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天天氣正好，陽光灑在院中，小石頭正愜意翻起肚皮打滾，蔣依依瞧見它耍賴的模樣不由輕笑。

 

“依依，你在笑什麼？”

 

小玉兩手提著口袋，笑意盈盈走進來。

 

“你提著什麼東西啊？”

 

蔣依依準備接手拿過，發現小玉背後還跟著一個人，五官被光暈照射愈發溫和，嘴角幅度更是暖人心脾，見她視線停在自己身上，笑意更壓不住。

 

“依依，不介意我不請自來吧。小玉前兩天說你搬家了，我就自告奮勇過來幫忙了。”

 

邵斐接過小玉手中的口袋，回望著蔣依依，安靜等她開口。

 

小玉看熱鬧不嫌事大來回張望，更是推了把蔣依依，“邵斐今天可是請假專程開車過來的，依依，你就這麼站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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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依依回過神來，不好意思衝兩人笑笑，側身趕緊讓他們進來。

 

小玉到院中自覺留給他們兩人空間，自己跑到另一邊逗弄小石頭。

 

邵斐欲言又止，多年以來無數個日夜想要對蔣依依訴說的話，匯成了簡單的幾個字，“你過得好嗎？”

 

蔣依依垂眼擺弄手指，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依依。”他知道這段時間發生在她身上的事，她總是這麼驕傲與倔強，不願其他人看見她的難過，“你要難過可以給我和小玉說說，我們都很關心你。”

 

“我知道的，謝謝你們。如果沒有你們過來幫忙，這裡也不會這麼快收拾好...”

 

“小玉應該跟你說過，這次我從國外回來，其實...”

 

還未說出的話被她打斷，她眸底的情緒被掩藏住，“邵大哥，我知道的。”

 

隨後，嘴角牽起一個虛弱的笑，喉嚨裡擠出的話幹澀嘶啞，“我一個人在這邊挺好的，這不還有小石頭陪著我嗎。”

 

邵斐動容，忍不住撫摸她的發絲，“依依，你聽我說，出國這些年，我找過女朋友，也有到談婚論嫁，可怎麼感覺都不對。所以，我回來了。我不急，你也試著給自己一些時間慢慢接受我好嗎？”

 

“好了，咱們先不說這個了。談談你之後有沒有想做些什麼呢？”

 

“我暫時想休息段時間。之後還是想把畫畫給撿起來。”

 

“說到畫，你還記得蔣波嗎，那小子鳥槍換大炮，現在居然頂個藝術家名號在國外巡回辦展了。”

 

蔣依依見邵斐故意做誇張的表情逗她，心裡不感動是假的，隻是她才結束一段感情，真的沒有心思馬上開始下一段。

 

他倆就著和煦的陽光，在院中回憶大學時光，相互提到對方糗事哈哈大笑起來。

 

“依依，你手機有條消息。”

 

小玉抱著小石頭從屋內走過來，將手機遞給她。

 

她手機號並沒有更換，隻是把周清巖的電話號碼拉黑了，劃開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現在在你爸媽家。】

 

她有些莫名，不知道是誰在惡作劇，撥打過去，對方很快便接通，蔣依依小心確認，“請問你是？”

 

對方悶笑兩聲，開口便是讓蔣依依一輩子不會忘記的聲音。

 

“這麼快就把我聲音忘了嗎，老婆。”

 

第10章 別鬧脾氣了

 

回父母家時，她設想了無數遍情形，周清巖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和周清巖這段感情，從一開始便是不合理的存在，整場感情中隻有她一個人情真意切演繹，而周清巖隻是作為旁觀者看著她為愛欣喜、失落。

 

她越是叫自己不要想，越是控制不住，她不明白周清巖出現在自己家是有何目的，思緒混亂中，車已平穩停在父母家樓下，手上傳來另一雙手的溫度，邵斐正關切轉向對著她。

 

“需要我陪你上去嗎？”

 

蔣依依輕輕搖頭，“沒事，麻煩你和小玉了，早點回家休息吧，注意安全。”

