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爺爺衝進了房間，順著我的手勢打開衣櫥門，一把提起藏在衣櫥裡的人。

這人正是趙慕誠，他全身赤裸，把我的衣櫥弄得亂七八糟。我的許多貼身衣物都被弄髒了。

 

我爺爺暴怒，揚言要打S趙慕誠。但我媽拼命攔著我爺爺，不讓他碰趙慕誠。

 

最後慕誠的父母補償我家三千塊錢，才了結這件事。這是我媽要求的。

 

她說：「看都看了，還是那點錢實際。」

 

為此我爺爺氣得幾天吃不下飯，直嘆家門不幸。

 

7

 

正當我慌神間，趙慕誠早已將我欺壓在身下。

 

渾濁的氣息噴灑在我的耳邊，趙慕誠嘴裡嘀咕著：「你以為你上了大學就能離開我了嗎，到頭來你還得做我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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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氣息湧進我的鼻腔，我一陣眩暈。

 

趙慕誠黏糊糊地說著，一臉得意。

 

「喲，我還沒開始你就軟了。」

 

我強忍著惡心，拼命掙扎企圖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就在我絕望時，房門被猛地打開。

 

看著門口的人我失聲喊道：「奶奶，救我！」

 

接著傳來尖利的女聲：「你個老不S的，你開門做什麼！」

 

我奶奶無視我媽，直接盯著趙慕誠父母說：「這兩個孩子還沒結婚呢，這麼做不好吧。」

 

我媽衝我奶奶喊著：「是我讓阿誠進……」

 

我奶奶重重地拍著門，打斷我媽：「你給我閉嘴，我還沒S呢！這點規矩都沒有了嗎？」

 

這話雖然衝著我媽，我奶奶卻盯著趙慕誠父母。

 

直到趙母叫趙慕誠出去，我奶奶才肯罷休。

 

趙慕誠起身時，伏在我耳邊私語道：「你逃不掉的。」

 

他勝券在握般地離開了。

 

奶奶走了進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

 

「幫我。」

 

奶奶似乎有千言萬語要對我說，但最後都化成了一聲嘆息。

 

最後奶奶拍了拍我的手又走出房間，我爸立即把門又鎖上。

 

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塌下去。竟然連奶奶都不願意幫我逃出去。

 

8

 

夜裡我輾轉反側時，房門被人悄悄地打開了。

 

我心裡一驚，以為趙慕誠又來了。

 

抬頭看去，竟是滿臉淚光的奶奶。

 

她匆匆地走上前，把我手上的繩子快速解開，接著拉著我往外走，奶奶的手格外有力。

 

她一邊輕聲說道：「這幾天他們把手機都藏起來了，也不讓我接觸外人。我報不了警。」

 

我意識到奶奶正在做什麼時，我早已顫抖不已，我SS地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奶奶小心地打開大門，她回過頭看著我，從口袋裡摸出幾卷鈔票，有一元面值的，也有五元、十元面值的。

 

奶奶將錢一股腦地塞給我，語氣急促：「趁著現在快逃出去，跑得越遠越好。這一輩子都莫要回來了！」

 

「夜裡黑，莫要怕。跑過這黑夜，妮啊，你就自由了。」

 

她說完便把我推出門外，又立馬輕手輕腳地關上大門。

 

我拼盡所有力氣向前跑著。

 

冷風吹散了我眼裡的淚珠，我掙脫了束縛我的枷鎖。

 

9

 

我忘記自己跑了多久，隻是不停地跑著。腿已經麻木，嘴唇幹得快要裂開。

 

我跑過了泥濘的山路，終於走上了國道。

 

隻要沿著公路走到縣城，我就可以去火車站買票離開這裡，如果幸運打到順風車就可以提前離開這裡。但這個位置偏僻，很少有車開過。

 

就算有，也是從我身邊呼嘯而過，不做停留。

 

天邊開始泛白，我猜測大概是四五點鍾的樣子，看著路邊模糊的景象，似乎距離縣城不遠了。

 

但不知為何，我有種不祥的預感，我腦海裡似乎有一道聲音在不停地警告我不要再往前走了，讓我往路邊的林子裡走。

 

但我依舊麻木地向前走著。

 

