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人血書，S太子給戰神賠禮道歉！」

「萬人血書，S太子和太子側妃，給戰神賠禮道歉！」

 

蕭連城，薛映雪：「？？？」

 

薛映雪：「不是，S了他，怎麼還S我啊？」

 

我低頭看著蕭連城腫起來的屁股。

 

「你從小念書就不認真，忘了太傅所教。」

 

「人心所歸，唯道與義。」

 

「民心所向，勝之所往，大道可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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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在說出這話的瞬間，我感覺身上的氣血，又通暢了幾分。

 

薛映雪驚訝地看著我。

 

「你身上，方才好像有一道光閃過……」

 

蕭連城：「夠了，映雪，連你也來拉踩和嘲笑孤嗎？」

 

「凡人怎麼會發光，除非她是神明！」

 

「還真拿自己當戰神了？若你真是神明，為什麼會被孤下藥，挑斷手筋？」

 

「少在這裡故弄玄虛，裝神弄鬼！」

 

我那是大意了。

 

畢竟誰會想到，自己青梅竹馬的夫君，會在大婚之日對自己做這種事情呢？

 

但我真的很喜歡看他破防的樣子。

 

於是道：「你沒發現，我在哄你嗎？」

 

「什……什麼？」

 

蕭連城愣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容。

 

我道：「你從小，無論是弓馬騎射，還是詩賦策論，皆輸給我。」

 

「昨日是我們大婚之日，我想，無論如何也要讓你贏一次。」

 

說罷，向他展示著手腕上結痂的傷口。

 

「蕭連城，開心嗎？」

 

「你終於親手挑斷了自己最討厭的人的手筋。」

 

一直用憤恨的眼神看著我的蕭連城，突然崩潰大喊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

 

「你明明那麼瞧不起孤，為什麼要忍受孤對你所做的一切？」

 

「難不成……難不成，你對孤……也有感情？！」

 

說這話的時候，他哽咽了。

 

似乎，每個字，都如刀割般，劃開他的喉嚨，讓他言語艱澀。

 

我不置可否地微笑：「為什麼不呢？」

 

「你總說和薛映雪青梅竹馬，可你忘了，我們才是真的青梅竹馬啊。」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

 

蕭連城痛苦地抱住了腦袋，崩潰大喊：「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孤的頭好痛，孤的頭好痛！」

 

「哈哈哈……她說她也喜歡孤哈哈哈……映雪你聽，她說她也喜歡孤……」

 

「那孤做這麼多到底是為了什麼？」

 

「枉做小人，枉做小人哈哈哈……」

 

聽他這麼說，一旁的薛映雪也破防了。

 

紅了眼圈，眼中含淚地瞪著我。

 

「你喜歡他？你喜歡他什麼？」

 

「就憑是他先遇見你的？憑什麼！他哪裡配得到你的喜歡？」

 

然後跌坐在我腳邊，哭著抱著我的腿，大哭起來。

 

「姐姐，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我是小雪兒啊，你忘了當年，你說我好看了嗎？」

 

「退一萬步來講，姐姐喜歡的人就不能是我嗎？」

 

「蕭連城，你這個賤人！賤人！」

 

我呆住，蕭連城呆住，所有人都呆住。

 

「所以，你刻意接近孤，其實是為了她？」

 

宮人們立刻開始傳小話。

 

「傳出去，薛側妃喜歡的人其實是太子妃娘娘，太子殿下機關算盡，卻落得孤家寡人，沒有一個人喜歡他！」

 

我崩潰大喊：「別傳了！」

 

再傳我這個大夏女戰神，就成禍國妖妃了好嗎？

 

我看著腳邊的薛映雪，和床上的蕭連城。

 

扶額，無奈，搖頭苦笑。

 

「你們，也真是的。」

 

我已是將S之人，實在不想看所有人為我鬧成這樣。

 

11

 

我父親鎮國公，當朝一品大將軍。

 

在當今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是他的伴讀。

 

隨後兩人一起上戰場，立下赫赫戰功。

 

