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謝彥微抬下巴，語氣不屑：

 

「我的親妹妹我當然會捧著哄著還來不及，可她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當我妹妹！」

 

他喊來管家強硬拽走謝嶼。

 

鄙夷看向我：

 

「以後少看霸道總裁和窮姑娘親嘴的小說。

 

「我們謝家的門檻，你一輩子也攀不上。」

 

他的眼神像在看自不量力的蝼蟻。

 

真的很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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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上輩子我什麼都沒做，到S，謝彥都認為我一心想攀龍附會傍大款。

 

在他根深蒂固的思維裡，似乎貧窮的女人隻有依附有錢男人才能改變命運。

 

「謝彥，我倒覺得你挺像小說裡敬事房的太監。」

 

「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說，你滿腦子就隻剩下三路那檔子事了吧？」

 

我啪的一聲甩上門。

 

擁有良好教養的謝大少爺做不出砸門的舉動，在門外暴躁地捶了幾拳頭。

 

又惡聲惡氣警告了幾句才離開。

 

我沒參加宴會，陸青筠自然沒有辦法像上輩子那樣在眾人面前詆毀我。

 

謝彥怕極了我會勾搭他們兄弟，哪怕謝嶼回到了寄宿學校，他還要時不時來警告我一番。

 

比起上輩子幸運的是，我有了大把的時間學習。

 

陸青筠看不慣我每日埋頭學習。

 

她趁養母不在時，喊我出來幫忙幹活。

 

面目慈愛地叮囑我：

 

「女孩子還是要賢惠點才行。

 

「連拖地都不會嗎，以後豈不是要被人笑話？」

 

我握著溫熱的筆，回頭朝她笑：

 

「陸夫人，您確定要僱用童工嗎？

 

「要不要警察叔叔再找你聊聊天？」

 

聽見我提起警察，她笑容一僵。

 

半晌，緩緩搖頭，眼裡盡是失望：

 

「圓圓，這些年阿姨對你不好嗎，你就這個態度？」

 

我懶得理會，低頭繼續寫未完成的試卷。

 

被忽視得徹底，陸青筠扶在門框上的手幾乎捏得變形：

 

「小小年紀就牙尖嘴利，看來是在學校裡被教壞了。」

 

我依舊自顧自學習。

 

初中的學習任務相比高中要輕松許多，但我依舊步步穩扎穩打，吃透每一個知識點。

 

很快到了中考這一天。

 

我把準考證、考試用筆裝進備考袋，確保沒有遺漏任何東西。

 

陸青筠一大家子正在用早餐。

 

她笑著提議讓司機送我，我說不用。

 

等走到院子外，我才明白她笑容裡的深意。

 

我的自行車輪胎被扎破了。

 

謝彥雙臂環胸，高高在上的語氣開口道：

 

「喂，我媽讓我送你去考場，快點過來。」

 

目光上移，是陸青筠慈愛的笑容。

 

我攥緊書包帶，彎腰上了車。

 

跑車開過盤山公路，朝著離考點背道而馳的方向飛速前進。

 

「什麼意思？」我問。

 

謝彥扯了扯嘴角，偏頭看我：

 

「裝什麼愛學習呢，中考對你有那麼重要嗎？

 

「你那麼想攀高枝，我今天正好可以給你介紹幾個……」

 

他話沒說完，脖子處已經抵著把美工刀。

 

「現在掉頭，送我去考場。」

 

我趴在他身上，手裡的美工刀緊緊貼在謝彥的脖子上。

 

謝彥渾身僵硬：「你幹什麼！」

 

「送我去考場。」

 

「不可能，你敢動我一下試試！」

 

我挑了一下眉，鋒利的美工刀擦過他的喉嚨，緩緩拉出一道血絲。

 

又往前抵了抵。

 

「謝大少爺可以試試。」

 

謝彥疼得驚呼：「去考場！去考場！」

 

一路車速飛快。

 

到了考點，我收回抵在他脖子上的美工刀，用謝彥的衣擺擦幹上面的血跡，然後慢條斯理收進書包。

 

