玉媽媽有了這個才能睡覺，哼！臭媽媽！我討厭你！”

 

蘇眠早就平靜的心沒有一絲波瀾，她收回目光。

 

這個玩偶在記憶中確實出現過，當時蘇玉說她家裡不幸福，每當晚上睡不著就抱著這個玩偶睡覺。

 

後來沈林吐槽有一次沒有休息，蘇玉就把玩偶借給了他。

 

看來從那個時候開始，蘇玉就已經實行了自己的計劃。

 

時鍾來到了十一點五十五，還有最後五分鍾。

 

沈晏清糾結了一下，他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和一臉平靜的蘇眠。

 

心裡冒出來一個念頭。

 

是啊，眠眠如果能走早就走了。

 

現在還是大雪天，她又能去哪兒？

 

那些話說不定是真的哄他的，沈晏清低頭看著自己的腿，雖然腿好了是神跡。

 

但是……那是屬於自己的幸運。

 

蘇眠看著他猶豫不定的樣子，幫了一把，“風雪這麼大，你們特意回來取了她上次留在家裡的玩偶，還不去嗎？她不是病人嗎？又是孤兒，應該很缺愛吧？”

 

沈晏清臉色不太好，他望著外面的風雪站了起來，像是下定了決心。

 

“眠眠，我送完這個東西就回來，你放心，這次以後我和蘇玉以後再也不來往，我以後不會再和她見面，在我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

 

沈林則是推著沈晏清的身體往外走。

 

“爸爸，快走，蘇玉媽媽最害怕這樣的雪天了，她沒有玩偶睡不著的。”

 

兩人剛走到門口。

 

蘇眠悠然開口了，她透過窗戶看著外面。

 

“沈晏清，今天的雪……很像是我們初次見面的雪天。”

 

沈晏清握在門把手上的手一點點收緊。

 

這七年來，他的丈夫形象很完美，作為父親也很好。

 

可是再好的人都需要新鮮感。

 

有些人選擇和舊人去體驗新事物，有些人則選擇和新人追求刺激感。

 

“眠眠……”沈晏清站在門口，心裡很是慌張。

 

他不知道是哪兒不對，最近總是心煩意亂。

 

“爸爸，走吧，蘇玉媽媽還在催我們。”

 

沈林搖晃著他的胳膊，特意回頭看了一眼蘇眠，帶著賭氣。

 

“我們才不要回來見壞媽媽，爸爸，我們走，蘇玉媽媽就是比媽媽強一百倍！”

 

蘇眠叫住了他們，“沈晏清，沈林。”

 

一大一小回過頭來，等著她說話。

 

他們眼中還有隱隱約約的期待，像是在等著她挽留。

 

蘇眠擺擺手，笑容清淺，“沒事，路上注意安全。”

 

他們還是走了。

 

蘇眠手機上是蘇玉發來的挑釁信息。

 

‘蘇眠姐，抱歉，我需要一個登雲梯，而你比不過我的……他們現在一顆心全在我身邊，你應該主動離開。’

 

門被關上了。

 

蘇眠撥弄著手機，把所有的證據全部打包發給了之前的同事。

 

等到這些做完，隻剩下最後一分鍾了……

 

剛走到門口，沈晏清心裡的不舒服更加嚴重了。

 

他回頭看著別墅的燈光，心裡莫名的難受，腦海裡一幕幕閃過最近的時光。

 

手機上彈出一條接著一條的消息。

 

沈晏清以為是蘇眠的消息，正準備看一眼。

 

忽然，腳下一軟，像是沒有了知覺一樣，直挺挺地摔在了門口。

 

沈林慌了神，他拼命的去拽著，“爸爸！爸爸，你快起來啊！”

 

沈晏清不可置信摸著自己的大腿，這種熟悉的感覺時隔七年再次出現了。

 

他看向屋裡面，驚恐無助的往前挪動著，怒吼著。

 

“別管我，去看看眠眠，去看看媽媽！快啊！”

 

此時，屋裡。

 

蘇眠閉眼倒在了沙發上，沒有了呼吸。

 

她的唇角帶著一絲釋然的笑容。

 

沈晏清，沈林，再也不見。

 

第8章 徹底消失

 

沈林被吼得一愣，他慌張無措地想要去扶起沈晏清。

 

“爸爸，媽媽就在屋裡，你快起來啊！我們再不去蘇玉媽媽那邊就來不及了。”