好得穿一條「苦茶子」的交情。

 

父親性子敦厚，向來不爭不搶。

 

消息傳得滿城風雨，父親卻沒來太子府，我以為他是要勸我隱忍。

 

畢竟一個是他最好的兄弟的兒子，一個是他女兒，他為難也是在所難免。

 

陛下雖然將我視如己出，但到底君臣有別，蕭連城才是他親兒子。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這邊剛控制了太子府，外頭就傳來，鎮國公私調府兵，要攻打京城為女兒討說法的消息。

 

我大為震驚，我這個戰神，手握三十萬重兵都沒反。

 

我那鎮國公老爹，區區三千府兵，就反了？

 

聽傳話的人道，鎮國公當著全京城老百姓的面，罵得很難聽。

 

「蕭成河！你那廢物兒子，竟然敢傷我女兒，你這皇帝別當了，你吃屎吧！」

 

當今皇帝蕭成河不僅不生氣，還得哄他。

 

「沈老弟，你別生氣，這一切都是我那逆子的錯。」

 

「朕讓他給青紅賠禮道歉，朕讓他下跪，任由青紅處置怎麼樣？」

 

我爹氣性可真大啊，原諒不了一點。

 

「下跪有什麼用啊？他都髒了！爛黃瓜一條，怎麼配得上我親親寶貝女兒？」

 

「和離！和離！」

 

「給我女兒換一個夫君！給大夏也換一個太子！」

 

皇帝很是為難：「不行啊，朕膝下就兩個皇子，小的那個才十二歲，怎麼娶你女兒啊？」

 

他還真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

 

被禁足皇宮的皇後破大防，除了簪子走上了城門。

 

「蕭成河，沈藏鋒，你！你們！都欺人太甚！」

 

「你女兒欺辱朕的皇兒，你們又來欺辱本宮！」

 

「本宮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她站在城牆上，狀若癲狂，欲言又止，看得手底下人，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皇帝看見皇後站上城樓，也顧不得和我爹掰扯了，喊道：「皇後，你這是做什麼！」

 

「沈大哥胡鬧，你也胡鬧嗎？」

 

皇後怒道：「沈藏鋒敢這般猖狂，是誰縱容的？還不是你？」

 

「你以為本宮不知道，你為何對沈青紅視如己出，還讓她手握重兵嗎？」

 

「因為她長得像馮岸芷！」

 

「可惜沈青紅是個女子，要不然，本宮懷疑，你連皇位都要傳給她了！」

 

「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了，你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馮岸芷是嗎？」

 

「那本宮這二十多年算什麼！連城這二十多年算什麼！」

 

我聞言微微蹙眉。

 

姨母的名字？

 

我年少時，總聽母親提起，我那位英年早逝的姨母。

 

她心地善良，醫術高超，是位女神醫。

 

當年我爹和陛下奉命守城，城中卻暴發了瘟疫。

 

姨母不眠不休，研發出治療疫病的藥，救了城中十萬百姓。

 

但她自己卻因為太過勞累，也染上疫症，香消玉殒了。

 

北疆各處，如今還有她的神醫娘娘廟。

 

祁炀曾打趣，那廟裡的神醫娘娘像我，我還罵他胡說，沒想到竟是真的？

 

信息量好大，腦子好痒……

 

12

 

我頭痒，想撓撓，發現有人已經替我撓了。

 

一襲白衣，臉上表情卻帶著十足狡黠的男子衝我眨了眨眼。

 

「追妻火葬場 X3，刺激吧？」

 

我一愣：「賀蘭？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穩住軍心，按兵不動的嗎？」

 

眼前這人，正是我的軍師兼軍醫，賀蘭知許。

 

他搖著羽毛扇子，笑道：「我不來，哪有這麼多精彩好戲可看？」

 

「女戰神你人氣很高啊，不枉我這麼多年給你出話本子，還親繪插圖。」

 

「我打算辦一個大型籤售會，請你這個女戰神親自坐鎮，到時候一定大賣特賣。」

 