謝彥摸了摸脖子，又驚又怒：

 

「方圓圓！你有病吧！隨身帶把刀，等著我報警送你進監獄吧！」

 

「被綁架了，難道還不許我正當防衛嗎？」

 

我笑了一聲，扔給他一枚創可貼：

 

「反正我爛命一條，但謝大少爺可就不一定了。

 

「考完試記得來接我，否則我不敢保證一個瘋子還會做出點什麼。」

 

謝彥捂著脖子往車子裡縮了縮，有一種既震驚又陌生的眼神看向我：

 

「方圓圓！你他媽就是個瘋子！」

 

他沒再提報警。

 

我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書包往肩膀一甩，走進考場。

 

上輩子我唯唯諾諾，換來的是謝彥的輕蔑和欺凌。

 

現在我隨時隨地發瘋，反倒讓他有了忌憚。

 

這世界真奇妙，橫的怕瘋的，瘋的怕不要命的。

 

我就是那個不要命的。

 

6

 

謝彥鐵青著臉接送我考試。

 

考完回到謝家，看到我和謝彥一同走進來，正在喝茶的陸青筠臉色一變：

 

「阿彥，你送圓圓考完試了？」

 

「不是你讓我送她的嗎！」

 

謝彥臭著臉上了樓。

 

他自尊心太強，被一個比他小兩歲的女生掣肘讓他覺得丟臉。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告訴陸青筠真相。

 

利用謝彥這一點，反倒給我提供了不少便利。

 

在謝彥那邊吃了癟，陸青筠的臉色霎時間變得難看。

 

她勉強擠出了笑容，問：

 

「我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和阿彥這麼要好了？」

 

「啊，這個嘛……」

 

我羞澀一笑：

 

「謝彥哥哥對我很好啊，同學還說我和他很有夫妻相呢。」

 

陸青筠的手抖了抖，手中的茶盞差點摔了下來。

 

我暗自欣賞著她明明慌亂卻故作鎮定的模樣。

 

果然，還是發瘋讓人心情愉悅。

 

其實我和謝彥長得並不像。

 

認真來說，我長得既不像陸青筠，也不像謝威。

 

比如他們夫妻二人都是單眼皮，我的眼睛卻又大又雙。

 

如果不是上輩子陸青筠在我的墓前親口承認，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聯想到自己是她的女兒。

 

在我對身世產生懷疑時，陸青筠已經調整好了表情。

 

她不贊同地搖搖頭：

 

「圓圓，我雖然讓你和阿彥多接觸，但你畢竟出身差，又是個女孩子，還是要注意分寸。

 

「否則，別人會說你沒有教養。」

 

我「哦」了一聲，天真地仰起頭：

 

「誰說我沒有教養，夫人你嗎？

 

「夫人看起來這麼溫柔，原來也喜歡在別人背後嚼舌根子？」

 

陸青筠端著一副貴婦儀態，臉卻氣得漲紅，瞪著我說不出來一個字。

 

我回到房間，繼續復習高中知識。

 

隔天，謝彥就被陸青筠送去了國外。

 

沒有謝彥的刁難，我的日子過得更加輕松。

 

中考成績也準時揭曉，我考了第一名。

 

謝家用晚餐時，謝威專門請我過去了一趟。

 

目光在我身上輕掃一圈後，點了點頭：

 

「我在新聞上看到了，考得不錯，比謝嶼還多十分。」

 

陸青筠抓著餐刀的手緊了緊：

 

「考了第一也不能驕傲，高中知識點可不是你光靠S記硬背就能拿第一的。

 

「不過這次你超常發揮，阿姨還是要獎勵你的。」

 

看清她眼底隱藏的算計，我冷笑著垂下目光。

 

上輩子發生的那件事。

 

終於還是讓我等到了。

 

7

 

陸青筠無比關切地開口：

 

「我給圓圓找了個家教，畢竟她家裡條件差，也就讀書這條出路了。」

 

因為她一句話，上輩子我的人生從深淵跌進地獄。

 

