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乖，睡吧。睡一覺就好了，我在旁邊守著你。”

 

蔣依依就著他一下一下輕拍誘哄而迷蒙起來。

 

再醒來時，整個背都是汗水，她難受地爬起身，並沒看見周清巖。想拿手機看時間，卻發現手裡是周清巖的手機，她嘆氣準備放回去，張悠的消息剛好彈了過來。

 

她愣了幾秒，發抖著雙手打開聊天界面。入目的消息讓她呼吸一滯，渾身發冷。

 

【清巖哥哥，我一個人在家好害怕，你真的不過來陪我嗎。】

 

【蔣依依發燒，不過來了。】

 

【可是我有新的好玩的玩具哦，你確定不過來嗎？】

 

周清巖並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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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依依已經沒有力氣，更沒勇氣往上翻看，她息屏後放回原處，重新躺下，閉著眼睛，思慮閃進閃出，想到與周清巖的相識、結婚...

 

沒一會兒，周清巖推門進來。她聽見他拿起手機敲字的聲音，心跳加速，隱約期待他的選擇。

 

她感覺到一雙溫熱的大手扶上額頭，很快就撤離開來，她緊緊閉上眼睛裝睡，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在她快要睡著時，椅子被輕輕拿起挪開的聲音。

 

周清巖離開了。

 

他走了。

 

蔣依依在暗夜裡獨自苦笑，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啊...

 

第7章 愛就到這裡

 

感冒一好，蔣依依便馬不停蹄清點餘下的行李，離協議的時間還剩三天，她已經訂好一處郊區小院，大部分行李也搬到那邊去了。

 

提起周清巖，心中好像沒有多餘感情，她覺得這是好事。

 

她蹲地上逗弄小石頭，轉身看見了一連幾天沒回家的周清巖。隻是他臉上的神情並不是很好，眼底下覆著青黑，下巴也冒出胡茬。

 

一向注重形象的周清巖，以這幅模樣出現，蔣依依覺得稀奇，抬頭看向他。

 

周清巖煩躁揉亂頭發，欲言又止，“依依。”

 

“怎麼了？”

 

蔣依依手機響個不停，是好一陣沒見的小玉，她心中莫名不安，覺得周清巖和小玉同時反常，不會是巧合。

 

“周清巖那個混賬東西。依依，你快看微博。”

 

小玉留下這句話便果斷掛掉電話。蔣依依更加心慌，打開微博頭條就是她和周清巖的名字，佔據熱搜。

 

上面赫然寫著【大反轉！周氏集團出軌的居然是她！】，她細看之下才明白緣由，身體控制不住發軟，再抬頭看周清巖，眼裡已是一片S灰，她輕聲喊了聲周清巖名字。

 

“老婆，你聽我解釋。”周清巖擁著她，把她帶到沙發上，他則蹲在面前，愧疚說道，“上面的照片是真的，但不是記者寫的那樣。我和張悠怎麼可能。但被爆出來，公司股價影響太大。集團董事就商量制造假新聞引人耳目，老婆，我知道對不起你。”

 

蔣依依麻木聽他繼續解釋，“我和你是一家人，公司有影響，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對吧依依。”

 

說到這兒，周清巖動情抱住她。蔣依依任由他在耳邊的親吻，心已是荒蕪，她不斷在想，他是怎麼做到把假話說得如此動聽深情的。

 

照片上那套衣服，正是感冒那晚，他去找張悠路上被人拍，還需要拿她出來頂替罵名。

 

蔣依依下午剛出門，便遭到影響股價的民眾圍堵，一個個仇恨地圍住她。

 

“就是她，就是她。”

 

眾人推搡叫囂著讓她還錢，她一個踉跄被推到在地，感覺身下一股刺痛，緊接著腥紅的血液從大腿順流而下。

 

一陣陣腹部下墜感襲來，她看著救護車上的車頂，無助給周清巖打電話，一個又一個，對方永遠是盲音。

 

被推近急救室時，醫生抱歉對她說道，“對不起小姐，孩子保不住了。”

 

蔣依依發懵，孩子？她和周清巖的孩子？

 

沒人知曉的一個小生命，就這麼在所有人未知中離開。

 

也許他也知道，降生後不會過得幸福，所以才選擇離開吧...

 

整個手術過程很順利，蔣依依睡在病床，麻醉並未完全消散，她迷糊間聽見護士的討論，正是今天的熱搜。

 

“她就是周清巖的老婆吧，搞不懂放著這麼帥的老公還要出軌，是為了什麼。”

 

“周清巖那麼愛她，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诶，你們說，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周清巖的，還是？”

 

“那誰說得準。”

 

她想反駁，卻發現嘴皮無論怎麼用力都睜不開，渾身無力。絕望地想到周清巖，心中一股恨意湧上，為什麼，憑什麼。

 

待她完全清醒後，醫生叮囑她近幾個月需注意房事，眼中的玩味讓她更是心冷。

 

“對了，周夫人。你因為眼睛受過傷，移植的眼角膜格外脆弱，經不起推搡的。以後也需要小心。”

 

她徑直離開，此刻隻想趕緊找到周清巖，她受夠了。

 

從周清巖助理那裡得知他在主家，她快速趕過去。

 

主家佣人見她神情也因今天的新聞有了其他表情，她假裝看不見，來到書房，房中傳來爭執聲。

 

