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太久沒回九幽之地補充魔核,許多魔獸斃命於人間。所以我於深山中被一隻奄奄一息的小魔獸打劫時,隻覺得挺稀奇。
背後一陣勁風掃過,萬千樹葉沙沙作響。
一眨眼後,魔獸衝我張著巨大而腥臭的口,沾血的獠牙正被我握了半隻,愣愣地與我面面相覷。
我:「你挺會挑人。」
地獄裡由惡意化形的小獸似是被激怒,暗黑濃厚的毛發瞬間炸開,喉嚨裡滾出沙啞而拙劣的人言:「交出...內丹……」
原來是快要餓S了,察覺到我內蘊靈力,見我獨自一人,就想來吃掉我。
結果咬了一口最硬的鋼板。
我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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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有靈,生靈既然能夠得以存續,本就自有存在的道理。
長這麼寒碜已經很可憐了,被趕出老家更可憐了,還吃不飽。
還隨時有可能被遊歷的神仙弄S。
天呢,什麼地獄難度的生存模式。
我喂了他兩口靈力,用逗狗的手法揉了揉他的腦袋,心平氣和道:「躲遠一點,好好活吧。」
他不知道聽沒聽懂,咆哮了一聲,轉頭鑽進了叢林間,不見了蹤影。
12
再次見它,是大雷劫之後,我幾乎被劈得外焦裡嫩。
氣若遊絲地躺在巨大的坑裡,連再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閉眼正打算歇一會,忽地身側一陣腥熱氣,尖銳的物什割開空氣,馬上就要刺進鮮美的血肉裡——
我閉著眼,又一把抓住了它的獠牙。
那茹毛飲血的尖牙就停在脖頸上方幾寸,再進不得。
「小白眼狼。」
我呢喃道,再睜眼,果然前不久那隻皮包骨的魔獸。
比起日前,吸收了幾口靈氣的魔獸果然壯碩結實了不少,也許是見我受雷劫後覺得有可乘之機,便又來S我取丹。
「你乖一點呢。」我疲乏得不行,「你要是保持這個姿勢,在我醒來之前一直不動,我就再喂你幾口零嘴。」
魔獸憤怒地「嗷」了一口,像是蒙受了什麼奇恥大辱,留給我一個光滑油亮的屁股。
走了?
我想到這裡,迷迷糊糊地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身上悶熱得不像話,還重,像是壓了十斤磅砣。
定睛看去,原來是黑色的毛毯。
……不對,深山老林哪來的毛毯。
不過實話實說,這一覺睡得挺舒服的。
等我終於清醒過來,身後軟墊有規律地微微起伏著,我才反應過來我靠在那隻魔獸的身上,而身上蓋著的,也是這隻小獸毛茸茸的黑色長尾。
一直守在我身邊嗎?
見我醒了,小獸忍辱負重般撇開了視線。
我好笑得很,放了點血給它喝,它舔幹淨之後,居然沒再同以往一樣直接離去。
可能是終於認清楚了現實,或者是把我當儲備糧了。
總之這小白眼狼徹底賴上了我。
13
「你,哪裡來的,回哪裡去。」
我第三次戳了戳魔獸前胸厚實的毛發,一字一句道。
小獸不以為意地舔了舔爪子,繼續亦步亦趨地跟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駐足,然後回頭:「想讓我養你?」
它用那雙如燈籠般明亮火紅的眸子盯著我,半晌矜持地點了點頭。
「我拒絕,」我笑了笑,「不養醜的。」
我發誓,我真的從他漆黑的獸臉上看出了一絲羞意。
似是被我刺激到了,小獸氣得扭頭就走,尾巴炸得像雞毛掸子。
此後很久,我都一直沒再看見他。
14
在又一次雷劫之後,我內府被震傷,直接咳出一口血。
有什麼東西在靠近我,我閉眼佯裝不知,想要看它究竟要做什麼。
很熟悉的魔息。
啊,原來是它。