我：「？」

 

旁邊一個少女聽到了我們的對話，當場掏出一個話本子，激動地看著賀蘭知許。

 

「你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北疆狂生太太？」

 

「能給我籤個名嗎？我真的很喜歡戰神大人和太太啊！」

 

我：

 

「北疆狂生是什麼鬼？」

 

「什麼是太太啊？」

 

賀蘭知許給我科普：「北疆狂生是我筆名，太太就是，比大大厲害兩點！」

 

「這麼多年，每次軍費不足的時候，都是我寫話本子籌措的好嗎？」

 

「你這個戰神，可是大夏的萬千讀者花真金白銀供養出來的。」

 

「結果你給我自怨自艾，你想想，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的粉絲嗎？」

 

我就知道，哪有什麼歲月靜好，原來是賀蘭替我負重前行？

 

「你真的，我哭S。」

 

「說吧，其他幾個在哪兒呢？」

 

「你都來了，其他幾個不可能老實待著。」

 

就聽城北邊角樓上一人朗聲道：「鎮北軍前軍將軍祈炀，率十萬大軍，前來恭賀太子妃殿下大婚之喜！」

 

接著城西角樓上一人朗聲道：「鎮北軍中軍將軍顧景川，率十萬大軍，前來恭賀太子妃殿下大婚之喜！」

 

隨即城南角樓一人朗聲大喊：「鎮北軍後軍將軍楊凌風，率十萬大軍，前來恭賀太子妃殿下大婚之喜！」

 

強忍劇痛下床趕來的蕭連城驚呆了。

 

「你們這些廢物，竟然……竟然讓人在眼皮子底下，把控了城防？」

 

「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了，還賀什麼喜！」

 

「沈青紅，誰家將軍做成你這模樣，誰家太子做成孤這樣？」

 

「不如孤這太子給你當，孤來當這個太子妃吧！」

 

我爹：「不要，你髒，你是爛黃瓜。」

 

「我寶貝女兒，不要二手根。」

 

蕭連城崩潰大喊：「孤是完璧！完璧！」

 

「孤和薛映雪沒有夫妻之實！」

 

賀蘭嬌滴滴地倚在我身側，搖著白羽扇子道：「啊？潔身自好不是男人的基本修養嗎？是什麼值得拿出來炫耀的資本嗎？」

 

「那我們這種，十幾歲就跟在元帥身邊，從未和旁的女子有過任何糾纏的人，豈不是比太子好一萬倍？」

 

祁炀也道：「你為了自己的狹隘心思，大婚之夜給元帥下藥，挑斷她手筋，若不是元帥攔著，你以為本將軍會留你到今日？」

 

楊凌風和顧景川性子不好，上去揪住蕭連城就打。

 

「你就是太子是吧？」

 

「長得也不怎麼樣啊，我們北疆熱血男兒一抓一把，怎麼就看上你了？」

 

「越看越不順眼，扁他！」

 

我爹看得津津有味。

 

「女兒，這四個，就是你手底下那四大將領？」

 

「看著不錯啊，都比蕭連城順眼，要不你挑一個吧？」

 

「算了，還是都要吧！」

 

13

 

我看著眼前的鬧劇，很是無語，搖頭苦笑。

 

「爹，其實女兒有件事情一直瞞著您，其實我……」

 

「我兩年前身中奇毒，藥石無靈，已經不足半年的壽命了。」

 

「所以，無論蕭連城曾經怎麼對我，我都不打算計較了。」

 

「最後的日子，我想和您，和娘，一起遊歷天下，做一些從前沒有做過的事情，過些舒心平常的日子。」

 

我爹愣住，豆大的淚珠在眼底打轉。

 

「女兒！這麼大的事情，你為什麼不跟爹說啊？」

 

「我的紅兒才十八歲啊，為什麼要讓我和你娘，白發人送黑發人！」

 

我也紅了眼眶，正要說話，卻被賀蘭知許一把扣住了手腕。

 