“周清巖，警告你，周家夫人隻能是蔣依依，其他野女人別想。”

 

“媽，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你別忘了蔣依依的眼睛。”

 

她聽見周清巖聲音變得低沉，“她眼角膜是思思的，我肯定會對她好，媽，你放心。”

 

“思思是個好孩子，可惜S的早。不然，周家夫人位置肯定是思思。可是...清巖，她已經不在了，你不能活在過去。其實，依依也不錯。”

 

“我知道，我會對她好的。”

 

蔣依依再也聽不下去，加快腳步離開。

 

在回家路上，她看著街邊景色，到底什麼是真的？什麼是假的？

 

周清巖在她失明那段時間的無微不至是假的。

 

這幾年對她的寵愛，也是假的。

 

原來，全是假的。

 

她不由輕笑出聲，可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滴落。

 

下車時，她準備拿出手機付車費，司機一把攔住，瞧見她紅腫的眼睛，一副過來人安慰道，“妹妹，失戀很正常。人生還這麼長，你又長得這麼漂亮，早晚有適合你的人。別想不開，向前看。”

 

重新回到家中，拿起早已準備好的行李，抱起小石頭。

 

向前看，把周清巖從記憶裡清除出去。

 

蔣依依離開得幹脆，沒有回頭，沒有留戀。

 

第8章 他回來了

 

周清巖離開別墅來到東湖路，說是張悠家，其實隻有他和蔣依依知道這是前幾年他倆花錢購置給蔣家父母的退休禮物，而幾個月前他將房子過戶給了張悠。

 

車穩步停在車庫，他沒有著急下車，點燃了煙夾在手間。

 

煙霧將周清巖面龐籠罩，變得柔和，他知道這事辦得不地道，當時也是鬼迷心竅被張悠一頓吹噓迷惑，深吸一口，給助理打去電話，臨江有處房產項目不錯，他重新買套更好的給蔣家父母。

 

想到這兒，他愧疚感減輕不少，掐滅香煙上樓。

 

張悠正坐在客廳擺弄美甲，見他進門立刻迎上來。

 

“阿巖，你終於來了。”

 

本被母親說得煩悶，現下聽見張悠嬌軟的話語輕松許多。周清巖看向一旁，張悠柔弱無骨蜷在他懷裡，有意無意拿指甲刮弄他心口。

 

和蔣依依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她心情好些沒，他已經很久沒帶她出去遊玩過了。

 

“我今天過來，是想提醒你，有哪些事該做有哪些是不該做。”

 

張悠眉眼如絲，聲音愈發嗲，“什麼啊，聽不懂。今天別走了吧。”

 

周清巖阻止她靠近，正色應道，“隻要你不過分，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什麼意思。蔣依依有什麼好的你這麼偏向她，她能給你的，我也能。”

 

“她什麼身份要我重新介紹？”周清巖對張悠的不自量力發笑，“她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是什麼？”

 

本想過來放松，結果被搞得更心煩，他站起身準備離開，關門前再次警告張悠，“你最近有些過分了。”

 

特地開車繞路跑到城北，給蔣依依打包她最愛的腸粉，家中卻一片黑寂。周清巖打開燈，暖黃的燈光瞬間照亮屋內，放下盒子，朝房內喊了幾聲，蔣依依不在。

 

以往這個時候，她早就已經準備上床睡覺，更奇怪的是連小石頭也沒待在家。

 

他一邊給蔣依依打電話，一邊想最近確實有些忽略她的感受，可打了十幾個，手機裡永遠都是盲音佔線，發過去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般無回應。

 

這是結婚五年，蔣依依第一次這樣。他擔心她出事，趕緊給身邊事業單位口的朋友打電話，讓他們幫忙留意，看她是不是出車禍了。

 

一晚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周清巖眼睜睜望著窗外夜色逐漸發白，紅血絲布滿眼球，心裡緊張的情緒愈發濃厚，再也等不及地趕往交通局。

 

車子還未發動，電話鈴聲在逼仄空間叫囂。

 

“周先生，我是蔣女士的代表律師，姓王。”

 

一夜沒睡，他大腦失靈得厲害，想了半天沒反應過來，“蔣依依律師？”

 

對方公式化開口，“是的。我代表蔣女士於今天，正式通知你，你和她的結婚協議已正式作廢。”

 

“她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從此刻開始，你們已經解除婚姻關系了。”

 

周清巖反復琢磨律師說的話，疾步回到家中一把打開臥室衣帽間，果然，她衣服少了許多。

 

他暴躁翻弄剩餘衣服，她就這麼一聲不吭走了，連小石頭的東西都被拿走，卻唯獨沒有通知他這個當事人。

 

她這麼迫不及待，連他自己都忘記的協議結婚，她卻記得如此清楚，他憤憤想到，肯定是因為邵斐。

 

他不會就這麼放任蔣依依去找邵斐。

 

第9章 聽不出我的聲音嗎，老婆

 

蔣依依訂的小院臨近京北，車程往返兩小時，雖然之前已經陸陸續續搬近了許多物品，可她那天走得匆忙，居然把那份協議結婚文件忘在了家中。

 

家，字到嘴邊打轉，怎麼也沒想到那個被自己當做了五年的家，原來隻是一處紀念周清巖與他前女友的墳墓。

 

光是想到那天聽到的話，她便忍不住心生寒意，趕緊強行把自己從這種情緒抽離，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遠離不舒服的人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