天已經開始麻麻亮，這時我看見馬路邊不遠處停著一輛摩託車，有一人正坐在車上擺弄著頭盔。

 

有車停在路邊，我一時大喜向前猛地跑了幾步，心裡想著或許這輛摩託車能載我去縣城。

 

那人突然抬頭，那一刻我全身沸騰的血液直接凝固。

 

我本能地掉頭往樹林裡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摩託車眨眼間便到了我身後，頭皮一陣劇痛。我被趙慕誠拽著頭發摔倒在地上。

 

趙慕誠拽著我的頭發把我往路邊的一片空地上拖。

 

他把我丟在地上後，我才看清趙慕誠癲狂的面容。他雙目充血，眼球外凸，嘴裡分泌著白色的水沫。

 

「你為什麼這麼不聽話，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亂跑嗎？」

 

趙慕誠嘶啞著問道，他像是控制不住身體，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下一刻他突然暴怒，一把扯住我的頭發，捏住我的臉，把我拉近他。

 

「回答我！說！你是我的人！」

 

這一刻我感受到了赤裸裸的S亡威脅，我順從著趙慕誠，語無倫次地重復著趙慕誠要求的話，提醒他冷靜下來以及我願意和他結婚。

 

趙慕誠卻露出古怪的表情，接著撿起手邊的大石頭朝我的腦袋砸過來。

 

一陣尖銳的疼痛，血瞬間糊住我的雙眼。

 

我倒在地上，看著石頭再次朝我砸過來，我甚至發不出一絲聲音。

 

我的面前是緩緩升起的朝陽，在我充滿血色的視野裡，朝陽顯得更加紅豔奪目。

 

我的意識逐漸抽離了肉體，我漂浮在半空中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屍體。

 

原來自己還是沒能逃離地獄。

 

10

 

我眼睜睜地看著我媽抱著我的屍體撕心裂肺地痛哭，嘴裡喊著我的名字。

 

在哭了一通後，她擦幹眼淚轉頭要趙家賠錢，否則就法院見。

 

趙家賠了 22 萬，我被趙慕誠打S這件事就此了結。

 

村裡的明白人暗地裡罵我媽對女兒心狠，我媽不以為意，隻是對外說：「女兒沒了，我們一家人還是得好好活著。這也算替瑩瑩活著。」

 

很快我媽用 22 萬的S人錢為我哥娶了新媳婦，裝修了老房子。

 

一家子其樂融融，享受著天倫之樂。

 

我沉浸在上輩子的回憶中，久久不能自拔。

 

開門聲傳來，我的舍友劉媛回來了。劉媛興奮的聲音響起：「瑩瑩，你被保送啦。」

 

劉媛撲過來挽住我的手臂，笑道：「你要請我們吃大餐哦，咦，你怎麼哭了啊？」

 

哭了？我抬起手摸摸臉。臉上湿漉漉的。還真哭了呢。

 

我擦幹眼淚，笑道：「喜極而泣啊。」

 

劉媛伸手點點我的鼻子，嘴裡寵溺著：「你呀。」

 

一段手機鈴聲打斷我們的嬉鬧，來電顯示是我媽。

 

劉媛去上廁所，我接聽電話。

 

「瑩瑩啊。」

 

聽到這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我壓下滔天的怨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像平常一樣。

 

「媽，有什麼事嗎？」

 

「你奶奶摔了跤，說什麼她都不肯去醫院。你快回來一趟吧。你知道的，奶奶跟你最親了。」

 

心髒猛然收緊，我媽和上一世說的不一樣了。

 

上一世她說我爸患癌，讓我趕緊回去一趟。

 

難道我媽也重生了嗎？那她會知道我也是重生的嗎？

 

現在謎底重重，我決定按兵不動。

 

「瑩瑩，你在聽嗎？」

 

我猛然回神，帶上哭腔說道：「媽，你們趕緊帶奶奶去醫院檢查，我馬上買票回來看她。」

 

我明顯感受到我媽松了一口氣，隻說讓我快點回來，隨即便掛了電話。

 

果然她也重生了，才會用奶奶來試探我。

 

上一世奶奶因為幫我逃跑受盡我媽的折磨，晚年生活並不好過。

 

重來一世，我一定要把奶奶接到我身邊照顧。

 

11

 