我打算抬眸衝小獸笑笑,可是內府受傷不輕。
在意志沉入內府養傷前,視網膜上最後隱約留下的,是一張青澀卻英俊的面容。
鼻尖縈繞著有肉類炙烤的香氣。
我睜開眼睛,身上的傷已經療愈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有些眩暈。
遠處有柴火嗶剝的聲音。
我循聲看去,發現一個高挑的身影正蹲在架好的火旁,拿著用木棍串好的野兔放在火上烤著。
我遲疑半晌:「是你?」
男人頂著一張過度俊美的臉,衝我呲了呲牙,露出一對尖尖的虎牙。
我沉默兩秒,實在沒忍住:「不是,你一個魔獸,為什麼要吃熟的東西?」
他盯著我,明明是魔獸化成,體格也是正常體格的男人,眼神裡卻透出種不諳世事的天真。
他開口,許久未正常發聲過的聲音嘶啞斷續:「我...不吃,你...吃。」
「什麼?」我好容易聽明白了,反問:「你給我烤的?」
他點了點頭。
「不...是、小白眼狼。」
「好,」我從善如流地改口,「小醜狼。」
我看他快要氣得變回原身,才收了打趣,輕輕笑了笑:「謝謝,不過我也不吃。」
「為...什麼?」他看起來似乎有點失落。
臉都憋紅了,還要強調一句:「不...醜。」
還挺有包袱。
我心想。
許是夜色正濃,雲淡霧輕,遠處蟲鳥有規律地鳴叫讓人心情不錯,我不介意多說兩句。
「我六歲被紫霄宗的長老用十錠金子同父母那買了來,七歲闢谷,確實餓得神志不清過,之後成功引氣入體,也就徹底斷絕了口腹之欲。」
「再沒嘗過什麼味道。」
「那你、試試。」他磕絆道,「很好吃的。」
這有什麼好吃的。
我內心腹誹道。
但當著他那雙清澈愚蠢的眸子,我還是沒能說得出口。
15
小獸名叫閱離。
我欲言又止,實在不知道怎麼開口:「這還挺不是個好名字的哈。」
他歪頭看著我,面露不解。
我嘆口氣,衝人招招手,然後拿了根木棍,在地上寫。
「閱,有閱覽、經歷之意;離自然指別離。而別離自然不是什麼好事,總會叫人傷心的。」
我又想了想,悟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不過我看你血統純正,日後長成大魔,更是可以千百年不老不S。」
「或許給你取名的人看中這點,知道生離S別是你生命裡的常態,想讓你早點習慣吧。」
「那你呢?」閱離突然開口,看向我。
「什麼?」
「你呢?你說別離是傷心事,那你會傷心嗎?」
「我?」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我簡直沒忍住笑,好容易停下來,小腹都因為笑意隱隱作痛,「我當然不會。」
我把寫字的木棍隨手扔了。
拍拍手站起來,隨口道:「我可是逍遙。」
16
我知道小獸沒有放棄我的內丹。
他假裝萬般對我好也是這樣,為了讓我放松戒心。
但不管怎麼說,變成人後的這張臉我總算能接受了,左右他也沒什麼威脅,就留在身邊做個吉祥物了。
說來好笑。
做人的時候尚且沒有入世,成仙了反倒入了世。
除了受罰時我一般無事可幹,原本隻是想留在山林中潛心修煉,沒想到閱離玩心倒是重,一定要拉著我在人間闲逛遊歷。
隻是我御劍,小獸又趕不上,慢慢騎著劍飛又很不瀟灑。
最後爭論數天,得出的解決方案是我躺在它毛茸茸的原身上,他負責導航,我負責睡覺。
唉,他都自願當坐騎了,就讓讓他吧。
……
閱離幹好事不行,闖禍倒是一流。
某日逛到山下村莊裡的夜市。不得不說,享樂這方面,確實還是凡人擅長,分明戰爭後經濟蕭條,可是等到有好轉傾向,就會開始調劑努力生活。
像是從石縫裡開出的花。
叫賣聲朗朗不絕,火紅的燈籠從頭掛到了尾,一條如龍般祥瑞的燈海。
往來的村民面容削黃,是飢荒時留下的痕跡,卻帶著幸福的微笑。
我正在翻幾本破爛的古籍,突然閱離跑來,衝我獻上了一條獸牙項鏈。
說是他挑了很久才買來的,讓我一定要收——
什麼?