隻不過這一次，我抬起頭，笑盈盈看向陸青筠：

 

「好啊，謝謝夫人。」

 

於是，一個叫樊英才的男老師走進了謝家，負責輔導我的化學。

 

他溫文儒雅，風趣幽默，每天的發型都經過精心打理，和學校的老師們完全不一樣。

 

僅僅兩個月時間，我的化學成績就得到了極大提升。

 

在一次高考化學衝刺模擬卷滿分後，我滿意地拉開座椅。

 

「老師，不好意思，我想先去趟衛生間。」

 

他臉上的笑意很深：「去吧，不著急。」

 

我抱著一盒卷紙進了衛生間，關上門。

 

過了十分鍾，樊英才輕輕敲了敲門，禮貌問：

 

「方圓同學，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就在這時，我猛地拉開門，左右開弓兩巴掌甩在他的臉上，然後尖叫著跑出房間。

 

直奔謝威的書房，路上順便扯亂了自己的頭發。

 

「謝叔叔，救救我！」

 

謝威被渾身狼狽的我嚇了一跳，又看到鼻青臉腫追在我身後的樊英才。

 

他皺了皺眉：「怎麼回事？」

 

我還沒開口，陸青筠非常迅速地出現，一臉訝異：

 

「呀，圓圓這是怎麼了，樊老師怎麼受傷了？」

 

我蹲在地上哭得肩膀直顫。

 

「樊老師偷拍我上廁所，而且還想摸我！」

 

「她胡說！」

 

在陸青筠和他隱晦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樊英才捂著受傷的臉：

 

「分明是方圓圓勾引我！

 

「小小年紀不學好，難怪是佣人的女兒！」

 

謝威看向我的眼神帶了三分審視。

 

我哭著搖頭：

 

「我沒有，我房間裡有監控可以證明。

 

「這是他的手機，他放在衛生間裡偷拍被我發現了！」

 

我把樊英才的手機遞給謝威。

 

他擰著眉一張張翻閱。

 

都是樊英才趁我做試卷時偷拍的視角。

 

在他厲色的目光下，樊英才縮了縮脖子。

 

陸青筠拿下了手機：

 

「圓圓，樊老師固然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你自己反思過嗎？」

 

她聲音溫柔，說出的話卻帶著刻骨的寒意：

 

「你是個女孩子，和男人共處一室，又穿得這麼……暴露，要說你沒有別的心思，我是不信的。」

 

盛夏，我的房間沒有空調，室內溫度超過四十度，我穿著最普通的短袖和七分褲，在陸青筠眼裡成了蓄意勾引。

 

她和謝威討論：

 

「老公，你看，照片裡圓圓在笑，說明她也是知道被拍了吧，說不定還很喜歡這種被偷窺的感覺？

 

「也怪我，明知道圓圓這孩子早熟，我就不應該給她找男老師。」

 

下一秒，她的話突然頓住。

 

因為她下意識往前滑動照片的舉動，一張男女親密照暴露在了謝威的視線中。

 

是陸青筠和樊英才。

 

兩人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頭挨著頭，看起來很親密。

 

「這不是我！」

 

「這照片是假的！」她立刻大喊。

 

但已經來不及了，手機被謝威奪去。

 

他一張張往前滑動，眉頭越皺越深。

 

有陸青筠的單人照，也有和樊英才的合拍。

 

我抹著眼淚探出個腦袋：

 

「樊老師和夫人站在一起真是天生一對。」

 

謝威的臉色更加難看。

 

「你閉嘴！」陸青筠吼我。

 

她從謝威手裡拽出手機，一臉恨意：

 

「這些照片肯定是你偽造的。

 

「十幾歲就知道陷害人了，看來得把你送進少管所才行！」

 

我哭著掏出手機：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要報警！」

 

「夫人，樊老師偷拍我們，我們一起報警吧，他手機裡肯定還有別的罪證！」

 

「不能報警！」陸青筠瞬間慌了神。

 

她又重復了一遍不能報警。