隨即，就聽他道：「沈青紅，別自怨自艾了好嗎？」

 

「你的毒無礙了，S不了。」

 

「別原諒這個原諒那個的好嗎？這是能隨便原諒的事情嗎？」

 

「你有沒有想過，倘若你真被蕭連城害了，沈家會是什麼下場，北疆三十萬將士會是什麼下場？」

 

「這反你造不造？你不造，我們可幫你造了！」

 

啊？這種事情，也能幫的嗎？

 

賀蘭知許可真是好人啊，不僅幫我療傷，給我治病，寫話本子宣傳我的功績，還幫我造反。

 

我還猶豫呢，他已經指揮祁炀、顧景川、楊凌風把京城給我打下來了。

 

皇帝，皇後，太子，都被抓了起來，跪在臺下。

 

賀蘭知許不知道從哪兒掏了一番，掏出一襲龍袍，披在了我身上。

 

「這龍袍，陛下穿上真好看，不枉臣繡了一路。」

 

我皺眉：「你親手繡的？」

 

祈炀在一旁幫腔：「是啊陛下，賀蘭哥哥眼睛都快繡瞎了，陛下當了女帝，可不要負他啊！」

 

我怒斥：「你們放肆，你們這是逼著我當亂臣賊子，想讓我們沈家遺臭萬年嗎？」

 

沒想到，皇帝蕭成河竟然道：「世侄女，這段跳過！直接登基吧, 趕緊的！」

 

「你們也不用造反, 朕寫一道禪位詔書, 直接把皇位傳給你便是了！」

 

「左右, 朕的皇後和朕的太子, 都跟朕不是一條線, 那朕操勞半生, 累S累活是為誰？」

 

然後, 他似賭氣般朝皇後道：「你不是說, 朕偏心青紅, 若她是男子, 就要把皇位傳她？」

 

「那朕還告訴你了，即便她不是男子, 朕也可以把皇位傳給她！」

 

「這天下，有能者居之！」

 

「蕭連城你這個蠢貨, 這皇帝你就別當了！」

 

蕭連城哭唧唧：「父皇，您怎麼能這麼罵兒臣, 兒臣這麼做, 都是為了想引起您的注意啊！」

 

「父皇，您什麼時候才能像看沈青紅一樣，看兒臣一次？」

 

「青紅，青紅, 孤錯了，孤不該被嫉妒蒙蔽了心智, 你再看孤一次好不好？」

 

我想開口, 卻被賀蘭捂住了眼睛。

 

「陛下別看, 是髒東西。」

 

後記

 

一場鬧劇, 以皇帝禪位，我登基為帝落下帷幕。

 

我爹和蕭叔父，皆被我奉為太上皇。

 

不過我娘是唯一的太後。

 

至於蕭連城, 被我打入冷宮。

 

「嫡君的位置，朕會留給你的, 但朕不會再見你。」

 

「往後餘生, 你就在這冷宮之中，好好反省吧！」

 

薛映雪試圖混入後宮，做我的妃子。

 

「陛下繼承了蕭家的江山, 搶了蕭連城的太子之位, 理應繼承他的一切, 包括臣妾！」

 

她好癲，我有點害怕了。

 

「別這樣，我不搞這個的。」

 

她將我撲在榻上, 來解我的龍袍。

 

「陛下不試試怎麼知道？很舒服的……」

 

她話沒說完, 就被賀蘭提住衣領子，丟了出去。

 

「哪來的小野貓，偷腥偷到這來了？」

 

我摟住賀蘭不盈一握的腰：「賀蘭你別生氣, 朕有了你，別無他求了。」

 

賀蘭掃了我一眼：「那冷宮裡的那位呢？」

 

我：「隻是看在太上皇的面子上，還有年少時的情分罷了。」

 

「經歷這麼多事，朕看明白了, 你才是朕最該珍惜的人。」

 

然後，大殿頂上，猝不及防倒掛下三個腦袋。

 

「那我呢？」

 

「還有我呢？」

 

「把我落下了？」

 

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