此時我正和舍友聚餐，我媽又打來電話。

 

「瑩瑩啊，你怎麼還沒到家？」

 

我隨口回她：「我這邊還要處理點事，晚點回去。」

 

我媽不滿的聲音傳來，我甚至能想到她那副尖酸刻薄的模樣。

 

「你怎麼一副不慌不忙的語氣，那可是你親奶奶！」

 

我暗自冷笑，其實我奶奶好著呢，身體健康。

 

那天我媽打過電話後，我就聯系了隔壁家的李大叔。

 

他告訴我：「你奶奶早上還在地裡插秧呢，下午又去走親戚。沒聽說她摔倒。」

 

我謝過李大叔，又請求他為這通電話保密。

 

我再打電話去那位親戚家。我讓奶奶在親戚家多玩幾天，等我事情辦好了，我就把她接出來。

 

我奶奶隻是笑著說她也打算多待幾天，叫我好好念書少回家。

 

「奶奶摔了，你們照顧就是了。我現在回去也幫不上什麼忙。我還有事，掛了。」

 

隻要奶奶不在他們身邊，我就放心了。我再故作毫不在意的語氣，表明奶奶的事我不關心。那麼我媽就不會再打奶奶的主意。

 

重來一世，還想騙我回去嫁人，沒門。

 

周末，我正在實驗室忙。室友一個電話打過來，告訴我爸媽和我哥來了，正在宿舍等我。

 

我頭皮一炸，沒想到他們千裡迢迢找到學校來了。

 

我匆忙趕回宿舍，入眼的是幾包行李堆在門口，我媽正坐在我床上，我哥坐在輪椅上擺弄我的電腦，以及室友們尷尬而不失禮貌地苦笑。

 

室友看到我回來，一個個離開，為我留足空間。

 

我深吸一口氣：「過來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我爸立刻挖苦道：「跟你說又怎樣，還不是照樣推三阻四的。知道你上了大學就瞧不起爹媽。叫你回去一趟像請佛爺似的。」

 

「那是你們來到底什麼事。」

 

我爸氣呼呼叫嚷著：「找你老師給你辦退學！」

 

我簡直要憋不住笑意。

 

「為什麼給我辦退學？」

 

我爸瞪大眼睛，情緒更加激動。

 

「還不是要給你訂……」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我媽厲聲打斷。

 

「程大勇！」

 

我爸立馬住嘴。

 

「別聽你爸瞎說，爸媽還有你哥都沒去過大城市，正好來你這裡玩幾天。瑩瑩你不會嫌棄我們的吧。」

 

我媽觀察著我的神色，我笑著上前親昵地拉住她的手。

 

「當然不會，爸媽，我在校外還租了一間小房子。你們就住那兒吧。」

 

他們無非就是想把我弄回老家結婚，但目前還不清楚我媽的計劃，隻能陪著他們演戲。

 

12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媽就帶著我爸鬧到系主任辦公室裡。

 

「程瑩瑩綜合成績非常優異，現在已經保研到了老牌重本大學。我覺得你們做的這個決定並不合理。」

 

我爸大手一揮，瞪眼說：「她年紀到了，我們給她訂了門親事，讓她回去結婚。有什麼不合理的。」

 

系主任苦口婆心勸著：「程瑩瑩已經是成年人了，很多事都應該她自己做主，父母還是不要插手太多。再說，程瑩瑩本身就優秀，不該這樣倉促地結婚。」

 

我爸面對頭頭是道的系主任，支吾半天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最後隻能來一句：「她是我女兒，她的事我說了算。一個女兒家讀那麼多書幹啥？讀書還不是我們父母出錢嘛。」

 

聽到這，我正想反駁。

 

一道聲音插了進來：「據我所知，程瑩瑩一直勤工儉學。她的學費生活費都是她自己做兼職賺出來的。」

 

是和我關系很要好的老師，她給我介紹了很多兼職工作。

 

我爸媽臉色漲紅。

 

我爸左看看右看看，牽強道：「反正女的讀那麼多書沒啥用。不如趁早嫁人，還能要高點彩禮錢呢！」

 

辦公室的人像看怪物一樣看著我父母。

 

在這個年代居然還有父母這樣殘害自己的孩子，宣揚女兒讀書是替夫家讀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