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是蘇眠再也無法給他回應了。

 

她隻留下一具身體倒在沈晏清的懷裡。

第9章 接受現實

 

時間一點點流逝著。

 

沈晏清就這麼安靜地抱著她。

 

手機不知道響動了多少回，他也不想接聽。

 

一直到天邊泛起光亮，懷裡的人徹底沒有了溫度。

 

沈晏清眼底的紅血絲遍布了眼球，頹廢又狼狽著。

 

一夜之間，鬢邊的頭發也花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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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還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今天就像是個垂暮老矣的老朽。

 

他摟著懷裡已經冷掉的身體，不得不相信一個事實。

 

蘇眠……真的走了……

 

“眠眠！”沈晏清痛苦地抱緊了她的身體。

 

他的頭埋在了蘇眠的脖頸處，一雙眼裡都是滄桑和痛苦。

 

眼淚一滴滴地砸下，暈染湿她的衣服。

 

沈晏清終於忍不住了，他嚎啕大哭著，嗓音沙啞的像是一個破舊的風箱。

 

“眠眠，不要……不要留我一個人……我錯了……我什麼都不要，我要你回來……”

 

此時，沈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臥室門口。

 

他揉著眼睛憋著哭腔，到了現在，徹底忍不住了，直接撲了過來，哭的撕心裂肺。

 

“媽媽，不要走！”

 

一大一小依偎在蘇眠身邊。

 

他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慌亂之中直接從輪椅上跌了下來。

 

沈林想要扶，被沈晏清一把推開。

 

他學著從前的樣子，雙膝跪在地上，一身狼狽，再也沒有了天之驕子的驕傲。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不管是誰，我求求你……讓她回來……”

 

他的腦袋重重地磕在地上。

 

一次又一次……

 

曾經，他也是這樣，乞求上蒼，後來上了樓房頂層。

 

蘇眠就像是從天而降的仙女一樣，忽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他永遠都記得那一幕，可是現在……

 

房間裡面的一切都沒有改變，他驚恐地看著周圍，頭再次重重磕在了地上，腦袋已經鮮血淋漓還不肯停止。

 

直到沈林撲過來抱著他，“爸爸，別這樣……我害怕嗚嗚嗚，我隻有你了……”

 

沈晏清被抱著跌在地上，像是被人抽去靈魂的空殼。

 

他想起來了曾經蘇眠說過的所有一切。

 

她說自己在另一個世界也有一個愛她的家庭，她不是自願過來的。

 

她說……如果有一天，她發現了他對不起她，就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離開。

 

當時的沈晏清是害怕的。

 

他覺得自己的腿是神跡，當時幾乎全世界所有的醫生都說，他的腿沒救了。

 

在遇見蘇眠的第三年。

 

忽然有一天，那雙被判了S刑的腿神奇般好了起來。

 

當時的蘇眠抱著他，有激動也有欣喜，唯獨沒有驚訝，就像是她早就知道了會是這樣一般。

 

這些年，他一直在淡化這件事情的影響。

 

他就像是個盲人重獲光明，他不厭棄那段陪伴的時光，但是不願意把功勞全部歸於蘇眠身上。

 

於是慢慢的，沈晏清也以為，腿好了是奇跡。

 

想到這兒，沈晏清喃喃自語著。

 

“她不是蘇眠，她不是……”

 

沈林小小年紀還不懂，他眨巴著大眼睛，眼淚再次順著滾落下來。

 

“爸爸，你在說什麼？這就是媽媽啊……”

 

門忽然被敲響。

 

小助理慌亂地跑了進來，“不好了！沈總！之前的合作商紛紛打電話過來要求解除合作，還有公司的股份，也大幅度下降，我們要賠違約金，現金流不夠……”

 

小助理還沒有說完的話在徹底看清屋裡場景的時候住了嘴。

 

原本井井有條的房間現在變成了亂七八糟的場所。

 

沈總的臉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連著頭發都白了一片。

 

旁邊還有個哭鬧不停的沈林。

 

在他們身邊，還有面色已經慘白，明顯S了的沈夫人。

 

他驚訝的捂著嘴連連後退，驚恐又害怕。

 

“沈總，你的頭發和你的腿……還有沈夫人……”

 

第10章 咎由自取

 

小助理跟著沈晏清八年了。

 

他當然不相信一向愛著夫人的沈總會出軌。

 

隻是默默地扶著沈晏清坐上了輪椅，又把屋子大致收拾了一下。

 

小助理走到了沈晏清的旁邊，看著沈夫人那張和平好看的臉，不忍心地撇開頭。

 

“沈總，讓……夫人安息吧，她應該也不想讓你成這樣的生活。”

 

沈晏清眼底這才有了光亮，他機械般挪著腦袋望著他。

 

“你說得對，眠眠一定不想我這樣……你說公司出了什麼事情？”

 

小助理卻不忍心繼續傷害兩人，把資料藏在手裡，搖頭想要後退，“沒什麼……”

 

沈晏清直接拿過他手裡的文件夾。

 

從昨天到今天，他沒有看到過這些報道和新聞。

 

現在才看到這些，每一個詞條都像是插進心髒的匕首，讓人鮮血淋漓。

 