 

沈晏清的腿部沒有了知覺，巨大的恐慌夾雜著無措從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

 

他驚恐地看向屋內，雙手SS的陷入了雪地裡，凍得人沒了知覺。

 

天上的雪花還在飄著，他心裡那股不詳的預感愈發濃烈。

 

“不，不對！去，去看看媽媽！林林，快去看媽媽！”

 

沈林被嚇了一跳。

 

他不懂，明明媽媽還在屋裡，為什麼要去看看，為什麼媽媽不出來幫爸爸站起來。

 

他慌張無措地開了門。

 

一打開門，就看見蘇眠安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

 

沈林快步跑過去，搖晃著蘇眠的胳膊，更加著急了。

 

“媽媽，別睡覺了，爸爸生病了，在外面摔倒了……”

 

隨著他的推動，蘇眠的身體沒了平衡，直接砸在了沙發上。

 

“啊！媽媽！”

 

沈林被嚇得後退一步。

 

他顫巍巍的伸出手，不斷搖晃著蘇眠的身體。

 

“媽媽，快醒醒！我不去找蘇玉媽媽了！媽媽，嗚嗚嗚，爸爸……你快來啊！爸爸！”

 

門外的沈晏清聽到了沈林的哭聲。

 

他費力地爬到了門邊，透過門縫，看到了一切。

 

伸出的手重重砸在雪面上，一顆心仿佛跟著雪天一樣，被冰封石化。

 

他不敢相信，明明就是一個轉身。

 

他已經說好了，這次最後一次，保證不再來往，為什麼眠眠走了。

 

沈晏清的腦海一片空白，耳邊隻有沈林的哭聲。

 

他的手SS的扣在了雪地裡，一點點朝著前面爬去。

 

昂貴的西裝被地面摩擦著，混上了一灘泥水，曾經看重的自尊也成了笑話。

 

沈晏清驚恐地看著遠方，他喃喃自語著。

 

“不會的，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一個人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了呢？”

 

他一點點爬著，曾經不以為意的門檻，現在卻成了無法跨過的鴻溝。

 

“爸爸！嗚嗚嗚，你怎麼了啊？”

 

沈林哭的鼻涕和眼淚糊在臉上。

 

他連忙回頭要來扯著沈晏清的胳膊，可是力氣太小了，怎麼都扯不動……

 

沈晏清的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沙發上那個像是睡著的人。

 

他的視線緩緩移動著。

 

在玄關處看到了一個完好的輪椅……

 

當即，腦袋像是炸開了花。

 

一切都好像明白了過來，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眠眠就在計劃著離開呢？

 

是從一年前，她不再主動準備驚喜開始？

 

還是一個月前，她提交離職報告開始？

 

又或者是一周前，她送走了輪椅開始呢？

 

沈晏清終於到了沙發邊上，明明隻是兩步路的距離，可是失去雙腿的他足足爬了十分鍾。

 

他抱著蘇眠的身體，眼神空洞一片，喃喃自語著，聲音很輕，像是害怕吵醒睡著的蘇眠。

 

“眠眠，你怎麼睡著了啊？別騙我了，你不會舍得離開的，對不對？你說過的，你愛我……”

 

“爸爸，媽媽……是不是……S了啊？”

 

沈林癟著嘴，原本手裡的玩偶早已不知道被順手扔到了哪裡。

 

他臉上掛著淚水，終究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爸爸，你快救救媽媽！嗚嗚嗚，快去醫院啊！”

 

沈晏清隻是抱著她，感受著蘇眠身上的溫度一點點消散……

 

他的手更緊了，一直搖著頭。

 

“不，眠眠沒有S，她隻是睡著了而已，你乖乖去休息，明天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沈林哭的雙眼通紅。

 

“可是……媽媽叫不起來了……”

 

沈林剛開口就被粗暴打斷。

 

“閉嘴！不許胡說！就是睡著了，你滾回去休息！”

 

沈晏清怒吼著，他雙目赤紅，像是要S人一樣。

 

沈林想哭卻又不敢哭，他低下頭挪著身體朝著自己的臥室走去。

 

剛一進去，就趴在床上再次哭了起來。

 

沈晏清眼神空洞，隻有兩行淚在滴滴滑落，他不斷的安撫著。

 

“眠眠，別睡覺了，睜眼看看我，我不去找她了，是我鬼迷心竅……眠眠，別用自己懲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