 

她停在門口，深吸幾口氣後衝門內叫道，“爸媽，我回來了。”

 

不一會兒，門從裡打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英俊非凡的臉，周清巖好似一切都沒發生過般，親熱將她擁進飯廳，“回來啦。爸媽做了你最喜歡吃的，洗個手來吃飯。”

 

蔣母夾了塊糖醋排骨到她碗裡，“快嘗嘗，這個糖醋排骨可是清巖做的。”

 

“清巖，你也別光顧著和你爸喝酒，多吃菜。”

 

“好，媽你現在廚藝簡直比星級酒店大廚都好，我得和依依多回來改善伙食呢。”

 

“好吃你就多回來。”

 

蔣依依看見周清巖不費吹灰之力便討得自己父母歡心，心口泛出一陣苦澀，這是她以前總幻想的情景，他總是以忙推脫。

 

現在呢，算什麼？

 

“爸媽，周清巖工作忙，你們就別為難他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清巖正在為她剝蝦殼，纖細的手指來來回回像是在擺弄藝術品，聞言，手上的動作停頓了幾秒，隨即露出笑臉，“爸媽，你看依依是怪我之前忙著工作把你們忽略了。”

 

“男人該以事業為重，不過，你們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該考慮要孩子了。”蔣父喝了口酒，語重情長勸說，蔣母也在一旁添磚加火，“對啊，咱家依依長得美，清巖帥，生的孩子不知多好看，什麼時候讓我們抱個大胖外孫。”

 

蔣依依瞪大雙眼，正欲解釋被周清巖搶先開口說道，“這事還需要聽依依的意見。”

 

“爸媽，我還小呢。”

 

一頓飯吃得膽戰心驚，蔣依依一邊擔心周清巖在自己父母面前將協議結婚這事抖出來，又害怕他此刻假裝無事發生的表情。

 

吃完飯沒坐多久，她就胡亂找了個借口把周清巖拖走。下樓後，她也不用假惺惺衝周清巖微笑，站在樓梯口，直接問道，“周清巖，你今天來我父母家幹什麼？”

 

周清巖倚靠在牆旁，挑眉眯眼看了她好幾秒，隨後嗤笑一聲，無辜回應，“你父母不也是我爸媽，你說什麼呢。”

 

他來到車旁，打開副駕，“上車回家。”

 

“你覺得我還會回去嗎？”

 

“是嗎？那我上樓了。”

 

周清巖拿定了她不願鬧到父母面前，態度強硬再次提醒，“我再說一遍，上車回家。”

 

一路上，蔣依依倔強把頭扭成直角看著窗外風景，不願與他說一句話。

 

其實，她也無話可說，對周清巖，以前她搞不懂，現在也不願再重新去了解，隻想與這個人離得越遠越好。

 

再次回到這裡，和自己走時一樣，不過，她發現被自己拿走的東西，周清巖居然買了一模一樣的原件去填補空缺。

 

她徑直進門，隻聽見身後傳來“砰”一聲門被大力關上，隨後她被強硬撞進結實的懷抱。

 

滾燙的溫度快讓她窒息，她拼命掙脫卻被束縛得愈緊。

 

“老婆，我好想你，咱們能別鬧脾氣了嗎？”

 

第11章 好聚好散

 

蔣依依受不了他的假意，越是如此，越襯得她以前是多麼廉價，瞬間爆發出蠻力一把推開周清巖，渾身抖個不停，“你覺得我是在鬧脾氣？”

 

她轉向面朝他，眼裡卻是如一攤S水，“周清巖，我們本來就是協議結婚，現在不過是合同結束了。我們有感情嗎？”

 

周清巖覆身欺近，陰沉重復，“我們沒有感情？”

 

“沒有感情，我會工作忙得要S也要回家給你煲湯？沒有感情，我會去討好你爸媽？沒有感情，我會花錢給你爸媽買房子？我是錢多沒地方花，非要用在你身上，還是我自己賤，腆著臉必須貼你？蔣依依，你有心沒有？”