‘報社前主編蘇眠，祝賀沈晏清先生和蘇玉女生喜結連理’

 

‘結婚遇到七年之痒，沈氏集團總裁被爆半夜私會小三’

 

……

 

他一眼看到了所有的爆料，思緒像是亂麻一樣。

 

全部纏繞在一起，明明是哭著，可是偏偏又笑了起來。

 

沈晏清知道，這一切都是眠眠對他的報復……

 

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

 

他的手緊緊握著報紙，顫抖著泛白，一目十行掃過這些判定。

 

小助理在旁邊說著，越說越是沒了底氣。

 

“還有沈夫人的報社，還有那些聊天記錄，導致沈氏集團的名聲一落千丈……”

 

沈晏清一點點掃過報社上的自述，原來眠眠從一年前就發現了他的秘密。

 

似乎還能透過這些文字看到當時蘇眠的痛苦和決然。

 

不作數，這些都不算數！

 

沈晏清瘋了一樣撕碎了手上的報紙。

 

他壓著心口，鼻子酸澀又難受，難言的痛苦蔓延到四肢百骸。

 

後悔和痛苦交織著，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把他裹挾其中，找不到能喘氣的地方。

 

原來……這一切從一開始，蘇眠就什麼都知道啊……

 

那她怎麼忍了一年，為什麼不告訴？也不肯多待一天呢？

 

她又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沈晏清側目看著蘇眠的身體。

 

他顫抖著手，掙扎著撫摸上她的臉，聲音顫抖著，“你先帶著沈林出去。”

 

“我不走，我不要離開媽媽！爸爸，你是壞蛋，是你不要媽媽！媽媽才走的嗚嗚嗚……”

 

沈林掙扎著，手腳並用踢著，他雙手SS抱著蘇眠，哭的撕心裂肺。

 

“我不走！我要媽媽！爸爸，你快還我媽媽！”

 

“小少爺，我們讓她們單獨相處一下吧。”

 

小助理眼中帶淚，強行抱著沈林出了門。

 

等到人都出去了，偌大的別墅裡隻有沈晏清了。

 

他的手輕輕撫過蘇眠的臉，像是愛人的輕聲呢喃。

 

“眠眠，這是你對我的報復嗎？為什麼不早說……眠眠，你好狠的心，你籌劃著離開……你讓我和林林怎麼辦。”

 

一滴淚砸下。

 

沈晏清原本挺拔的身體一瞬間蜷縮著，瘦弱了許多。

 

很快，壓抑的嗚咽成了放聲大哭。

 

沈晏清趴在她身上，痛苦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

 

“我錯了，該S的人是我……從來不是你，不要留下我一個人……眠眠……”

 

可是蘇眠再也無法給他回答了。

 

沈晏清趴在她的懷裡，哽咽著，腦海裡曾經那些淡忘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奔湧了出來，無比清晰的重現在腦海裡。

 

他現在才知道自己究竟錯過了多少……

 

原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可以接受任何的懲罰，可是蘇眠再也不會回來了。

 

意識到這一點，沈晏清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是他親手趕走了眠眠。

 

直到這一刻，沈晏清才知道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這個世界上壓根就沒有蘇眠的資料……

 

除了他們，誰又能證明蘇眠來過……

 

好像這個人，真的從他的世界裡完全脫離了出去。

 

第11章 他認罪了

 

這一整天，沈晏清都像是失去了靈魂一樣。

 

他不斷回想著曾經和蘇眠的相處，他想到曾經的點點滴滴。

 

從一開始的後悔到後面的埋怨蘇眠狠心又成了痛苦。

 

他知道這些都是自己的錯，可他無法承受。

 

到了第二天，沈晏清叫人運來了水晶棺。

 

蘇眠躺在裡面，唇角依然帶著笑意，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沈林被送去了專門的地方保護了起來。

 

這是蘇眠唯一留下來的人了，他不能再讓沈林受到半點的危險。

 

此時的辦公樓裡。

 

小助理推著輪椅上的沈晏清，更是擔心。

 

“沈總，這次出席發布會……你準備好了嗎？”

 

這次的發布會記者和周圍的媒體都過來了。

 

最近那些事情鬧得紛紛揚揚。

 

沈晏清的公司幾乎是一夜回到解放前。

 

無數的節約和辱罵鋪天蓋地的襲來，網上的風向更是愈演愈烈。

 

“準備好了。”

 

沈晏清低頭摸著自己的婚戒。

 

還記得當初，他還是個殘廢的時候，是蘇眠站在他身邊，不斷的鼓勵支持他露面。

 

她說，優秀的人不會因為有點缺陷而被看扁的。

 

她說，她會一直在他的身邊。

 

後來沈晏清才知道，一開始的那些投資，都是蘇眠事後挨個去求來的。

 

有些人罵他痴心妄想，有些人說他是窮途末路。

 

隻有蘇眠一直站在他身邊陪伴著他。

 

蘇眠為他抵擋了來自四面八方所有的惡意。

 

現在的他應該面對這些原本就屬於他的惡意。

 

沈晏清被人推著上了臺。

 

他的目光掃過在場所有人，不少的長槍短炮全部懟了上來。

 

“沈總，請問離婚消息到底是不是真的？您真的拋棄了糟糠之妻，移情別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