「你哪來的錢,」我皺了皺眉,「你拿什麼買的?」
閱離獸性未褪,被我兇後有些不滿,衝我呲了呲牙,將項鏈背到了身後。
經問後才知道這小獸拿石頭施了障眼法,換成了銅板銀子一類的物什,找老板【買】的。
這不學無術的東西。
我差點氣笑。
拽著他的耳朵到了老板攤前,問能不能拿旁的來換之前買牙鏈所給出的銅幣。
比如闢邪符、內丹、靈力,呃,或者算個命之類的。
老板意料之中的不同意。
我隻得同他說明了情況,而在他翻出銅錢,發現均是石子的時候,以為自己被欺騙了的憤怒情緒更是到達了頂峰。
「這裡有騙子!還裝修士!鄉親們來看啊!!」
老板大聲叫喊了起來。
而我在默默思考把閱離抵押在這裡的可行性。
此地民風淳樸,一聽有騙子行狡詐之事,瞬間都圍了上來,一人一句罵了起來。
「騙子!騙子!滾!!」
有人朝我扔了什麼東西,閱離氣極,差點與村民打起來。
這時有一位老嬤艱難從人群擠了進來,操著一口聽不太懂的方言,從人群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叫他們別吵了。
她步履蹣跚地走到我跟前,我微微俯身,她那雙粗糙蒼老的手握住我。
「囡囡,有莫難處呦?」
我遲疑著又說了一遍情況。
也是這時,我才知道,這個村莊太偏僻,修仙的事情於他們而言像是隔霧看花的傳說,也根本不相信會有真的修士。
是啊,分明是同一個人間,可是百裡之外,就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有人生下來就鍾鳴鼎食、飲甘餍肥;有人終其一生不過求果腹,找個坑睡進去就結束了顛沛流離的一生。
我知道她也不信。
但她笑起來,面容慈祥又溫柔,帶著歲月的包容。
「咿呀,這麼厲害哦?」
老板看起來想過來攙她,老嬤擺了擺手,說牙鏈送他們好了。
我自然不同意。
她說這是她男人打獵,把獸牙攢起來串的鏈子,有保平安的作用。打獵這麼危險的事情,他男人偏偏每次什麼事情都沒有,走得壽終正寢。
送我是因為,我很像那段破敗的年代裡,她S於非命的女兒。
「買都買了,就收著嘛。」
老嬤看起來想摸摸我的臉,但又想起來自己的手如此粗糙皲裂,最終隻是幫我理了理衣服。
「女孩子家家的,出門在外好不容易的。」
至此,她渾濁的眼裡有淚花閃爍。
「要平平安安地哦。」
17
把閱離揍了一頓之後,總算是出了口惡氣。
這小子不知道在鬧什麼脾氣。
原本跟在我身邊不就是為了靈氣嗎?現在我要喂它反倒不張嘴,寧願跑去吃一些野味。
……
每次雷劫之後,我都會因為養傷而調息身子。
但隨著習慣,雷劫對我的影響越來越小。
但不對勁的是,下次雷劫總是會愈發艱險,似乎實在試探我。
總愛嚷嚷著要出去玩的閱離,在這個時候總不怎麼說話,默默變回原身給我靠著。
有時候我沉入內府時,肉身的五感皆會閉上,閱離也許是擔心我S了,總忍不住用那顆巨大的獸頭拱我。
我在內府裡【看】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好笑得不行,總在想它什麼時候才會咬下來。
沒想到幾十年過去了,居然一直沒能等到。
就是等來了這畜牲的發Q期。
18
我把他拎到青樓。
這小獸捯饬一下還挺像個人樣,劍眉英目、挺鼻削唇,加上高束的馬尾,透出十足的少年氣。
來的路上就已經被許多窈窕漂亮的小姐攔了,一進青樓,更是吸引了絕大多數客人和花娘的注意。
「去吧。」
我略抬下巴,讓他自己看看喜歡哪個。
閱離臉紅得要熟了,咬牙切齒道:「我不需要!」
「你需要。」
我面無表情道:「你要是再變回原身偷偷蹭我,我就把你蛋噶了。」
「我沒有!」閱離急得差點跳腳,「我就是想親近你……」
見我不動搖,他紅著眼,跟著一個白衣的姐姐進了廂房。
奇怪,我看他走了,卻欣慰不起來。
明明是自家孩子長大了的好事。
胸口有點空。
……
「逍遙,你修的是無情道嗎?」
閱離一出來就問我。
我正在奇怪為什麼經歷過一夜歡愉,他面不紅衣不亂的,還滿眼期待地看著我。
誰教他的?
「不是,」我扶額,「不是所有的劍修都要修無情道,這是刻板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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