 

面對周清巖一字一句的控訴，蔣依依聽著發笑，她清楚看見他眼底的發紅與憤恨，怎麼能演得如此逼真？如果不是時間不對，她真的很想請教他的演技是去哪裡學的。

 

她輕輕吐出三個字，“王雪婷。”

 

蔣依依把所有體面撕碎，既然周清巖不願好聚好散，那她何必在懦弱離場？

 

她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沙發上，把自己心裡想了很久的話全部傾囊講出，“周清巖，你當初和我結婚不就是因為我的眼角膜是王雪婷的嗎？這名字你應該不陌生吧，你青梅竹馬的前女友。何必呢？不喜歡我，卻要作出現在這幅深情的模樣。”

 

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周清巖被釘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晦澀辯解，“我...”

 

“你什麼？五年了，你捫心自問，我對你不好嗎？你和張悠的事以為能瞞住我？東湖路的房子，你不是也給張悠了嗎？你還要我怎麼樣？繼續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起來拜？”

 

說到此處，蔣依依更是激動，字字泣血，“你自己出軌被爆，讓我頂鍋，我被人推倒，孩子沒有的時候你在哪裡？小石頭被張悠踹的時候，你又是怎麼說的？”

 

見周清巖沉默，她嘴角微微揚起，勾唇笑道，“你愛王雪婷，也喜歡張悠，唯獨心裡沒有我。”

 

“孩子，什麼孩子？”

 

周清巖猛然想起蔣父蔣母提到孩子時，她臉上藏不住的難過，心尖頓時像被利器一刀一刀劃開漏風發涼，抓起她的手，大聲質問，“你懷孕了？”

 

蔣依依悽涼一笑，“對啊，可是流掉了。我打了無數個電話你都沒接。周清巖，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你現在也不用逢場作戲，可以追求你真正喜歡的人了，周清巖。”

 

話說得直白，即便她的心已經布滿傷痕此刻又被重新撕開，但相信時間終會療愈一切痛苦。

 

她無視呆愣原地的周清巖，繞過他離開，門在關上前，依舊溫和的嗓音傳進周清巖耳裡。

 

“好聚好散，行嗎，周清巖。”

 

她已經不會再叫他阿巖，更不會甜蜜喚他老公。

 

周清巖以為自己瞞得天衣無縫，卻隻是錯漏百出。

 

王雪婷、蔣依依、張悠，三個女人的名字來回在腦海裡走馬燈，他已經無暇顧及太多，心髒強烈的空落感包裹著他。

 

這是他五年以來，第一次意識到，蔣依依是真的要和他斷個幹淨。

 

第12章 滾

 

周清巖從來沒有想過蔣依依會和他提出分手，尤其是離開時望向他時那個眼神，決絕的又帶著絕望，再環顧少了蔣依依和小石頭分外安靜的家，他此刻隻想趕緊逃離。

 

當他接到老高的電話，沒有一絲猶豫便答應下來。

 

驅車來到指定的地方，又是滿桌的酒和煙，周清巖突然就有些厭惡這樣的生活，他懶懶朝老高打了聲招呼。

 

剛坐下，身邊的女人就往他身上貼了過來，“帥哥，喝一杯唄。”

 

周清巖沒接過酒杯，目光瞥向一旁，豔麗的美女又是一場美好夜晚的開始，可他隻覺索然無味，獨自喝起悶酒。

 

“怎麼了？美女都沒興趣？”

 

老高從人堆裡擠過來，朝他擠眉弄眼。

 

“你女朋友呢？”

 

“嗨，我現在從良了，我和婷宜是認真的，準備過年就見家長訂婚呢。”

 

見老高提起女朋友臉上洋溢的幸福，周清巖心裡吃味，以前他也被一個滿心都是他的人所牽掛著。

 

“兄弟，別顧著喝酒啊，你喝醉了，我還要麻煩嫂子來接你。”

 

另外一個人聽到他們談話，調笑道，“清巖，你老婆這次沒巧遇咱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